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芷白是昨日晚间到的,因为路途过?于奔波,来时也就去见了一下在书房处理事?的温昭昀,然后就去休息了。
今日算是她正式入住温家,怎么说都是要摆宴见见大家,时间便定?在明日中午。
祖君不想揽事,因为温芷白不是他谢家族中的人,温家一个破落户的病女,他还真没啥心情管。
孟桓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但他情况特殊,一是有孕在身,二?就是进府一年多也没了解过家里情况,再者身份上也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事情就又压在几乎是万能的珮兰身上。
温昭昀有意在他这次生下孩子之后,迎他做侧室管理府内事?物,所以便指定?他也要从旁跟着学学。
但孟桓不想学这些,他才?不会心甘情愿的又给她生孩子又给她管家,便派了身边的文喜去,算是意思意思装装样子。
这回吃饭可不是简简单单几个人,温昭昀拟订了一个名单,要请温家族中的几个支脉都来,在三日前就已经送出去了,但谁能来却是未知数。
温家全员从武,唯有她与她姨温冽从了文,她姨温冽没受到过半点帮扶便罢了,还会偶尔遭受家族中人的冷言冷语。
好像选择从文的人,就是家族叛徒似的。
温冽科举从文,却一再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贬谪,其间一向团结的温家没一个人曾管过?事?,问过一句原因。
只冷眼看着人被贬,远去再远去,最终因为在路途中奔波,还有水土不服而去世。
温昭昀从小便受温冽指导,她之所以选择从文,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这里,温冽在她心中的地位绝对是不一样的。
但在她有能力能求女皇开恩时,却传来了对方的死讯。
还从未设宴过的她,这次借着温芷白的名头宴请温家众人,就是很想知道这些人是不畏权势,依旧排斥从文的她不来赴宴,还是会因为她如今的权势,不管怎么样都会来呢?
她想辨明,温家排斥的到底是从文之人,还是没本事的无权势之人?
自她获得女皇青睐,温家各支脉可没少?在背地里找过她,她亦是看在亲情的面子上帮过一些忙。
现在她看到了温冽的客死他乡,温芷白的病中无依无靠,忽然有些领悟,若这些人是因她的权势而聚集,自然会因她的权势消失而溃散,到那时,又有谁会在想起她?
所以与其和这些人虚与委蛇,还不如彻底划清界限,什么忙也不帮。
——
天清气朗,温府门庭若市。
温昭昀携温芷白一起站在门口迎客,来者都带着厚礼,说是为温芷白接风,实际上东西都是送给温昭昀的。
有许多从前都不搭理温芷白的人,瞧见她如今得温昭昀扶持,也都转变了态度,站在门口便热情的交流起来,丝毫不觉得尴尬。
答案清晰明了。
什么武将气节,不过?是说说而已罢了。
温昭昀笑脸迎客,却已经看清了家族众人趋利避害的本质,心中有些许凄凉,若是如此下去,温家的落败恐怕也只是早晚而已。
孟桓被安排在后院迎男客,女人们有的带着家眷过来,便都会被人领到后院入席。
在这个时代,女男是不同席的。
当然,孟桓本人可不想跟那些不认识的男人寒暄,一个个的比文喜还娘娘腔,真的很让他受不了。
尤其是一群男人坐在一起净说些妻主这,妻主那的,全都围着女人转,真的是相当没出息。
但没办法,祖君在上面盯着他,还有温昭昀半强制的安排,他必须得出来见这些男人,而且还得没事就聊上两句。
聊着聊着,这些话题就扯到了他头上,“听闻小君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真是可喜可贺。”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咳咳,高兴,我可高兴了。”被文喜暗戳戳的在背后怼了一下,孟桓才?转言到。
众男子经过刚刚的接触,已经有些习惯他的画风,此时倒也不觉得十分突兀,只是不再继续说这个,而是换了话题。
“我从前怀孕时反应很大,一月出头便开始吐,一直吐到三月份才好了些,生?个孩子啊,可真是折磨人……”
“我瞧着小君气色正好,想必没有那些反应,真是有福气。”
孟桓扯嘴笑了笑,那些反应他天天经历,疲惫乏累呕吐厌食等?等?,没有一样放过了他,他现在也就是看着脸色好而已。
见他不言语,旁人也不好接话,只能说起别的来,“现在温大人只有小君一个男人,若小君这次诞下的是个女孩,没准还会被抬为续弦呐!”
孟桓身份不正,所以正经的正君不愿意和他坐一桌,只是寒暄两句便去找相熟的兄弟一起坐了,只有一些侧室才?会与他坐在一张桌上闲聊。
文喜是个激灵的,打今天醒便一直喊他小君,让这些对温昭昀后院不熟悉的男人以为,他的身份已经是侧室了,所以才会说到升为续弦的话。
这男人一说完,旁边另一个男人就出言打断,“怎么可能?侧室与续弦可有天壤之别,哪能是生个女儿就能轻松当上的?你还是说点实际的吧。”
没错,他就是酸了,孟桓虽是侧室,却独享一个妻主,哪个男人听后可都要妒忌的。
两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对付,他说不行他就偏要说行。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眼睛一瞪,手按在桌上说道:“我可是见过?曾经那位正君的!小君与正君……”
他话刚说到一半,全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因为有大部分人也见过?温昭昀原本的正君,更知道他此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大人的这位孟小君,可与曾经那位正君长的极为相似,他们乍一看见到时还以为是人活过来了呢。
温昭昀能纳这样一个长相的男子进门,可见她绝对是个痴情的女人,借着生?女的契机把侧室抬为续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事?虽然是这么个事,但却不能当着正主的面说出来,万一惹怒了这位很有潜力的侧室,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孟桓愣愣的看着满桌人忽然不出声了,非常的懵,“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那正君怎么了?我还未曾听人提起过他,你们说我和他怎么的?”
刚刚说话停在半路的人尴尬的笑着,“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就是觉得小君您与正君也丝毫不差,我刚才?就想这么说来着,但又觉得有些不妥,才?停下没继续说。”
剩下几人也跟着点头应和道?:“是啊是啊,先正君已经故去,就不要再提了。”
桌上其它人听他说话,可都像是不知情的样子,就更不敢提起这茬来了。
孟桓疑惑的看着他们,虽说他们说的有点道理,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若是一早就这样想,觉得先正君是个禁忌,那,那个人恐怕就根本不会说吧,哪可能会把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劲的。
孟桓觉得这里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不行,等?今天的宴会结束之后,得搞清楚这里面到底是咋回事?才?行,他怎么觉得这事?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又与这桌人说了几句话,也没打探出什么,孟桓心里好奇的很,便没有耐心和他们闲聊了。
于是便找了个借口说不舒服离桌,转头跟祖君说不舒服去花园透气,实际上是要从花园绕过?去回青竹苑。
他可不想再对着一群男人假笑了,还聊什么养孩子讨好妻主?也真是醉了。
这边文喜扶着他往花园去绕路,哪知道走到僻静处,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孟桓一愣,心想不管男女,可都在前院后院的饮宴呢,怎么会有个人在这里哭,便让文喜悄悄去看一眼,若不是好人就赶紧叫护卫。
哪知道文喜刚过?去就跑了回来,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声对他说道:“奴看见温娘子正在花丛里哭呢。”
温府有俩个女人,温昭昀被称为家主,而能被称为娘子的,就是之前见过?面的温芷白了。
孟桓对这个女人印象还不错,因此有些疑惑,为啥她要在她自己的接风洗尘宴上,偷偷跑来花园里哭。
要知道,女尊女人可很少?会哭,其中以温昭昀为首,她的心简直就是钢铁做的,莫得感情的搞事?业机器。
反倒是他,每每都会被她弄哭,真是丢人。
“咱们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孟桓一步一步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成功找到坐地上哭的温芷白。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抱住膝盖,头埋在膝盖里,哭声也并不是很大,但却听得出挺伤心的。
孟桓寻来的时候没有遮掩,她听着脚步声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细声道:“小姐夫?你怎么来了?”
问完这话,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便快速拿出袖中的巾帕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从地上站起来向孟桓行礼。
“我路过这里,正巧听见的……”
孟桓盯着她的脸看,越看越好看,美的事?物总要人去欣赏嘛,尤其他最爱看美女了。
温芷白接收到他毫不遮掩的目光,装作无事?发生?,大大方方的站着任他打量。
待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开口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小姐夫能否答应?”
孟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暴露,点头让她说事,“你说来听听,我能办到的肯定答应你。”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他在温家做什么事?都得通过?温昭昀,能办的最大的事?恐怕就是决定晚上吃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内个,说一下下,本文会写两个结局,一个he、一个be,我在最后更新的时候会标注出来,哪个是好的,哪个是悲的,小天使们可以量力选择阅读_(:з」∠)_]
[女主夸墙头也没关系啊,她俩都不在一个高度,基本上就是霸总和青春期绿茶少年的区别。]
[男主的本质是瑟苟,所以喜欢看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