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书房门关上,风神若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吸气吐气,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不自觉摸上还残留余温的嘴唇,脸上刚下去的热度,又一次翻腾起来。
为什么偶像剧里发生的桥段,会在她身上出现?
耀灵到底搞什么啊!
怎么能——
咬她?!
登徒子!
混账东西!
她跺了好几次脚,恨不得将耀灵跺进尘埃里。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恼怒也没用,她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
回到书桌前,将垃圾桶最后丢的宣纸拿出来。
这是她之前大致描绘的赢王墓内部草图,只有图,没有标任何文字。
风神若没沉睡前,和傀儡一起被困在赢王墓里好多年,里面角角落落知道得一清二楚。耀灵刚刚看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这是什么。
想到他长着一张帝王脸,而她又想盗帝王的墓——
啊呸!
她也有不少好东西在帝王墓里好不好!
她这不叫盗,叫拿!
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她趴在桌上戳着宣纸上存放着大量宝贝的位置,进退两难。
风少修的生日礼物需要用钱,余大侠父子那边也需要钱,就连魏零露那边都可能要用到钱。
不想花风家的钱,就只能自己赚。
但今天一下午她都在外面晃悠,能赚钱的不少,但能赚大钱满足她需求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重生后一直对钱需求量不大的风神若,首次感到没钱寸步难行的窘迫。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打起了赢王墓的主意。
她知道几百年前赢王墓的位置和内部布置,却不知道如今赢王墓的具体位置,以及还能不能进去。网上关于赢王墓的消息到处都是,但真正对得上她记忆中赢王墓位置的消息,却是一个都没有。
如今又被耀灵发现,只怕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笃笃——
两下敲门声响起,传来晋遊的声音,“风小少爷,我带人来收拾书房,请问现在方便进来吗?”
风神若坐直腰,低头看了眼地面,回答道:“稍等。”
她弯腰迅速将所有用过的宣纸都塞进垃圾桶,再三检查没有遗漏。拎着垃圾袋来到碎纸机前,一边碎纸一边喊说:“进来吧。”
晋遊带了佣人男女各两,进来后小声指挥人开始收拾打扫,才对风神若说:“风小少爷,少爷在客厅等您。”
“……我知道了。”该来的躲不了。
她在晋遊欲言又止的注视下,确定所有宣纸都碎成渣,又将碎纸倒回垃圾袋里,才带垃圾袋离开。
垃圾袋拎回房间阳台,丢进备用的焚经炉里,一把一把的烧干净。
她不想帝王沉睡的地方被后人打扰,一丝可能暴露的机会都不想留。
又换一身衣服,慢吞吞下楼。
茶香四溢的客厅里,耀灵双腿交叠,一手搭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放在腿上,姿势看似随意,却气场全开,霸气且威慑逼人。
被野兽盯上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风神若硬着头皮走过去,挑最远的沙发坐下,没敢直视对方,“你刚刚找我有事吗?”
耀灵的视线在她还染着薄红的脸上辗转,最终落在她两侧白而透粉的耳朵上。放在腿上的手指尖微动,他微抬下颌,“坐过来。”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命令,无不是她熟悉的帝王。
风神若抿紧唇,压下潜意识对帝王服从的冲动,“你还没说什么事情。”
“现在倒是不怕我了?”耀灵的声音发冷。
怎么可能不怕?她胆子本来就小,吓一下腿就软了。可事关赢王帝,她再怕也不能退缩,“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
后面的话,被男人忽然站起身走来的举动打断。
风神若心吓一跳,逃的念头方出现,就被强有力的手攥住。
反抗的后果是被男人轻松控制住双手,按在头顶后的沙发背椅上。
一侧的沙发被一条半跪的长腿压制陷下去一些,而自己双腿也被男人强势介入,肩膀被按,下巴被铁一般的大手牢牢钩住。
眨眼间,就陷入被控制的绝境。
勾住她下巴的大手指腹轻轻摩挲她喉咙的皮肤,抚过微突起的喉结,停留在脆弱的血管处。
温香软玉般的脖颈,脆弱,不堪一击。
耀灵的眸色逐渐暗沉,“怕我?还是不怕?”
“怕、怕,我怕,你放开我!”不是怕生命被威胁,而是怕女生身份的暴露,她整个人都隐隐在发抖,害怕得闭上眼,近似哀求般求饶,“你先把我放开行吗?求你了,我们好好谈谈。”
“既然要谈,眼睛看哪里。”大手一用力,逼她睁开眼。
“你——”她不得不对上那双如寒潭深不可测的眼睛,“你到底想怎样?”
耀灵再次弯腰,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呼吸可觉,不急不缓地开口,“刚刚画的是什么,处理那么干净。”
果然还是被他看清了。风神若对所见之物过目不忘,而男主又何尝不是……
“别想骗我,我留你在身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愣了一下,脑中灵光闪过,隐约明白耀灵忽然之举的原因。
她触及了他的红线。
身处高位使然,强大的掌控欲和控制欲,让耀灵必须百分百确定身边之人并无异心。
就像帝王一样,允许她活命的条件,就是对她的全部绝对掌控。
但刚刚在书房,她彻底销毁了那些图,并且还试图蒙混过关,无疑踩中耀灵的雷区。
她要是拿不出一个合理解释,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
果不其然——
“别逼我用手段,你受不住。”
瞧,不能怪她总是将男主当成帝王。
他们如此相像。
风神若克制心头那抹复杂到极点的思绪,明亮的眼睛湿乎乎看着他,“你先放开我,我慢慢讲,好不好?”
惹来男人越发深沉地注视。
她眼皮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捏在她下颌处的拇指指腹,在她唇瓣上重重按了一下,威胁之意十足,“就这样说。”
风神若:“QAQ”
你这样我怎么说?!眼神都快把我活剥了。
她悔不当初,也知道这种人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越僵持就越危险,只能选择妥协,“我只是缺钱了,才脑抽有盗墓这个天马行空的念头,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复杂好吗!”
耀灵紧盯她一会儿,“你画的是墓穴结构图?”
“……是。”
“你想盗谁的墓?”
“耀灵,我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你能不能别问我想盗谁的墓啊?也别惦记我画的那些图。”
风神若不自觉拿出应对帝王的那一套,认真说:
“你不是一直有派人盯着我吗?我不跟你计较,但我盗墓这件事情你也得不计较,你看行吗?”
她说完便屏住呼吸,等待即将到来的判决。
一秒,两秒——
低沉的笑声毫无预兆地响起,“跟我谈条件,你是头一个。”
风神若耳尖微动,视线下移,落在男人略显无情的薄唇上。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耀灵的笑容,只是嘴角勾起并不露齿,神秘又勾人。
与帝王的笑不同,耀灵隐忍,而帝王肆意,却同样笑得意味不明,无法分辨不清其中含义。
“——唔!”
唇瓣猝不及防被重重按住,指尖更是陷入唇缝,按在她的牙上。
还来不及发火质问,就被吸入上方那双极具危险的眼睛中。
“你在透过我,看谁?”
冷厉刺骨的男声里暗藏杀机,她心头一颤,连忙否认,“没——”
微凉的指尖,因主人张开嘴,正式登堂而入。
这是——
她错愕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
反观耀灵,眼帘半垂着,面无表情地按了按抵住指尖的柔软舌尖,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手指。
两秒后,染着水渍的拇指,在她下巴的皮肤上不动声色地轻磨。
风神若……炸了。
怒火中烧死死瞪着他,呼吸越来越急,“放肆!!”
这个混账!!
她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见他还弯着腰,冲动之下,起身抬头撞了上去。
结果不言而喻,两败俱伤,发出骨肉清脆的碰撞声。
风神若被撞蒙了。
头昏眼花过后,眼睛也红了。
“登徒子!你无耻!”
她疼得生理泪水直流,偏偏手还被按着动弹不得,想揉撞到的额头都不行。
耀灵也被她撞得直皱眉,但那点小痛感根本不值一提。反之小和尚红着眼眼中含泪,小脸上愤怒又委屈得不行,更能勾起他的注意力。
登徒子,骂人都骂得那么独特。
以及——
“你还看还看!还不快把我放开!”
又是撒娇使气的语气,原本雌雄难辨的声线,因哭腔而又娇又软,听了直叫人心口发麻。
耀灵舌尖抵了抵上颚,压下心头肆意萌生的阴暗冲动,强行将视线转移。
小和尚被撞到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块,再看那双眼尾发红的湿漉漉眼睛……
嗤,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