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海略微烦躁地划着屏幕,小笛还是没有回他。
也?不知道小笛到底看到他的短信没有。
刚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身后就?响起时安沁的声音。
乌海凝了一下,回头看向时安沁。
时安沁妆容精致的大眼睛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小心地示弱:“乌海哥,对不起啊,之前我太忙了,你的短信我没有看到。你的伤势怎么样了?痊愈了吗?”
她用的是很久以?前的称呼。
那时候时安沁还只是寄居在时家,乌海对她一见钟情,想要追求她。
没想到后来时安沁的母亲嫁给了时彦秋,乌海成了她的堂哥,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时安沁也?改了称呼,不再叫他“乌海哥”,而是叫他“堂哥”,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彼此的距离,让乌海痛苦不已。
可现在,时安沁又重新?叫起了以?前的称呼。
乌海眸子晃动了一下,像是微起波澜的海面,但很快又静止下来。
如?果是以?前,他听到时安沁这样的话,一定会立刻动摇,然后就?忘记之前为时安沁牵肠挂肚的痛苦,可是现在,他怎么也?恢复不了以?前对时安沁的热度。
他抿紧双唇,有很多问题想问时安沁。
拿了个奖项,值得大张旗鼓地举办宴会吗?她不是一直都说,自己生来并不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不能浪费?
而且,明知道小笛跟她关系不好,又为什么一定要发请柬到小笛家里去?
还有,小笛跟时家闹翻的事情,时安沁回来这么多天,难道不知道?她知道的话,又为什么不想想办法?修补小笛和时家的关系,她不是把小笛当做最珍爱的姐姐吗?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从乌海脑袋中冒出来,仿佛一张布帘从乌海眼前揭开,露出了很多他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也?窥见了很多以?前没有考虑过的事实。
乌海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不是因?为怕问出来时安沁会伤心。
而是他直觉地知道,时安沁不会如?实回答。
乌海摇了摇头,推开时安沁关心地伸过来的手。
“我没事了。”
时安沁咬了咬唇。
她赶紧查看自己的面板,发现自己LV.7的经验条还在逐渐倒退下滑。
这说明乌海正在对她失去兴趣!
时安沁很烦闷,没想到就?连乌海也?逐渐脱离了掌控。
她这边正在想着办法?,却?有人喊她,时安沁只得先去跟宾客打招呼。
时笛打点好了妆容,准时到了酒店。
她本?来就?身材不俗,用脂粉掩去了有瑕疵的皮肤,乍一眼看上?去,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美人儿。
当时笛以?这样的姿态出现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惊讶了一瞬。
原来时笛也?并不是难看的。
还有比较熟的人,跟时笛开着玩笑:“时笛啊,你平时也?要多收拾收拾,像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时笛闻言笑笑,并不在意。
她从来不觉得一个人的美丑有什么要紧,对她而言,要她花大量的时间去在颜值上?讨好别?人,时笛只会觉得愚蠢,浪费时间。
但是,如?果在特别?重视相貌的人面前,隆重的妆容,则会化身为锐利的武器。
时笛笑着勾唇,看向时安沁的方向。
时安沁早就?看到这一幕,手心掐紧了。
这个姐姐果然变了,上?一次视频通话,她就?出现在傅家大楼,这一次,这么精致的妆容,时安沁才?不相信是时笛自己画的。
不过,时笛再怎么打扮又怎样?时笛本?身这么多年来,就?是越长越丑,根本?比不过自己。
鹅卵石在海水的冲刷下,或许会多了一丝圆润,让人有种错觉,以?为鹅卵石也?能是宝物,可如?果把真正的明珠和它放在一起,就?会立刻分出高低,衬托出鹅卵石的丑陋。
时安沁这么想着,放下心来,闲庭信步地走到时笛面前。
不着痕迹地开启了身后的一个灯牌。
灯牌明亮的光直射在时安沁和时笛的脸上?,在这样的光影下,妆容越厚重,越会显出尴尬刻意的丑态。
时安沁自己是精心化了妆的,仗着皮肤好,只上?了薄薄的底妆,轻薄透气,若说是素颜也?不为过。
她觉得,时笛一定会为了遮住自己暗黄的肌肤,上?很厚的底妆。
到时候,在灯光底下显形浮粉,让所有人都打破刚刚的错觉,重新?把时笛当成一个丑女,可就?不怪她了。
时安沁笑眯眯地拉着时笛说话,并有意识地把时笛的脸朝向灯牌的方向。
“姐姐,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呢。”
时笛瞟了一眼时安沁意有所图的手,不仅没有拒绝,反而是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了。
她放任时安沁把自己拉着朝向灯牌,口中懒散地应声:“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与此同时,时笛给脑中的系统下令:“15颗黄星星,全都兑换桃花运。”
星幕展开,十五颗星星一齐飞上?了气运宇宙,黑暗的宇宙中,如?今已经有了数十颗星星点点的光芒,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寂寞。
“好的宿主!”系统飞快地答道,“请宿主选择从掠夺者?身上?扣除的位置。”
时笛用意念在时安沁脸上?划了十五道。
每一道都像是在亲手用小刀凌迟一般,从哪里划过,时安沁就?从哪里显出原形。
发腮。
肤色不均。
颈纹。
双下巴。
面颊凹陷。
……
原来时安沁本?来的脸有这么多的问题。
时笛看着脑海中那张真实的面容,再看看现在还朝她巧笑倩兮的时安沁,不由?得感慨。
真的不是一个人。
夺回了十五点桃花运的时笛,从额头到脖子的肌肤,突然之间变得莹润有光泽。
散发着像玉石般的莹莹暖意,在强劲的灯光照耀下,散发着一种通透之美。
原来她脸上?也?只涂了质地柔润的粉底液,连细微的毫毛,都在灯光下显现出来,如?同婴儿般粉嫩。
这一下,周围人更是吃惊了。
时笛之前走进来的时候,他们?虽然觉得美,但也?不乏尖酸地想道,这都是因?为时笛花了大价钱去打扮。谁叫人家嫁进了傅家,就?是有钱呢?
结果,展露在强力的灯光下,反倒衬托出了之前他们?没有看出来的美丽。
这可不是什么化妆品能够打造出来的效果。
美丽一旦达到了无可企及的程度,就?会有一种压迫感。
在这种压迫感之下,他们?的嫉妒心?反倒渐渐淡了,只是不受控制一般,感叹着:“小笛,你好漂亮啊。”
话一出口,他们?才?惊觉有些熟悉。
这不是他们?经常跟时安沁说的话吗?就?连说话时的心态,都是一样的。
不仅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安沁也?察觉到了。
她牙根紧咬,眼睁睁看着平日只有她能得到的赞美,落到了时笛的头上?。
当然,也?有人奇怪时笛的变化。
“小笛,你用了什么保养品啊?”问这话的,是一个堂婶。
时笛笑笑地瞥了时安沁一眼,说道:“我什么保养品都没有用啊。”
她是故意的,故意模仿着时安沁曾经的语气,让时安沁瞳孔猛缩。
时安沁心里不安地颤了一下。
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身好肌肤是怎么来的。
刚进时家,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一个声音,告诉她,只要她想,她也?可以?获得时夫人那样的美貌,也?可以?变成小时笛那样生来便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只不过,需要牺牲一些代价。
但这些代价又不是从她身上?去付出,时安沁有什么好在意的。
没过多久,她就?没经受住诱惑,选择了同意。
从那之后,她肉眼可见地越变越美。
为了应付别?人的口舌,时安沁就?给自己找了个VC片的借口。
时笛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不,不可能。时笛只是一个什么技能都没有的草包女而已,她连海王属性都没有,怎么可能跟自己相比。
时安沁在心中涌起各种猜测,又一一地否定,心绪大乱。
时笛这话听在别?人耳中,却?有了另外的解读。
之前那个问话的堂婶想了想,眼睛一亮,脸上?浮起暧昧的笑容。
“小笛啊,你是不是怀孕了!”
惊天大雷。
饶是时笛自己,听到这个问话,也?感觉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堂婶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笑嘻嘻地说:“哎呀,我当初怀我儿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突然皮肤变得好好哦,又嫩又粉,怀孕就?是会有些变化的啦!”
时笛被口水呛了两声。
没有,她没有怀孕,近期也?不会怀的,她还等着离婚呢……
时安沁听到这话,却?是瞪大了双眼,仿佛被抢走了什么东西,不可置信地看向时笛。
“你、你和傅翎?不可能!”
时笛本?来就?是要否认的,可是听了时安沁这话,要说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
她瞥向时安沁,冷冷地道:“哦?怎么个不可能法?。”
时安沁一阵哑口无言。
她刚刚是脱口而出,之所以?说不可能,是因?为她还惦记着傅夫人的位置呢,怎么能让时笛生下孩子,到时候她的地位可不就?尴尬了?
时安沁这样考量,完全是将傅翎当做胜券在握的猎物一般。
时笛看过“书”里的剧情,对时安沁的想法?,也?多少猜得到几分。
这种肮脏过头的念头,让时笛再次一阵阵地上?涌了恶心。
还是之前那个堂婶接了话:“哎哟,沁沁你也?真是的,你是年纪小,太单纯了!怀孕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呀,你又没躲在你姐姐姐夫的床底下看,怎么知道人家没怀呢?”
说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婶婶嫂子笑成一团。
妯娌之间,最爱这种笑话。
不过也?有人发现时笛面色不对劲。
“小笛,你怎么了?是不是犯恶心?”
歪打正着的,时笛知道他们?误会,但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果然那几个妯娌笑得更欢了,几乎要把这事儿都认定了。
时安沁脸色越发难看。
在她的预想中,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时笛根本?不配!
傅翎可是LV.10的优质男,怎么可能配一个草包女?
时安沁有些后悔,当初那步棋走错了。
要不是她牵线,时笛和傅翎有可能结婚?
时安沁盯着时笛的目光越发露骨,像看着一个夺走她家传宝贝的仇人。
这时,另外两个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是时安沁的生母宋华娟,以?及她的一个朋友。
两人挽着手走近,一边说说笑笑。
宋华娟嫁进时家这几年,也?装点出了一副优雅气质,起码在众人面前,姿态是很高的。
她先是宠溺地点了点自己女儿的额头,把表情逐渐失态的时安沁拉回了神,然后再转向时笛,貌似关切地问:“聊什么呢,好像跟小笛有关?”
宋华娟如?今是时家的夫人,?义?上?是时笛的“母亲”,这事当然没什么好瞒着的。
堂婶俏皮地眨眨眼,笑着说:“刚在说呢,小笛可能怀上?了!”
宋华娟感到亲生女儿的手在自己手心里掐了一下。
她安抚地抓紧时安沁,八风不动地说:“是吗?怎么没听说呢。”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顿了下。
宋华娟貌似询问地看向身旁挽着手的、年纪相仿的好友。
众人这才?注意到另一个人,她烫着卷发,一身墨绿色的长裙,姿态雍容。
绿裙夫人伸手掩嘴,惊讶道:“是啊,前阵子我去傅宅,还跟兰姐聊起小翎夫妻来着,没听说怀孕的事啊。”
这位夫人是傅氏旁支一个亲戚的妻子。
傅宅,就?是傅家本?宅。
兰姐是傅翎的母亲苏幽兰。
若是妻子真的怀孕,又怎么会连亲生母亲都不通知?
其他人看着时笛的表情,再次变化。
时安沁也?回过味来,站直了身子,和自己母亲靠在一起,得胜似的看向时笛。
装怀孕?看她还能收场?
时笛笑眯眯地托着腮,水葱似的指尖在脸颊上?点了点。
“我不过就?是最近吃得好睡得好,皮肤好了些,婶婶非要取笑我,说我是怀上?了。”
那个堂婶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哎呀,是我多嘴!倒闹得小笛害羞了,哈哈,要是真有好消息了,可得通知大家!”
时笛不置可否。
一场波澜,在玩笑话之间生起,又在玩笑话之间散去。
时安沁什么都没算计到,反倒差点出了丑。
要不是宋华娟及时过来……
时安沁抿了抿唇,转向宋华娟身边的女人。
甜笑道:“洛姨,你是不是常去傅宅啊,那你经常能见到我姐姐吧?我现在都很少看到她了。”
时安沁一副责怪姐姐不?她的娇憨样。
被叫做洛姨的绿裙夫人立刻接话:“哪有呢,我和小笛,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傅家的亲戚居然是第一次见时笛?
几人面面相觑。
早就?有传闻,时笛嫁进傅家之后并没有受到什么重视,过的日子也?跟出嫁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传闻是传闻,当着时笛的面,别?人都不会这么说。
时笛毕竟是嫁给傅翎,他们?也?怕说错话,惹傅家不高兴。
可这话如?果是傅家人说出来的,那就?不同了。
时笛在傅家的地位到底是多低啊,竟然有亲戚见都没见过她。
都嫁进去两年了,就?这样?
落到时笛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又变得怜悯起来。
这种怜悯是没有温度的,冰凉,带着看好戏的愉悦。
在宋华娟和时彦秋结婚的时候。
在每一次外出,时安沁挽着时彦秋的手臂甜甜喊爸爸,时笛却?远远落在后面的时候。
在曾经的玩伴都围着时安沁打转,连招呼都懒得跟她打的时候。
时笛已经承受过太多次这样的“怜悯”。
远处的乌海坐不住了。
他拉开椅子往这边走:“小笛。”
时笛刚进来的时候,乌海就?看到了。他很揪心,觉得时笛不应该来的。
后来看着时笛跟其他人应付自如?,乌海也?就?忍耐着没有凑过来。
直到听到这些人说起小笛的婚姻。
他听时彦秋说了,小笛是打算离婚的。
就?算时彦秋没把这等事跟时安沁这样的小辈说,可难道宋华娟不知道?
一个劲地戳别?人伤处,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是想干什么!
他高大一个,可是杵在这群女性长辈面前,却?没什么办法?。
乌海能明白这种场合让人不适,但他总不能禁止别?人扯长短说八卦。
他只能试图拉走时笛,让她不要再听这些。
但时笛根本?看都懒得看他。
乌海有些着急了,守在时笛身后,可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有人“好奇”地出声:“小笛,你是不经常回傅宅吗?”
“傅翎不带你回去吗?”
“今天他也?没陪你一起来啊,他很忙吗?”
“他好像一直就?没来过时家呢,岳父家都不来啊?”
时笛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七嘴八舌地试探婚姻的事,自然不是第一次应付。
她刚想开口,这时门口的珠帘扬起,走进来一个人。
乌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开。
那力道很大,而且执拗,像一个莽撞的卫兵,眼中只有守护的目标,其它的东西都会被扫除干净。
时笛的腰被人搂紧。
她扬眸,惊愕地转头:“傅翎?”
傅翎高大的身躯能完全将她包裹住,见她回头看自己,立刻按捺不住地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
嘴里嘟囔着:“两个小时了,你还没回家。”
出门化妆,换衣服打扮,坐车到这里,确实快两个小时了。
可她才?刚到宴会没一会儿,这就?要被催回家了?
时笛知道他现在黏人,听到这话,也?没觉得多惊讶。
只是一边用手抵挡他不断蹭过来的脑袋,一边小声说:“那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傅翎哼了一声,仿佛早就?识破她的伎俩:“打电话,你也?不会回来。”
时笛无奈。她又不是机器猫,打个电话召唤一下就?会回家。总得把事做完吧?
两人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虽然说的话很小声,旁人听不清,但这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却?是很亲密。
刚才?带着目的问话的那几个人,倏然闭了嘴。
时安沁呼吸窒住,就?连宋华娟,也?脸色微白。
宋华娟悄悄打着手势,想让旁边的绿裙女人快点走。
但也?不知道那个女的怎么想的,居然还大着胆子打招呼,像是故意要在众人面前显出她跟傅翎的亲戚关系。
“小翎啊,今天有空啊?”洛姨笑了两声,尽量显得很亲和,很熟稔。
傅翎被人喊了?字,抬头看过去。
目光很清澈,很坚定:“哪位?”
“……”
场面一时寂静。
众人心中却?是沸腾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这位洛姨说没见过时笛,是这个意思。
不是她没看到过时笛,而是时笛没见过她!
傅翎根本?不认识她,又怎么会带妻子去见没见过的亲戚。
绿裙女人的脸都整个绿了。
她是宋华娟带过来的,又是很亲密的朋友模样,她丢的脸,自然也?就?是宋华娟丢的脸。
想不到宋华娟如?此愚蠢,攀上?一个傅氏不受重视的旁支,还敢到傅翎正经的妻子面前来搬弄是非!
宋华娟的失误让人想起她的愚蠢。
而她的愚蠢又让人回想起她的出身。
农村家庭的妇人,因?为伴着女儿,才?得到机会二嫁给时彦秋。
这等婚姻本?就?不光明磊落,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他们?结交攀附。
他们?刚刚却?差点就?着了道。
话已经说到这里,宋华娟就?不能再避让了。
她必须找回面子。
宋华娟推了推绿裙女人,出声道:“哎呀,傅公子,你是贵人多忘事吧。洛姐可是你们?傅宅的常客,怎么会不认识呢?”
“是啊是啊,”时安沁帮腔,“傅翎哥哥,你回傅家时应该常见到洛姨吧。”
回傅家?
这三个字在傅翎心中登时激起了不好的回忆,傅翎嫌恶地皱起眉,拒绝地扭过脸,双臂把时笛搂得更紧。
“我不去傅宅。”
原来如?此。
旁观的众人暗暗交头接耳。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其实这个绿裙女人说是第一次见时笛,那就?说明她连二人的婚礼都没受邀。
他们?早应该反应过来,这绿裙女人的话不足为信。
现在傅翎本?人都出现在这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以?前那些时笛在傅家地位不高的传言,说不定,也?就?是宋华娟故意传出来的呢。
毕竟,她就?连在自己女儿的庆贺宴上?,都能琢磨着故意设套坑继女。
傅翎的话简短,在别?人耳中是冷漠,可只有时笛听得出他的逻辑和无厘头。
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饿了要吃,困了要抱抱,黏人了就?要找到人为止,听到不喜欢的事情就?立刻拒绝。
时笛确实没见过那个绿裙女人,不过她此时也?搞不清楚,傅翎是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还是失忆忘记了。
但是傅翎突然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万一被看出来不对劲,后续会很麻烦。
她拽住傅翎的手,想把他扯开一点。
傅翎察觉到她的举动,不肯松手,喉咙里嘤嘤嘤的又开始低声哼哼。
时笛习惯了,条件反射地回手掐了他耳朵一下。
傅翎变得老实,松开手,不甘不愿地让时笛把他拉到一边。
几个婶婶嫂子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乌海也?:“……”
时笛正要说话,看到别?人脸上?的惊愕表情,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也?默了一下。
咳,真的要快点走。不然就?算傅翎不被人看出来,她自己也?会露馅。
揍孩子真的太顺手了。
时笛刚想先离开,时彦秋却?和另一个人找了过来。
时彦秋平日里傲慢自大的脸上?满是恭谨,陪在另一个五十多岁的西装男人身边,快步朝这边走。
“小翎,听说你在这儿,我过来看看。”那个西装男笑着说。
时笛拧眉,转头看向身旁的傅翎。
傅翎没什么情绪地看了那个男人几眼,开口:“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