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园内。
秦书亭听说了秦书宜是被太子的贴身侍卫送回来的时候,气得砸了好几个茶杯。
“凭什么她秦书宜就有这样的好命?不就是因为自己是嫡出的吗?论样貌身段我哪一点比不过她了?母亲,这几日我日日在老太太面前打转儿,可不还是没用吗?”
庄氏见秦书亭这样连忙安慰道,“不就是坐了个马车吗?你就沉不住气了?今日又不是太子见她,是让她去安抚车家的人。”
秦书亭还是不依不饶,“可她总归是见到太子了啊?就她那狐媚样子,指不定会怎样勾搭太子呢。”
庄氏生气地道,“就算勾搭又怎样?你今天是见着太子送他回来了?不过一个侍卫而已,你这样急赤白脸的,不是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秦书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母亲你说,我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坐着等吗?上次下药被她躲过了,这一次她病了都还不消停。”
庄氏摸着秦书亭的头,“咱们啊,得等时机。上一次参汤的事情老太太本就对我们有意见,这一次啊,咱们得更细心些。好了,上次说做的衣服今日送过来了,你去试试?”
秦书亭恨恨地道,“反正,她别想去东宫。”
另一边,秦书宜一回府就躺下歇息了。
到第二天,她人还没起身,冯全就带着一堆滋补的东西来了秦府。
秦老太太出来迎接的时候也很是意外,没想到昨个儿坐了太子的马车回来,今儿个皇后就又送了这么多东西来。
她忙吩咐刘妈妈去请秦书宜过来。
冯全却连忙阻止道,“秦老夫人,皇后娘娘说了,秦大姑娘病着就不必来谢礼了,您代为收下便行了。这里面都是皇后娘娘着人挑着送过来的,说秦大姑娘身子弱还照顾车三姑娘,难能可贵,还需得老夫人费心多照顾着。”
秦老太太一听,连忙行礼,“这是自然,老身一定让人好好照顾着,还请皇后放心。”
等冯全走后,秦老太太看着送过来的东西,对着刘妈妈道,“自今个儿起,大姑娘的饮食你亲自看管,一应吃食汤药,都由奉安园小厨房里做,你亲自送去青蒲园。”
秦书宜听说皇后送了东西来,多少也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听说是因为照顾车凝的原因,这才放下心来。
想来也是希望她调理好身子,多去看看车凝。
自那之后,即便平日里不太想吃东西,但秦书宜还是尽量多吃了些。
总得得先照顾好自己才有力气去照顾别人。慢慢的,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起来。
这日,她感觉精神不错,便想去松香园看看车凝。往奉安园请过安之后,便说了自己想去松香园的意图。
车凝是忠烈之后,如今,又得圣上照拂,而且听说最近朝廷就要下旨授封,秦书宜要去,秦老太太自然同意。
一来可以立名声的机会,二来也能得太子青眼,亲自吩咐了刘妈妈备了一些滋补的药品一并带过去。
因着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日天气还算凉爽。一路过来,倒也没怎么折腾人。
下了马车,她便往松香园里面去,因为先前她来过,之后李沐言也吩咐过,因此并无人阻拦,门守领着人就去了车凝的园子。
车凝因上次见了秦书宜之后,心情也好了一些,加之她本也就不是那多愁善感之人,这两日伤口愈合得不错,加之,又有太医精心条理,她人也精神了一些。
听着说秦书宜来,就往外出来迎接。
秦书宜见她能下地了,心里放心下来,“凝姐姐,你怎么出来了?伤势好些了吗?”
车凝拉着人往里,“伤势是好多了,就是无聊得很,天天这么待着,得憋出病来了。”
秦书宜知道她一惯好动,不喜欢这么待着,劝慰道,“凝姐姐你眼下还是得养好身子,如今才刚好一些,还是要再多养养,你现在可以先想着,到时再谋划着看看干些什么。”
车凝站起身来,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嗯,我知道的,不过宜妹妹,我想抽空去给父亲母亲还有哥哥点个长明灯。”
车凝愿意走动,她自然是乐意的。
秦书宜拉起她的手,“那我们现在就驾车去?”
车凝点点头,然后换了套戎装,这些丝绸锦帛做的衣服终究不太习惯。
她换好衣服后,拿起一旁的护腕准备往手腕上扣,秦书宜见她手上有伤,主动过来帮着她戴上。车凝看着她动作熟练,惊讶地道,“你何时也会捯饬这些行家的东西了?”
秦书宜一愣,想起来,这还是上一世学来的,以前李沐言喜欢打猎,她就做过好多次护腕,一来二去自然也熟稔起来。
她笑笑,“大概是投其所好吧。”
两人到清缘寺后,先去上了香,又放了排位,点了长明灯。
车凝在大堂跪了许久,然后问寺里的人要了纸笔,抄了经书烧过去。
秦书宜就这么一直陪着。
一直到晚上,两人一起用过了斋饭才回来。
从清缘寺出来后,秦书宜能明显感觉到车凝心情低沉了许多。
她拉住车凝的手,“凝姐姐,若是你以后还想过来,你让人来告诉我,我再陪你一起来。”
车凝看着外面影影绰绰倒退的树木,过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她反手握住秦书宜的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嗯,对了,我听说太子对你青眼有加?”
秦书宜一愣,“凝姐姐是听谁说的?”
“这几日在园子里待着,偶尔也能听见有人私下这么传着,怎么,我听你这口气倒是不想?我看着太子殿下也没什么不好,上次不是还送了好些药过去秦府?”
秦书宜一愣,“你说那些药是太子送的?不是皇后吗?”
车凝一听疑惑地道,“我听见人说是太子让冯公公备的药啊,怎么成皇后了?莫不是他顾全你的名声,才以皇后的名义送过去的?也对,毕竟他是男子,你和他无媒无妁的,总不太好以东宫的名义相送吧。”
秦书宜此时说不上来是何心情,上一世也没见他如此殷勤过。
她一脸认真地道,“我对太子无意,也不想高攀什么太子妃。”
车凝见她这般,没再说什么,握了握她的手,“你的选择我都支持,反正别委屈自己。”
“嗯,凝姐姐也是,别委屈了自己,若是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回府后,秦书宜听见园子里的人说下午的时候汴南晴来过,因为不在,便留了手信给她。
她打开信纸,见上面说是姨母这两天回贺州处理些事情,她自己一人闲来无事,邀她明天一起去湖上泛舟。
秦书宜想着也好,还可以带凝姐姐一起,出去散散心,多见些人,也是好事。
反正她也说待得无聊。
因为要去泛舟,秦书宜今天里面穿的是太极云纹缎朱子深衣,外面特地选了一件浅宝兰盖针无袖交领短褙,下面配的是冰纨月华裙,衣裳柔软,轻薄又利落。
秦老太太知道是同汴家的人一起去泛舟,但因为车凝的关系,虽说不太乐意,却到底也没有阻拦。
从秦府出来后先去松香园接了车凝,然后才往约好的云湘湖去。
云湘湖与护城河相连,有一处水湾十分开阔,周围树木茂盛,湖水难得的清澈,碧绿碧绿的,单是看着就觉得清凉。
车凝在良州待的这些年,见得最多的是山,许久未见这样的景致,心情不觉也跟着好起来。
到云湘湖后,汴南晴见着秦书宜的马车就立即跑了过来,明黄的衣衫将她衬得更活泼明艳。
“宜姐姐。”还没到跟前就叫起来。
“小晴。”秦书宜也笑着唤她。
汴南晴走到跟前将目光移向一旁车凝,见她一身戎装,打量着道,“这是车凝姐姐?”
秦书宜点头,“没提前给你说,但我想你也不会介意我多带个人的。”
汴南晴立刻跳到车凝身边,“宜姐姐说什么呢,我巴不得呢,早就听说车凝姐姐的名讳,今日能见着是我的荣幸啊。”
车凝冲汴南晴点点头,“想你就是南晴吧?早听宜妹妹说起你,今日一见确实是个妙人,你就随着宜妹妹一样叫我凝姐姐就行了。”
见车凝这么一说,汴南晴立即就靠过来,“宜姐姐真这么说我的?我还以为宜姐姐嫌我闹腾呢。凝姐姐,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车凝往前迈着步子,侧头看她,“哦?哪里不一样了?”
汴南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之前听人家说车家三姑娘身上功夫好,我还以为你很壮实呢,没想到你比我还瘦。而且凝姐姐长得也好看,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皎若太阳升明月?”
秦书宜噗嗤一声笑出来,“是皎若太阳升朝霞。”
汴南晴吐吐舌头,“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走走走,大哥哥他们都在前头的船上等着了。”
三人说笑着往前面的船上走去。
一上船,秦书宜就愣了,东里台怎么也在。
作者有话要说:李沐言:所以,又是巧合?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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