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琴?还真?被陶渺给说中了,系统还真?是想琴棋书画统统让她来一遍才肯罢休。
先前忙于林家的事,系统始终安安静静没发布任务打扰她,她刚想夸赞它两句,不曾想她进安国公府头一日,扑腾一个任务便掉在了头上。
乔氏见陶渺忽得秀眉紧蹙,一副烦忧的模样,不由得关切道:“怎么了,渺儿,可是身子不适?”
“没有,我很好。”陶渺抿了抿唇,问道,“舅母,府中可有琴和琴谱?”
“琴和琴谱?”乔氏略一思索,“我记得似乎有一架古琴,外?祖母当?年琴艺了得,听闻那还是你外?祖母出嫁时自娘家带回来的呢,后来她去世,你外?祖父就教人收在库房里头了。”
老?安国公夫人的琴?可收在库房那么多年了,那琴还能弹吗?
“你放心,那琴被保养得极好。”乔氏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毕竟是你外?祖母的遗物,你外?祖父每年都请来最好的琴匠保养修理?此琴,他去世后,我也始终记得这事儿呢。”
安国公府这几代人都十分重情,自老安国公夫人抑郁成疾,撒手人寰后,余下的几十年,老?安国公都未再娶,如今的安国公亦是,后院仅她舅母乔氏一人,纵然乔氏因生闻朗时落了病根,再难有孕,安国公也始终不肯纳妾。
这世家贵族,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如安国公府这般的确实难求。
“你若想要,我一会儿便吩咐人将那架古琴收拾出来,连带着琴谱一块儿送到你房里去。”
陶渺感激地点了点头,便见乔氏身侧的婢女匆匆跨进来。
“夫人,世子回来了。”
陶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廊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未看见人,迫切的声儿已传了过来。
“母亲,儿子听闻林三姑娘成了姑母的女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闻朗阔步迈进屋,乍一抬头,正与坐在乔氏身侧的陶渺四目相对,两人先是怔愣了一会儿,又各自默默移开了眼,一股子尴尬的气氛在厅中蔓延开来。
乔氏笑着对闻朗道:“你不是还需两三日嘛,怎这么?快便回来了?”
闻朗低声道:“老?师棋艺太过出众,那欲与老师下棋的许是怕了,提前认了输,这便回来了。”
他时不时用余光瞥向陶渺,神情有些微妙。
“既是回来了,倒也好。”乔氏拉着陶渺的手站起来,“快来见过你妹妹,这可是你姑母的女儿,也就是你的亲表妹。”
陶渺徐徐一福身,硬着头皮道:“渺儿见过表哥。”
闻朗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一个激灵,别别扭扭地回了个礼,双唇微张,这“表妹”二字哽在喉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口。
乔氏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见他们这幅不自在的模样,无奈地笑道:“你俩之前也不是不相识,不还约着一块儿去过灯会吗?怎如今成了表兄妹,反倒生疏了呢。”
乔氏以为大概是身份转变太突然,两人不适应才至于此,便道:“后院还有些事儿要处理?,你俩先单独说一会儿话吧。”
言罢,乔氏折身离开,顺便一个眼神,示意屋内的婢女都退到外头守着。
这下可好,陶渺和闻朗相对站着,谁也不说话,屋内的气氛安静地诡异。
少?顷,才听闻朗迟疑道:“三姑娘你......真?的是我姑母的孩子吗?”
陶渺低低应了一声,知道闻朗一时大概很难接受此事。
“上回安国公府举办诗会,我无意在我母亲从前住过的院子里看到了那支桃花簪,发现和我手头上那支一模一样......”
说起桃花簪,闻朗想起什么?,忽得心下一沉,眸色顿时黯淡了几分,“那时在棋馆,你是有意套我的话的,对不对?”
陶渺面露歉疚,没吭声,许久才点了点头。
“那时我不清楚这只簪子的来历,能告诉我的只有世子你。可我手上证据不多,听闻从前还有过冒名?顶替的,故不敢随意相认,并非有意欺瞒于你。”
陶渺心下早有准备,见闻朗垂眸不言,本想着他多少?是要气她一阵的,却听闻朗突然抬头看她,神色认真?,眸中透着几分担忧。
“我听人说,昨日林老?夫人请出家法,意欲责罚于你,你可还好?”
陶渺微微一怔,有些意外,“我没事,幸亏舅父舅母来得及时,才让我幸免于难。”
她嗫嚅半晌,低低道:“世子不生我的气吗?”
“气,我如何不气!”闻朗忽得板起脸,怒道,“那日我同你掏心掏肺,言无不尽,谁曾想你居然是在套我的话!我此生就没被人这么?骗过!”
见陶渺脸上愧意见深,闻朗这才放柔声调,转而道:“不过,三姑娘能成为我的表妹,我倒是极高兴的。先前我便觉得林家对三姑娘不好,可如今你成了安国公府的人,日后再受了欺负,我也能光明正大地在人前护你。”
闻朗也只比陶渺长了两岁,眉宇间还透着几分少?年的稚嫩气,尤其是说这话时,自窗外?照进来的细碎的光落在他的发间,衬得他越发清俊明朗。
方才还弥漫在二人之间的窘迫与尴尬似乎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阵阵暖意涌上心头,陶渺勾唇而笑?,不免有些惭愧,倒是她狭隘了。
“好,渺儿往后便承蒙表哥关照了。”
这厢和谐融洽,而林府戚氏屋内,却是碎瓷满地,一片狼藉。
林熙毓正颤颤巍巍跪在盛怒的戚氏跟前,一声都不敢吭。
“还不肯承认!”
戚氏抓起桌上的杯盏,猛地摔在地上,瓷片碎裂飞溅,划破林熙毓的手背,渗出血来。
“你当?我不知,昨日拿着披风,说那小贱种与男人有染的婢女,是你买通的吧!”戚氏气得面上青白交加,抬手就狠狠往林熙毓背上打了一下,“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想出这般馊主意,太后也不会一气之下给了你祖母那么重的责罚,你父亲也不会被陛下停职闭门思过。”
林熙毓抿唇,她仍然不明白,戚氏先前为何要那么护着陶渺,如今居然还因为陶渺的事打她。
心底的愤恨不甘逐渐扩散,林熙毓终于忍不住低吼道:“我哪里有错,错的是母亲你!她一个庶女,你为何总是护着她,还大费周章为她举办笄礼。那个小贱人一次次夺走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过就想给她一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罢了!”
她策划那些,只是想让陶渺在笄礼上丢尽脸,在林府再也抬不起头,可谁知陶渺那个出身风尘的母亲竟然是安国公府的姑娘呢。
“你轻轻松松就毁了我布置的一切,还反过来责备我!”见林熙毓死不悔改,还同她顶嘴,戚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好,我告诉你你错在哪儿。你知道我为何要对那个小贱种那么好嘛,你以为我想对她好嘛,我都是为了你!”
戚氏目眦欲裂,冲着林熙毓吼道:“我对她好,甚至让她享受堪比嫡女的待遇,都是为了让她将来代替你嫁给那个平阳侯,让她代你去死!”
林熙毓猛然一怔,她双眸微张,难以置信地看向戚氏,这才缓缓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我先头就告诉过你,让你对她好些,也是对你自己好,不曾想你居然这般愚蠢!自己绝了自己的后路。”
戚氏神情冰凉,失望地看着林熙毓,“我先前便不该心疼你,由着你任性妄为,如今你祖母要走了,你父亲又惹怒了太后,为了安抚太后,那平阳侯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林熙毓摇着头,蓦地上前拽住戚氏的裙角,痛哭道:“母亲,母亲毓儿错了,毓儿错了,毓儿真的错了……”
“这几日你就好好在屋里反省反省。”戚氏嫌恶地一扯裙摆,甩开林熙毓的手,冷声道,“将四姑娘带回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林熙毓哭喊着还要去求,被婢女们强行拉住。
她其实一直明白,子女在她母亲心中的分量永远比不上她的父亲。
只是为了博得林尧的关注,打小戚氏便逼着她从早到晚地学,可学成了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女,也没能得到了林尧的一句夸赞。如今亦是为了林尧,戚氏也可以眼也不眨地将她嫁出去。
她从头到尾都只是戚氏为了从林尧那里赢得微渺的爱意而利用的工具。
林熙毓绝望地看着戚氏无情的背影,蓦地停止了哭喊,苦笑了一声。
那厢,在安国公府住了几日后,陶渺也逐渐习惯下来。整日除了学琴看书外,就是坐着同乔氏说着体己话。
安国公先头说着让她去祠堂,后来又觉得不可这么?草率,说是要选个良辰吉日,在族老的主持下,再让她叩拜闻家列祖列宗。
他还问了有关陶茗儿的事,想将陶茗儿的遗骨迁回闻家祖坟。可陶渺一无所知,而且她托韩奕言调查香檀的事也还没出结果。
回到闻家后的第四日,宫中派人递来消息,请陶渺入宫。
次日一早,陶渺便上宫中派来的马车,又在宫门外换了轿子,坐了一会儿,再由宫人领着步行前往太后的慈宁殿。
顾勉下了朝,恰好同太后请完安,从慈宁殿出来。方才乘上步辇,远远便见一位女子在宫人的带领下往这厢走来。
看穿着,似乎不是嫔妃,也并非哪位公主,他随口一问:“那是谁啊?”
“那是林……”慈宁殿的宫人顿了顿,禀道,“那是安国公府的姑娘。”
顾勉迷惑不解。
安国公府何时还有姑娘?
但下一刻,他面色大变,倏然反应过来,正欲躲避,人已到了步辇前,垂首恭恭敬敬地冲他行礼。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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