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收回来,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和卫国利默契地将叶清和邵英华隔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月给的酸菜粉丝包子叶清肯定不会吃,孙越和卫国利一人一个分了。
怕香味影响到其他同学,孙越和卫国利站在走廊外面吃,没想到走廊人来人往,路过的同学纷纷对他们行注目礼。
孙越和卫国利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终于有人忍不住上来了,“哎,同学,你们吃的这包子是食堂卖的吗?我闻着怪香的。”
吃人嘴软,孙越和卫国利免不得为白月打打广告,“不是,这酸菜粉丝包子是校门口的小摊卖的,可好吃了。”
同学咽了咽口水,“我就说嘛,学校食堂这么难吃,怎么可能做出这么香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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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中午,白月背来的一百五十个包子就卖光了,她原本还打算留几个当午餐和晚餐,没想到她做的包子这么抢手。
背篓里鼓鼓囊囊的,都是零钱,她没敢数,一路避着人回了租屋。
白月打开背篓,把里面的零钱倒在床上,花花绿绿,零零散散,堆成一座小山。
白月颤抖着手,一张一张地点着钱,一毛、两毛、一块……
一共是十三块,接近邵英华一个月的补贴,更是白父白母小半辈子的积蓄。
她如果还在白家村,得干多久才能挣这么多钱!
而且,这只是一个上午的收入。
她收摊的时候还有很多客人闻风而来。
白月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心脏砰砰直跳。
片刻,她翻起身。
做那一百五十个包子就去了她小半袋面粉,还有腌酸菜,总有用完的时候,她打算去门市多囤点物资。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又买了两袋米面,还有一些菜,钱倒是还有,身上的粮票倒是花的干干净净。
百货大楼离门市很近,白月寻思着顺便去逛逛。
她手上提的满满当当,一进百货大楼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走到一家卖手表的柜台前,售货员是一个短发的女同志,她瞥了白月一眼,就低头自顾自地玩指甲。
白月把麻袋放在地上,敲了敲柜台,礼貌地道,“你好,我想问一下手表多少钱。”
女售货员翻了个白眼,“问什么问,你买得起吗?”
白月勾起的嘴角慢慢放下,面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她平时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弯着的,现在冷了脸,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女售货员有点被吓到了,但回过神来她便恼羞成怒,指着柜台里的手表,“这个,是梅花牌手表,一千块钱一只,拆了你都买不起。”
“还有这个,最便宜的海狮牌手表,两百块一只,别说两百块了,你身上有二十块吗?”女售货员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人脸上了。
“买不起。”白月冷冷地直视女售货员的眼睛。
丢脸的不是穷,而是装阔,买得起就是买得起,买不起就是买不起,她坦坦荡荡。
不过。
白月气急反笑,“手表确实贵,但不代表卖东西的人身价也很贵,有些人仗着自己卖价格高昂的手表就自以为高人一等。”
“你!”女售货员伸出食指指着白月的脸。
白月拍开她的手,“不仅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还没有礼貌。”
手表柜台的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售货员见两人吵起来了,赶忙过来打圆场,拉着白月到柜台另一侧看手表,“同志,你跟我来这边。”
柜台里的十来只手表擦的锃亮,仿佛在闪闪发光。
白月看中一只男士手表,宽大的表带和表盘,看起来疏朗大气,很衬邵英华,“这款手表多少钱?”
她想攒钱给邵英华买只手表,方便他看时间。
今天早上碰到邵英华的时候,他说他快要上课了,对时间只是估算,若是有只手表,他掐着点吃饭上课,早上还能多睡几分钟。
“这是东风牌手表,三百块一只。”年纪稍大的售货员一脸笑盈盈。
白月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更努力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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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就碰见东子迈着小短腿急匆匆地从堂屋里跑出来,差点撞着白月。
白月赶紧扶住他,“跑这么急干啥。”
东子站稳,眨眨大眼睛,“出去玩。”
“你等等。”白月把买来的米面和菜放进厨房,又拿出一块米花糖给东东,“吃吧。”
她起的早,在厨房忙活了半天,肯定影响到张叔张婶还有东子的休息了。
要是给张叔和张婶东西,他们一定不肯收,索性在门市顺便称了半斤米花糖给东子吃。
东子眼睛一亮,“是米花糖!”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舔着。
给东子吃完米花糖,白月就继续回厨房忙活了,光是酸菜粉丝馅料的包子不够,她打算多做几种包子。
今天摆摊的时候客人还问除了酸菜粉丝还有没有其他馅料,跟她打擂台的那家肉包子摊虽然包子味道不好,但是他们家除了肉包以外还有菜包和馒头。
有些客人就喜欢吃素馒头或者菜包,虽然白月分走一部分客人,但是他家的生意依旧好的一如往常。
白月想要挣钱,挣大钱,那就不能只做一样食物。
第二天,白月背了两个背篓,一个背篓装着酸菜粉丝包子,另一个背篓是猪肉白菜馅的包子,各一百五十个。
有荤有素,虽然包子的品种多了,但今天比昨天收摊的还要早一些。
老规矩,白月揣着钱回租屋藏好,随手拿了些零钱就去逛门市。
随着改、革和对外开放春风的吹起,京市设了不少门市。
门市和后市的菜市场类似,就是一个小市场,有不少乡下人家把自己家卖的农产品挑出来卖,不仅便宜,有的还不要票,也有把门市叫黑市的。
鸡鸭鱼鹅,各种农副产品,看的人眼花缭乱。
白月眼睛尖,看到一家卖绿豆的摊位,“叔,这绿豆咋卖?”
“四分钱一斤。”
白月要了两斤,她卖绿豆不是为了煲绿豆汤喝的,而是想用绿豆发绿豆芽。
门市就像个宝藏,白月每回来都能发现新的东西,这不,又让她薅到宝了。
一家专卖玉米的小摊,摊主不停地剥着玉米皮,绿黄相间的玉米皮在他脚边堆成厚厚一一摞。
“婶,这玉米皮咋卖啊?”白月两眼发亮,甜甜地对摊主笑道。
摊主见是个漂亮小姑娘,也回了一个笑,“玉米皮值啥钱,你要的话一分钱十斤。”她以为白月买玉米皮是拿回去烧火的。
白月买了三十斤玉米皮,连带着两斤绿豆,兴冲冲地回了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