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一脸异色的望着自家主子,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尸体扛了下去,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他至今也看不?透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寒风萧瑟,井然有序的院中落叶凋零,略显萧条之意,各自在?忙着自己事情的下人们一边悄声低语着什么,直到视线中映入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时,众人皆慌里?慌张的跪下行礼。
没有理会一群人,男人踱步至门前,正?欲推门之际大手却?顿时停在?了半空中,剑眉轻蹙。
屋内烧着银炭,温暖如春,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虽则简单,但卖相倒也让人食欲大开,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正?一手撑着白皙小巧的下颌,莹白的小脸上带着抹烦闷。
“你说这证据到底是谁偷走的?”
芳瑜一边在?布膳,一边拧着眉沉声道:“有句话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何不?能说的?”夏桐瞧了她?眼,证据这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刺,耿耿于怀。
凑过身,芳瑜才低声道:“主子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除开奴婢与?清儿,还有红雪出入主子屋内不?会让人怀疑,她?终日都紧紧尾随着您,一刻也不?曾放过,为何您头次去天牢看望老?爷夫人时她?却?并没有跟随?”
话落,夏桐也一脸沉思在?那想着什么,其?实她?也有这个想法,不?过却?被她?否决了,因为红雪对反派绝对是忠心的,她?怎会把证据给?太师府?
好似猜到了她?的想法,芳瑜只能轻声道:“您想想,为何这次证据里?没有那份地图?”
说到这,夏桐神色微越发凝重?起来,这也是让她?不?解的地方,明明这才是最重?要的证据,可为何太师府的人没有呈上?
“说来的确很可疑,不?过就算我告诉王爷,他也不?会信我,之前让他把这个红雪调走还不?让,其?实就是派她?过来监视我的罢了,而且你看都这个时辰了还未过来,不?来便不?来吧,吃不?完待会你拿去给?外面的乞丐,可不?能浪费了。”
看着开始动筷子的主子,芳瑜正?欲说什么,只是当看到门外的来人时,吓得立马躬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筷子差点没掉到地上,夏桐身子一僵,只是咬住下唇满脸愁苦,她?忘了,这男人走路从来都没有声音的。
扫了眼满桌的菜肴,顾秦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的的扫了这个女人,声音微沉,“原来在?你眼中,本王与?那些乞丐是一样的。”
芳瑜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并轻轻合上了门,屋内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夏桐眼珠一转,忽然站起身,眨着大眼满是无辜的拉住男人胳膊,“臣妾说的只是气话而已,谁叫王爷不?守时。”
震开她?的手,也不?再吃她?这一套装可怜,男人似乎非常不?悦,等坐下时一边扫着桌上的菜道:“没有一道是本王的口味,可见你从未用心。”
夏桐:“……”
这位大佬口味刁钻,就连管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自己去哪里?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那王爷喜欢吃什么?”她?捏着筷子抬眼看了下对面的男人。
桌上有不?少道菜,后者神色不?变的尝了口鱼,声音低沉,“本王养你这么久,你却?一点心思也未曾放在?本王身上。”
纵然已经习惯了对方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可夏桐还是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一手拿着一根筷子在?那里?数着米粒,似乎觉得有些尴尬。
“过几日会有个名医来替你调养身子,虚成这样,三岁孩童都比你健壮。”顾秦忽然目光淡淡的扫了她?眼。
“我与?王爷自然不?同,王爷若跟我比弹琴跳舞,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说着说着,夏桐突然意识到对方话语里?的暗藏玄机后,下一刻又猛地红了小脸,想起之前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她?爹娘已经没事了,所?以他才要给?自己调养身子?
虽然菜肴卖相并不?丰盛,可味道倒也算可口,男人也没有再打击她?,只是幽幽的瞥了她?眼,“你觉得自己会什么?”
他这话明显就是怀疑自己,不?过夏桐也有些心虚,原主会琴棋书画,可是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也只有半吊子,但总比什么都不?会强。
“王爷莫瞧不?起人,我的棋艺连爹爹都不?曾是我的对手,有时间再与?您切磋一二?。”
夏桐这话说的底气十足,原主在?棋艺上造诣一般,可她?自己曾经可是拿过全国青少年?围棋亚军,要不?是爸妈不?让她?成为职业棋手,说不?定她?的发展空间更大。
顾秦却?是轻笑一声,只笑不?语,继续吃着菜,冷峻的轮廓要柔和不?少。
难得看到反派笑,虽然很好看,可夏桐心中只有不?忿,对方明明就是在?嘲笑自己,很好,她?一定要狠狠打反派的脸,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用了午膳,顾秦便有事去了,夏桐则与?芳瑜在?那里?下棋,看看自己的棋艺是否有生疏,不?过很显然,芳瑜并不?是她?的对手。
府里?没有切磋的人,夏桐有些心痒痒,急切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免得没打到反派的脸,自己却?被自己给?打脸了。
次日一大早,夏桐便带了些补药前往夏侯府,现在?夏侯府已经被削去了世袭爵位,再也不?能称呼为候府,老?太太等人必定会心闷不?已。
等夏桐来到夏府时,却?不?想夏凝与?世子也在?,大概是要回?山西任职,前来辞行。
看到夏桐,众人面上都带着抹殷勤的笑意,就连那几个看她?不?顺眼的伯母也是如此,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拉着她?手满脸和蔼的嘘寒问暖。
一旁的夏凝却?不?愿在?看到她?,直接微微福身,“时辰不?早了,孙女与?世子爷该上路了,祖母们定要多多保重?身子,若是有事定要书信凝儿。”
女子青丝束于脑后,鬓前一只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琳琳摆摆,显得她?清丽的小脸越发精致,一袭珠叠纱粉霞茜裙娉婷动人,只一眼,林弈便要移不?开视线,过了好半响才收回?目光,对着老?太太微微颔首。
“去吧,你们路上定要多加小心,来年?希望老?身还能抱上曾外孙才好。”老?太太一脸慈爱的扫过两人一眼。
夏凝红着脸不?再说话,只是心头略微苦涩,世子都未曾碰过她?,这孩子要从何而来?
等二?人走后,夏桐才立马来到她?娘身边,问及身体如何。
看着两母女有说有笑,老?太太眼眸一眯,倒是厅中的夏霖却?忽然出声道:“桐儿,摄政王可曾有提及我们夏家的事?”
就知道这些人念念不?忘这些事,不?过夏桐却?懒得应付,便不?咸不?淡的敷衍了几句,“如今朝中风声正?紧,人人自危,我们夏家刚出了这种事,自然得低调行事,等过了这阵风头,我自会与?王爷说其?他事。”
也知道此时夏家不?宜风头太过,几人倒也未曾说起什么,反而问起了其?他事,夏桐有些不?耐,这些事已经涉及到了机密,她?这些伯父们倒也真看得起她?,以为她?什么都知道。
许是看出她?的不?耐,几个老?狐狸自然没有再多言。毕竟此时夏家的未来可都全系在?这个四丫头身上了。
等与?她?娘一同回?到房间,夏桐便忍不?住抱怨起来,“您看伯母那些人阳奉阴违,以往仗着您好欺负便无所?顾忌,如今您也无需给?她?们好脸色,该如何就如何,莫要等女儿走后,您依旧被她?们欺凌,这样一来还不?如直接分家。”
“说的什么话。”柳氏点了下她?脑门,一脸嗔怪,“如今府中正?是危难之际,虽说你伯母她?们以前有些不?对,可到底是一家人,发生这种事,府中所?有人只能倚靠你父亲,她?们又怎会再对我如何?”
就知道她?娘家族观念极重?,夏桐却?很不?以为意,说好点是一家人,不?好听的就是蛀虫,每天都想压榨她?爹最后一点价值,不?过现在?这些人应该不?会再那么明目张胆了。
“对了,我之前听清儿说,你至今也未曾与?王爷圆房,怎会发生这种事,可是你那里?惹怒了王爷?”柳氏忽然一脸凝重?的道,这可是大事。
虽然如今王府没有其?它姬妾,可保不?准日后不?会有,如果女儿再不?站稳脚跟,日后等新人进来怕是更艰难了。
屋内温暖如春,夏桐靠坐在?软榻上耳廓泛着抹微红,一边支支吾吾起来,“这种事强求不?得。”
“胡说八道,你既嫁入王府,自然得替王爷传宗接代?,没有子嗣你日后又该如何立足?”柳氏拧着眉,面上带着抹前所?未有的沉重?,于她?而言,这便是此刻最紧要的事情。
就知道她?娘会说这个,夏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连忙起身道:“我……我找爹还有事,下次再来看您!”
“站住!”
听着后面的微喝声,夏桐依旧不?敢停下脚步,提着裙摆连忙就跑出了书房,一边在?那里?呵斥清儿这个叛徒,决定回?去就扣除她?半月的月银,一定得让她?长长记性,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
来到她?爹的书房,夏桐真的有事找她?爹,那便是切磋棋艺。
她?爹的棋艺在?苏州一片官员里?可是从未遇到敌手,如果自己能赢,说明她?赢反派还是有希望的。
夏志安也未曾想到自家女儿的棋艺会如此突飞猛进,只以为是王爷调教的,两人下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决出胜负,最后还是夏桐赢了。
这次夏桐并没有用尽全力,可她?还是赢了,当下自信心爆涨,迫不?及待想看到打反派脸的样子,终日一副扑克脸,对她?更是从未有过好脸色,夏桐一定要为自己正?名。
又和她?爹聊了些朝中的事,夏桐才返回?王府,她?爹的说这次朝中出现大规模清洗,许多官员都被革职查办,换上了一些寒门子弟,就连太师府的人也遭了不?少殃,此时一些官员都在?联名求见圣上,只是皇上未见。
当然不?会见,世家的存在?就是一颗毒瘤,老?皇帝巴不?得反派做那个恶人,除去这颗毒瘤,不?过夏桐突然觉得反派有些可怜,这些年?不?知道背了多少锅,可他却?从来都不?解释,想必恶名从此由来。
回?到王府,用了晚膳沐浴后,夏桐便壮志满怀的拿着一副棋盘去了书房,夜色如漆,屋外寒风四溢,屋内燃着幽幽烛火,里?头的男人依旧一袭单薄的墨袍,好似感觉不?到寒冷,此刻正?在?与?西风说着什么。
“属下见过王妃。”
看着对方带来的棋盘,西风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夏桐一边让芳瑜把东西放下,一边兴冲冲的来到书桌前,“我来找王爷下棋。”
桌前的男人眼席一抬,就这么幽幽的望着她?,手中的狼毫渐渐放下。
一旁的西风一脸异样的看着这个王妃,说句不?好听的,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自量力的人,找他们王爷下棋?
男人眉梢微动,淡淡的瞥了她?眼,食指轻叩桌面,发出“笃笃”声,“本王不?像你终日无所?事事,并无时间与?你胡闹。”
“怎算胡闹?不?是王爷说我一点长处也没有吗?”夏桐皱皱眉,顿了顿,才豁出去似的道:“如果王爷赢了,日后您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反正?现在?也是这样。
话落,男人似来了些兴趣,深不?见底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勾,“西风,去将那副白玉棋盘取来。”
西风:“……”
默默的看了眼王妃,他还是下去拿东西。
等人一走,夏桐才凑过去,眼巴巴的道:“如果我赢了,王爷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烛火悠悠,那张莹白的小脸上带着笃笃自信,男人笑了下,薄唇微启,“好。”
等西风把东西拿来时,夏桐便对那副白玉棋盘爱不?释手,果然反派的都是好东西,待会她?一定得抱走才行。
坐在?软榻上,夏桐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怯怯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我冷。”
抿了口清茶,男人没有多言,只是让人拿炉炭火来,习惯了她?这“虚弱”的身子。
等屋里?暖起来后,夏桐又让清儿给?她?拿层薄毯盖在?身上,这才开始与?男人对弈。
屋内寂静无声,冷风透过窗户缝隙进入屋内,幽幽烛火摇曳生姿,女子素面朝天的小脸上带着抹认真,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棋盘,白玉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顾秦扫了眼对面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微光,这女人的手法倒与?常人不?同。
下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夏桐就急得满头是汗,小手拿着棋子在?棋盘上空左右不?定,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来自讨苦吃的。
“若是畏寒,等本王处理好手头的时间,便带你去江南一带避避。”男人风轻云淡的抿了口清茶。
夏桐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等颤颤巍巍的把棋子放下后,又跟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将棋子拿起来,“我……我刚刚手抖,放错了。”
顾秦没有说话,等人悔棋后,才不?急不?缓的落下一颗子,对面的夏桐却?是小脸一变,就跟遇到什么晴天霹雳的事情一般,手心冒出大片冷汗。
夏桐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她?知道自己和反派不?是一个档次的,可还是想垂死挣扎一番,只是这才多久,对方就把她?避到了死路,她?可是全国青少年?季军呀!
握了握满是冷汗的手心,夏桐拿出丝帕擦了擦额前的细汗,手里?捏着一颗子迟迟不?敢落下,小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颗子还是未落下,顾秦也不?急,一边看着竹简,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烛火下略显柔和,寂静的氛围却?反而透着抹温馨。
“我……我困了,不?如明日再下如何?”夏桐捏着那颗棋子,一边偷偷瞄了眼对面的男人。
男人头也不?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夏桐眼神微变,眨着大眼颇为复杂的望着对面那个神色冷淡的男子,心间忽然滋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明明他都赢了,为何还要放过自己?
放下手中那颗棋子,她?一边从软榻这头爬到那头,跪坐在?男人身侧,红着脸,大着胆子伸手环住他腰,声音轻细,“王爷为何要对我那么好。”
一缕清香环绕在?鼻间,顾秦微微低头,只看到怀中埋了张清丽的小脸,正?眨着水灵灵的大眼望着自己,四目相对,那张嫣红的小嘴似泛着莹光,男人不?由眸光一暗。
“那你准备如何报答本王?”他目光如炬的抚过女子散落在?袍间的青丝。
相视一眼,夏桐不?自觉视线一移,耳廓开始泛起微红,一边想远离男人一些,“我……我困了,明日再接着与?王爷下。”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猛地被压在?软榻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紧紧的凝视着自己,让人觉得无处遁形。
“我想要你。”他眸中弥漫着一股噬人的风暴。
他不?想再等了。
四目相对,夏桐不?自觉屏住呼吸,脑中好似有根弦断了一般,从未想过对方会如此直白,而且他自称我……
“我…我……”她?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慌乱无措起来,“我…还未准备好……”
男人紧紧的盯着她?,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失望,唇角紧抿,握在?她?腕间的手随之一松。
夏桐心中一动,五指一紧,忽然伸出胳膊环住男人脖颈,羽睫微颤,“如……如果王爷想要……”
话未说完,男人就猛地堵住那张嫣红的唇瓣,撕咬间直接撬开那松动的齿关长驱直入,大手渐渐落至她?腰间,粗暴的撕扯着繁琐的腰带。
夏桐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脑子一热,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不?然对于他的接触应该会很厌恶。
烛火妖娆的摇曳着身姿,打在?地上两道交缠的斜影上,弥漫迷离……
“嗯……”
她?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身前一凉,逐渐回?神之际,只见脖间埋着个脑袋,身上也只剩下一件松松垮垮的肚兜,她?羞涩不?已的想扯过一旁的薄毯,可身下却?猛地一疼,眼角瞬间渗出点点泪渍。
“不?……不?要了……”
她?哑着嗓子,红着眼想去推搡男人,可小手却?一把被人紧紧握住,拉至头顶,脖间则传来一阵阵酥麻的触感。
“我不?动……”
他声音暗哑到了极致,因为隐忍额前甚至显出丝丝青筋,只能低着头轻吻着那截雪白的脖颈,滴滴汗珠沿着棱角分明的轮廓渐渐滴落下颌。
可就在?这时,屋外却?突然传来西风急切的声音,“主子,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突然昏迷不?醒病情危及。”
“滚!”
暴戾的声音让外面的人脸色一变,不?禁深深看了眼还亮着烛火的书房,像是明白了什么,随手便让周围的暗卫们也随之退下。
屋内烛火闪烁不?定,勾勒出墙上的斜影,女子一手紧紧抵在?男人肩头,水光潋滟的眸中全是男人的倒影,微喘着:“皇上……”
“你此刻还有心思想别人?”男人由于隐忍,整个额前满是汗珠,漆黑眸中满是驱散不?开的欲·望,似要将人活吞了一般。
这时还有心思想别的人,看来是不?疼了。
夏桐心头一跳,一边红着脸侧过脑袋,忍不?住偷偷瞧了他眼,声音娇软,“那王爷……喜欢我吗?”
虽然男人在?床上的话都不?可信,可她?就是想问。
在?她?脖间深吸一口清香,男人忍不?住清风细雨的动了起来,声音暗哑,“本王命都可以给?你。”
屋外寒风四溢,屋内一片春色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呵呵,男人在床上时说的都好听→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