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第六十章

高?瑨以为谢郬送他荷包的同时,送了刀带给苏别鹤已经?很过分了,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前?来回禀宫内换防事务。

只见他先单膝跪地给高?瑨行礼请安:

“参见陛下。”

高?瑨抬了抬手让他起身,那?侍卫起身后走到?苏别鹤前?回禀时,高?瑨看到?了他腰间也?有一个比较眼熟的东西,虽然跟苏别鹤的刀带颜色不同,但款式却差不多,而且肉眼可见是新的。

那?侍卫回禀完想要退下时被高?瑨拦住,指着他腰问道:

“腰上是什?么?”

侍卫回道:“回陛下,是刀带。”

“朕知道是刀带!”高?瑨怒道:“谁给你的?”

侍卫被皇帝无?端端吼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还?是苏别鹤站出?来为他解答:

“陛下,他这也?是贵妃娘娘赏赐的。”

高?瑨无?语,苏别鹤又指了指周围好些侍卫,说道:

“还?有他们,他们,他们,贵妃娘娘全都赏赐了的。”

高?瑨身形晃了晃,扶额捏眉心隐忍问:“她一条一条,亲自送到?你们是手上的?”

苏别鹤赶忙摇头:

“呃,不全是。臣的这条是娘娘送的,但赏赐给其他侍卫的是娘娘身边的宫婢送的。”

高?瑨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宝贝半天的荷包,举过头顶想摔在地上,酝酿了好几回,终究没舍得,紧紧捏着,气闷闷的走了。

苏别鹤见状,赶忙跟上,直到?高?瑨回到?明泽宫,苏别鹤依旧跟随,高?瑨猛地停下脚步:

“总跟着朕干什?么?”

苏别鹤知道高?瑨此时心情?不好,但确实有事要说:

“陛下,您知道娘娘为何?突然赏赐东西给属下们吗?”

高?瑨冷道:“女人心海底针,朕如何?知晓她的心思!”

就好像昨夜两人亲密无?间时,她那?一声声的瑨郎柔情?蜜意,谁能想到?,才一个晚上她扭头就送其他男人东西,还?不止一个!

也?怪他天真傻单纯,居然还?送了她耳珰!

想去要回来啊啊啊!

高?瑨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苏别鹤汗颜不已,犹豫要不要告诉怒气值满点的陛下接下来的事情?。

高?瑨坐回龙案后,见苏别鹤傻站着不说话,不禁拍桌子催促:

“你倒是说呀!”

苏别鹤:……

“是。贵妃娘娘将这刀带赠与臣的时候,问了臣几个问题。”苏别鹤说到?这里,高?瑨才抬头看他,苏别鹤继续说下去:

“贵妃娘娘问臣昨夜几时歇息;问臣在宫内巡逻时有没有去过延辉宫附近;还?问臣宫内巡逻侍卫共有几人,大?家成家了没有,辛不辛苦。”

高?瑨疑惑:

“她问这些干嘛?”

苏别鹤接着说:

“贵妃娘娘不仅问了臣这些问题,她派去送刀带的两个宫婢也?同样问了其他侍卫这些问题。”

高?瑨将这几个问题重新捋了一遍,明白苏别鹤的意思。

“她问你几时歇息,是在估算宫内侍卫换防时间;问你有没有去过离宫门最近的延辉宫,是在试探你们巡逻的边界;问护卫有没有都成家,本质是想问你们的巡逻人数。”

高?瑨说出?的想法与苏别鹤不谋而合。

“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问陛下知不知道娘娘这么做是何?意图。”

高?瑨沉默,目光落在差点被他丢掉的荷包上,半晌后才长叹一声:

“她想出?宫。”

苏别鹤愣了愣,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贵妃娘娘想悄悄避过宫中侍卫溜出?宫去?”

后妃入宫之后居然还?想溜出?去,是要说贵妃娘娘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还?是对他们这些宫中守卫的能力太不相?信呢。

高?瑨无?奈。

如果谢郬最终的目的是溜出?宫,那?就必须事先跟苏别鹤知会,免得他蒙在鼓里帮倒忙。

“此事绝密,不可外传。”高?瑨说。

苏别鹤见高?瑨神色凝重,赶忙保证:“是。”

但他还?是有点怀疑:

“可娘娘真的能溜出?去吗?”

宫中禁卫森严,不仅仅是苏别鹤带的队,还?有其他禁军巡逻,贵妃娘娘能避开所有?

高?瑨没有回答苏别鹤的话,重申一遍:

“此事你只当不知,看她最终想怎么折腾吧。”

苏别鹤不敢多问,恭谨应声:“是。”

**

谢郬凭着在军中混迹多年练出?来的先锋探路本领很快便将从苏别鹤那?里打听到?的内皇城禁卫军的换岗布防时间、人员和界限推算出?来。

上回将军夫人生辰,她虽然如愿出?宫见到?了老谢。

可由于高?瑨形影不离的跟着,她都没机会和老谢单独见面说说话,可近来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出?宫,谢郬这才决定铤而走险,试试看能不能偷偷溜出?去几个时辰。

反正现在不用?去高?瑨那?里抄经?,她白天的时间就算空出?来了,只要姜嬷嬷配合,谢郬赶在傍晚前?回宫就成了。

她把这个计划说给姜嬷嬷听的时候,姜嬷嬷的两只眼睛差点吓得掉出?来,根本不听谢郬说后续计划就全盘否定了她的想法。

不过后来在谢郬泪眼婆娑,满口想爹的可怜攻势下,姜嬷嬷于心不忍,才勉强同意让她冒一次险。

她帮谢郬找来了几身合适的宫婢服让谢郬换上,千叮万嘱不可冒进,一旦觉得有危险就要立刻折返。

谢郬再三保证,说她的身手很好,就算被发现也?有能力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跑回来。

第二日清晨,高?瑨从凝辉宫离开之后,谢郬就起床了。

按照原计划,谢郬用?过早膳后,以犯困为由在寝宫中‘休息’,姜嬷嬷在寝宫中‘陪’她。

谢郬换上宫婢服,背着两件外裳,一件是在宫外穿的,一件是回宫后穿的。

她从寝宫的后窗翻出?去,顺便送了个飞吻给陪她冒险的姜嬷嬷。

从凝辉宫出?发,边走边摸索路线,凭着敏锐的身手和直觉,避开所有巡逻侍卫。

这皇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的守卫对每个出?宫的宫婢身份都会严加核查,有画像和身份匹配的档案在。

在他们面前?,谢郬是不能光明正大?混过去的。

但内城的宫婢所内有座高?耸入云的后墙,白日里无?人看守,谢郬只要从那?里翻出?去,就能直达外城。

而外城的守卫则没内城守卫那?么火眼晶晶,至少这些人对宫里的脸孔没那?么熟悉,只要有出?宫令牌,就会放行。

谢郬的计划很顺利,从内城宫婢所的后墙翻出?去后,谢郬拿着自己签发的令牌,做了个简单登记,就以凝辉宫采买宫婢小青的身份出?宫了。

**

谢远臣在书房看兵书,忽然门房来敲门:

“将军,有个小孩上门送了封信给您。”

谢远臣让人进来,看着门房手里的信,不解问:“小孩儿送的信?”

门房也?知道随便一个小孩儿送封信,他就来打扰将军有点不该,但那?小孩奶声奶气的说这里写的是军情?,门房开始还?不信,把信打开看了几行,果真写的都是一些战场上的情?报用?语。

尽管不确定这信的真假,但门房抱着‘万一是真的’态度,给谢远臣送来了。

毕竟是军情?,若是因为他没有传达而贻误了,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谢远臣接信的那?一刻就明白送信人的意思,明着告诉门房是军情?,摆明了就是要门房不敢推辞,一定会送到?他手中。

挥手让门房出?去,谢远臣拿着那?封‘军情?’回到?书案后,将里面的信抽出?看了几眼,果然看出?信中端倪。

谢远臣没有耽搁,合上信就火速出?门。

门房瞧着自家将军急急匆匆翻身上马的英姿,暗自抹了一把冷汗,看来那?封信还?真有可能是‘军情?’,幸好没耽搁。

**

很快谢远臣就来到?了信中约的地点——天香楼。

上回天香楼二楼雅间发生打架斗殴,损坏了不少桌椅和墙壁,掌柜的干脆趁着这机会,将楼上的雅间重新装修了一番,比之前?还?要豪华结实。

谢远臣将马缰丢给小二,直接来到?二楼最东边的雅间,敲了两短三长,里面果然传来一声熟悉的:

“进进进。”

谢远臣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凭栏而坐,正喝茶剥瓜子的谢郬。

左右张望一圈,确定这雅间内就她一个人在,谢远臣气不打一处来,从门口的翠竹盆景中掰了一根韧性十足的青竹,撸掉竹叶,不由分说举着往谢郬抽过来,边抽边骂:

“个混账东西,胆子大?上天了!竟然私自离宫,你是有几条命?”

谢远臣骂骂咧咧的过去,谢郬见势不妙,赶忙闪躲开:

“死老头!你见面就打,信不信我还?手!”

谢远臣的翠竹啪啪抽在桌腿上,力道之大?,天香楼刚换的新桌子腿上就多了几道裂痕。

“我让你还?手!老子还?教训不了你个小王八蛋了?给我站住!再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谢远臣压低了声音叫骂,手上挥舞的青竹可一点不含糊,饶是谢郬油滑得跟什?么泥鳅似的,也?不免给他抽到?了一下后背,一下后小腿,疼的吱哇乱叫:

“别打了别打了!我晚上还?要侍寝呢!”

谢远臣的猛烈攻势被谢郬一句‘侍寝’给彻底击碎,放下高?举过头的青竹,努力调整心情?。

而在谢远臣停下攻势的那?一刹那?,隔壁也?因为喝茶之人的突然喷水而手忙脚乱,不过隔壁喷水的动静不大?,没引起谢远臣和谢郬的注意。

隔壁的雅间中,高?瑨和苏别鹤对面而坐。

从谢郬出?宫开始,他们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出?乎苏别鹤意料的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贵妃娘娘身手如此了得,内宫的宫墙三四丈高?,娘娘也?不过借了两处力就翻上去了,放眼整个皇宫,除了他和陛下之外,还?真没几个人能轻松做到?。

贵妃娘娘很机警,他们不敢跟得太近,陛下猜到?贵妃娘娘要约谢将军在外见面,先她一步到?谢家附近守着,果然看见她用?一串糖葫芦骗了个小孩送信到?谢家门房。

后来他们就一路跟着贵妃娘娘到?了天香楼,娘娘来了之后,倒是没闲着,谢将军来之前?,娘娘已经?干掉了一只肘子和半只烧鸡……

让他们更?加意外的是,谢将军来了之后,父女俩没有情?真意切的聊天说话,而是上手就打!

谢将军不愧是三军猛帅,对自己女儿下手也?丝毫不手软,手里竹子挥舞出?的劲气,他们在隔壁都听得一清二楚。

贵妃娘娘平素那?般温柔贤惠,甜美柔弱的人,被谢将军抽得像只猴子般上蹿下跳毫无?形象。

若不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切,苏别鹤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相?比他的震惊,陛下的表现可以说相?当淡定,仿佛他早就知道贵妃娘娘是这样的真实性情?般。

但饶是陛下再怎么淡定,听见贵妃娘娘毫不避讳用?‘侍寝’威胁谢将军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喷出?了一口茶水,兜都没兜住。

这不怪陛下,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女儿会用?这种?事情?来逃避老父亲的毒打。

并且还?成功了。

他们甚至都不用?亲眼看,都能想象的出?谢将军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红一阵,黑一阵,精彩绝伦。

这一招不可谓不厉害。

苏别鹤由衷的对高?瑨挑起大?拇哥,意思:不愧是娘娘。

高?瑨用?帕子擦了擦身上和手上的水渍,用?一记白眼回应苏别鹤的赞美,耳中听到?:

【卧槽!关键时刻,还?是狗子好用?啊!】

【狗子就是老谢的克星!】

【噗,舒坦!】

谢郬用?一句‘侍寝’成功让老谢冷静下来,父女俩坐下之后,谢远臣蹙眉瞪她,怒问:

“你怎么出?来的?”

谢郬替他倒了杯茶,得意说:“用?脚走出?来的啊。”

“你!”谢远臣指着她,又想打人了。

“哎呀,别你你我我的,我在宫里待一天,你就打不着我!想打我,就快点把谢苒给找回来!”

【哈哈哈,太爽了!】

【老谢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拿我没辙,这种?感?觉我能记一辈子!】

谢郬在谢远臣面前?,完全就像是换了个人,痞里痞气,彻底颠覆了苏别鹤对她的认知,而且他们父女俩在说什?么?

把谢苒……找回来?

贵妃娘娘不就叫谢苒吗?

难道!

苏别鹤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高?瑨冷冷瞥向?他,苏别鹤立刻识趣的把嘴闭上,内部消化这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已经?找到?了。”谢远臣说。

谢郬猛然抬头,惊喜发问:“找着了?那?,那?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今天真是黄道吉日!】

谢郬高?兴,隔壁的高?瑨听了却不太高?兴,一是因为谢苒找着了,暗骂她要走不干脆再走远点,一辈子别回来才好;二是因为谢郬居然对宫里丝毫没有留恋,一心盼着出?宫。

“还?不行!”谢远臣说。

谢郬失望:“为什?么?不是说好了,我先假扮她,等她找回来再把我换出?去吗?”

谢远臣没好气的说:“换出?去?你当陛下是傻的吗?枕边人换了他会毫无?所觉?”

“可……”谢郬焦急:“可大?娘说……”

不等她说完,谢远臣就打断她:“大?娘说个屁!她异想天开,把旁人当傻子,你也?傻的吗?”

谢远臣说完,见谢郬脸色有些发白,脸上笑意都没了,定是在担忧,他们会把她拘在宫里一辈子。

安抚说道:

“哭丧个脸做什?么?没要你一辈子在宫里,等她回来,我就安排你去死。”

谢郬听到?‘不要她一辈子在宫里’这句话时,心宽了不少,跟着点了两下头,才发觉谢远臣后面的话不对。

“啥?安排我去死?死老头,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人,虎毒还?不食子,你丫居然想让我去死?”

谢郬捧心质问谢远臣。

谢远臣当场‘啐’了她一口:“跟谁丫呢!”

“苏临期给你找了一种?假死的药,等谢苒找回来,你把药吃了,我三天之内把你的‘尸体’从宫里运出?来,然后就送你们姐妹俩去边关,从今以后,你们就给我老实在边关待着,今生今世都别想再回京城!”

谢远臣早就想好了后续计划,怕蔡氏那?边生出?幺蛾子,在谢苒彻底找回来之前?,他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给蔡氏知晓。

谢郬松了口气:

“这样啊。听起来倒也?行!我巴不得回边关呢,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回京城,可谢苒能愿意吗?”

谢远臣冷哼:“由不得她不愿!她任性至此,放着全家几百口人的性命于不顾,说走就走,自然要用?她下半辈子隐姓埋名来赎罪!这都是她自找的!”

说完这些,谢远臣看向?谢郬,问她:

“你呢?在宫里待了一年多,又跟陛下……咳!你放得下他吗?”

谢郬没想到?谢远臣会突然问她这个,脑中愣了片刻,谢远臣见她不答,说道:

“如果你放不下,我就先把谢苒送走,你继续留下也?成……”

谢郬怒了:“成什?么成?”

“我怎么可能放不下?就那?狗……陛下,他后宫那?么多女人,这种?事情?,不就是他玩玩我,我玩玩他,表面走个过场而已,谁都没动真心,随时可以离开。”

谢郬说完,谢远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息道:

“你说你当初答应那?婆娘趟这浑水干什?么?谢苒闯的祸,凭什?么要你搭进去一辈子?我还?没缺胳膊断腿,就一桩女儿逃婚的罪名,又能把我怎么着呢。”

【是不能把你怎么着!可这笔账肯定记在你头上啊。】

【你能征善战的时候他动不了你,可你总有打不动仗的时候吧。】

【那?时候他若跟你算账,你怎么办?】

这些话,谢郬心里想想,怕谢远臣愧疚干脆没说出?来,问他:

“对了,你说谢苒已经?找着了?那?怎么不把她带回来?大?娘还?舍不得对她动手吗?”

谢远臣摇头:“我让她把人撤了,谢苒和那?琴师在漠北定居半个多月了,再等等。”

“等什?么?”谢郬问。

“谢苒也?是我生的,你脾气多倔,她就也?有多倔,自小被她娘宠在蜜罐子里,没吃过苦头,逃亡时仍有她娘的人接济银钱,如今她娘的人全撤回来了,我的人在暗处,所有事情?都得她亲力亲为,她以为一个琴师会说几句甜言蜜语,弹几首悦耳动听的曲子就能让她过上想要的生活了?”

“等着吧,用?不了两个月,她自己就会求着回来。”

老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也?对。

谢苒如果是被强行绑回,她心里不服,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让她自己体验一下外面生活的艰辛,她才能心甘情?愿的回来。

“苏临期已经?在路上了。”谢远臣说。

谢郬不解:“他要来京城了?”

谢远臣点头:

“北辽近年不太平,几个皇子争夺王位,老拓跋王表面上拥立拓跋延,可实际却没给他放多少权利。这回安格部落的几个首领降了,北辽国内的平衡被打破。”

谢远臣说的这些名字谢郬都熟悉,尤其是拓跋延,那?小子手段狠辣,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他那?几个草包哥哥,空有一身蛮力和部落支持,脑子却不太行,要真斗起来,拓跋延未必会输。

“安格部落的首领们怕被拓跋氏派人追杀,求我们庇护。苏临期已经?押送他们来京,届时陛下应该会设庆功宫宴,你兴许能见到?他。”

“切,我见他干什?么?”谢郬不屑道,心里却忍不住想:

【啧,老谢不知道我跟苏临期有过一段情?。】

【虽然那?时年纪小,但也?是拉过手,亲过嘴的关系。】

【这前?任相?见,咬死对方的心都有,见不见的,真无?所谓!】

隔壁高?瑨手里刚换上的第三只杯子,再次被捏碎……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又是心塞塞的一天,就随便捏碎几个杯子解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