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夏径直朝房间走去,也不管于晓蕾在后面骂的有?多难听,她默然的坐到季曜珩身边,那些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到了她的心里面,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怎么能做到一点都不难过呢。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季曜珩他们的游戏已经接近尾声了,两人实力相当,最后还是季曜珩眼疾手快多收割了一个人头,游戏才分出了胜负。
季曜珩将头上的设备取了下来,头发一下子没了束缚,东边翘起几根西边翘起几根,他?随手理了理,然后朝谢听夏投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好像在说:“瞧瞧你哥哥我厉害不?”
谢听夏的反应却没有?多热烈,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季瑾澄那边似乎也看出她心情不佳,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只当她是被之?前的游戏吓到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都没有?往屋里面消失的那个人身上想。
他?们这边游戏刚结束,下边的晚饭就做好了,季家的两位老人到另一处房产去纳凉去了,季华也有?事要出差两天,所以家里没有别人,厨房今晚的饭菜准备的是异常丰盛,刘慧婉还特意开了瓶红酒,除了孩子,几个大人多少都喝了点。
于晓蕾在饭桌上不敢摆脸色,吃的也是斯斯文文的,只是那一双眼睛就不安分了,时不时往季曜珩身上飘,在场的那个不是人精,她一个小姑娘的心思简直就和透明的一样摆在了大家面前。
“哎哟,听说这曜珩和晓蕾不仅同岁,还是同校的同学,现在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的标志,你看看这两人,坐在一起多般配。”
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红唇的妇人,她的这话惹得饭桌上几位妈妈笑成了花,当事人却是一个红了脸,一个黑了脸。
“我看您和桌上这盘西蓝花也挺般配的。”季曜珩夹起了一块西蓝花打量着,圆脸妇人今儿个恰巧穿了一身绿为主色调的花裙子,被他这么一呛差点儿端不住自己贵妇的仪态。
桌上其余的几个人则是悄悄的捂嘴在偷笑,还别说,这么仔细一看,西蓝花和她还真是配一脸。
刘慧婉在儿子手臂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抱歉说道:“他?瞎说呢,你别放在心里。”
季曜珩点头,“我瞎说呢,你别介意,至于你刚才说的,我觉得比我说的话还要扯,你说是不是?”他?于晓蕾不光没有靠在一起坐,就连对面都不是,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般配。
圆脸妇人被说的一口气堵在嗓子口不上不下的,憋了半天点头称是。
大家把这事当成个玩笑一样一笑而过,季曜珩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东西,还帮坐在旁边的谢听夏夹了一块她最喜欢吃的鸡翅,在收到刘女士数次警告的眼神之?后,这顿饭终于吃完了。
谢听夏这个晚上都有些闷闷不乐,饭后大伙去季家的小花园散步,她也没有心思跟过去,要不是刘慧婉千叮万嘱不让她回去,要留下来试衣服,她大约早就走了。
夏夜给人的感觉总是舒适的,天空中的星星看上去似乎也要比平时多上许多,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谢听夏仰着头正百无聊赖的在数星星,数到二十的时候脸上被东西碰了一下,扭头,季瑾澄拿着一个玩具熊在手里跟她招手。
谢听夏想,她大约是到八十岁还是对这些毛茸茸的玩具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满心欢喜的接过揉了几下,然后抱在怀里,“送我的吗?谢谢大哥。”
季瑾澄看着她喜欢的模样,忍不住用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摸了两下,只有两下,然后很克制的将手收了回来,“听夏还记得这是我送你的第几个玩具?”
谢听夏掰着手指数了数,“这是第六个。”
从她到谢家的第二年开始,季瑾澄每一年都会送她一个玩偶,到今天手里拿着的这个,已经是第六个了。
“不错,还记得,看来我没白送。”季瑾澄笑着说道。
谢听夏小手不停的抚着玩偶身上柔软顺滑的毛,“当然不会忘记了,大哥送我的每一个都放在我房间里面,我的床上都快要放不下了。”
季瑾澄的笑容却只浮于表面,什?么时候她对他?的称呼能从大哥变成别的更亲密一些的呢?叫季曜珩的“哥哥”和叫他的“大哥”很明显是不一样的,只是现在和她说这些似乎不太妥。
“大哥给你送了东西,下次我和小珩吵架的时候你帮谁?”季瑾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但他?却非常想知道答案,哪怕不是真的也行。
谢听夏一笑露出脸颊两边的一对小酒窝,“我当然是帮大哥了,你们吵架肯定是哥哥做错了事情。”
季瑾澄在她的眼里是个严谨认真并且性子温和的人,他?能和季曜珩吵架,多半是另一个又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了。
季瑾澄很满意这个答案,“这还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会不会像今天说的那样做了。
被拖着在花园里面逛了一大圈的季曜珩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一回来就看到谢听夏好季瑾澄在有说有笑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伸手就想把谢听夏手里的玩偶抢过来,结果犯事了。
谢听夏因为他这一粗鲁的动作,没来得及放手,那玩偶的屁股上就被撕开?了一块,连带着里面的棉絮都被撕了出来,才刚到手还没被焐热的玩具,就这么给弄坏了,三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季瑾澄短暂的惊讶过后变成了恼怒,眼镜折射出的光芒连季曜珩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哥,这东西质量不太行,我再去帮你买一个,不对,买十个。”
谢听夏抱着玩偶把它?被拉出来的棉絮塞到肚子里面,这么好看的玩偶,说坏就坏了,季曜珩这人是吃什?么长的,手上力气那么大!
季瑾澄从手边拿起一沓报纸扔到季曜珩怀里面,“你知道什?么意思。”
季曜珩愁眉苦脸,有?苦难言,“哥,这也太厚了吧。”
“还不快去。”
季曜珩拿着报纸哀怨的上了楼,他?哥从部队里学来的折磨人的法?子,做俯卧撑的汗要把整张报纸浸湿,他?现在不光是一张报纸,这里面足足有五张之?多,他?今儿个晚上大概是别想睡觉了。
“大哥,没事的,我回去用线缝一下,保证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
季瑾澄虽然生气,但是季曜珩这一举动是无心的,罚他?做做俯卧撑也就算了,“下次再给你买别的,怎么扯都扯不烂的。”
谢听夏眼睛一弯,露出一排贝齿,季瑾澄的气瞬间消了一大半。
时间不早,来玩的几位阿姨也到了回家的时间,司机都在季家门口等着了,大家站在门口约着下次去哪哪儿新开的一家美容院做美容,气氛很是融洽。
于晓蕾看见谢听夏手里抱着个破了的玩具,一双眼睛翻上了天,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记挖苦,“果然是眼皮浅的,这么个破东西还当宝贝抱着。”
谢听夏不怒反笑,转头对旁边的季瑾澄说:“大哥,她说你送的是破东西。”
季瑾澄眉毛一挑朝于晓蕾看过去,于晓蕾哪里知道这东西是季瑾澄送的,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她的脸都丢光了,驴头不对马嘴的解释了几句,然后飞快的上了车,没脸再待下去。
刘慧婉送走一众人才有?时间给谢听夏试衣服,她买了好多种款式的裙子,没有女儿,商场那些漂亮裙子她便都买来给听夏穿,爱美之?心人皆有?,谢听夏穿着这些漂亮的衣裙,爱不释手的摸着。
有?时候,她真觉得刘慧婉比崔雪卉更像是她的妈妈,会给她买衣服,也会给她送亲手做的甜品,让她也能感受到母爱是为何物。
谢听夏提着大包小包从季家回去,谢建忠已经睡下了,她小声的走上三楼,朝对面看过去,季曜珩上衣已经脱掉了,正在一下一下的做着俯卧撑,从谢听夏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背上鼓起的大大小小的肌肉,隔得这么远都让人脸红心跳。
拉上窗帘,谢听夏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
她一直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于晓蕾的话更是让她陷入了死胡同,她喜欢季曜珩,那又如何,上了大学,他?会遇见更优秀的人,也许再回来就会拉着一个女孩介绍是女朋友也不一定。
只是想想谢听夏都觉得心脏疼的厉害,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一边告诉自己应该放下,这样才不会伤的太重,一边又在侥幸,也许不会出现这么个人呢?
夏天的夜晚总是让人变得烦躁不安,谢听夏像一只蜗牛躲在自己的壳里面不愿意出来,她有自知之明,那无处安放的喜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说出口,她很害怕不会有?这么一天。
时光如流水,缓缓淌过,一转眼便到了出高考成绩的日子,季家查分数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的,一点儿紧张感也没有,反而讨论的最热烈的话题是升学宴该怎么办,在哪儿办,季曜珩考得好坏与否在他们眼里还真的没有多重要。
在能查成绩之前,就有电话打到了季家,是季老爷子的一手提拔的人,如今已经到了副市长的位置,他?亲自打电话来告知了分数,比预估考的还要好,高?了一本线几十分。
作者有话要说:珩哥哥要去上大学啦,要和我们听夏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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