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念摔在地上,脸色煞白,手肘处被刮破了皮也没有任何感觉。他只知道自己完蛋了,钱没挣到,还把自己赔了进去——进局子。
他虽然不养花,但也认识花中贵族兰花,刚才摔的那些盆栽里,好像有几盆就是兰花。
前几年,听说有兰花炒上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价格,如果他砸的就是这么贵的,那么几盆加起来,他……他……他不活了啊!
陶念心凉到极致,倒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就是两眼无神,灵魂出窍。
管家到底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惊归惊,还是迅速做出了应对措施,他让孩子们先出去,然后按铃叫来其他佣人,尽可能的抢救先生的爱花。
霍衍罕见的动了怒气,打电话给周伯,让他把毁他花的人带上来。
周伯本想替陶念解释两句,霍衍却已经挂断电话。
叹气一声,周伯瞪了眼角落里缩起来的蜘蛛,恨声道:“都是你造的孽!平时先生在的时候你不出来,今天我好不容易带几个小朋友来玩,你就出来吓人,看我等会儿不把你告状到先生面前,让你没化形前就先变成烤蜘蛛!”
蜘蛛缩得更厉害了,还学老鼠打洞,自己刨了个坑,把头钻进去,露出个屁股在外面。
周伯让其他佣人照顾学生,带着陶念上了二楼。
陶念已经心如死灰,跟个牵引木偶似的跟在周伯后面,周伯心疼的安抚他:“小念,你别过于担心,我会替你说话的,刚刚的事情责任不全在你,先生会公平定论的。”
陶念苍白勾唇:“谢谢你周伯,你真是个大好人。”
周伯其实有点把不准先生对陶念到底有几分宽容,毕竟先生在商场上出了名的冷硬无情,但你要说他真冷血,又不见得,不然他和徐鹰怎么会跟了他千年,不然花房里化不了形的蜘蛛精又怎么会安逸的在那住了十几年,这些小细节都能看出先生并非无心无情,他只是太冷淡了,淡到活着都像是一种任务,缺了点生机波澜。
来到书房外,周伯敲响门,“先生,人带来了。”
“进来。”冷沁的嗓音把陶念冻得缩了缩脖子。
呜呜呜,大佬的声音好冷哦,太可怕了,会不会一进去就被他掐着脖子拧断了啊?
陶念好想逃,可惜门已经被周伯推开,“进来吧,别害怕。”
怎么可能不怕,又不是几千块钱的事,这是几十万上百万的大事啊!
陶念垂着脑袋,绞着手,亦步亦趋的挪进去,不敢看书房里的人,只盯着周伯的脚跟在他后面。
霍衍本想看是谁毁了他的花,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人会是昨天那个小孩,微微一怔。
看热闹的徐鹰也惊讶了,“我去,小朋友,是你啊?你可真是行走的小麻烦精啊。”
熟悉的声音让陶念抬起头,当看到徐鹰和霍衍,他错愕的抬手指着他们,“是你们!”
“可不是我们吗。”徐鹰抱胸靠在书桌上,“我还以为你是我家先生的缘分,现在看来,你就是个讨债的,专来嚯嚯我们,昨天碰我家先生的腿,今天毁我家先生的花,你这是可劲的逮着我家先生薅羊毛啊?”
陶念被说得羞愧难当,贝齿紧紧咬住下嘴唇,眼睛一瞟一瞟的看向坐在书桌后的冷峻男人。
说实话,发现是见过一面还帮过他的人,他心里其实没那么紧张害怕了,还有一种神奇的亲切感,不过他没恬不知耻的套近乎,自己做错了事,的确该承担责任。
陶念真诚的对着霍衍九十度鞠躬,“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毁你的花的,我会赔你的,不管多少钱,我都会赔给你的!”
“你拿什么赔啊?”徐鹰故意刁难,“你今天来这里兼职,就是从家里出来了,没钱了吧,你觉得凭你在外面东打一份工西打一份工能赔得起那些花的钱?你知道我家先生最便宜的一盆花都上万吗?”
徐鹰直接把陶念说哭了,他直起身,眼眶红红的看着他们,小嘴倔强道:“再多钱我也会赔的,反正我不会赖你们。”
“准备分多少年赔啊?”徐鹰逗哭了人家,还笑得贼开心。
陶念小手攥拳,豪情壮志道:“大不了赔一辈子!”
“哈哈哈……”徐鹰拍腿狂笑,扭头对霍衍挤眉弄眼,“先生,听到没,这小妖要赔给你一辈子,这到底是赔钱,还是抱你大腿哟。”
陶念怔愣一瞬才听懂徐鹰的暗语,他在开他黄色玩笑。
陶念又气又羞,白嫩的小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子后面,焦急的对霍衍摆手,“先生,你别误会,我没说要跟你一辈子,我的意思是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我也会还清你的钱的!”
“别不好意思啊,我懂你……唔唔唔。”还想调侃陶念的徐鹰被霍衍施了噤声术,霍衍嫌弃的瞥他一眼,“一边去,你很烦。”
徐鹰嘟嘴:“……”
老大,你不爱我了!
看徐鹰受罚,陶念有一种大佬在护他的感觉,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了。
大佬说:“你毁了我的花,以为赔点钱就万事大吉了?”
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