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痊愈的患者一样，这两个病人出院之后都换骨脱胎，专攻精神病学领域，没多久就取得了卓越成就，破格继任院长一职。
所以这些病人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痊愈后出现如此大的变化？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祝棠拧着眉，垂眸看向护士长：“你说院长给你们下了禁制，让你们不能说出来？”
护士长狂点头：“是的，这个制约是一种精神控制，不仅让我们没办法说出来，甚至都不允许我们在脑子里想这件事。”
祝棠：“……”
想利用读心术钻空子失败。
祝棠扫了护士长一眼：“那也就是说，你什么也没办法透露了？”
护士长一愣，看到仪器的开关在祝棠指尖下微微下陷，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惊恐地喊叫道：“你别按！我有用的，我能给你提供别的帮助！”
“比如？”祝棠道。
眼见这个漂亮的病人动作停住，护士长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是护士长，你不想吃药的话我可以帮你，还有……还有周三的药检，我也能帮你蒙混过去。”
周三？
那不就是明天吗？
祝棠确实没想到，护士盯病人吃药盯得那么紧，医院居然还有药检这种环节。她本来就不打算吃药，一旦检测，肯定会被检查出来。
后果估计是被打镇定剂强行喂药，然后奖励禁闭室一日游。
观察到祝棠的神情有所松动，护士长稍微松了一口气：“你是混进来的记者或者主播吧，刚离得近的时候，我看到你扣子上的针孔摄像头了。”
“我有整栋大楼的钥匙，除了院长办公室和手术室我进不了之外，你想去哪里拍摄素材我都能帮你。”
护士长紧张地注视着祝棠的反应，她洋洋洒洒地说了这么一堆，就是为了表现出自己很有用。
［主播不要相信她啊，万一出了治疗室就变卦了怎么办？］
［有无大佬分析出来这个仪器是干嘛用的，感觉不是电两下这么简单呀。］
观众能想到的，祝棠自然也能想到，她缓缓扭动开关旁边的旋钮，把频率调到最大：“空口无凭，我很难相信你。”
旋钮被转动的声音在治疗室里格外清晰。
护士长瞪大眼，仿佛看见仪器表盘上的指针从最左边移向最右边，脸颊上的横肉恐惧地颤抖了一下，顿时大喊道：
“只要你不对我使用这个仪器，我可以跟你签订契约。虽然院长的禁制我违反不了，但我能保证绝对不害你，不对你撒谎，而且听从你一切吩咐！”
护士长话音刚落，祝棠就收到了app弹出来的一条消息。
［青山精神病院的护士长张桂兰自愿与您签订鬼契，被您驱使，请问您是否同意？］
［是/否］
祝棠诧异地盯着“鬼契”两个字，她可以肯定自己是人，那也就是说护士长是鬼？
她有些疑惑，如果护士长是鬼的话，为什么会像个普通人一样被绑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完全没有一点鬼的样子。
从祝棠的视角望去，刚好能清晰地看到护士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以及因为呼吸加快而急促起伏的胸口。
如果护士长是鬼，是不是能代表青山精神病院的所有医护人员也都是鬼？
祝棠心头一跳，低下头在［是］上面轻点了一下，契约由app官方做担保，她也不用担心护士长在暗地里耍什么心眼。
契约建立之后，她感觉到身上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变化，能够牵制护士长，于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个问题不在院长的制约之内，护士长不敢不回答：“没错，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都是鬼。但在白天我们和活人没有区别，晚上九点以后才会以鬼的形态出现。”
晚上九点，那就是护士夜巡的时间了。
祝棠几乎是立刻想到了纸条上的第二句警示“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睁眼”，看来除了第一条“不要吃药”，第二条也是有道理的。
护士长顿了顿，脸上泛起一抹苦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们都是……实验的失败品。”
［所以这家精神病院一直在秘密进行某种实验？］
［妈呀，我还以为这些npc都是人呢！医生护士都是鬼，那整个精神病院岂不是只有患者是活人？细思极恐！］
［护士长白天是人，晚上是鬼，这是失败品，那成功品是什么？啊啊啊，要长脑子了！］
祝棠沉吟片刻，想到了什么：“那么实验的成功品，应该就是那些痊愈出院的患者吧？”
护士长猛地瞪大双眼，她惊愕的表情足以说明祝棠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么这样看来，院长也是个成功品。
手机发出振动。
［恭喜主播触发支线任务：青山精神病院秘闻］
［当前进度：36%］
［任务要求：请主播在出院之前探索出青山精神病院的秘密（进度80%以上视为完成）］
［完成奖励：2000积分］
祝棠按熄手机屏幕，护士长现在已经被暴力策反了，她也没有藏着掖着手机的必要。
支线都被开出来了，但是主线任务，也就是“找到精神病院怪谈”她还没有一点头绪，在网络上搜罗了一圈也没半点收获。
“第八天还没出院的病人会被带去哪里？”如果能找到留下纸条的那个人，应该就能找到怪谈的线索了吧？
护士长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她这么问，就代表她知道有病人还没出院！护士长下意识就想反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但她忍住了。
沉默半晌，她如实回答：“会被关在地下二层的手术室。那里只在病人最后一次治疗的时候开放，而且只有主治医生和院长才有权限进去，这个我帮不了你。”
祝棠先前从徐医生的心声中知晓过，病人最后一次治疗是在第七天晚上。
于是她问道：“今晚手术室会开放吗？”
护士长努力回忆了一下：“最快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才有进行第七个疗程的病人。”
好吧，看来今夜是没法进手术室了，但祝棠不想轻易放弃，旁敲侧击道：“你们精神病院有没有怪谈之类的鬼故事，或者发生一些古怪的事？”
“鬼故事没听说过。”护士长低声说：“但院长办公室就挺古怪的，里面不知道有什么，让我们这些鬼都不敢靠近。”
祝棠开始怀疑，难道怪谈和院长有关？
这时，治疗室外面传来敲门声，护士长浑身抖了一下：“是护士过来提醒治疗时间到了，快快快帮我解开。”
祝棠看了眼时间，发现确实快到病人的午餐时间了，便弯下身子把护士长的禁锢都解开了。
祝棠正要转身出去，护士长却欲言又止，有点难为情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护士长指了指她的纽扣摄像头：“我这个也算是出镜了吧，你如果要发到网上，可不可以替我美颜一下？”
祝棠沉默片刻，暗示意味颇浓地搓了两下手指：“美颜可以，但得加钱。”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护士长。
［hhh主播是贪财人设对吧，笑死我了，有主播抽到酒鬼人设，都不知道怎么扮演。］
［咱就是说，护士长美不美颜应该差不了太多。］
祝棠在离开治疗室的时候特意表现得呆了一点，她一边走一边想，以后如果不画恐怖漫画了，搞不好可以考虑往演员这条路发展。
进入副本之后，她的演技都得到了锻炼。
因为从治疗室出来的比较晚，等祝棠到食堂的时候人都不怎么多了，她打完饭找位置坐下后，npc队友瘦子看准时机坐过来。
他声音很低：“棠姐，现在咱们已经进去过治疗室了，下一步去哪拍？”
祝棠没回答，先是反问：“你今天上午过的怎么样？”
提起这个，瘦子都快哭了：“回病房之后没多久，就有个护士进来让我吃药，我想用尿遁当借口溜走，结果就被门口的护士扎了两针，再然后我就没知觉了，一觉醒来就有医生告诉我今天的治疗完成了。”
说到这里，他命大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只是第一个疗程，我现在没有什么异样。棠姐，那你呢？”
祝棠皱了皱眉，糊弄了他两句，切入正题：“你有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什么怪谈传闻？”
瘦子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是要再做一期关于怪谈的报道吗？”
祝棠高深莫测地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兴奋：“反正我们来都来了，不如再做一个专题，还能多赚点。”
“这主意不错！能挣一笔是一笔。我知道有个专门讨论怪谈的小众论坛，上面啥都有！”瘦子一拍大腿，把论坛的名称告诉了祝棠。
回到病房后，祝棠趁着午休时间打开了这个论坛，在网站内输入这座精神病院的名字之后，还真的被她找到了一个帖子。
果然app安排的npc队友是有用的！
帖子发布在很多年以前，标题写着：《青山精神病院解剖室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