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伊顿学院的运动会一年一次,开在春天。项目多,参加的人也多。
操场上拉了横幅,树上被绑上了五颜六色的篮球。绽放到极致的樱花已经有了将衰的迹象。
运动会期间被允许不穿校服,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因此运动会成了为数不多的除周末假期外自由的时间。
云粥来得晚,她唇上点了些许的朱色,穿着白色的长裙,哪怕……那张脸更偏于鬼魅的秾丽。
观众席人很多,她费力地找到班级所在的位置,有人见她来,立马让了位置,众星捧月一样拢在中心。
视野很好的位置,体育部的学生会分配到各个班级,参加项目多的大部分是这些人。清一色一米八几的男生白色短袖,做着预热。
云粥想多看会,看多了会收到系统的崩人设提醒。她偏过头,眺望向远处高挑的女生。
宋听萝的三千米和铅球被划去,但是她自愿参加了游泳项目。
自由泳一百米,哪里是宋听萝这种只会学习的好学生会的。云粥漫不经心地勾了五十米的选项。
“谢厘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句,紧跟着小范围的躁动起来。
谢厘,家世背景很深,除了优越的相貌外,永远一骑轻尘的分数,运动方面也不逊色。
少年的容貌惹眼,上身穿着和其他体育生差不多的白色短袖,小臂线条流畅优美,隐隐能够看到覆在冷白肌肤下黛色的血管。
事先做好了调查,谢厘参加了三千米长跑。明明在同一个班级,平时见到谢厘的机会不多。
“当前爱意值呢?”云粥询问了句。
【0。】言简意赅。
云粥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好低。”
相比起其他人汹涌的爱意,谢厘的情感太干涸。
【……】大部分开局都是负数,云粥已经是难得的基础感情。
圣伊顿学院的男主谢厘,极端自我,情感缺失,是挑不出错的天才。冷漠、多疑、自负,从哪个方向看都不是完美的恋爱对象。
云粥手里抱着一瓶水,走到谢厘面前,将水递给他。他洁癖达到了苛刻的地步,云粥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少年低垂的眼眸很冷,近距离看才能够发现眸色是很纯粹的黑色。像是切割完美的黑曜石。
“会口渴吧,带水了吗?”
云粥含着下唇,笑盈盈地看着他。
少女羞怯的脸颊里盛放了春色,被誉为美神的面孔堪称造物主的毕设。
谢厘本想拒绝,可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转成短促地道谢:“谢谢。”
云粥送完水,目送着谢厘走向其他运动员。
高高瘦瘦的少年黑发乖顺地垂着,身边人自动分为两拨。外表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就算很难搞定,应该也不会那么夸张吧。
【爱意值:0】
系统冷冰冰地提醒。
丝毫没有挫败感,意料之中的结果。
“拜托,那是大小姐哎,你怎么做到面无表情的?”染着黄毛的男生耸了耸肩。
大部分时间都在准备竞赛,不怎么在班级里,同班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出几个。大概是云粥的名字出现的次数过多,谢厘神色微动:“她?”
“就是刚刚给你送水那个,人气比你还疯。嫉妒你的男生不在少数,但是她不一样,很多女生都喜欢她。”
“你该不会真的喜欢那个转校生吧?”
“转校生?”
“就是那个眼镜妹啊,你昨天帮的那个,要是她的话和云粥比真的错得太远了,你应该没有这么重口味吧。”
大部分都有过恋爱经历的情况下,谢厘这样的人反而没有任何绯闻。
谢厘有了些印象,那一摞书的厚度比转校生的头还高出一点,差点摇摇晃晃地落地。他顺手扶了一下,让她不至于狼狈地满地捡书。
他没什么兴趣帮人,只是昨天的突发奇想。
他意识里有浮现起少女的脸,娇柔得像是菟丝子,汲取着养分和光,应该依附在庞大的树木上。
难得的好心居然会造成这种误会,谢厘解释了一下:“只是帮忙。”
开玩笑的男生笑得意兴阑珊,耸了耸肩。
云粥不紧不慢地理了理长发,从精巧的小包里摸出来镜子,赶在运动会开幕式前,为本就艶丽的唇色上涂上些许红色。
啦啦队的女孩们服装是短裙和短袖,从各个班级里挑选出来的,身材样貌都绝佳的漂亮女生组成了一支人数约为二十人的啦啦队。
大部分的人明里暗里的小心思都属意在篮球队。男生们很吃这一套,被拥簇着,很受欢迎的假象。尽管大部分都知道是来看谢厘的。
更衣室的粉色衣柜,云粥在众多的格子里找到了那个数字。
“这里是宋听萝的柜子吧。”云粥压低声音问了问系统。
【是。】
云粥眉眼舒展,唇角轻勾,好似春樱落在了眼底。她低着眼,专心致志地用钥匙开柜门,状若无意地喟叹:“其实我很会开锁的,不用钥匙也可以。但是我没有提,就有人为我讨来了钥匙。”
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在在微微附身的动作中完全展现,专注的视线让人完全不会产生怀疑,无论那个角度看都是完美雅致的画面。
【怎么进到最危险的监狱的。】
最危险的监狱,最危险的一间,能有这种待遇的基本都是罪大恶极的罪犯。
“不知道。”笑意再度浮现在她眼底,她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因为会觉得我美得罪大恶极吧。”
自负的话,在她说起来理所应当。
也的确称得上这个资格。
啪嗒。
柜门无声地响了。
里面放着女生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是一会参加比赛会用到的泳衣。
云粥捏着蓝色的泳衣,是质量最差的那一种,样式也不好看,她蹙着纤细的眉毛问:“剪破是吗?”
从背包里翻出来一把剪刀,在泳衣上剪了几个破洞。衣服被剪得破破烂烂。
更衣室里此刻没有任何人,只有云粥一个人,过分安静。
“剪好了哦。”云粥细白的手指攥着那团衣物,松开了手,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