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寒天彻

‘流云宗’这?个名字好似一道惊雷在所有?修士脑中炸开,那可是流云宗啊,北境的第五大宗门!

对他们这?些?散修和小宗门的修士来说,‘流云宗’这?个名字就如同天边明月一般遥远,那是只有?修炼天才才能进入的地?方。

据说,流云宗的台阶都?是由玉石铺成,门内弟子足有?数十万,全是炼气高阶修士,没有?低阶修士,里面有?数不?清的丹药和符篆可供门内弟子取用......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江延和谢玉笙身?上,目光灼灼,那灼热的视线似乎要在两人?身?上烧出一个洞来,这?可是流云宗来的前辈啊!

看看两人?身?上华贵的衣饰、俊逸的面容和独有?的风华气度,果然不?愧是大宗门出来的弟子。

江延神色冰冷,眼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刚才这?些?修士看向谢兄的目光猥琐至极,现在知道两人?身?份和实力后,又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真是恶心透顶。

南阳派的大弟子知道刚刚有?些?修士的举动触怒了两位前辈,赶忙上前恭敬道:

“两位前辈,我是南阳派掌门首徒苏景容。

多谢两位能在百忙之中前来南阳派,挽救本派的灭门之祸。”

苏景容朝江延和谢玉笙深施一礼,语气颇为沉痛地?说道:

“如两位所见?,本派的掌门和小师弟都?被这?个残忍的魔修杀害,门内弟子也在魔修手中多有?伤亡,恳请两位前辈立刻手刃魔修,以慰掌门和小师弟在天之灵。”

其他南阳派弟子也纷纷义愤填膺的附和:

“没错,杀了他,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魔修!”

其他修士听闻此言之后,则面面相?觑。

若是流云中的两位前辈杀了魔修,那生出剑灵的魔剑该如何归属?

嗐,肯定是没有?他们的份了。

那他们耗费了仅有?的法宝和符篆,在此地?等了整整一天,岂不?是白跑一趟,平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这?里,众位修士不?由得?心怀愤恨,但想到刚刚那几位男修被其中一位割掉舌头后痛不?欲生的模样,赶忙低下头来掩盖眼中的恨意。

也有?一些?修士则心存侥幸,万一流云宗的前辈见?多了宝物,看不?上这?把宝剑呢?

那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一时间所有?修士眸光闪烁、心思各异,明明知道南阳派的事务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也无人?退却。

江延将他们的丑态尽收眼中,在心中嘲讽地?笑了笑:

人?的贪欲真是可怕,宝剑只有?一把,也就注定只有?一个主人?,这?么多人?争抢,必会死伤无数。

呵,果真是人?为财死。

他朝着苏景容问?道:

“可否详细说明一下掌门以及小师弟死时的情景,以及‘魔修’与两人?的关系。”

苏景容虽然不?知流云宗的前辈为何还要了解这?些?,但也不?敢拒绝,略微回忆了一下道:

“这?名魔修本名寒天彻,是小师弟十年前外出游历时带回来的。

他刚入门我们便有?些?不?喜,因为此人?性格古怪、天生冷血,除了带他回来的小师弟温阳之外,从不?搭理?别人?。

有?一次他与一位师弟起了争执,那双淡漠的黑眸中竟然闪过一抹红光,十分可怖,如怪物一般。”

苏景容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的诧异和心惊,拥有?红眸的人?一向被人?视为不?详,据说是妖修与人?结合生出的孩子,生性残忍嗜杀。

“于是我和众位师弟便去禀告掌门,恳请将他逐出师门。

掌门查看了他的体质之后,跟我们解释寒天彻完全没有?异样,是我们错怪他了。

在那之后还力排众议,不?仅让他继续待在南阳派,还破格收他为弟子。”

苏景容:“从那之后我便很少见?到寒天彻了,只是听说他天资绝佳,被掌门师尊接去亲自教导,这?可是所有?弟子都?没有?的殊荣。”

江延和谢玉笙对视一眼,这?样看来,掌门和温阳是寒天彻最亲近的两人?了,那他为何偏偏要杀这?两人?呢?

苏景容继续道:

“寒天彻自从被接去南阳峰后,接触到的便只有?小师弟和掌门师尊。

他被小师弟接入南阳派,唯一喜欢的只有?小师弟,能跟他交流的也只有?小师弟。

小师弟对他也极好,经常去南阳峰找他,所以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便生了情愫,打算结为道侣。”

他的声?音带了些?苦涩,江延能看出来,他也是喜欢小师弟温阳的,所以才会那么痛恨寒天彻。

“可谁也没想到,”苏景容的声?音突然拔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新婚之夜的当天,寒天彻便入魔了,差点?杀死小师弟!

师尊知道后连夜赶来为他压制,惊动了门内的所有?人?。但即使这?样,小师弟依旧对他不?离不?弃。”

“然而?就在第三天,小师弟和掌门都?死了!

等我和几位弟子赶到的时候,掌门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他手中的剑正在滴血......

掌门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口气指认了寒天彻:

他魔性发作,竟然残忍的将小师弟推进炼丹炉,炼成丹药服下,然后杀死了师尊!”

‘嘶——’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将道侣活生生的炼成丹药,这?魔修可不?是一般的残忍!

苏景容声?泪俱下,双拳握得?死紧,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若不?是我修为不?精,我一定要将这?狼心狗肺之人?千刀万剐,把他也扔进炼丹炉中,尝尝□□被一点?点?被炼化的痛苦!”

南阳派的所有?弟子听完之后都?双目通红,眼中隐含泪光。

掌门是多好的人?,他们中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掌门一个个选进门内的。

在没有?进入宗门之前,有?些?人?甚至连饭都?吃不?饱,饥寒交迫,直到来到南阳派之后才终于有?了容身?之所。

温阳更是宗门上下都?喜欢的小师弟,他的性格极好,天真烂漫,见?到谁都?是笑脸相?迎,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

而?且他天资聪颖,无论任何人?去请教修炼中的问?题,他都?会大方解答。

但这?个魔修竟然如此残忍地?杀害了他的师尊和道侣,是多么的灭绝人?性,简直丧尽天良!

苏景容站在江延两人?面前,一撩下摆,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咚’的脆响。

他的眼眶通红,神情里含着刻骨的悲痛和坚毅,直直的看向两人?,再次恳求道:

“恳请两位前辈杀死魔修寒天彻,以慰掌门和小师弟在天之灵!”

说着双手平举放于地?面,以额头触地?,维持着叩拜的动作一跪不?起。

其他南阳派的弟子也学着大师兄的样子,朝着两人?的方向双膝跪地?,口中高喊:

“恳请两位前辈杀死魔修寒天彻,以慰掌门和小师弟在天之灵!”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不?知是谁开始高喊,在场的所有?修士都?被这?股情绪鼓动,上百人?同时呼喊,喊声?震天。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很容易被这?种情绪所感染,若是流云宗的其他弟子在此,恐怕真的会如他们所愿,直接杀掉寒天彻。

但江延和谢玉笙却冷静的吓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江延又看了一眼隐在黑雾中‘魔修’寒天彻,对方仍旧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专心的寻找着什么。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数十名修士,沉吟不?语。

刚到这?里,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本以为是嗜杀成性的魔修造成的灭门惨案,但直到现在,‘魔修’都?没有?主动出手,反倒是围攻的修士咄咄逼人?,甚至想方设法的抢夺对方的宝剑。

刚刚听了苏景容的话语加上他看到的情景,江延可以确定的是,寒天彻只杀了两个人?:

一个是教导他十年的师尊,另一个是他从一开始便接纳他,待他极好的道侣。

为什么寒天彻要杀他最亲近的两人??

看他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有?杀人?后一丝快意,反而?痛不?欲生、濒临崩溃。

而?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根本不?是魔修!

江延袖袍轻轻一挥,跪在地?上的修士便感到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将他们托起,直至站立。

众人?看到这?名不?到二十岁的前辈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将几十名修士同时托起,且不?伤对方分毫,这?份对灵力的运用极为细致、堪称恐怖。

于是纷纷停止了呐喊,将视线转到他的身?上。

江延看着双目赤红的南阳派弟子说道:

“围绕在寒天彻周围的黑雾并不?是魔气,而?是极为罕见?的‘煞气’。

前者?是修士入魔之后才有?的;后者?是天生的,被很多人?视为不?详,他的红眸也是因为煞气侵蚀。

所以,他并没有?入魔。”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原来他并不?是魔修吗,那为什么......

苏景容闻言面露恨意,

“那他更该死!

若没有?被魔气侵蚀,那他便是天性残忍嗜杀,如此魔头还不?除之而?后快,更待何时?!”

“没错!”

“没错,确实该死!”

江延看着群情激奋的人?们,对苏景容道:

“没有?人?亲眼见?到寒天彻杀了温阳和掌门,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掌门在说谎?”

苏景容还没出声?,站在旁边的一名性格冲动的南阳派弟子便率先出言,眼中满含敌意。

“即使你是流云宗的人?,也不?能污蔑我们的掌门!”

眼看人?群又要激动起来,谢玉笙立刻上前一步把江延挡在身?后,俊美?的容颜异常冰冷,猛地?释放出了筑基期的威压。

刹那间,所有?人?都?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难以呼吸,身?上好似压着万千巨石,只能狼狈的跪在地?上,脊背弯曲,冷汗涔涔。

不?过数息时间,在众人?眼里却好像过了一年,待谢玉笙收回威压,他们才像劫后余生般大口呼吸着,差点?丢了半条命。

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两位前辈修为竟然是筑基期修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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