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念的语出惊人是霍衍没想到的，主要是周伯和徐鹰从不会这样没大没小的和他说话，即使是徐鹰性子跳脱点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但眼前的小孩似乎不懂。
他看似古灵精怪，却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脸上什么情绪都能叫人看透，连责备他都忍不下心。
霍衍无奈的轻笑一声，“算了，看在你今天受了惊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恕罪的机会。”
“纳尼纳尼？什么机会？”听出霍衍语气的松动，陶念激动的爆出霓虹语，眼睛睁得圆滚滚的。
霍衍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触感又细软又蓬松，跟撸猫一样，“我给你七天的时间，若是七天后你能一次性还我一万，我就给你打一折，但如果你做不到，你的债还是维持30万。当然，这一万块钱绝对要是你独立挣到的且合法合规。如何？”
七天一万？
这听起来好像能做到的亚子，但细细一想还是很难，毕竟他未成年，没经验，靠兼职的话很难挣到一千多一天。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赌赢了就打一折，他就只欠2.7万了！
陶念小手一攥，刚要掷地有声回好，却又听先生补充道：“前三天你不可以出门，好好在家给我养伤。”
“哈？”陶念懵圈。
霍衍屈指轻轻谈了下他光洁的额头，目光落在他脖颈间的红痕上，“前三天在家好好休息，不准出去。”
“这怎么行！”陶念激情反驳，“不出去的话，我就只有四天时间挣一万了，这怎么可能挣得到！”
他之前还说七天挣一万，那么平摊下来，一天一千三四，感觉还有盼头，但如果四天挣一万，一天就要挣2500了，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陶念耍赖的往地上一坐，“先生，我不同意，你这是故意耍我！”
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他绝望，哪有这么可恶的人！
“几岁了你，一生气就往地上坐？”明明今天该是很生气的一天，但霍衍却又笑了，“本来我想给你三天期限的，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既给了你三天休息时间加准备时间，又多给了你一天，你还不满足？”
“那你就该一开始就说清楚啊，你故意先说七天，明明就是想耍我！”
霍衍：“对啊。”
陶念：“……”
一股子气哽在胸口，陶念气得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反复这个动作三次。
霍衍唇角微勾，“现在知道我得知玫瑰花的真相后有多么生气了吧？”
陶念：“……”
敢情铺的局在这等他了。
小气鬼！
抠门男！
“不服气？”霍衍优哉游哉的转动椅子，朝向窗户，“那就算了吧，这个赌约取消，你继续欠我27万。”
“不要！”陶念一把扣住霍衍椅子，将他转回来，然后气势汹汹的双手撑在他的椅子扶手上，特霸总的俯视他：“等着，我肯定赌赢你！哼！”
傲娇甩头，陶念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去了。
而被椅咚了的霍衍：“……”
*
陶念出去后不久，白泽打来视频通话，一颗硕大的白色老虎头占据整个镜头，圆圆的眼睛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不伦不类。
霍衍冷淡调侃，“把你这模样拍下来放到妖族微博上，你就不会有任何威信了。”
“害，我这不是在你面前才这样吗，人形干活太累了，还是原形舒服。”白泽捏紧虎爪做了个么么啾的动作，“怎么样，我可爱吗？”
霍衍：“想死？”
白泽：“啧，你可真是一点没有幽默细胞，你知道多少人想要倒贴撸我吗？”
霍衍：“那我投资一个？”
白泽：“……”
“你真是没人情味！”白泽胖乎乎的爪子推了推金边眼镜，“罢了罢了，看在咱们认识几千年的份上我就不怼你了，不然我怕你被怼输了哭鼻子。”
“说人话。”霍衍嗓音冷漠。
白泽又被噎了下，“看吧看吧，这就是以前你是凶兽，我是瑞兽的原因！咱俩明明原形相似，可你就完全没我可爱。”
“不说正事我就挂了。”霍衍一点也不想讨论他可不可爱的话题，作势要挂通话。
白泽慌忙欸了声，阻止道：“我说我说还不成吗！”话题终于来到正事，白泽咳了两声，故作一本正经道：“你说的那个旋涡我让人去查了，还让鼠族钻到泥底看了看都没发现有什么活的妖物，也没查到妖物在那停留过的痕迹。所以我觉得你说的那个旋涡应该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一个巧合。”
“这就是你对一切悬案的解释？”霍衍冷嗤。
白泽嚯了声，“这就是你对我给你擦屁股的感谢？你今天让徐鹰暴露行踪知道在人类网络上引起了多大的轩然大波吗？他们又在喊着查103中学了。”
“徐鹰是老鹰，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比那个兔子精露出耳朵好解决得多。”
白泽：“呃……”
好吧，还真是，毕竟为了那只因为吃到无添加剂胡萝卜而兴奋到露出耳朵的兔子精，他们连夜发明了‘隐形智能发箍’，对比之下，徐鹰只是随随便便用玄学解释了一下便压下了热度。
“那你们今天还不是违反了妖法，别以为你是大妖就能有什么特权，我告诉你，一百万罚款，一分都不能少。”
“明天打给你，再加一百万，把你那串避息珠给我。”
“嗯~~~~~~~~~~~？”拉长扬高的鼻音伴随着八卦的虎瞳传递过来，“哟哟哟，给你新收的那小妖的？”
“嗯。”
霍衍毫不避讳的承认让白虎更好奇了，虎眉张牙舞爪的挑动：“要不是今天这事我还不知道你又收了个小妖呢，不过对方连气息都不会隐藏，这么弱，你收来干嘛啊？暖被窝？”
先生，我给你暖被窝吧？
莫名的，陶念的声音又出现在脑海里。
霍衍拧了拧眉，将今天所有的怒火撒到了白泽身上，“关你何事？记得明天给我送来就成。还有旋涡的事情你再继续调查，我总觉得不简单，我当时撕开那旋涡的时候，明明感觉到有活物的。”
只是转瞬之间他又怎么都捕捉不到那活物的气息了，也不知道它跑哪去了。
霍衍很在意这点。
挂了通话，霍衍本想去书架上翻翻古书查一查，又一则电话打了进来，只是这次他扫了眼便挂断了。
不仅如此，还顺手把对方拉进黑名单。
梼杌被挂了电话，连忙又打了个，结果听到：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他猛地砸了电话，再一脚踹翻眼前的茶几，无能狂怒：“我艹我艹！霍衍那孙子又把我拉黑名单了！他都拉了我一百个电话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气得徒脚踩地上的碎玻璃渣，若非他不是强大的大妖，这样子踩，脚掌心肯定烂成骷髅，不过由于画面冲击力太强，一旁的小弟还是担忧得颤颤巍巍的开了口：“老大，您小心脚啊。”
“要你管！老子踩玻璃关你屁事！”梼杌典型的迁怒，小弟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缩在一边降低存在感。
再又破坏了一张沙发后，梼杌终于平复下来狂躁的情绪，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一张A4资料纸，呵的冷笑，“不理我是吧？收了个小妖了不起是吧，行！你狠！不念及我们当年在西荒之地的共患难兄弟情，那就别怪我对你的爱妖不客气！”
梼杌手掌一张，将地上的资料纸吸到手里，唤来小弟：“方回，想办法把这个叫陶念的小妖骗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