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时笛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承认自己是笨蛋的笨蛋。
也算开?眼界了。
时笛松开?手,狐疑地问傅翎:“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喂你喝汤,故意烫到的吧?”
她?眯了眯眼,虽然这个说法很奇葩,但是联系前后?逻辑,似乎符合的也就?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傅翎垂下眼睫。
摇了摇头。
他静静地憋了一会儿,忽然肩膀抖了抖,抬起手擦了擦眼角。
时笛给吓得蒙住了。
怎么?怎么就?哭了?她?说啥了?
难道傅翎觉得自己污蔑他了?
时笛确实被他的眼泪搞出了条件反射。
一看见他哭,就?先下意识地心虚,差点就?要承认错误,说自己不该错怪他。
但这一次,时笛意外地保持住了理?智。
时笛抱起手臂,跟傅翎讲道理?。
“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笨蛋,我说你‘装笨蛋’,其实是在夸你!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傅翎顿了顿。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眼角平平淡淡,没有一丝红痕。
傅翎神情自然地看向时笛,对上她?惊讶的目光,甚至还歪了歪头。
“笛笛,你刚刚跟我说话吗?”
“……”
时笛沉默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甚至产生了一种“这男的是不是在演我”的可怕想?法。
但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演戏呢?
时笛晃了晃脑袋,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抓住证据,一针见血地问:“你刚刚在干嘛?你没哭?那你抖什么肩膀。”
傅翎慢慢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臂,弱弱地说:“笛笛,有点冷。”
“?”时笛抿唇,拿了遥控器关掉客厅的窗帘,又?问,“那你揉什么眼睛?”
面对时笛的连续质问,傅翎不退反进?,凑到时笛面前,离得很近很近,然后?用一根食指,扒拉住自己的下眼皮。
“睫毛进?去了,揉不出来。好疼,笛笛吹吹。”
“你……”哪有这么巧的事?时笛不信,一股被蒙骗的感觉涌了上来,正想?发火,视线却一顿。
傅翎眼角处还真有一根戳进?去的睫毛。
难道,是真的?
这一切实在是太浑然天成了。
时笛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伸手轻轻摁住傅翎的眼角,吹了两口气,把那根眼睫毛拨了出来。
傅翎眨眨眼,感觉舒服了,讨好地又?感激地朝时笛笑笑,笑容里?满是依恋的味道。
那种全心全意依赖一个人的神情,是属于小狗,属于婴孩,属于不谙世事的单纯生命,是很难演出来的。
时笛看得微愣,心中隐约升起的防备再次放松。
半开?玩笑似的,对着傅翎说了一句。
“不要骗我哦,不然你会很惨。”
-
时家。
乌海换了一身休闲便衣,提着一个礼盒袋子走进?了时家。
时彦秋正站在客厅中间,摆弄着一只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放到耳边,等待了许久,才没什么结果地挂断。
乌海打了声招呼:“小舅!”
时彦秋瞥了他一眼:“哎,小海,你也来了。”
也?
还有人来了?
乌海心中一喜,没做他想?,自然而然地以为是时笛回来了。
因为时家亲戚之中,并?没听说其他人今天会来拜访。
乌海眼神不由?得四?处转悠着,一边拿出礼盒里?的东西,摆在桌上。
“小舅,我刚痊愈,马上要归队了,受伤那段时间您照顾我不少,买了点养生酒,您收着吧。”
时彦秋看了一眼酒,果然很好,放下手机笑呵呵地拍了拍乌海的肩膀。
“小海啊,舅舅知道,你是个好小子。但你在外出任务,可也得小心点啊,上次你受伤,你妈急得就?差没直接从国外飞回来,还好是我劝住了她?,说有我在照看,一切都不用担心。”
乌海自然是没什么说的,陪着笑笑点头:“是,找医院这些,麻烦小舅了。”
“别说那客气话。”时彦秋又?低头看手机。
乌海见他忙碌的样,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堵住,转了个弯问:“小舅,你在等谁的电话?”
时彦秋嗯了一声,说:“这个点,沁沁的比赛应该结束了,怎么不接电话呢?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她?一个人在国外,哎。”
乌海不是第一次见时彦秋这么挂念小女儿了,早就?习以为常。
但听到时彦秋提及时安沁,乌海的动作还是顿了一下。
他受伤那天,正好是安沁出国的日子。
乌海在被救出火场的第一时间,想?联系的人就?是时安沁。
他打了无?数遍时安沁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后?来才想?起来,时安沁当时应该正在飞机上。
他又?发了短信,小心翼翼地措辞,告诉时安沁自己受伤了,又?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别担心,好好比赛。
可是没想?到,时安沁真的没有“担心”,连一句关怀的话都没给他回。
乌海忍不住地觉得落寞。
他成了救人英雄,那几天新闻里?对他的报道到处都是,一时之间,仿佛有种感觉,世界上所有人的人都在讨论?他。
但是生活中最挂念的人,却对他只字不提。
这种落差,像是一把弯刀,在缓缓地割据着乌海的神经,让他不受控制地怀疑,自己做出的所有成就?、奉献出的所有精力,在时安沁面前,是否不值一提?
安沁那么优秀,而他除了拿自己的身体去涉险、去搏命,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擅长?的。
估计安沁看到他这些短信,还会觉得心烦。
是他太没用了,才会出个任务,都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子。
还娘们唧唧地想?求安慰,等着安沁的短信?
也难怪安沁懒得理?他了。
连他也看不上他自己!
乌海逐渐陷入了这种负面情绪的旋涡之中,他甚至自己的理?智都没反应过来,就?开?始尝试联系身边的人。
他给远在国外的母亲发消息,却因为不习惯诉苦,最后?只是一句干巴巴的问候。
他给母亲委托照顾他的小舅打电话,时彦秋却在应酬的酒局上,扯着嗓门在电话里?跟他摆架子说官话,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的胡话。
他和队友聊天,可看着朝气蓬勃的同事,明明在所有考核评级里?都排优的乌海,竟然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媒体越是采访他,新闻越是报道他,乌海就?越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被人吹捧的空壳英雄,实际上,他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心,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直到他给时笛发出那条短信。
那个会在他生病时,给予他实际关照的堂妹。
在她?面前,乌海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自然而然地发出那条短信:我想?喝你做的乌鸡汤。
时笛用表情包骂了他。
但是,过了几天,时笛又?来看望了他。
不是电话中一句敷衍的问话,也不是隔着重?洋冰冷的文字,更不是痴看无?数遍也不会回复的短信。
时笛真的出现在他的病房,哪怕没有说一句关怀的话,但乌海不会计较这个。
他知道,堂妹,最是嘴硬。
后?来,他去看了时笛的视频。
绞尽脑汁地思考,反而转移了注意力。
等他明白过来时,乌海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连续长?达十?个小时,不再想?起时安沁。
也不再为了她?那条已读不回的短信伤神。
乌海突然发现,周围的世界其实很普通,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沉重?。
他渐渐找回了之前的冲劲。
就?好像在一片迷雾中捡回了自己。
这一切,都要感谢堂妹。
听到时彦秋说时安沁不接电话,乌海只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视线落到别处,随口接道:“可能?是忙着呢吧,安沁都是大人了,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说得轻松!她?从没一个人出过远门,我应该叫个人陪她?一起去的!”时彦秋说别的还好,一说时安沁,就?很激动,一点就?炸。
乌海当然不会跟小舅去闹得难看。
他软下了态度,顺着时彦秋的话敷衍安抚:“嗯,话是这么说,可安沁那是人家学校的比赛,不是出去玩儿,能?派您哪个属下跟着去啊?这都不合适。”
时彦秋停下来想?了想?。
“让时笛去陪着呗。”时彦秋认真地说,“她?整天又?没什么事。”
乌海搭起长?腿准备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几乎有些怀疑自己听错。
什么叫做,“她?整天又?没什么事”。
乌海抬眼,看向自己的小舅。
作为长?辈,他敬重?多年的小舅。
乌海用目光在屋里?巡视了一圈。
各处都静悄悄的,并?没有时笛在这里?的迹象。
原来她?没回来。
乌海不知为何心里?就?变得有些空落落的。
仿佛来这一趟,也变得没了意思。
可他本来就?是来给时彦秋送点礼物,表达感谢的。
乌海带着笑音,定定地看着时彦秋,说:“小舅,不是您不让小笛上班的么。”
时家有那么多产业,时笛就?算是真的不学无?术,也能?随随便便给她?安置一个职位。
但乌海隐约记得,小笛当年毕业时,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只是时彦秋不允许她?去上班,反而要求她?毕业就?立刻结婚。
“怎么现在,又?嫌弃小笛闲着了?”
“谁嫌弃了!”时彦秋虎着脸,斜了乌海一眼,“我说了,她?那性格就?不适合做事,太毛躁太执拗,我劝她?结婚,是为她?好!这不是,嫁进?傅家,多好的结果!”
乌海皱了皱眉。
以前他或许不会觉得时彦秋这番话有什么不对劲,可现在,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乌海坐直了点身子,试探地问。
“小舅,你知不知道小笛现在在做什么?”
乌海一边说着,一边翻出手机,想?找到时笛那两个很受欢迎的视频给时彦秋看,让他看看时笛现在做出的成绩。
网上那么多人关注小笛,那么多人给小笛留言,若说交际圈,小笛现在比他们的交际圈都要大。
这怎么能?是“整天没什么事”?
可时彦秋不断听到乌海提起时笛,已经不耐烦了。
他推开?乌海的手,根本一眼都不想?看,烦躁道:“别跟我说她?行不行!真是扫兴。那个混账东西,一会儿说要离婚,一会儿说要断绝关系,就?是个天生的白眼狼!这么冷血,果然当年大师说得……算了!别跟我提她?!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联系上沁沁,她?一个人在国外,我很担心!”
乌海浑身的血液凉了凉。
他控制不住地站起来,双目圆睁:“小舅你说什么?小笛要离婚?还有断绝关系,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可都是大事!
小笛虽然嘴硬,但是从不胡乱说话。
这种事能?是随便说说的?
可是,碰到时笛几次,她?都只字未提,是觉得他这个堂哥不足以让她?信任么?
而时彦秋,这种不重?视,甚至根本不在意的态度,也让乌海一阵阵地憋着恼火!
时彦秋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
这个侄子,一向都是很关心沁沁的,怎么这会儿倒是为了时笛跟他喊起来了?
时彦秋这会子正为了时安沁着急呢,哪有功夫去跟乌海解释那么多。
再说了,他一想?到上次时笛跟他甩的脸子,就?心头暗恨。
他没见过谁家的女儿在老子面前这么不假辞色的。
沁沁就?很乖巧!
乌海急了,又?追着问了几句。
“小舅你说啊?小笛到底是怎么说的,跟你说了些什么?”
时彦秋在晚辈面前,脾气只有大的,当即就?怒吼了一声。
“你关心些这样的事干嘛?那个疯子,我哪管她?说什么,她?就?是死?在外面我也懒得搭理?。”
乌海气得健硕的身躯竟然微微发抖。
他看得出来,时彦秋说这个话,并?不是一时冲动的气话。
他心里?早就?是这么想?的,甚至于,在小笛面前也一直是这么表现的。
乌海心头一震,悲凉感蔓延而生。
同一个家里?,同一个父亲,竟然对两个女儿有这么大的差别。
更何况,时彦秋是小笛的亲生父亲!
乌海此时的悲凉,其实是因为他忍不住地代入了时笛,替时笛感到悲凉罢了。
他想?象不了,堂妹原来一直都是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
而他、他们,这群至亲,都根本没有发现。
不仅没有发现她?的痛苦,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一个劲地把小笛跟安沁做比较,还明里?暗里?地教训过小笛,说她?根本比不上安沁。
乌海以前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
毕竟,就?连时笛自己的父亲在外人面前,都是这么比较的,小笛也一直没有说过什么。
他们这些亲戚,跟着说一两句,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们还觉得,让小笛跟榜样看齐,这是为了小笛好呢!
乌海控制不知自己,声音有些微的颤抖,但很快就?保持住了平稳。
他声音有些冷地对小舅问出一句话:“要是哪天,你发现小笛其实很有本事,你会后?悔吗?”
时彦秋的面皮抖了抖。
他瞪起眼睛,竟是有些生气地怼了乌海一句:“我要她?有本事干什么!我又?不靠她?吃穿,我有个好女儿就?够了,她?要断绝关系,我巴不得!”
乌海摇头,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小舅。
他再也待不下去,夺门而出。
一直把车开?出去好远,那股子憋闷感才缓缓消散了点。
小舅到底为什么对小笛这么差?
他自己难道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乌海觉得小舅简直像是疯了。
可是仔细一想?,他自己在此之前,好像也是这么疯。
乌海心中的愧疚如海潮般一浪接一浪地涌了出来。
乌海揉揉额角,把车停在广场停车位里?,压下心中躁闷,下意识地打开?了Z站的视频APP。
找到关注的up主,点开?她?的过往投稿视频。
乌海发现,自己那两条被置顶的长?评底下,多出了很多回复。
【哇,up主以前还有这样的粉丝。】
【这什么老干部风格的观众啊,这么长?的长?评,打卡合影~(*^▽^*)】
【让我挤挤,我也要合影,咔擦咔擦。】
【置顶了,好奇,楼主你认识笛子吗?】
【@Darksea,快出来回答一下,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toki笛子啊?笛子都没露过脸,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吗?太好奇了!】
看着这些评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小笛的事情,乌海的心绪缓缓地平复下来。
至少,在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人在关心着小笛。
乌海翘了翘唇角,很想?在那些问他身份的评论?底下回复一句:我是她?哥。
可是,乌海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在这个小笛重?视的领域,他不会轻举妄动。
但是乌海希望,能?有一天,他可以让小笛在所有人面前,正大光明地承认他的身份。
乌海抿了抿唇,点开?时笛的两支新视频,重?新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要坚持,每个视频底下,都留下他八百字长?评的身影。
让小笛的粉丝,都记住他。
这样一来,小笛也就?不会再无?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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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时笛在筹划着直播的事情。
她?投稿视频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够开?通直播,跟别人直接地互动,但直播的主题,时笛也想?了很久。
时笛想?做一些对别人有帮助的事情,而不仅仅是打开?语音聊天,她?不擅长?聊天。
直到有一次,时笛在一个家装论?坛看到有人抱怨,说他拜托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名校设计师,花重?金买来设计初稿,却被一个初中文凭的建筑师傅给嘲笑了。
“恁这墙面,装出来也就?花哨个一年,第二年就?废咯!”
那个楼主一开?始哪里?会信,但是好在也多长?了个心眼,把设计图发到了论?坛上来问。
时笛稍微看了一眼,就?知道,原设计为了追求好看,选用墙纸隔断,面对着淋浴间,水汽不可避免会逐渐侵蚀,最后?的结果,就?如那个建筑师傅说的一样,不到一年,就?会毁于一旦,只能?重?新再装。
可是到那时,要么就?是年复一年地换墙纸,并?且忍受墙纸被水汽浸湿后?,长?达数月的墙壁流水、墙纸脱落,要么就?是干脆把这个隔断拆除,但拆除后?,房间的整体结构都会被破坏,不仅难看,还很不方?便。
要说起来,这就?是一个基础性的错误,但那个重?金请来的设计师,显然并?没有帮用户考虑到基础的需求。
那个楼主发现事情不对之后?,连续怒骂了好几层,但网上发泄情绪并?没有用,他最终还是得去跟那个难说话的设计师打交道,毕竟前期投入了这么多钱,对方?是不可能?退的,要是再另外请一个设计师来修改,成本也不会低。
时笛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做一些这样的事。
她?在自己的Z站动态里?发了通知,请观众如果有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怎么判断好坏的设计图,可以通过私信提供给她?,她?统一在直播里?讲解,如果设计图里?有不好的地方?,她?就?当场跟所属者沟通,实时修改,而且全部免费。
白占便宜的事,报名的当然很多,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不很信任这个新人up主的,并?没有上传自己购买的设计图,只是问了一些相关问题。
短短几天,时笛就?收到了大量的私信,但其中摘出来有合适内容的,只有十?几条。
时笛整理?了一下,初步看了一遍,把这些设计图分门别类保存好,打算明天打印出来用。
整理?的工作,也是挺累人的。
时笛伸了个懒腰,打算休息了。
她?睡前习惯喝一小杯水,免得夜里?渴醒。
时笛把喝光的玻璃杯搁置在桌上,躺进?被子里?,没过多久,就?觉得眼皮沉沉,比平时入睡得更快。
半个小时后?,房门松动,门扉被缓缓推开?。
傅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猫似的脚步熟稔而轻松。
他已经很适应在黑暗里?穿过时笛的房间,来到她?的床榻前。
但这是第一次,他大着胆子,离得这么近。
浅浅月光下,时笛纤长?卷翘的睫毛分毫毕现。
傅翎单膝跪在了床的里?侧,另一条腿仍然踩在地上,整个人缓缓地侵压下来,用手臂撑在了时笛的头顶上方?,高大的身影,将微曲着腿侧躺着的时笛包裹覆盖着,显得纤薄娇小。
傅翎的呼吸,扑打在时笛的颈窝里?,湿热的温度一下子漫了起来,在近在咫尺的两人之间蒸腾升温。
傅翎定了半晌,忽然伸出舌尖,快速地舔了一下时笛的下巴尖。
时笛睡得沉,毫无?反应。
傅翎狠狠地咽了一下喉结,咕咚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炙热的呼吸间,显得很吵闹。
他微微启唇,更炙热的呼吸喷洒出来,扑打在时笛的唇缝之间。
“骗你的话,会很惨?”
“可是有什么,能?比被你抛弃更坏呢。”
“我已经,没有办法变得更惨了。”
轻似梦呓的话音落下,傅翎忽然发狠地低头,衔住时笛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让傅翎头脑一片空白,本就?未完全恢复记忆的脑海更加混乱不堪,几乎是循着本能?,含咬啜吸,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力道就?已经大得差点把沉睡的时笛都弄醒。
傅翎撒开?嘴,克制不住地大声喘气。
仿佛心跳从来没有这么过速一般,激烈地呼吸着空气。
稍微平复一些后?,傅翎再次伸出舌尖,挑开?了时笛的唇瓣。
时笛在沉睡中,也渐渐觉得呼吸不畅。
两腮在月光下,掩去了瘢痕瑕疵,只能?看见因为缺氧而晕开?的嫣红。
傅翎已经完全侵入了她?的口腔,欺压的力道,让时笛颈后?的枕头陷下去深深的凹痕。
他在她?的嘴里?寸步不离,喉结再次滚动,又?是响亮的“咕咚”一声。
……
好半晌,傅翎终于站起了身。
月光下,他看着熟睡的女人,眼神有些酒醉般的怔然。
“老婆。晚安吻。”
傅翎转身朝门口走去,顺便换走了桌上那个玻璃杯。
作者有话要说:针对这章的偷亲打一个补丁!1.玻璃杯药剂对时笛身体无害,助眠用的。2.对傅翎来说这个偷亲是续命,他现在每天都活在恐慌之中,害怕得快要死掉的人也有可能做一些应激反应吧~
不过每个人对情节的观感不同,所以大家有不同的想法我也认可,不过还是希望大家不要生气,俺可以保证的是作者本人守法遵纪三观正常~气到自己不划算,这小破文不值得!
存稿快没了,我先专心写,目标是日码一万!真正的hzc还没有出现,怎么可以停滞不前!(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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