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班子的班主是个美艳的成?熟女性,风霜虽在她脸上留下一些痕迹,但却无法掩盖她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散发的魅力。
“你们回来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班主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招呼花底滑和绿大豆来吃饭。
绿大豆掏出自己打包回来的茶点,兴冲冲就往栅栏内跑:“我们吃过了,豆包、草根呢?我给他们带好吃的了。”
班主指了指最大的那顶帐篷:“练踩球呢,说是如果今天还不能彩排成?功,他们过些天就用这个节目来表演。”
“今天肯定没问题。”绿大豆说完钻进帐篷不见了。
唐鸢悄悄问花底滑:“不是说那些演员都被噩梦困扰,没办法演出了吗?怎么还能继续练习踩球啊。”
花底滑也?压低声音回答:“这边分两种,一种是学徒,以后当台柱子培养的,就是大豆刚说的豆包和草根他们那些小孩子,受到噩梦困扰的不是他们,是另外的那些成?年演员。”
唐鸢摸摸下巴:“所以,只有大人才?做噩梦,小孩子们都幸免于难啊。”
花底滑叹口气:“听班主的意思就是这样,大概游戏策划也?不忍心对小孩子下手吧,所以只折腾成年NPC。”
唐鸢“呵呵”两声:“你把狗策划们想得太好了,兄弟,我就做过一个诱拐儿童的,还有个附加虐待案的,在他们眼里,所有NPC都一视同仁。”
同情小孩子?幼儿保护法?游戏里显然没有这种东西,唐鸢瞅了眼带他们去大帐篷的班主背影,总觉得对方太淡定了,可能知道点什么,但她没证据,根本做不了什么。
……
大帐篷里是表演场地,只有一个出入口,方便有人在那里检票收费,里面则摆了十几条长板凳,估摸是给客人坐着看用的。
唐鸢就觉得吧,这跟她印象中古代的杂耍班子不太一样,大家不都是天桥卖艺摆摊么?演一会就有人拿着笸箩挨个收钱,现在弄到帐篷里,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还是那句话,若是只让演员们休息,没必要连表演场地都支起来,只搭建住人的帐篷岂不是更省力?
现在将表演用的帐篷也搭建起来了,这荒郊野外的,是想给谁看呢?
噫——总不能好好的武侠背景弄出神鬼妖魔吧?要是真有什么狐狸精、猫妖、人参娃娃之类的跑来看,那画风也?太奇怪了。
想到这里,唐鸢放慢脚步,等酒桶少年跟上来后,和他并肩而行:“你上次去西大陆,他们那边有什么超现实的东西存在吗?”
酒桶少年没明白唐鸢的意思:“什么超现实?”
唐鸢:“就是吸血鬼、巫师、精灵之类的。”
酒桶少年诚实?摇头:“不知道,反正我没看见,不过杀死我的怪里,除了野兽,到也有几个奇奇怪怪的绿皮小妖怪。”
唐鸢沉默几秒,试探开口:“绿色的,身高也?就过膝盖没多少,耳朵尖尖,手里一般拿着大棒子之类的东西?”
酒桶少年仔细想了片刻,点头:“差不多。”
唐鸢:“那东西是不是叫哥布林?或者地精?”
酒桶少年果断回答:“不知道。”
唐鸢震惊:“你都不看死亡记录的??咱们杀怪有提示,死亡也?有吧。”
酒桶少年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死太多次,麻木了,当时根本不想看谁杀了我……爱谁谁吧,我只想快点抵达我的目的地。”
唐鸢回忆了这兄弟的艰难旅途,默默拍拍他的肩膀,决定换个话题:“你那猪,是叫金牌吧?还好吗?”
酒桶少年默默召唤了宠物,一头棕熊出现在唐鸢面前,“嗷”叫了一嗓子后,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似乎在担心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干掉他那个傻乎乎没有捕食能力的主人。
唐鸢震惊:“你把猪喂熊了?”
酒桶少年无力口申吟一声,旁边鸡窝超人笑得不行,代替对方回答唐鸢:“金牌跟到他20级,还没学会新技能,练级有点吃力,他没办法只能再买个宠物栏,又养了一头熊。结果所有人看到的第一反应,都是问他是不是把猪喂了熊。”
唐鸢看看酒桶少年生无可恋的表情,扭过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头耸动,一时半会都停不下来。
酒桶少年沧桑开口:“笑吧笑吧,只有我的金牌和冠军才?懂我的心。”
懂了懂了,猪是金牌,熊是冠军,少年你到底对胜利有多执着。
说说笑笑间,几人已经跟着班主穿越大帐篷来到后台,绿大豆已经在里面了,正跟那些小学徒们说说笑笑,见众人进来,小孩子们都乖巧地起身喊“班主”,还不忘抹抹嘴,擦掉嘴边的点心渣。
“不管能不能成功,今晚都是最后一次彩排了。”班主掏出手绢,给某个孩子擦掉对方遗漏的点心渣,吩咐道,“豆包,你去通知玲儿她们,抓紧时间燃香入睡,我们10分钟后过去。其他人也都去训练,不准偷懒,日后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指望你们了。”
“是,班主!”
小孩子们轰然而散,各自忙碌,叫草根的孩子则有点担忧地看看绿大豆,又看看花底滑,似乎在为他们即将受伤而担心。
见任务进入准备期,唐鸢不再跟酒桶少年聊天,转而走向班主说道:“有些事我朋友没有说清楚,彩排前我还想问几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
班主指了指唐鸢身侧的椅子,微微颌首:“坐下说。”
唐鸢依言坐下,问出自己的问题:“我朋友说你们的正式演员每天都要做噩梦,这种情况到底发生多久了?”
班主自己也?款款落座,给唐鸢解释道:“快有一个月了,这些日子无法演出,我们只能坐吃山空,靠孩子们去外面零碎着表演获得收入,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班子或许就得被迫解散。”
唐鸢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又问道:“那他们做噩梦之前,有什么异常吗?恕我直言,一个两个做噩梦或许能说是休息不好,但这么多人连续做了一个月,就太不同寻常了吧?”
班主似乎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见唐鸢问起,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并没什么异常,别看我们班子不大,但吃喝用度一直小心,即便是被人偶尔得逞一次,也?不可能日日如此。”
唐鸢迅速抓住关键词:“偶尔得逞?这么说来,还是有人盯着你们吧?”
班主语塞,面上神情变幻,终究在坦白和隐瞒中选择前者:“一月前,我们在王都演出,三王爷瞧中了阿苗,我见事情不妙,连夜带人逃离王都。在那之后三天,陆陆续续有人做噩梦,到前几日已经全员如此。”
说完这些,班主的声音透着苦涩:“实?不相瞒,就连我,在昨日里也?开始做噩梦……”
鸡窝超人插嘴问道:“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你们有想过将阿苗交给那个什么三王爷吗?”
班主面色凝重摇头:“阿苗倒是想用自己来救我们,但她本就是我们班子恩人的遗孤,谁也?不愿做那忘恩负义之人……明天就是大限之日,大家早已商量完毕,若是能活便一起活,若是不行,那便一起死。只是可怜豆包那些孩子,少不得要过颠沛流离的苦日子了。”
花底滑温言安抚拭泪的班主,向?她保证自己之前没能解救众人是因为太废柴,这次带了很能打的朋友,一定可以干掉幕后之人,将众人从噩梦中解救出来。
10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有小孩子过来说哥哥姐姐们已经睡着了,唐鸢等人在班主的带领下,去了那个有十几人的帐篷,然后躺在了专门为他们5人准备的床上。
“一切就拜托几位了。”班主带着孩子们深深行礼,之后从外面摘下帐篷的门帘,将屋内和屋外隔绝成?两个空间。
“躺下闭眼就行了,不用真的睡着。”
绿大豆给唐鸢解释,率先做出样子,其余人跟着照做,瞬间就进入到一个雾气昭昭的奇怪空间内。
“这就是梦境啊?”鸡窝超人好奇地左右看看,“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进副本。”
唐鸢站在队伍中间,冷静开口:“刚才?的房间里点了一种香,应该是跟那个有关,你们看上面,那些就是所谓的“观众”吧?”
众人抬头,一个个黑乎乎的影子坐在上方的看台上,只露出两只白色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看个不停。
就是吧,看归看,脚边一个个篮子里放的烂菜叶、小石子、还有空酒坛子是怎么回事?
就很离谱!这年头进梦境看杂耍都不安检的吗?
就在这时,雾气向?两边散开,露出一个跟之前所见帐篷差不多的舞台,一个略带扭曲的声音仿佛开了环绕立体?声音响,从四面八方袭来。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今晚我们将见证一场精彩的演出!今天的演员将不同往日的拙劣,希望他们能比前几日有更为出色的表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家拭目以待吧。现在,演出——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并不完全是经典马戏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