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康熙对八阿哥心中各种瞧不上,但是还是允许了八阿哥来给良妃哭灵。
用康熙的话来说:“作孽的不是良妃,是这俩不争气的东西。总不能让良妃到最后走的不安宁。”
八阿哥被重兵押送出来,康熙见了他一面,“朕知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机会出来,说不定心里面憋着什么坏呢,但是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还是个人,就老老实实的把你额娘的后事给办了,你要是不是个人就随便出招。”
父子两个已经到了撕破脸面的地步了,八阿哥红肿着眼睛给康熙磕了一个头,扭头就走。
因为八阿哥介入到了良妃的后事当中,来给良妃哭灵的男性皇族成员就更少了。大部分都是女眷,而八福晋按道理来说也?应该跟着一块出来。
然而田蜜让八福晋老老实实的在家里面呆着,只让喜他拉氏出来给良妃守孝。
这几?年老八也有了几?个子女,但是孩子都比较年幼,第一次从府邸里出来。看?什么都怯生生的。
他们跟在喜塔腊氏身后,连大气儿都不敢多喘一口。看?到这些孩子们的表现,八阿哥不知道内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整个人在整场丧事里面表现的沉默寡言。
田蜜也?无从得知他这个时候的心情,是后悔还是无所谓?或者像是当初八福晋说的那样,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良妃虽然在后宫地位算是比较高的妃子,但是她的丧事因为参与的人少,再加上是活活把自己给饿死的,康熙心中多少有些不喜,也?就是停灵了七天就准备送到外面葬了。
良妃去世之后她的永和宫有不少心腹奴才,这些人该如何安置就成了一个难办的事儿。
如果八阿哥没有被关起来,这些奴才少不了是要被他们兄弟两个分一下。可如今这两兄弟都已经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了,这些奴才内心也?不愿意跟着他们。
于是在良妃葬礼的后期就有不少人在找门路,除了良妃的几?个贴身宫女之外?,不少人都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田蜜对于这些事儿也不多?管,把良妃的几?个贴身的宫女。分成两拨,一拨跟着八阿哥圈禁了,另外一波送到关外去照顾十四。
等到宫里面的两桩白事办完之后也就到了冬天。
到了冬天,康熙发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就让人把四阿哥叫了过?来。
“太子妃已经去世了,独留下你二哥一个人留在东宫,一个人形单影孤,长久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不如让他到宫外?去住,离开这个伤心地方吧。”
康熙这话说的就够没良心,虽然太子妃不在了,但是废太子的那一些女眷还在。怎么能说是一个人呢?更不会形单影孤。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康熙想要把这个儿子挪出去。四阿哥也明白,这是要给新君腾路了。
自从去年康熙告诉过?四阿哥自己的打算之后,四阿哥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心情忽高忽低。今天得了这样的吩咐,立即明白了,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要看?看?自己对废太子是什么样的态度。
有的时候四阿哥就在想老爷子之所以提前告诉自己他的打算是不是就在考验自己?每当四阿哥想要得意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而现在更是到了关键时刻,老爷子究竟放不放心把位置传给自己,就看自己如何对待废太子了。
康熙对待二阿哥的感情不一般,首先?这是他养大的儿子,其次这是嫡子。
以前四阿哥还觉得老爷子偏心,大家都是儿子,凭什么二阿哥比其他人处处高人一等,可是等到他当爹了,他现在才发现嫡长子在自己的心目当中位置也是最高的。
同?样都是嫡子,弘历在自己的心目当中永远比不过?弘晖。
他告诫自己:老爷子在这个时候还在替二哥着想,自己千万不能和老爷子对着干。
四阿哥恭恭敬敬的把这个差事领了下来,不仅如此,对着宫外给二阿哥安排的府邸亲自监工。忙的时候还把十三派过去。四阿哥力求把王府建的尽善尽美,里面不管是亭台楼阁还是房屋布局力求最好,摆设也是极尽奢华。
他这一番揣摩人心做得不错,康熙听了杨丹的汇报,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面还是松快了一点。
四阿哥到如今在国家大事上没出过纰漏,要说对这个孩子还有最后一点不放心,那就是不知道四阿哥对待他的这些兄弟们是什么打算的?
不管是老大还是八阿哥或者是十四,这些都是被斗败的。一个人胜利之后,对那些失败的人已经没有了追杀的心情。
也?就是这几?个人,还可以苟延残喘,但是二阿哥不一样,虽然二阿哥也失败了,但是二阿哥以前是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人。这个人能不能活着关乎到四阿哥是否是正统。
康熙虽然考虑了这么多?,但是他忘了一条,假如康熙去世了之后将位置传下去,到那个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统,四阿哥或许要做些什么。
但是如果康熙还活着,是主动退位,把皇位传给了四阿哥,那么四阿哥是从他活着的皇父手中接过?的江山,是绝对的正统,不管别人怎么说都无法动摇四阿哥的地位。
一年一度的新年又在眼前了。康熙最近常常问到的一个问题就是,“西北什么时候停战?”
西北那里捷报频传,已经有了两年的用兵时间,中原这边一直提供粮草,再加上干旱和某些地方的洪涝,今年的粮草并没有去年那么充足。
这也?就导致了战争成本增加,整个国家供应一场大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力不从心的除了粮草之外?,还有就是康熙的身体。
他这个时候想要快速的把手里的事交出去。
西北那边迟迟没有凯旋,康熙又不想在大战结束之前传位,毕竟这个时候朝廷里面有任何大动作都有可能会影响到西北的战事。
于是在新年之前,康熙命令四阿哥代替自己去泰山祭祀。
这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但是仔细想想又有几?分道理。
老五在家里面转来转去,跟两个弟弟说:“咱们现在好好想一想,咱们这些兄弟里面目前谁的实力最强悍。老三那个人除了他自己对自己有信心之外?,谁把他当太子?所以他这个人是不算的。”
就老三这么多?年做的不靠谱的事儿,谁都不会把他当太子。
老五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不招老爷子待见。老七瘸着一条腿,老九老十这俩货更别说了。
下面的那些弟弟年纪小,势力比较薄,比不得上面的几?个哥哥。
所以分析了一圈,老五就叹了一口气,“咱们不认命不行了。”他嘴上怎么说,但是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的。
别说老五了,就算是老九这个时候也?觉得像是吞了一个苍蝇,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这也?太便宜老四那个王八蛋了。”老九说完看?了看?老五,“老三那是大家都知道拉胯,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实力。可是五哥你就不一样了,七哥那是没办法,你还是能跟老四你们俩碰一碰的。”
老五不是没考虑过?,但是他这个时候反问老九,“你让我去碰一碰,那你跟我说,我有什么样的本事去跟人家碰一碰?我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差事能跟四哥碰一碰?你现在没看?出来吗?老爷子看?好的是四哥。”
老五心里面尽管不舒服,但是对现实认识的比较清晰,老九纵然是理智上认为这个结果就是最终结果,但是情感上根本不认。
“要是他当家作主了,不知道以后怎么作践咱们兄弟呢,那个人从小心眼就小。这又说回来了,这一些兄弟没有一个是十全十美的,废太子上位会作贱咱们,老四上位也?会作贱咱们”。
说完之后也不准备在老五家里面留着,直接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离开了。
看?到老九这么离开了,老五特别生气,指着老九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跟十一说:“你瞧瞧他是什么狗德性!”
十一虽然觉得老九说话有些偏激,但是某些地方确实能说得过?去。
“这事怪不了九哥,我年纪小,没有和几?位伯王叔王见过?几?面,但是也是听过他们的事儿的。老爷子当皇帝,他们都活着的时候,一见面都磕头,嘴里话里话外?自称奴才。如此小心谨慎了,老爷子居然对叔叔动辄大骂,九哥这一辈子除了老爷子骂过?他,谁敢对他不恭敬,要是换一个哥哥,还是关系不好的哥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看?九哥愿意听不愿意听。”
这件事老五当然知道,可是老爷子在的时候大家都好说,老爷子不在了,是条龙就要盘着,是虎就要蹲着。
“难道只有他老九的骨头是硬的,大家都是贱骨头软骨头?如果有那个本事,这个时候阻止四哥上位,要是没有这个本事,那只能老实一点。”
最可怕的事儿就是实力不够,人却有高出实力的傲骨。将来有这样不匹配的心思和地位,只会带来灾祸。
“你有空了好好的劝劝他,让他老实一点,他要是连累了咱们兄弟,咱们也?就认了,只是额娘的年纪大了,他要是把额娘也?给连累了,到时候……”
老五没有接着往下说,因为老五也?想起了良妃。
虽然老五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十一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兄弟俩也只能一声长叹。
这边老兄弟们尚且有几?分心思,四阿哥家里面的这些小兄弟们心思却开始蠢蠢欲动。
四阿哥到现在只有5个儿子,大儿子弘晖在西北,二子弘昀常年有病,三儿子弘时常常办一些蠢事儿,虽然时时把四阿哥惹得哭笑不得,或者是勃然大怒,但是对这个儿子四阿哥难得的有了几?分耐心。四儿子弘历就更厉害了,这是个聪明孩子,如今在家里面说的话已经有人听了,五儿子弘昼因为常常调皮捣蛋,表现出了与其年龄应有的童真,所以大家都觉得这还是个孩子呢。
得知四阿哥要代替皇上去泰山祭祀,四阿哥家里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虽然四阿哥忙得常常不回家,但是大家从一连串事情里面推断出来,四阿哥简在圣心。
而弘历在这个时候比别人更敏锐,他跑回来先是去找了二哥。
弘昀虽然卧病在床,但是该读的书也是读过?的。弘历来找他的时候,他正躺在炕上,歪着身体翻着一页文章。
“二哥,干嘛呢?”
“四弟来了,没事儿,就是那些奴才在外边给我找的话本儿。”弘昀把书合起来扔到了炕里,掀开被子把书本压住,又招呼着弘历上炕。“今儿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就这一段时间事挺多的,仔细想想好长一段时间没来陪着二哥一块说话了,这不就跑过?来跟您闲磨牙来了。”
弘昀可不相信这是闲磨牙,“是哥哥不好,要是哥哥的身体好一点儿,就能经常去找你们了。家里面的事儿哥哥平时也听说了一些,这一段时间全靠你忙里忙外?,大哥不在家,我这身体不争气,你三哥那就别说了,说多了恨不得要打死他,以后家里面就指望你了呀。”
弘历不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也?就腼腆的笑了笑,兄弟俩又说了一会儿,之后弘历从炕上下来和弘昀告辞了。
等到人走了,弘昀赶快趴在窗口,看?着这个小兄弟的背影出去了,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这都是没影的事儿呢,他倒是积极。”有一句话弘昀不敢说出来。大哥还在西北呢,大哥才是家里面的顶梁柱,难不成……
往下的事不能多想,越多?想越可怕。
弘历从他二哥那里出来并没有去找他三哥,而是去找他五弟了。
弘昼在书房里,把脚翘到书案上,窝在椅子里吃点心,他的一个侍女坐在门口一边纳鞋底儿,一边盯着书房外边。
等到弘历进来之后,这侍女赶快把针线鞋底儿扔到筐里放到一边儿,“五阿哥,不能吃了,四阿哥过来了。”
弘昼赶快坐好,用袖子一抹嘴,那一些点心渣却掉到了桌子上。弘历进门的时候,弘昼正赶快用袖子擦着桌子。
“别擦了,我都闻见味儿了。”
“嘻嘻,四哥来了,这点心真好吃,要不一块来尝尝?”
“行啊,正好我这会儿也有点饿了。”
弘历坐了下来,弘昼转身让侍女把吃的端过来,背着弘历,对着这个侍女挤了挤眼。
这个侍女转身端了两盘子点心过?来,把盘子放下去之后趁着弘历不注意,转身把一个瓶子里的东西忍着恶心倒在了地上。
而弘昼刚咬了一口点心,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老鼠,这屋子里面有老鼠。”
说完之后整个人一下子跳到了椅子上,在跳的时候,把手里的半块点心扔到地上。
从瓶子里面倒出来的老鼠饿的奄奄一息,看?见了吃的飞快的冲了过?来。
弘历一看?,一只个头挺大的老鼠冲了过?来,吓得也?扔了手中的点心跳到了椅子上。
弘昼又从椅子上蹦到了桌子上,唯恐天下不乱,嘴中尖叫连连,在书桌上又蹦又跳,把桌上的砚台笔架,还有镇纸,踢的到处都是。
砚台里面又有一池的浓墨,被踢出去之后一下子掉在了弘历的衣服上。
两个人的尖叫把外?边的太监们引了过?来,进来的太监看?见桌子下面有一只老鼠疯狂的啃点心。转身出去找了几?个木棍,几?个胆大的对着这老鼠疯狂追打。而这兄弟俩被人从桌子上抱了下来。
弘历都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出院子的时候看?见走在前面哭哭啼啼的弘昼,再看?看?自己身上黑乎乎的衣服,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弘昼书房的动静传到了四福晋的耳朵里,弘昼哭哭啼啼的到她跟前一头扎进四福晋的怀里,“嫡额娘~,那个老鼠好恶心呢,冲着儿子跑过?来了,要不是儿子蹦得高,都能咬到儿子的脚面子了。吓得儿子到现在心还嘣嘣嘣嘣跳,咱们家为什么会有老鼠呀?”
气的他额娘耿氏说了一句,“要不是你在书房里吃点心,哪能引得来老鼠?!”
弘昼听完之后嘴巴一咧,“我饿呀,不吃点心吃什么啊?”
这下把四福晋心疼的搂着这个小胖子,“好了好了,耿氏,你少说他几?句,这一些孩子这个时候正是吃不饱的时候。弘昼啊,以后到院子里面去吃,不要再坐在屋里吃了,你那书房里全是书,老鼠偷吃了点心也?就算了,要是把你的书咬坏了,你阿玛要骂你的。”
家中女眷围着他安慰了好一会儿,弘昼脸上的泪痕才干,而弘历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一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对着弘昼那胖乎乎的背影,心里不停的运气。
这小胖子除了天天闯祸吃东西之外?会什么呀,额娘她们也?真是!
而四阿哥已经动身去泰山了,弘昼借口他书房里面有老鼠窝,在他亲爹不在家的这一段日子里,死活不去读书。
在整个府邸里面到处乱窜,弘历想要把这小子抓到手里可不容易。而弘历的事儿又比较多?,堵了他几?天就放弃了。
四阿哥离开京城之后,家里面有些事托付给了十三还有杨丹。十三有心无力,一到冬天他的腿又开始疼了起来。自己家有些事需要他出面去办,都没办法起床。
于是一个光棍汉杨丹就把三家的事儿出面一块儿办了,这一天他顺手把四阿哥的家书捎给四福晋,上门之后就发现绕过?影壁在四阿哥他们家的正院看见一个小子撅着屁股正在挖地砖。已经把正院儿的一大片地砖撬起来,地上挖的坑坑洼洼。
正院在府邸里面意义非凡,凡是宗法家族,正院是非常重要的,对家族的意义也?非常重大。
比如说这个院子里面陈设着康熙赏赐给四阿哥的东西,正堂里面挂着的牌匾是康熙亲手所书,两边对联是当年老裕亲王福全的手笔。就连花花草草都有其特定的意义和出处。
单拿这些地砖来说,这地砖而不是简单的地砖,而是砖雕,道路两边的砖雕是螭龙缠绕在一起连绵不绝,从影壁一直到正堂门口。螭龙乃龙子,京城也没有几?家敢用这样的装饰,有客人上门,客人除了几?位皇子外?,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走中间这条路,而是从两边走廊上绕到正堂去。
可如今砖雕都已经被小胖子撬起来了。
让杨丹觉得,这小子等到他阿玛回来了绝对落不下好。
想到这里他走过去,冲着弘昼的屁股踹了一脚,弘昼正拿了一个铲子努力的刨着坑,被人一脚踢过去,一下子以狗啃泥的姿势趴在地上,真正的啃了一嘴的泥。
他站起来呸呸的吐掉了口中的泥土,提着铲子扭头一看?,看?见叔叔就在背后站着。
“干嘛,拿着铲子要跟我拼命啊?”
“哪有?侄儿就是看看?是不是我阿玛回来了。”弘昼扔了铲子一把过?去抱着扬丹的腰,“好叔叔,你把我带走吧,过?了年再把我送回来,我把前院挖了,我阿玛饶不了我,回头他回来了肯定要把我打得屁股开花。求你了~”
“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知道他会打你为什么还要挖?”
“这不是刚知道吗!挖之前是不知道的,之后有奴才说侄儿要挨打了,侄儿就想着反正就是挨打,不如多?挖一点,挖的多?了还够本儿,挖的少了就有点划不来。”
杨丹就觉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我救不了你了,就算你躲在我那里,你阿玛要是生气了还是会冲到我们家把你揪出来的。”
说完之后就往前面走,弘昼就抱着他的腰,两条腿勾着他的胯,像一个无尾熊一样抱着他,死活不愿意下来。
扬丹就这么带着他往后院去了。
弘历急冲冲地迎接了出来,匆忙瞥见家里面的太监都去前院干活,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在干嘛呢?”
杨丹就说:“你弟弟把前面的地砖撬了,地上让他挖的全是坑。赶快让人整理一下,你阿玛过?两天就回来了,要是发现这件事能把弘昼打死。”
弘昼可怜巴巴地抽了一下鼻子,“叔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弘历听了之后觉得有人拿着棒子在自己的头上使劲的敲了一下,哆哆嗦嗦的指着弘昼,“你个……你个惹祸精!”
知道我是个惹祸精,以后就不会来找我了吧?
弘昼一脑袋钻进了杨丹的衣服里,一脸开心的大声嚷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要是还敢打小爷的注意,小爷就……就把正堂的牌匾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