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怎么了?我也没有收徒啊,我不能挑战这位宋师兄?”池婉婉在众人的目光中询问。

人群鸦雀无声,不知是谁先行动的,其他人紧随其后,瞬时间就给池婉婉让出一条通往擂台的路。

“那不是凤凰山双废之一池婉婉?她来挑战宋师兄?她是来开玩笑的吗?”

“她不会是以往和宋师兄结了仇,等下上台直接打宋师兄一顿?”

台下人各怀心思,但谁都不敢宣之于口,各自与相熟识之人用目光交流。如果眼睛能放电,现在台下已经是一张高压电网了。就连一贯面无表情的凝晖峰宋师兄,此时也不禁微微瞠目。

池婉婉心里想的却是:“我虽然不会占卜,可是我看过全文,对剧情发展和人物命运,还有谁比我更熟悉吗?这题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但她也没有大意:“不过原著只对一些主要人物故事进行了交代,若是圆盘等下问道书中完全没出现过的人物怎么办?”

她没有直接往擂台上走,反而转身,低声问韩晔道:“你的占卜术怎么样?”

“大致了解一些,算不得精通,遇到简单的尚可。”

池婉婉心想:“韩晔这个人,他说三分就得当六分听,他说五分就得当十分听,他是大致了解,就是非常精通。”

于是信心满满地丢给他一个“待会儿记得帮我”的眼神。

“咳咳!二小姐!”刚才在台上充当主持,卖力吆喝那人正是六猴:“你......要不你带个助手上来也行。宋师兄,宋师兄没有意见吧?毕竟二小姐......”

“不必,我自己就行,宋师兄一个人单打独斗,我却带着帮手,这对宋师兄不公平。”

宋师兄自然知道她能带上来的帮手是谁,一双阴冷的目光望向韩晔,那位前鬼仙谷的少谷主,小小年纪,对摄魂一道的天赋已经远超他兄长和谷主夫妇的人。

忽然韩晔身形一晃,似是被撞了一下,随即洛临渊就出现在了池婉婉身边。洛临渊瞧不惯韩晔那副作态。婉婉本是他最好的朋友阿清的未婚妻,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孰知阿清意外陨落,这人就趁此机会哄骗到了池婉婉。

凤凰山上三峰谁人不知鬼仙谷当时是如何被灭门的,如今让鬼仙谷旧人待在鸣弦峰,给峰主二女儿当玩伴,这难道是鬼仙谷在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凤凰山?

不光他一人担心,整个鸣弦峰的人也担心这样的事会发生。从前池婉婉虽拿他当玩伴,可私下却对他百般折磨,断过他筋脉,泄过他灵力,这事大家心知肚明,但谁都懒得去管,甚至还乐得所见。

可自己不过出游半月,再回来之后,这二人如何就好得如胶似漆?浓情蜜意?

不!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为何心中还有一股妒火在燃烧?

而方才池婉婉依赖韩晔那神情,让他的心中妒火升到了顶端,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撞开这二人。他使了七成功夫,却仿佛打在一团棉花上,洛临渊吃了一惊。

“婉婉!你想打擂,可是你没有法器呀。”池娟娟道。

洛临渊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的来意,将储物袋里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牌取出,放到池婉婉手上。那玉牌莹润剔透,在日光下还能看到玉质中灵力流转,可见是个价值不菲的宝物。

“这是明鉴,占卜预知类的宝物,咱们凤凰山弟子出任务前占卜凶吉的宝鉴和明鉴是同一块法宝,我将口诀告知于你。”他凑到池婉婉耳边,细软的女子秀发拂在他脸上,少女白嫩的皮肤上散发出清冽的花香,丝丝缕缕钻入鼻尖。

“这......如何能让麻烦洛师兄?”池娟娟道,奈何她自己不是修行此道,身无长物,找了许久才勉强翻出来一个护身符,给了池婉婉。

这时有人想起,那识破凤凰镇诡计,发现欲对凤凰山不利的鬼怪之人,不正是池婉婉?难不成废柴二小姐平日里都是在藏拙?

须知毫无悬念的打擂多少失了些兴致,一时间,纷纷有人给池婉婉递送宝物,待到她上台之时,怀里已经满满当当一大堆了。

宋师兄从地上起身,望了一眼池婉婉,拱手作揖。池婉婉先前看得明白,这可不是人家碍着自己身份对自己行礼,而是打擂双方互相礼敬的规矩,她也连忙还礼。

圆盘上忽然闪烁起莹莹紫光,无人触碰却自行转动起来,片刻之后,圆盘正中出现了一行大大字:占卜凶吉,黑山鬼蜮。

台下之人似乎也能看到圆盘上的文字,各种声音纷纷传来:“黑山鬼蜮?这是个什么地方?”“你们有谁去过吗?这地方听上去就有一股凶险之感扑面而来啊。”

“咳咳咳!肃静肃静!”六猴清了清嗓子:“是凶是吉,还要二位自行判断。”

宋师兄那厢算过,已经拿起龟甲,池婉婉紧随其后。

“刻了刻了,她开始刻了!”

“啪!”几乎是同时,两张龟甲按在了圆盘上。紫光暴起,龟甲瞬间被吞没。

最紧张的时刻来临了,众人紧紧盯着台上,想知道是宋师兄赢,还是池婉婉赢。只是占卜凶吉的话,宋师兄应该不会输吧?难道二小姐危险了?

可等了许久,擂台上始终静悄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有鸟儿飞过的影子落下。

怎么回事?

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只有一种,就是平局,两人都猜到了正确答案。

“卜算的结果是什么?”有人问道。

“大吉!”台上二人异口同声。

“嚯,这么个名字竟是个大吉。”虽说众人也知道不是按照地名占卜,但少不得还要吐槽两句,另有些人已经暗暗盘算要去寻这一处了。

“二小姐也猜到了是吗?二小姐也猜对了是吗?”

“婉婉应当不是猜的吧。”池娟娟宁静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霎时周遭声音小了下去,但大家心里都不免疑问:“池婉婉是真知道?”

池婉婉却记得清楚,黑山鬼蜮在极北之地北邙山附近,原本也是个鬼怪纵横之地,但后来有位门派弟子,集结了一众人,清扫黑山鬼蜮,耗尽数十年岁月,终于将此地凶物清除干净。又在此地放置了许多法宝,一来保证灵气净化充裕,二来若是有人在此地遇险,也可取宝物防身。

此等善举感念上苍,往后此地天材地宝峰出,渐渐成为了一大吉之地。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今天的吉地又是用多少人的辛苦努力甚至牺牲换来的。”池婉婉感叹。

既然一局没有分出输赢,圆盘很快再次催动,紫光落下,又一局出现:占卜凶吉,池州古城。

“啪!”又是同时,两块龟甲落到圆盘上,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擂台上寂静无声,擂台下却声如雷动。这边的吵闹之声竟有盖过武擂之势,不少人被吸引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的眼花了?那不是二小姐?”

“难道这一局二小姐又赢了?”

众目睽睽之下,也无作弊可能,但仍旧有人不放心,问道:“二小姐,这次是什么结果?”

“大凶!”

哗——一下,人群退开好远。

这时又有人问道:“难道这一次也叫二小姐蒙对了?”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蒙’?那是婉婉的真本事!”洛临渊就要动手揍人,说话那人赶紧朝池峰主赔罪,改口夸池婉婉的好。

这对熟悉剧情的池婉婉来说并不算难事,但此时她也不免沾沾自喜,站在高台之上往下望去,一眼望见站在人群中的韩晔,见他竟也不错目地望着自己。池婉婉立刻向他抛去一个“怎么样,姐姐我厉害吧”的眼神,韩晔微微勾起唇角,目光中又夹杂了些宠溺的意味,看得池婉婉心中一荡。

“亮了!又亮了!”台下众人示意池婉婉赶紧去看。光芒散去,只见圆盘竟震了一下,这一次与前两场不同,只见石盘上像是被谁握着尖刀在刻字,一笔一划,最终组成一句话——

杀害方鸣泉之人现在何处?

台下有一瞬间的寂静,很快被更加热烈的吵闹所覆盖。池婉婉侧耳去听,却发现众人争吵的竟不是问题本身,他们甚至连题目是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个竞相征问。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回的题目不能告诉别人吗?”池婉婉问。

宋师兄难得地耐心解答道:“这是占卜盘的意志所决定的。它想让谁知道,谁就能知道。”

也就是说眼下这个题目不能让除池婉婉和宋师兄的其他人知道,池婉婉又想到六猴,却见他也是一副伸长了脖子想要观望的姿态,心道:“占卜盘想得真周道,毕竟这个问题......”

“婉婉!”台下一声呼喊将池婉婉思绪拉回。只见宋师兄已经摆弄好法器,他抬头看了一眼池婉婉,便抓过龟甲开始刻字,池婉婉也不能落后,抓过一旁的龟甲和小刀刻了起来。

但她此时心有旁骛,一边想着宋师兄能不能占卜出来,一边手里握着刀,一不留神竟将刀尖直直戳在了手指上,鲜血瞬间流淌下来,湮红了一大片龟甲。

台下众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洛临渊担心池婉婉伤势,就要冲到台上,却被池娟娟拉住。而站在另一边的韩晔,趁着这个功夫,从袖中掏出止血的药粉和纱布,两三步走到台下,将物品递给了六猴。

池婉婉朝六猴摆手,这龟甲是有讲头的,弄脏弄污就无法使用了。此时池婉婉必须要换一块新的龟甲,这样一来就要比已经刻了一阵的宋师兄慢了一大截。

“不能输!”她撕下一块袖子,胡乱将手指裹上,立刻去拿新的龟甲。却就在此时,对面传来“咔嚓”脆响,宋师兄手中的龟甲竟然直接碎裂开来。他双手颤抖,整个人无比惊愕。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我天,宋师兄太厉害了,直接把龟甲震碎了?”

“厉害的是二小姐好吗?你瞧她的手又开始流血了,这得划成什么样了?”

“池师妹,你莫拉我了,我要上去看看婉婉。”洛临渊急道。

“你一上去,就意味着她要输了。”池娟娟也急,但还是耐心地跟他解释。

“非赢不可吗?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去帮她找来,就算是豁出我的性命,她到底为什么非赢不可?”

池娟娟的手僵了一瞬,片刻后,她低声道:“大概,她想要的是证明自己一次吧。”

相较于台下众人,台上二人的心理素质可就太好了,两人已经调整好状态,各自取了新的龟甲,执起尖刀,又刻画起来。

片刻后,两片龟甲同时落在圆盘上,光芒大炽,直接将二人笼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