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海景茶室里。
伊月面对玻璃外漆黑的海面发呆。
这是个实木地台划分出的五八间和风茶室。低矮的日式家具尺度亲人,灯光暖如春风,榻榻米草垫干燥柔软。
飞屋檐舒展延伸,实木龙骨风雅别致,处处让人感到舒适。
伊月歪在蒲团垫上。面前摆着橘子、瓜子、薯片、炉子、茶具、茶点、香薰盒子。
她用手撑着脑袋,半趴几案上。
银时在她旁边,正在把橘子皮剥成完整的花瓣形状,“你不是有国王牌吗?你负责保全自己,其余的,天塌下来有我撑着。”
银发的武士是这样跟她说的。
他做着剥橘子皮这种小事,认真、安静得像一尊佛。让人丝毫无法怀疑他有近乎纯粹的把握。
轮船轻轻晃动,茶壶下的围炉暗灰包裹鲜红,木炭噼啪轻响。
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刚闭上眼,腾腾两声脱鞋声惊了她的觉,抬头,来人是工藤新一。
他走近桌面,屈膝,白袜子收进腿下,轻松保持跪坐,火急火燎地说,“水,给我水。”
水流线条一般注入茶杯,工藤端起来,送到嘴边,瞥了眼伊月,递给银时一个眼神,意思是:什么情况?
刚才时间紧,没来得及问,虽然他不好奇,但从前没见过银时把妹,一时间不敢确定。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小心烫。”
工藤新一吐出舌尖:“噗,烫死。”
“喝茶的时候不要心不在焉。”银时道。
工藤焦躁地撇嘴:“我跟你说,库洛洛又在找我麻烦,这回是爆炸案。”他撂下杯子,把手搭在膝盖上,倾身向前,“我让贝克街小分队的孩子们撤回来了,确定是旅团做的这件事就太危险了。”
他的情绪波动,脖子上的亮斑快速闪动几下,“你说的没错,那幅画的走向和现实惊人的吻合,就是预言画。我还打听到Game里一共存在五幅预言画……”
银时把第二泡茶斟给伊月,对她说:“总感觉天气转热,才意识到夏天来了啊。”
伊月笑着说:“所以该喝冰水,不是热茶,阿银。”他们的谈话从天气开始。
这时,工藤新一开始诉苦:“我说,他们旅团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我打不过啊,他们各种挂不说,还没有心,你知道不,人们为了目的做各种事都能理解。可一旦丧失了良知和人心,那就太可怕了。我就是在与这种纯黑的东西作斗争啊,银时……”
银时和伊月已经聊到了生活方面。
伊月:“诶,上一次搓澡是……?好几年前了吧。”
银时:“认识一个技术很好的搓澡小姐姐,介绍给你,不麻烦的话可以偶尔照顾她生意,伊月酱。”
伊月:“呃……”
银时:“她只搓女生。”
伊月一口答应:“好。”
工藤新一怔了一会,转瞬间,他们又谈论到交际。
伊月:“真的很社恐,跟陌生人讲不出话,很怕尴尬。”
银时:“把自己看做蘑菇,就能融入,即使孤独、在阴暗处,也能像伞一样地张开,大家会喜欢的,这样的蘑菇。”
伊月掏出个彩虹糖罐子,倒出来两颗:“红色和蓝色,阿银选哪个?”
银时:“我不擅长选择呢,有时候很难做决定。”
伊月:“阿银是天秤座,我知道,但是你要试着克服性格中的弱点,为此去努力吧。”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工藤新一开始皱眉了,有点无所适从,有种到了别人家但是被怠慢的感觉。
总感觉打扰了呢……他挪了下空杯子,准备再要点茶。
坂田银时扭过头,惊讶地说:“你怎么还在啊?”
伊月也像才看见他一样,说:“咦?新一,对了游戏……那个规则,你怎么看,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工藤将茶杯底座重重一磕,不喝了,还喝个屁,“游戏什么的谁管啊,我没空!”
随后起身,闪电般走出门口。
工藤新一走后,银时对伊月说:“稍微给你讲一点他们两的事。”
伊月点头,刚才她有在听新一讲话,早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银时说:“你知道,库洛洛的旅团无恶不作,有一次他盗取一个富人的珠宝,在撤退途中被捉到,但宝石下落不明……”
他顿了顿,“业主委托给新一去审问他。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结局就是库洛洛逃脱,委托人死亡。”
他摸了摸耳朵,啧道:“嘛,这件事很轰动,对工藤新一咨询侦探的头衔造成了很大的损害。”
伊月笑了笑:“居然是咨询侦探?全面看齐福尔摩斯。”
银时闭上眼,抽取记忆般,“工藤新一的社会关系,基本在两个势力之间:治安官和富人委托人。他做的不错,可以说是风光无两。可墙倒众人推,他的一次失手,结局就是,被看不惯的人,直接公布罪名,上了【赏金榜】。”
“工藤新一的罪名?”伊月不解。
银时:“使用灰色手段查案的事情……还有私放通缉犯、侮辱尸体罪、泄露机密、包庇、破坏公物等等。”
伊月汗颜,“原来如此。”这明显就是被搞了,哪个侦探不犯点法。
银时红色的眸子转向伊月:“当然【赏金榜】库洛洛也在上面。这类玩家,在游戏过程中达成合法击杀的话,有人头赏金。用来刺激游戏的激烈程度。”
伊月哽住了:“那岂不是,他们两很危险。”
银时很开朗地笑了,强调说:“库洛洛,赏金高的吓人。”
这时,对面的光线略暗一下,伊月抬头,对上了库洛洛的双眼,来人闷声坐下,什么都没说。
伊月拿起干净的杯子,示意银时倒茶,银时照做,他们两配合完成动作,库洛洛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摸出手机,开始接电话。
茶水将杯壁蒸出水珠,库洛洛对着手机说:“复制支票,还要我说几遍?让库哔去买哪怕30秒的芯片解禁时间,就可以做到……什么叫库哔去打电动了?”
他叹气,“你们不愿意参加游戏就算了……没想到已经懒散到了不想要脑袋的地步。”
伊月听得起劲,眨巴下眼睛,是库哔也在的世界啊,旅团到底有几人在这个世界?
在Game里人变得懒散也是常有的,不要再勉强成员了好吗!伊月在心里揪住库洛洛的耳朵嚷。
库洛洛继续讲电话:“总之,目的是给工藤制造麻烦,不需要做的太过火。最近俱乐部的人盯得紧,你们要谨慎行事。”
听到这里,伊月开始走神,银时在翻箱倒柜,吸引到她的注意。
不一会儿,坂田银时回来,怀里抱着一瓶酒,黑瓶子,递给伊月。
伊月看了看酒瓶上破旧泛黄的标签,疑惑还能不能喝,她示意银时,没起子,喝不到的,放弃吧。
坂田银时笑了,提起了洞爷湖,伊月说:“别。”
银时放下刀,说:“逗你的。”
随后,他横起酒瓶,对着包有软木的墙壁比划了下,然后稳而快地撞击上去,瓶底经过两下敲击,砰——
木塞就从瓶口弹了出来。
伊月看呆了,好帅。
“你、你好棒哦!”
讲道理一般这么做,不是瓶子会碎,就是要捣五分钟才能打开。
坂田银时说:“小意思,我飞天御剑流……”他笑了,“寸劲儿,基本操作。”
库洛洛正好打完电话,一抬头,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闪到了,好像是某些人的目光……
银时把酒倒进干净的茶杯里,因为茶室里只有茶杯。这酒确实不晓得放了多久,伊月认真检查酒体,闻过后,小口抿了一下。
她说:“可以喝,没坏。”
库洛洛看着两个没救的人,用茶杯喝红酒,他瞥了眼瓶身标签Romanee-Conti ……DRC!?
当即就把手伸了出来,说:“给我也来点。”
坂田银时投来「你还在啊?」的眼神,给他倒了一杯酒。
库洛洛接过,晃了晃,一饮而尽,然后走了。再不走就不礼貌了,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见过世面我先说,
这个开红酒就是我今晚的做梦素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