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一起进的抚灵村,她出事了,你却没有?”
“莫如令,为什么出事的不?是你!”即使已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张若玄那双冰冷黑暗的眼眸里还是透出一丝杀气。
莫如令扶了扶被打歪的镜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就像被蜈蚣的毒液狠狠爬过。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出事的不?是我。”莫如令沉默了片刻,喃喃低语道。
“少在我这里装模作样。”张若玄冷着脸,强忍着再扇他一巴掌的冲动:“你们这种下贱货色,平时只会摇尾乞怜,在幼清面前做邀宠可人儿状,一出了事就躲起来,我留你一条生路已经算是仁慈。”
“从前我顾忌着幼清的感受,不?和你们这些下等货色计较,任凭你们恬不知耻地求幼清垂怜,你们就真的以为我仁慈宽厚?”
“幼清愿意玩你的身子,那是你的荣幸,但你若是索求无度,妄想上位......”他眼眸中的锐刺锋芒毕露,阴暗地让人背脊发?麻。
“那我就骟了你,把你扔到东洋窑子里,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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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安幼清的身上,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眶,发?现胸口沉沉的。
低头一看,竟然是柳蕴之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上面。
安幼清摁了摁有些微疼的太阳穴,没想到自己一失足从悬崖上跌落,竟然让睡眠好了许多。
如果按照她以往浅眠的惯性,别说柳蕴之枕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柳蕴之轻轻碰了碰她,她都能立马醒过来。
“柳蕴之,醒醒!”她轻轻推了推他。
柳蕴之的手臂横搭在她的胸口上,下垂的手攥着她的长发,感受到安幼清的推搡,他哼哼唧唧地嘟囔了一声。
“怎么了?”
安幼清指了指洞穴外的阳光:“天已经亮了,我们还要去找林染。”
柳蕴之揉着眼睛,手中回忆着刚才的触感,清亮的眼眸深幽。
其实他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他一再贪恋安幼清怀中的温度不?愿意醒来。
安幼清看着洞外的阳光,心中微微忧虑。
她带了手机,但山中根本没有信号,也发?不?出信息。
自己一夜未归,也不?知莫如令会不?会担心。
但是这抚灵村中的依山傍水的风景确实不?错,尤其是她眼前的这一切,古老静谧的深林中,清透的阳光穿过层层迷雾照在她的身上,这样的场景不正好是她书中描绘的一样吗!
“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林染还有多远?”她问道。
柳蕴之回想着当时的声音,应该不远了,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拿好,我们快点出发。”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安幼清和柳蕴之终于绕了回来,并在一处深坑里发?现了跌入其中的林染。
听柳蕴之说,这些深坑是战争时期抵御侵略者留下的,战争结束后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深山中的没有清理,能让这个常年行走山中的林教授马前失蹄也是幸运。
看着灰头土脸,浑身湿透了的林染。
安幼清细微轻挑,唇带笑意:“林教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林染虽然狼狈,但文化人一身傲骨不?可侵犯:“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演戏的。”
安幼清看着她倔强的模样,笑得更深:“我知道在植物界里有一块绛花草的化石,意义深远。我愿意将这块化石送给您。”
林染淡漠的眸子盯着她:“这块化石是我发?现的,你把它送给我毫无意义。不?过要是你找到绛花草的实物,我倒可以考虑。”
安幼清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这块化石是您发现的,也知道这块化石对植物界意义深远。当年您把化石捐给江御大学博物馆,但这块化石价值连城不久就被盗了,直到被我家收藏。”
“那又怎样?”
安幼清轻扬笑容透着一丝微凉:“您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毁了它。”
林染不?爱财不?爱色,唯独为植物情有独钟。这块绛花草化石送给林染,或许不能打动她。
但如果她不惜玉碎,让植物界的珍宝从此消失,成为植物学子们毕生遗憾,林染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你——”林染怒目圆睁,这个从来不会勾心斗角的女人,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安幼清蹲下身子,轻声劝道:“林教授,今天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你就是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现,我对你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救命之恩加上一块绛花草化石,难道还比不?过您所谓的面子吗?”
安幼清的声音自带蛊惑性质,软硬兼施下,林染犹豫起来。
她咬了咬唇:“那赞助的事......”
“赞助当然也是一样。”安幼清笑意渐深。
“拉我上去吧!”林染叹息一声,妥协道。
“不?如我们先把这份合同签了!”
安幼清在柳蕴之震惊的目光中,从衣服内侧掏出一份文件和一直笔。
“你居然随身带合同?”柳蕴之在她耳后轻呼道。
安幼清轻抚发?丝,眉眼温柔:“生意人,随身带合同很合理。”
林染气哼哼的签了合同:“你果然跟你那个哥哥一样卑鄙。”
安幼清眼睑微暗,卑鄙吗?她本就不?是高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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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深坑足有四米多深,安幼清和柳蕴之两人合力才将林染救了出来。
她淋了一天雨,体?温很低,面色已经不太正常。
安幼清将外套裹在她身上,扶着她下山。
越往下走视线越开阔,安幼清隐隐听到有人的呼声。
她一回头,只见一个身影飞扑到她身上。
“幼清!幼清!”莫如令死死抱着她,不?安的喊着她的名字,不?着痕迹的挤开了原本站在她身边的柳蕴之。
莫如令的头埋在她的颈间,温热的泪流淌在她的颈窝里,微凉的颤抖的手臂死死的将她圈在怀中,他已经说不任何话来,只知道重复的喊着她的名字。
“我没事,别怕!”
安幼清有些犹豫,但还是轻抚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惊慌。
终于,莫如令的情绪稳定了些,离开了她的怀抱,露出了侧脸鲜红的巴掌印。
安幼清眼中震动,有人打了他!
“幼清!”微弱的声音传来,安幼清循声望去,对上了一双清润忧郁的凤眼。
“若玄?你怎么回来?”
说罢,安幼清意识到不对,莫如令的手现在还环在她的腰间。
他们现在的动作,再对上张若玄水润的眼眸,活像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
她下意识的拉下莫如令的手,没有看到莫如令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
但好在张若玄并不介怀,他缓缓靠近安幼清,拉着她的手,手心尽是冰冷的汗珠,泪珠挂在眼角。
“我在帝都听到你在山中失踪的消息,就让父亲派了直升机送我过来找你,我好担心你!”
安幼清指尖抹去了他的泪,柔声细语的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嘛,别哭了,嗯?”
“累了一天了,哭哭啼啼有什么用,还是先回去吧!”柳蕴之微眯着眼,看着随便哭了一下就能得到安幼清无尽温柔呵护的张若玄。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当时他在村里的古董电视机里看到安幼清和他订婚的消息时,恨不得冲进电视机把这一脸得意的男人揪出来狠狠折磨。
他不?断地安慰自己,幼清只是爱他的家世罢了,她并不?爱张若玄。
就像他当初跟那些女人纠缠一样。
张若玄擦拭干净了眼角泪花,泪眼婆娑中朝着柳蕴之的方向望了一眼。
村长得知安幼清被找到的消息如释重负,天知道当她得知安幼清在山里失踪的消息时,几乎要快晕厥过去。
如今安幼清平平安安归来,她连忙吩咐村民,腾出民居让安幼清好好休息。
还有林染,从山上一回来就发?起了高烧,好在张若玄带来的人员不?仅装备齐全,而且也好医务人员,即使在设备落后的村卫生所里也能得到很好的医治。
村长给安幼清一行人安排在一处三层楼高的傣族式的吊脚楼里,这里可说是村里最好的一栋民居。
柳蕴之和莫如令被安排在第二?层住下,而安幼清和张若玄因为未婚夫妻的原因,自然被安排在隐私性更好的第三层住下。
第三层楼里有两个房间,将张若玄送进他的住处后,安幼清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忽然张若玄猛地拉住她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安幼清整个人带入了自己的房间里,房门顿时紧密。
安静的空间里,张若玄火热的手臂紧紧锢着她纤细的腰身,春日轻薄的衣衫透过他滚烫的皮肉,他颤动着手臂埋在她的颈窝间。
就在一个小时前,莫如令也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
张若玄眼睛通红,闷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幼清,我吃醋了,你哄哄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到吧,我双更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