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容王萧锦年等着新帝封赏,他可以十分确信,在场没有任何男人拒绝得了这十个美人,即使是阉人也一样,萧锦年望向贺兰晦,一身白衣像门神似地守在萧无烬身边,神情清冷,同他的主上一般高傲得目中无人。

萧锦年视线矮了矮,无意瞥见了抱着酒壶的小宫女,阅美无数的他神情微变。

小宫女见之不过十四五,五官虽为长开却难掩精致,宽大的宫装遮住了身形,真正的含苞待放之姿!萧锦年恍若在一众残垣碎瓦之中寻见了绝世美玉般惊喜,若经他手细细雕琢调、教,假以时日一定会惊艳世人,与貂蝉西施相媲美!

萧锦年顿时热血沸腾,手指向许月圆,语气难掩兴奋,双眸放光,“皇兄,臣弟献上这十位美人,求皇兄将那个小宫人赐给臣弟!”

恩?什么?许月圆抬起头眨眨眼,萧锦年这个色中恶魔正手指着自己?殿中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了她身上。

萧无烬倒是没看她,轻瞥了她一眼,指尖依旧轻捏着玉杯。

用她换十个角色美女,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暴君会同意了,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利好买卖!撇开姿色不论,就是按斤两算,她也毫无胜算!

萧锦年看她的神情同上一世出入一辙,垂涎欲滴,双眸放光,叫人毛骨悚然、恶心至极。

许月圆抱着酒壶往后退了一步,预备撒腿就跑,落到这大淫、魔手里自己绝对没命活啦,刚迈开一步,重心突然不稳左脚的鞋子踩住了右脚的,诶诶诶诶?

许月圆骤然睁开双眸,身体好像朝着另外一边外歪去了,手中的酒壶哐啷当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她双手乱挥企图抓住个什么。

一只温热的手划过她的掌心,没有握住。

她心里一阵鸡飞狗跳,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坚实胸膛膈得她背疼,许月圆眨眨眼,萧无烬那张肃然冷漠的脸映入眼帘。

脑后有什么物什垫着,是暴君的结实臂膀!刚才企图拉住她的人是贺兰晦,此刻正惊骇地看着她,温润双手还维持着拉她的姿势,她摔进了萧无烬怀里?!

啪嗒。

将白玉方杯搁至案上,粗粝的手伸向许月圆的衣襟。

“不要。”她下意识地抗拒。

暴君行为乖张,做出任何事来,就算当众剖她腹,许月圆都觉得习以为常,用眼神向贺兰晦求救,救救她啊......

暴君俯身而下,长袍瞬间遮住了她的眼,他如猛兽将吞噬猎物般凑近她纤细脖子。

要被吃掉了。许月圆闭着眼睛缩成一团,男人独有的灼热气息萦绕于脖间,并非啃噬,而是汲取,他在她脖间汲取馨香。

有一力道忽然加诸于她的手腕,将她拉离了萧无烬的怀抱。谢天谢地是贺兰晦,他收到了自己求救的眼神!

怀里突然空旷,那淡淡的馨香也消散了,萧无烬征了征。

“皇兄?”萧锦年喊道,他迫不及待地想将那个小宫女圈入自己羽翼之下,今夜回到王府,必定先尝尝她的滋味。

萧无烬复又执起白玉方杯,“扒光,扔出殿外。”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

吓?暴君口中说出的这句晴天霹雳之言,许月圆腿一软,两眼一黑,将、将她扒光?!然后送给萧锦年???她揪住了领口。

“并非说你。”贺兰晦在她耳边提醒道。

那是谁?顺着暴君的目光望过去,他看得是......萧锦年。暴君命人将萧锦年扒光?!!!

妙啊!妙啊!她没理解错吧?是将萧锦年那个色魔扒光?

没有理解错,已经有两个禁军从殿外进来,一人一边架住了萧锦年。

殿里的气氛瞬间彻底凝固。

“皇兄?!”萧锦年惊恐至极,“皇兄?你看看那些美人,都是臣弟从各地搜罗来后精挑细选,自己就都未享用过的!”怎么会这样,到底哪句话出了错?萧锦年在慌乱间不断反思,没错啊!

萧锦年拼命挣扎,若真被扒光衣服扔出皇宫,那今夜将成为他此生最最耻辱的一夜,这叫他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皇兄,臣弟何错之有?这几个女人你不满意,我还可以找别的来!”咆哮声响彻大殿。

萧无烬终于抬手,示意停下,侍卫得令住手。

“皇兄!”萧锦年骤然转悲为喜,匍匐在地上仰起头望着萧无烬。果然峰回路转,他就知道萧无烬绝对不会拒绝是十个美人,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如此美色。视线又移到许月圆身上。

垂涎欲滴,势在必得。

“这些,也扔出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萧无烬抬手指了指十个婀娜多姿的绝代佳人。

君王不近女色。

所有人心中当下判定,许月圆也不例外,这就解释通了,为何他不能从一个百多个仕女中挑选到喜爱的女人。

稍等,好像有什么线索可以串联起来,许月圆僵着脖子抬眼往边上看了一眼,身边的贺兰晦眉眼静默,对于暴君的决定并无丝毫惊诧。

懂了,她真的开窍了,好一对鸳鸳。

“皇兄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萧锦年声嘶力竭地求饶,依旧不知自己那句话触怒了萧无烬。

所有人的目光已经移到了他身上,连带着殿外的宫人们也为了看热闹将大门窗户堵得水泄不通,萧锦年跑都没处跑。

上一世,许月圆与皇后身边的宫女小娆情同姐妹。一日夜里宫宴,小娆不当值早早睡下了,却不想在自己房中遭了萧锦年的侵害。

两个月过后呕吐不止,小娆只敢告诉许月圆一人,许月圆就偷偷去请来了医女。原来小娆怀了孕。此事被皇后知道,只当小娆与侍卫互通,按照宫规要绞死她。

小娆胆小不敢说实话,关键时候许月圆道出了真相救了她的命。皇后叫来萧锦年,萧锦年矢口否认,说小娆这种姿色在王府里当烧火丫头都不配,自己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幸而有其他人作证,说萧锦年当夜醉酒闯进了小娆的房间。萧锦年这才不情不愿地认下了。小娆就跟着萧锦年回了王府,未过多久莫名其妙没了。许月圆哭了十多日,偷偷给小娆烧了好多黄纸。

许月圆回过神。

萧锦年被扒得只剩里衣里裤,拼命护着最后的一层衣裳在殿中四处躲避,一边求饶“皇兄饶了我!我这样出去,损的是皇室颜面!皇兄!”

皇室颜面在萧无烬这,重要程度还不如一条狗,他无动于衷地饮着酒,“这么多年,将士们在北境拼杀保卫山河,皇室宗亲却在中原享乐。”

萧无烬扫过低头噤声的文武百官,长安城中不但盛行狎妓、豢养美妾,时人尚美,即使是男子也涂脂抹粉簪花比美。

他骤然起身,执起一旁弓箭瞄准众人,在百官反应过来之前,松开利箭。

“啊——!”箭头瞄准的正是谏议大夫的头,箭头直穿过他头上的花,带走,钉在了墙上。

殿中又一阵骚乱,官员们纷纷摘下花朵缩紧了脖子。

下一支箭,瞄准了被扒得几乎无可遮蔽的萧锦年,嗖——,箭头划过他右肩膀。

萧瑾年抱头鼠窜,哀嚎不断。

那支箭最终扎进了殿门,只划伤萧锦年的皮肉。

啧,暴君这支箭射歪了竟然,看来也并没有传闻中那般骁勇善战百发百中。

嗖——第三支箭,也同样划过肩膀,这次是左肩。

萧无烬这是在驱赶萧锦年,许月圆反应过来,萧锦年也明了了,眼看着下一支箭正对的是自己的胸膛,立马抱着头往门口跑,“快滚开!——”

宫人发现箭正随着萧锦年的移动瞄准他们,立刻一哄而散,萧锦年就这么赤身跑出了大殿。

“哼。”萧无烬轻嗤一声,扔下手中弓箭又执起玉杯。

看来使用美人计榨干萧无烬这个计策,暂时搁浅。许月圆抱起新酒壶,开始想下一个计策,等等,酒壶?视线往下看着怀中酒壶,又侧过头看着萧无烬饮尽杯中之物,白玉杯又被递到她手边,许月圆娴熟地斟满酒。若方才她手一抖,不小心将砒、霜倒了进去......

“带上来。”萧无烬突然发话,他青丝由碧玉簪拢起些许,身着广袖墨色长袍,更显放荡不羁,向来庄严的宫廷宴会似成了他一人的驰骋之境,所有人的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宫廷侍卫们皆是从前跟着他在北境出生入死的士兵,各个凶神恶煞,有一人被从外拖进来,丢到大殿中央。

两旁的臣子们皆好奇望过去,许月圆悄悄伸长脖子,那人无力那人宫人服饰,身型单薄匍匐于地,看着十分眼熟。

那人虚弱无力,竭力抬起头,白净的脸全无血色。

是阿兆!许月圆认出人来,是前世与她同为御前宫人的阿兆,年纪比她还小一岁,心思单纯,叫她作姐姐。

萧无烬自御座起身,大步走到阿兆面前。满殿的臣子皆坐立不安,有几个见暴君靠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些。

许月圆将酒壶抱得更紧了,忧心忡忡地看向阿兆。

大殿中央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强撑着站起,并无丝毫退缩。

萧无烬高大的身形在纤瘦的少年面前,形成强烈的压迫感,“就是你在孤的酒水之中下毒?”

“是,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你这个逆贼,弑兄夺位,人人得而诛之!”阿兆冲着暴君吼道,明明虚弱的几乎站不稳,身子歪歪斜斜,一双眼眸充满了恨意,直直地与萧无烬对视。

别说啦!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许月圆一双手抓紧了酒壶的两个壶柄,焦急万分,若她是鬼能俯身到阿兆身上,此刻绝对已经跪在暴君面前装孙子,保住了命才能好好地报仇!

“酒!”萧无烬并未恼怒,将空了的酒杯伸出来。

“主上唤你。”耳边响起贺兰晦的声音,下一瞬许月圆已经被一个外力推得往前冲了几步。哦哦哦,暴君要她过去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