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放弃燕北

“先生?不?敢当,齐公子好本事,把王府众人耍得团团转,可不是我能够教出来的学生。”

卓然倚靠在轮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虽说他如今是个废人,但是光坐在这里的气势,就好似比床上那个重伤到快要咽气的人还要强上几?分一般。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也是先生教我?的,怎么如今先生却不认了,真是让我?好生伤心。”

齐衡装模作样地笑了笑,结果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立刻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但又因为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他是边咳边哆嗦,甚至都歪倒在一旁。

屋内的人立刻一片手忙脚乱,那个少年医者又被喊了回来,他蹙着眉头,一看齐衡后背包着的纱布上,已经殷了血色,立刻又给他重新包扎。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别云山雾绕的打太极。怎么,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说正事?之前先吐几?口仙气啊。还有,你这身体也禁不?起装相了,缩着吧。”刘成包扎完毕之后,瞧见他又是一副挺直腰板要装逼的架势,立刻抬手冲着他没伤的肩膀拍了一巴掌。

顿时齐衡就皱紧了眉头,喊叫声都已经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但是碍着卓然的面儿,又咽了回去,只是不停地调整呼吸,额头上都生出了细密的冷汗来。

“小成,你翅膀硬了啊!”齐衡还想嘀咕几?句,刘成已经转身离开了。

卓然一直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静静的观察别人,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齐衡这些手下都非常衷心,而且井然有序,无论是内侍还是那个医者,从头到尾都未多看他一眼,没有齐衡的命令,所有人都围着齐衡转,好似卓然并不?存在一般。

“我?的身体不?好,就不跟先生多客套了。我?想请先生帮我办件事儿,此事只有先生能办成了,若是成了,对你以及整个燕北王府,都是极其有利的。”

齐衡侧靠在墙边,不?复之前的好气度,大量失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气无力,像是个破布娃娃一样。

眼下一团青黑,嘴唇也有些发紫,面色苍白如纸,分明就是命不久矣的状态。

卓然没吭声,示意他往下说,没想到齐衡闭上了嘴,只是吩咐手下翻出一个锁盒递给他。

这锁盒做的很精致,不?止是纯金打造的,外面还镶嵌着红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这骄奢淫逸的坏毛病,一个小玩意儿罢了,也值当你又用金子又用宝石打造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卓然的手指已经习惯地动起来。

这锁盒显然是齐衡费了心思?设计的,里面的锁一环扣一环,哪怕卓然是个中高手,也连续纠缠了二十几?下,才?将锁盒解开。

“咔”的一声细响,听到这熟悉的开锁声,卓然也轻松了一口气,锁盒里依然还是叠着一张纸。

不?过这次可不是细细的纸条,而是叠的非常厚,还没有拿起来细瞧,就已经能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说不出那么多话了。好在之前这个计划,我?已经写好了,正好锁盒是送给先生的重逢之礼,那便请您一并笑纳了。”

齐衡冲着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卓然拿起来细读,结果第一句话就把他给震住了。

他看了一眼齐衡,却只见床上的病秧子冲他笑了笑,一副尽在把握中的状态,卓然没搭理他,继续埋头看下去。

过了半晌,卓然反复看了三遍,逐字逐句琢磨了一下,他才?放下纸重新叠起来放回了锁盒里。

“齐公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要王爷放弃整个燕北,直接回望京。你说对王府好,我?是没看出来。此事做完,最大的受益者不?是你吗?”

齐衡眉峰轻扬,道:“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事?儿对王府是否有利,你我?心中都清楚。就不要因为我跟着沾光,让您心里产生不?舒坦,所以一味的想要堵我的话。我?骗了萧瑾瑜结亲这事?儿,的确是我做的不?地道,她以后要如何厌恶和报复我?,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先生就没必要替她出气了吧?”

“郡主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无儿无女,把她看作晚辈一样,为何不?能替她出头?”卓然质问道。

齐衡轻笑了一声,“那先生的亲儿子听到了,肯定得伤心欲绝吧。这么多年了,亲爹不管不问,甚至都直接不?认他了。”

几?乎瞬间,卓然整个人就激动起来,他双手抓着轮椅的扶手,十分用力,连青筋都已经爆出来了。

要不?是他这两条腿真的站不?起来,否则肯定要冲到他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我?儿子早没了,我?亲眼所见,他被活活摔在地上摔死了!”卓然的眉目发红,哪怕他极度忍耐,此刻也是声音哽咽着。

齐衡听到他这句话,眼眸轻轻眯起,眸光里闪过无数的恨意。

冷声道:“先生确定那是你的孩子吗?你看清楚了襁褓里那娃娃的脸了吗?”

他一连两句质问,让卓然猛地抬起头来,连悲伤都顾不?上了,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据我所知,先生的旧仇人,是这天下最卑劣的人。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你真的不?想回望京去瞧一瞧,不?想替你的妻儿报仇了吗?”齐衡沉声说道。

“想,做梦都想,可是我一介废人,仇人在望京却过得有滋有味,我?如何能报仇?若不是王爷给我?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恐怕我?也早成了死人。”卓然愤愤然地道。

他有太多的不?甘和怨恨,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每天闭眼想到的都是妻儿悲惨的结局,眼泪流干了,那股恨意还在。

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忘怀,灭门之仇,这种恨早已沁入了血液里,难以拔除。

像是心魔一般,如影随形,可是他根本无法复仇,每次望京传来的消息,他的仇人都是如何步步高升,位高权重,他气得要吐血了,却也无能为力。

齐衡看着卓然眼眶通红,马上就要滚下泪的状态,心里着实不?好受。

他原以为自己早已是铁石心肠,可是看到自己当初奉为先生的男人,被逼到这种地步,也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又何苦以此来逼迫先生。无论先生愿不愿意替我办这事?儿,我?都可以告诉先生,他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不?过为了避免你的旧仇人知道此事,你们还是不要相认了,求个心安。这辈子当个普通人,平安顺遂也挺好。”

“东阳,送客。”齐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撑着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已是强弩之末。

“慢着,他真的还活着,你没骗我??”卓然有些激动的问道。

齐衡只点了点头,便疲惫地闭上眼,显然是要休息了,任由他再问什么,那边也没有任何回复了。

齐东阳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卓然哪是他的对手,只有乖乖地做好。

院子里,那个面嫩的少年医者弯着腰正在水井口洗菜,白嫩的手臂上似乎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在阳光下显得无比刺眼。

卓然打了个哆嗦,他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当时发妻刚生产后不久,窝在他怀里,轻声细语地道:“然郎,你瞧,我?们的孩子是有福的,这胎记红通通的长在手臂上,真好看,还好认。哪怕丢在小孩子堆里,也一眼就能瞧见他。”

他记得自己当时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也放柔了声音道:“是啊,他是想让我?们多疼他一点呢。”

如今时过境迁,这世上也只留下他一个人了。

他猛地回过神来,再想去看的时候,那少年医者已然端着洗好的菜进了厨房。

“他是谁?他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块红胎记?”卓然猛地抓住了齐东阳的手,非常激动地询问道,甚至因为太过用力,整个轮椅都被他带的歪到一边。

要不?是齐东阳反应及时,说不定已经翻过去了。

“他是我们的小大夫,一起长大的小弟弟。至于胎不胎记这事?儿,不?劳您惦记。他姓刘总比姓卓好吧,否则就他这小身板还不?够东厂那些太监折磨的。”齐东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推着他将他送出了大门。

“您慢走。”说完,大门便被关上了。

卓然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推着轮椅慢吞吞地出了巷子。

他的怀里揣着那个精致的锁盒,因为上面镶嵌着宝石,显得沉甸甸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

赐婚圣旨已下,王府内就开始忙着给郡主收拾东西,她是必定要去望京的。

萧瑾瑜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说衣裳钗环,就她从小到大过生辰时,受到的礼物也是一个大木箱子装不?下的。

白雯这几?日调过来好几?个婆子收拾,可是面对这一屋子的东西,依然愁的很。

况且就算舍弃一堆东西,那萧瑾瑜的嫁妆以及日常吃穿用度,那也是装不?完。

再加上萧荣这几?日一直在跟她商量,要不?要趁着这赐婚圣旨做些什?么,她就存了心思?。

卓然和萧荣这几?日每天都往书房里钻,包括王府的其他门客,甚至后来曾跃都加入了其中。

书房里每天都有无数次激烈的争吵,甚至到摔东西的地步,显然争议极大。

直到小半个月后,萧荣开始遣散部分门客,燕北的部分官员也收到了什?么风声似的,一时之间局势显得很紧张。

又过了几?日,一封燕北的急奏承到了皇上的手中,九五之尊打开后看了半晌,神情复杂又难以置信。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皇上一脸怒容,坐上了金龙宝座,直接往桌上扔了一封急奏,让身旁的太监宣读。

“小女得皇兄亲赐婚事?,臣弟心里深感欣慰。然近半月,臣弟每每见她收拾行李准备进京,就心落不忍。臣弟今年三十有八,就得了这么一个掌上明珠,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从来没有远离过。

臣弟与诸位门客商讨五日,最终还是不忍骨肉分离,臣弟与王妃要跟着瑾瑜进京。燕北之地富饶平顺,也算没辜负父皇与皇兄的嘱托,如今臣弟申请回京,一心只想与女儿和未来女婿共享人伦,至于燕北之地请皇兄收回去吧。

为了防止有小人说臣弟搜刮民脂民?膏,臣弟回京只带部分细软摆件,燕北王府一切陈设都交由后来者。臣弟就是个穷光蛋了,还请皇兄莫要嫌弃臣弟回来打秋风,给臣弟一座宅院。

当然瑾瑜的嫁妆早已备下,必定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的。此事我?已告知燕北诸位大臣,同样也和朝堂诸位大人说一遍,如有谁怀疑小女嫁妆的,尽请来盘查。

臣弟前些日子与京中来者叙话,甚是想念家乡,燕北诸事繁忙,臣弟能力有限,一切都靠宰相与诸位大人苦苦相撑,实在不成气候,日夜惶恐,唯恐愧对皇兄。

然而如今想来,臣弟还是更适合在望京当个闲散王爷,养花种草,吃茶听曲,恳请皇兄尽快派人前来交接。”

这封急奏显然是燕北王亲自写的,连让门客润色都不曾有,偶尔还有语义重复的句子。

不?过就此也能看出他的决心,他是真的想回京了。

“啪”的一声,九五之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脸色异常难看,厉声道:“你们听听他这混账话说的,先帝下的遗诏,岂是说不?干就不?干的,还叫朕找人给他交接,他当是安排县令那么简单呢?”

底下朝臣面面相觑,各个都是被燕北王这神来一笔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萧荣不是痴了,好好的土皇帝不?当,竟然要跑回望京来。

虽说皇上对燕北势在必得的心情,大家都感觉到了,但是皇上肯定也不?愿意动武的,劳民伤财,而且民?不?正言不?顺。

毕竟这块封地是先帝划分过去的,燕北王又没有什?么反动的意思,完全抓不?住把柄,如何收回。

如今燕北王主动开口,而且还愿意把燕北王府的东西都留下来,那就是主动向皇上投诚,甭管他究竟后面还想谈什?么条件,但是燕北王毫不犹豫地就把燕北整块地都交出来了,这就是一场豪赌。

朝堂上一开始都不敢胡乱说话,谁知道皇上究竟什?么意思,况且他如今冷着一张脸,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了谁的状态,谁冲上去那不是充当炮灰嘛。

后来皇上点名了几?位大臣,那几位都是纯臣,一心效忠皇上,对九五之尊的心思?把握得最精准,三言两语就把话题戳到了痒处。

“皇上,燕北王的确有将近二十年未回京了,他离京的时候,不?过弱冠之年,如今一将近不?惑。他与王妃最是疼爱凤阳郡主,想要郡主膝下承欢,也是人之常情。否则偌大一个燕北,回了王府之后,只有他与王妃相对而坐,未免太过清冷了些。”

“刑大人此言有理,先皇宣布遗诏的时候,也是希望燕北王能够过得自在些。毕竟燕北王曾经说过数次宫里规矩大,如今燕北王想回京与女儿团聚,若是先皇知晓了,肯定也会点头的,他坚决不会容忍燕北王孤苦伶仃在燕北待着的。”

皇上一听这话,心里窃喜,面上却丝毫不显,只不过原本暴怒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两位爱卿说得有理,只是父皇当时给他一块封地,燕北富饶众所周知。他回京之后,朕必然是要补偿他的,万不?能像他所说这般亏待了他。”

“皇上此言甚是,燕北王自愿将封地让出,于情于理都是为了大烨朝更好的发展。”

萧荣这等于是把燕北拿出来,跟皇上交换以后在望京的富足生活。

莫说银钱宅院了,就算是在望京横着走,那也绝对有九五之尊包庇着。

人家可是贡献出一大块封地,其余的哪怕百年世家,祖宗积下的阴德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到了皇上面前也是不认的。

就这么着,三日后,皇上批复的奏折从望京一路南下,传到了燕北王的手中。

当然九五之尊先是狠狠地臭骂他一通,之后才又跟他打感情牌,不?仅同意了他的决断,还许诺了无数的赏赐和特权。

燕北王府上下全体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当初萧荣只是说好听话,要把燕北的摆设都留下,实际上他只是说好听话而已,他的私库里藏着几?辈子都花不完的珍宝。

皇上自然不会真叫他把那些东西留下,那就是对燕北王不?信任的意思,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九五之尊不?仅没有撤掉燕北王府,只是把“北”那个字给摘掉了,代表了那里还是属于萧荣的,即使望京派了人过去接手,那也没资格住王府里,所以那个地方还是萧荣的家。

而且在望京,也给了他一处极大的宅院,地处望京最繁华的街道,左右的邻居不?是百年世家,就是权臣府邸。

毕竟历朝历代抄没的贪官污吏宅院有不?少,而且每门每户都是极尽奢华,恨不得用金砖盖房子。

萧荣端着茶慢悠悠地喝着,边喝边叹气。

萧瑾瑜在一旁听着,心里头挺不是滋味儿的,立刻劝道:“爹,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你也没必要跟我?去望京啊,我?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身边人选也挑好了,滴水不?漏。别说整治一个齐衡了,就算整他们一大家子,我?都不带犯怵的。到时候若是我真的吃亏了,我?就进宫在太后面前打滚撒泼要她给我?做主。您放弃了燕北,真的不?值得!”

她知道萧荣的两难境地,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决断,而且还是在她亲事定下之后,就立刻下了决定,甚至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把一切办妥了。

“闺女,爹不是舍不?得燕北,只是放不下这份自在。我?也不?是在担忧这些身外之物,能不能当一方诸侯,我?真的不?太在意,毕竟在爹的眼里,只有你和你娘最重要,权势永远都排在最后。我?担心的是,去了望京你与你娘不?适应。那里规矩大,而且人家的贵女和贵妇圈,都是自小相熟的,你们去了就等于是外来人,哪怕身份地位,让那些人不敢小瞧了你们,可总有那不长眼的要给气受。”

萧荣自幼在望京长大,对那个一脚能踹到一个贵公子的地界,再熟悉不?过了。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怕那些人攀比,就怕那些人比不?过,还要矫情爱作,在别的地方压她一头。

没想到萧瑾瑜得知他的忧愁之后,竟是笑出了声:“爹,您这是担心过头了。您应该替望京那些贵女担心,狼来了。嗷呜!”

她还冲他挥了挥手,做出狼爪的动作,把萧荣又给逗乐了。

“其实我?还叹气一件事情。”

萧瑾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就见她爹非常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后,道:“我?觉得我?要的还有点少,你说我要是再写封奏折去哭诉一番,那位能再多给点东西吗?”

她都快忍不?住翻白眼了,沉声道:“爹,适可而止。您都要了一处宅子,而且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那宅院都给您收拾准备好了,摆件可都是那位私库里拿出来赏给您的,您还要。这亏肯定是亏了,毕竟金山银山也比不?过整个燕北啊,可是您可以转化成人情啊。以后谁欺负你了,你再进宫哭去!”

“成!”

白雯一出来,就瞧见这父女俩眉开眼笑地在探讨什么,完全一副财迷的架势。

“得了,你们爷俩别闲着了,既然定下了,就赶紧搬。瑾瑜,你这几?日不要再瞎跑了,也不?许逼着如意她们练武,这都多大年纪了,我?瞧着几?个小姑娘眼泪汪汪在那里掰着腿,都觉得可怜呢。你别折腾她们了!”白雯把他们俩打发走了,萧瑾瑜临走的时候还撅着一张嘴。

等她回到院中的时候,就听到几个小丫鬟的哼唧声,果然一个个都在掰腿练基本功。

有几?个筋软的还好,那些钢筋铁骨的,此刻就眼泪哗哗的,但因为是郡主交代下来的任务,她们还得咬着牙继续。

“行了,不?想学武的就停了吧,你们也不?是什么好苗子,不?用浪费时间。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必须要学的,比如如何撂倒一个比你高比你壮,还是个变态的男人。比如怎么踢他下三路,是最痛的,最好一脚就让他断子绝孙!”

萧瑾瑜说到后面两句话的时候,恶狠狠的架势,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一般,谁都感到那股恨意。

而且她那几个用词,很明显那个又高又壮还是个变态的男人,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除了齐衡,也别无他人了。

“这些招数你们都要学,万一哪一天我遇到危险了,而在我不?能亲自动手的时候,就需要你们精准的找到位置,一击必中。嗯,把桂嬷嬷找来,叫她带人扎个人偶,然后用萝卜或者黄瓜替代下三路。等我?们离开燕北的时候,每个人要给我?验收啊。通过了才?能跟我?走,不?行的就待在这儿继续练,直到能提准踢断了为止!”

她一一吩咐道,话音刚落,就抬起脚做了一个漂亮的侧踢,估摸着是想象齐衡就站在她面前,因为郡主的眼神极其凶悍,完全能把人生吞活剥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进京了哈,京城有更多对手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