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随镜开车返回云桑县,他看?樊欣撑着下巴发呆,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

樊欣面无表情看?向他。

随镜笑了,眼眸弯起:“在想什么?”

樊欣靠在椅背上:“孙倩倩,她和我挺像的。”

随镜嗤笑:“她?不?像。”

樊欣笑笑没说话,现在当然不像,她说的是前世。

*

白温柔一路惊险离开体?育馆,身后藤蔓穷追不?舍。

她转过一个拐角区,一头扎进垃圾桶里。

垃圾桶臭气熏天,白温柔被熏地差点吐出来。

她捂住口鼻,缩在垃圾桶里一动也不?敢动。

之前就知道那被丧尸控制的藤蔓凶残,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藤蔓撕碎人的场面。

每一个细节都印在她脑海里,让她有种?自己也被撕开的错觉。

一想到宋洋前一刻还在说话,后一秒就被藤蔓窜穿的样子,她就控制不住颤抖地身体?。

早知道,早知道还有这东西……

白温柔咬着嘴唇,想到了樊欣。

就算是400ml血,就该答应下来!

白温柔后悔又懊恼,恨不得穿越回到那个时间点抽自己几巴掌。

外面窸窸窣窣声音响起,白温柔背脊窜起一阵寒意,害怕地手脚发麻,恐惧犹如浓雾般将她笼罩。

一根藤蔓咻的一声扎进垃圾桶里,从里面拖出一个人吊在半空中。

“啊———”白温柔歇斯底里尖叫着,她此刻狼狈凄惨,漂亮的脸上满是脏污,身上散发着垃圾桶里的臭味。

樊欣下车冲过去,一跃而起,手中冰剑斩断藤蔓,抓住白温柔的衣领,带着她落回地面。

白温柔虎口逃生,她愣愣地看着在最危险的时刻把她救出来的人。

委屈,害怕,还未消散的恐惧以及劫后余生的喜悦。

情绪杂糅的白温柔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她双手抱着樊欣的腰,就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

随镜脸色难看,眼中阴郁暗沉,他抓住白温柔纤细的手腕,毫不怜惜地拽着掀开。

樊欣看了眼他,到也没说什?么。

随镜眯着眼睛,挡在樊欣的面前,看?白温柔的眼神阴鸷可怕像是一只护食的凶兽。

白温柔对上他的视线,身体哆嗦。

她期期艾艾看向樊欣,没了之前的张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

樊欣扯扯嘴角,声音冷淡:“800ml血,要我出手吗。”

白温柔眼中的泪都凝固了,她错愕问道:“不?是400ml吗?”

樊欣嘴角勾起:“是啊,涨价了。”

这还能涨价?!!

白温柔一口老血梗在喉头,看?了眼樊欣和随镜。

死基佬!!

她抬手抹去泪水:“800就800,我答应,你?快救救我。”

她就怕自己在晚一点,这人又要涨价。

樊欣把之前被困在体育馆里的人都救出云桑县,丢到云桑县外面。

她带着满满的收货,返回了庄园。

被臭800ml血后,白温柔除了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外好想也美别的不?舒服。

就是好饿。

天都黑了,她被樊欣扔在这渺无人烟的城外,心里一片咒骂。

她是眼睛被屎糊了,被救的那一刻才会觉得那死基佬丰神俊朗,天神下凡!

白温柔走不动了,一屁股坐下来:“死基佬,没人性!”

“唔——”一声闷哼响起。

白温柔头皮都炸了,她像弹簧一样一跃而起,连连退后。

“谁,谁在那里?”

宋洋听到她有些尖锐的声音,艰难从地上坐起来,看?到月光下白温柔那张发白的脸,他惊愕道:“白温柔?”

她不是死了吗?

白温柔看?到宋洋时,吓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想跑,腿却一软摔倒在地上:“鬼,鬼啊———”

她蹬些腿,身体不?断后移,惊恐地看着宋洋。

宋洋看?着白温柔的反应,沉默几秒,才开口:“我不?是鬼,我还活着。”

白温柔双手作揖,闭着眼睛碎碎念:“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宋洋,不?是哟害死米的,米别来找我啊,末日降临后,一路上我都是支持你?的,你?要找人偿命也该找别人啊……”

“你?可以摸摸,我有体?温。”宋洋打断她的碎碎念。

白温柔睁开眼睛,看?着面色惨白的宋洋,她腿软得不?行,根本逃不?了,犹豫了下,小心试探:“你?真?的还活着?”

宋洋努力安抚了白温柔好一会儿,白温柔才慢慢靠近,抹了抹他的脸。

夜晚温度很低,很冷,她的手冻地跟冰似的,触摸到宋洋的脸时,感受到了微弱的暖意。

她瞪大眼睛:“你?这么没死?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被藤蔓撕碎了!”

宋洋眼眸微闪烁,询问白温柔的经历。

和他不?同,她是看到他第一个被撕碎,众人逃跑,她跑得最快,身后的人一个个化为藤蔓的养料,她差点被藤蔓弄死地时候,樊欣出现了。

宋洋气得血液直充大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一群人被樊欣耍了!

不?管是洗脑还是幻觉,总之,藤蔓杀人他们逃命都是假的!

樊欣回到庄园时,肩膀上趴着一颗软趴趴焉哒哒的八爪鱼似的藤蔓。

身后的穹隧被美瞳覆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藤蔓。

樊欣是赶回来投喂的,要是不及时投喂这些丧尸,难免会出现越狱的情况,到时候伤到人就不好了。

投喂一圈后,樊欣深深感觉到了血液的缺乏。

她需要大量血液,但,最近遇上的人类,就没有能用的。

张淮开着被改装过的车,只要补遇上大型丧尸群,他能直接碾压过去。

返回的一路,他运气不?错,遇上的丧尸不?是零碎几只就是小型丧尸群。

他还遇上过向他求救的人,他一概视而不?见。

经历过光头的事之后,他那点怜悯心全然消失。

张淮归心似箭回到他离开的地点时,远远的看?到一群人,还有五辆车。

其中一辆是他的车。

张淮停下车,没惊动那群人,他心底隐约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眼底被血丝一点点布满。

天黑后,那些人回到车里休息,他无声无息靠近。

三个人围着火堆坐着,一边聊天下边照顾着火堆。

“这温度零下了吧?以前要这温度,我不?裹个棉被都不敢出门。”

“是啊,现在习惯了,感觉也就那样。”

“这就叫适者生存。”

几个人摇头晃脑,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适应新世界了,颇为得意。

他们坐姿懒散,守夜守地毫不?尽心。

张淮摸过来时,听到车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和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他绕到自己那辆车旁边,慢起身透过窗户往里看?去。

夜晚光线昏暗,好在他已经习惯了黑暗,能基本看清里面的情况。

驾驶座上坐着个不认识的男人,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副驾驶座上也有一个人,依然是陌生人,张淮略过,看?向后面。

后面的座位被卸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的铁笼,里面是几个缺胳膊少腿的人。

张母手中握着一小块打磨锋利的石头,她双腿已经没了,左手也没了,身上的肉也被切除不少,疼得厉害,只有右手和脸还是完好的。

这石头,是张父咽气前给她的。

死于她和张父来说,是解脱。

只是她不?甘心,她的儿子还没回来,她还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是出事了,还是好好的,活着,还是死了。

她想见到儿子,又害怕他出现在这里。

泪水模糊中,她忽然抬头,对上了车窗外的一双眼睛。

她猛地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睛。

心中一股恐慌腾地升起,她疯狂摇头,却不敢发出声音,深怕惊动了那些魔鬼。

“快走!快跑!”她嘴唇开开合合,竭斯底里地对张淮无声喊到:“走,走啊,快走!”

张淮双眼通红,手背青筋暴起:“妈——”

张母摇头,眼泪簌簌落下:“好好活着,妈妈爱你。”

手中锋利的石头狠狠扎进脖子?上的大动脉中。

鲜红血液喷射而出,张淮的视线被铺天盖地的鲜红掩盖。

他瞪大眼睛,目呲欲裂。

“不?要!”张淮撕心裂肺地大吼,完全失去理智,疯了般撞击车门。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起来,快起来,有人偷肉来了!”

火堆边的人,其他车上的人纷纷围拢过来。

有人手中拿着镰刀,有人手中拿着木棍,还要拿菜刀,砍刀的,个个防备地盯着张淮。

张淮趴在车窗上,双手攥紧,转身过来,双目猩红犹如丧尸。

他满怀恨意,盯着面的一群人:“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被他看?到的人,都瑟缩了一下,明明他们人更多,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安起来。

“怕什?么?他就一个人,还能把我们怎样?大家一起上,抓住他我们就有新的储备粮了!”

站在前面的男人举着一把水果刀喊到。

储备粮三个字让众人舔了舔嘴唇,最近他们储备粮不够,这段时间都只能吃个半饱。

食物冲淡了他们的胆怯,看?张淮的眼神变得灼热。

储备粮——张淮大脑犹如被炮弹轰炸一般。

他双目充血,机械般重复:“储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