时笛没有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
碰他的时候,时笛一直撑在他上方,极其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眼眸幽深得像能把他整个吞下去。
傅翎呼吸颤抖,不得?不闭上眼,在混乱的快感中强自平复心绪。
其实傅翎当惯了上位者,并不是喜欢屈居人下的性格。
平时若是谁敢不小心冒犯了他,早就夹着尾巴逃跑。
但是,被时笛掌控在手中,傅翎却有种近乎于迫不及待的心甘。
时笛盯着他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他能从时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中感受到,时笛对他的满意,对他的需求。
这种热切,才让他感到真实地活着。
……
两人就这样过了一段异地情侣的生活,直到时笛的工作结束。
她回国后,仍然是住在之前的房子,傅翎也在这住,甚至还主动把那间主卧锁上,钥匙都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时笛设计的那座难民庇护所落成那天,她没法儿去现场,那边的项目方就给她专门搞了个剪彩仪式直播。
傅翎知道这件事,很殷勤:“来找我,我们一起看。”
时笛懒得?动,也无法理解这有什么好两个人一起看的,就说:“不了吧,我在家躺着看。”
傅翎不赞同:“我弄了一个很大的屏幕,要这样看才行。”
于是时笛就过去了。
结果到那里才知道,傅翎是改造了整个傅氏写字楼的外屏,用它来直播。
时笛和?傅翎一起站在对面楼上看,整个人都惊了。
她发现楼下有好多路人在对着大楼拍,显然都是觉得?很稀奇,不过大家都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什么有名?的大建筑,所以赶紧拍下来先发?个朋友圈。
时笛觉得?很羞耻,她半捂着脸,支吾着问:“还要看多久……”
好不容易,等剪裁的画面终于结束,时笛迫不及待想走了,结果写字楼上紧接着跳出来的是她的大幅照片,然后时不时又切换成两行闪亮的字。
“遇见你才开始不再孤独的生命。”
“排版好看点要非常文艺的那种。”
这两行字并排出现,用的是十分好看的手写体。
时笛歪了歪头,认真且疑惑地打量。
傅翎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这个乙方,立刻进黑名?单!
但好在,那张图只闪过很短的时间,接下来又切换了傅翎精心提供素材制作的视频。
这回倒是没什么纰漏了,总体文艺,细节精致,整个就散发着一种浪漫美好的氛围。
但时笛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手机震动了一下,时笛若有所感,拿出来看。
她之前在Z站发?视频时合作的后期小姐姐发?来点赞表情包:“笛笛你的脸放在大屏幕上果然更显优越了!”
时笛面无表情,淡定敲字:“百万后期,就是你?”
小姐姐喜滋滋:“你看出来啦?听说是求婚视频,我忍住了没有放水印!”
求婚?
时笛正要看向傅翎,刚一转身,傅翎就同步单膝跪地。
这一层只有她和傅翎,除却外面的吵闹声,傅翎的声音无比清晰。
“我的一生,只想和你分享。”
还真的是求婚。
这场复婚的仪式感,还挺强。
时笛心中吐槽,但看着傅翎眼神真诚地看着自己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她和傅翎离婚的事情,大约没多少人知道。
但这个放在傅氏大楼上的视频,却很多人都能看到。
因?为在其他认识傅翎和时笛的人眼中,他们本就是夫妻,在视频里,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跟求婚有关的字眼,整体的气氛却很浪漫。
像是一场心血来潮的告白。
只有在大楼对面的这个空房间里,落地窗边单膝下跪的男人,和?静静思考着回复的女人,才知道这是为了他们是否要再次携手而许下的承诺。
傅翎还没有说完。
视频也还在继续播放。
他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跟大楼上的视频画面很搭配。
时笛那句肯定的答案就悬在心口,好奇地想知道,傅翎还准备了些什么情话。
“哇啊——”
隔着玻璃,传来外面看热闹的路人惊呼的声音。
有几个声音特别大的,说的话让时笛都能听得清晰。
“时笛是谁啊?新出来的明星吗?这是应援吗?手笔好大啊。”
时笛突然回到现实。
算了,她不想继续听了。
时笛双眼变得满是冷静,看向兴致勃勃的傅翎。
“我愿意。”
傅翎:“!!”
为什么,流程突然提前了。他还没有准备好,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视频也还没播完。后面有更多好看的笛笛照片!
傅翎再次看向大屏幕:“哦,要不先看完,我选了好久的……”
时笛弯腰,伸出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回来:“不用了,我愿意。”
再看下去,可能就不愿意了。
傅翎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克制不住地扬起嘴角,立即起身,箍住时笛的腰肢,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俯身亲吻她的双唇。
傅翎高调如斯,没过多久整个A市都传遍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包括时家。
时彦秋又起了和?时笛重修于好的念头。
以前看不上的女儿,就算事业有成?,他还是觉得?碍眼,但是一旦时笛受傅家重视,时彦秋就觉得?这个女儿还有可取之处。
甚至觉得?,如果时笛肯服软,他也不是不能重新接受这个女儿。
尽管她曾经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还扬言要断绝关系。
但那也过去一段时间了。
而且现在在家里,每天都有新的烦心事让时彦秋操心。
上有老母亲天天念经似的念叨着要叫时笛回来,若是顶她两句,让她不舒服了,她便天天地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还当着外人的面流眼泪,说自己胃口不好,家里一个能给她做酸菜小食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时彦秋恶待了老娘。
这就够丢脸的了。
下有妻子女儿不配合,他带着宋华娟出去聚会,宋华娟要么就躲躲藏藏,要么被人光明正大地数落也说不出一句话。
时彦秋渐渐地不再带她,也懒得?再去维持什么好男人的形象,反正年轻貌美的姑娘,愿意跟着他的,多的是。
想起容貌的事,时彦秋就又想起那个小女儿。
时安沁好像突然就再也没了之前那么讨人喜欢了,她说皮肤过敏生病,可这么一段时间了还是没好。
她的身材骨相本就随了她妈,不是什么惊艳的类型,可她现在看起来,竟然比四五十岁的宋华娟还要不耐看。
除去容貌,时安沁身上也再没了之前那种灵气。
以前谁看见时安沁不夸?时彦秋自诩自己眼光好,当年主动认了时安沁做义?女,如今又是法律上的继女,再美满也没有的了。
可现在,时彦秋却会时不时地后悔。
谁会想到时安沁突然就性情大变呢?
时彦秋越来越不想回家,每天纵情酒色,可毕竟年纪大了,不仅身体空虚,有时看到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没喝几轮酒就被家人催的催,接的接,一个个都回了家,时彦秋心里也会觉得?空虚。
他酒后背疼,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又看见一个膝盖高?的小女孩,怀着亲近敬爱靠近他,用她小小年纪的全部体贴和付出,给他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地捶着背。
两相比较下,时彦秋就越发?不在乎时笛之前的不敬。
反而越来越期待她的“服软”。
但是时彦秋始终没等到。
相反的是,他多次给时笛打电话,但是时笛从来没有把他放出黑名?单过。
时彦秋终于没忍住,换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打了过去。
这回接通了,却不是时笛接的,而是一个公事公办的女声。
“您好,是时先生吧?”
时彦秋还没吭声,却先被对面给报出了身份。
他迟疑地“嗯”了一声。
那应该是秘书之类身份的女声说:“时女士之前预留过您这个号码,同时有一句留言,如果您打过来,就将留言转述给您。”
“什么?”时彦秋皱了皱眉,“你说。”
“时笛早已登报和时家断绝关系,如需考证,可翻阅《A市日报》三月十八号的那一期。”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那道女声虽不是机器人,却透着比机器人更甚的冷漠。
时彦秋怒得?用力捶着桌面,在话筒里制造了一声比一声响的噪音:“我听你在这儿放屁!把她别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和她说!”
“时先生……”
“你给我滚!”时彦秋多次打电话不通,这次打通了,却又是自取其辱,已经控制不住地狂躁起来,“你叫她接电话,我没时间听你在这儿瞎扯!”
“对不起,时先生。”电话中的女声依旧没有丝毫感情,“我们这里是抛弃过往工作室,时女士只是我们的客户之一,我们联系不到她。不过,如果您有需要的话……”
“有!别啰嗦,我有需要,快给我联系她!”
“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诵读时女士在《A市日报》上刊登的具体内容,以节省您翻阅的时间。”
“……”
时彦秋砰的一声砸断了电话,把座机扔到了地上,砸得砰咚连响。
工作室的人在时彦秋来电结束后,给时笛发?送了一封回执。
时笛打开邮件,看见那简短的几个字,没有任何感情描述的话语,十分舒适。
选这个工作室真是选对了。
过了没一会儿,时笛的眼前忽然一阵阵晃动。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站起身,余光却看了下头顶的吊灯。
吊灯没晃。
不远处柜台里擦着玻璃杯的侍应生也跟她微笑着点头致意。
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时笛一阵疑惑,正觉得?是自己感觉有误,眼前又是一阵剧晃。
这次幅度比上次的要大,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晕眩,时笛险些没站稳。
“喂,小笛,你怎么了?”坐在对面的傅思忆松开吸管,紧张地看着她。
“地震了,好像,是……”时笛看着傅思忆,有些混乱地想提醒。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冒了出来。
“宿主别怕!是宿主的气运宇宙发?生了变化。”
时笛立刻噤声。
她端起水杯,定定地凝神?看向玻璃杯中的水,确实没有晃动。
时笛于是忍着一阵又一阵的晕眩,问系统:“什么变化。”
“宿主你看,之前的月亮变颜色了。”
在时笛眼前,慢慢浮现她气运宇宙之中的那颗圆月,从皎洁的白色,逐渐变成?橙黄。
像是变成了一颗太阳。
“宿主完全突破了心结,你看这个意象,从孤高?的月亮,变成?了能自我照耀的旭日。恭喜宿主!从此以后,无往不利!”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重写了两遍TvT
我真的不擅长写求婚,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这个,还算浪漫,也还不是太俗吧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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