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帘子被撩开,男人已经径直迈了下去,夏桐撇撇嘴只好跟上,许是裙摆太长还差点摔了,幸好旁边的清儿扶了一把。
而这时一个方脸男子忽然从府中迎了出来,警惕的看了夏桐一眼,忽然低声在顾秦身边说了什么,让人听不仔细。
扫了那边一眼,夏桐也不爱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径直就进了府里?,等回到房间又让芳瑜给她换了下药,好在反派出手阔绰,给她的都是极好的伤药。
入夜,刚护着伤口洗了个澡,夏桐就看到外面那个门神不见了,当真是稀奇。
“那个红雪呢?”她半靠在门前,一边捧着热牛乳喝着。
说到这,清儿一边替她系上披风,一边轻声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感觉今日府中守卫要森严了许多,红雪姑娘被王爷身边的人叫走了好一会?,不过待会?应该还会?回来。”
听到人还会?回来,夏桐立马就不高兴了,总觉得这个红雪会跟她主子说自己的坏话,不然反派怎么动不动就对她生气?肯定是那个女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你今日就别守夜了,她既喜欢在那守着,就让她一直守着好了。”她眉梢一挑,捧着牛乳就往屋里?走。
“这……怕是不好吧?怎么说那也是王爷的人。”清儿有些迟疑。
半靠在软榻前,夏桐懒懒的的揉了下眼眶,一边淡淡道:“王爷的人怎么了,王爷叫她过来不就是来监……保护我的吗?既然有她在,你还守着做什么,这天也冷了,你记得小心着凉。”
话虽如此,清儿还是有些迟疑,但也没有说太多,而是去给主子拿打发?时间的糕点。
夜深露重,晚风呼啸而过,屋内烛火悠悠,软榻上的女子裹在毛毯中一边翻阅着话本,一边低声笑着,一双粉雕玉琢的玉足在那微微摇晃着,就在这时,黑暗处的窗台忽然发出一阵响动。
软榻上的女子被吓了一大跳,闻声望去,却见地上躺着一个一袭黑衣的面熟男子,他似受了伤,左胸处还插着一支长箭,手上全是血渍。
“你……你怎么会?在这?”
夏桐被吓懵了,连忙抱着毛毯缩进了软榻里?,她只是一个炮灰,怎么三番两次总有人想刺杀她?
男人眉头一皱,随手拔出长箭,不知听到什么,耳廓一动,整个人都钻进了床底。
随着门被人从外推开,只见清儿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还一边往后看着,似有不解,“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夜府里?乱的很?,似在抓什么人一样,也不知是不是来了刺客,主子您可千万别出去。”
夏桐刚想说话,胳膊突然被什么打中,红了一大块,她咬着唇扫了眼床底,觉得自己要是说出来,可能会被分分钟秒杀。
深呼吸一口,她故作淡定的点点头,似有不满的道:“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大晚上的那么吵。”
清儿点点头,跟着便合上门走了出去,夏桐立马捂着被打中的地方揉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床底那边。
“五皇子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话落,床底忽然钻出一道黑色身影,男子面容俊美端正,纵然身受重伤可依旧目光如炬,扫了眼屋里?,这才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
“不知王妃是否要助纣为虐?”
男人声音阴冷平静,大晚上莫名带着抹凉意,夏桐随手拔下一根簪子握在手中,故作淡定的道:“五皇子所谓何意?”
随着脸色逐渐好转,萧鸣才一步步走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摄政王抓了莘儿。”
夏桐:“……”
天呐,她差点忘了,文中的确有这一段,不过来救人的是太子,现在居然换成了男二,反派为什么就非要跟女主过不去呢!
轻咳一声,她抿抿唇,一脸严肃的道:“实不相瞒,殿下的行为等于以卵击石,这府中囚人的地方在哪连我都不知道,再说这王府那么多守卫,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救人吗?”
“所以我需要王妃的帮忙。”萧鸣微微眯眼。
见对方这么不要脸,夏桐也被气笑了,靠在那懒懒的玩着手里?的簪子,眼席一抬,“你凭什么让我帮你?”
见对方指尖微动,夏桐又是轻笑一声,“当然,你可以威胁我,不过你也绝对出不去,以王爷的性子,什么皇子殿下统统都得留下,你觉得值得吗?”
萧鸣没有说话,对面的女子巧笑嫣然,清丽的小脸毫无威慑力,可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不得不防,这女人,与那奸贼倒是天生一对。
“你让我救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也算是礼尚往来。”夏桐淡淡一笑,可手心却不自觉冒起冷汗,其实心里?虚的很?。
四目相对,男人顿了许久,忽然欺身掐住她脖子,五指骤然一紧,眉眼间满是杀意,“我从不喜欢让人威胁。”
“诶!你们不能进去!”
屋外忽然传来清儿的声音,夏桐面上一喜,可脖间的手却越来越紧,她白着脸一直在咳嗽,霎那间,对方又猛地一松手,丢下一个“好”,便瞬间从后窗处跃了出去。
随着房门突然被人踢开,只见屋外一大片举着火把的侍卫,领头的正是今日来找顾秦的那个男子,还有揣揣不安的管家。
“怎么回事?”她咽了下喉咙,顿时沉下脸看向外面的一群人。
“这……这府里?出了刺客,王妃可还安好?”管家一脸赔笑的在四周扫量着。
那个领头的方脸男子二话不说就在屋内四处翻找起来,其他侍卫只是面面相觑的不敢动弹,这可是王妃的屋子呀……
夏桐瞪大眼,看着对方把她的屋子翻的稀巴烂,还一副拽拽的模样,气的脸都要青了!
“走走走。”管家吓得连忙拉了下那个方脸男子,适可而止就好,这可是王妃的屋子呀。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来到后窗前?,抬手在窗台上一抹,指腹上顿时出现一抹未干的鲜红,显然是刚刚留下的。
“听闻王妃畏寒,怎么夜里?还要开窗?”男人目光锐利的扫向夏桐。
后者神?色一变,又鼓足的底气的冷哼一声,讽刺道:“本王妃行事还用的着向你汇报吗?”
“那这窗台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男人一步一步靠近,手心长剑一紧。
夏桐不自觉往后靠了靠,突然有些怀念起西风来了,为什么反派底下的其他人都那么凶残。
“我…我……”
“王爷。”
随着屋外传来阵阵问安声,管家顿时跟个缩头乌龟一样闪到了一旁,看到来人,倒是那个方脸男子立马走过去禀报道:“属下怀疑王妃窝藏刺客,还故意放走了刺客,不然窗台上为何会?有血迹?!”
来人一袭黑袍身形颀长,冷峻的面容上不带丝毫情绪起伏,闻言只是不咸不淡的扫了眼里面的女人,并未言语。
“主子——”
摆摆手,顾秦扫了眼身后的人,“都退下。”
“可是王妃——”方脸男子一边目光锐利的扫向里?面的夏桐。
后者咽了下喉咙,一边悄悄掐了把大腿,红着眼委屈的说道:“那血迹是今日我换药时留下的,倒是你们一进来就翻箱倒柜,无视本王妃还在更衣,你们到底居心何在!”
话落,那个方脸男人顿时神色一变,可下一刻就感受到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过头,却见主子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今日进了王妃院子的,都下去领二十大板。”
冰冷的声音吓得众人立马躬身退下去领罚,管家更是叫苦不迭的瞪了眼那个方脸男子,都说别惹王妃别惹王妃,现在知道错了吧?
瞪了眼夏桐,方脸男子才低下头慢慢退下。
外面的清儿吓得浑身都在发抖,见王爷在替自家主子撑腰,这才松口气关上门退了出去。
夏桐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反派居然在帮自己?!
软榻上的女子紧紧缩在里面,小巧的双足暴露在空气中,顾秦眉头一皱,忽然沉着脸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屋内忽然寂静一片,见对方黑着脸走了过来,夏桐吓的都快哭了,立马老老实实的举起双手说道:“刚刚……的确有个刺客,我都快被掐死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饶了她一条小命吧!
那白嫩的脖颈上的确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掐痕,清澈的眸中带着抹泪意,明明没人欺负她,却还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叫人头疼。
抬手覆上那段白皙的脖颈,他目光灼灼的问道:“刚刚更衣时可有被刺客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