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兴致勃勃地从休眠状态里面跑了出来,开始录制乔武的自白。
像这种?狗血的剧情,他阮宝贝是绝对不会缺席的。
杨鑫东也显得挺激动的,眼看一个特大金额诈骗案件就要被解决,他已经看到休假在他的眼前冲他招手?了。
赶紧好好干完这波活,他要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而阮艺要了一杯热茶,因为她有预感,乔武将会讲述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杨鑫东示意。
乔武低着头,轻声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我每一天都在盼望,能有人尽快识破那些画是假的,能快点把我从这种?状态中解救出来。这些年,我真的太痛苦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上,我都太痛苦了。这种?痛苦无穷无尽,哪怕我坏了双手?,她都没不打算放过我,还逼着我继续制造赝品。”
杨鑫东点点头说:“我能感觉到你确实很痛苦,但我不太明白,你跟乔薇是母子俩,你不想做这些,她一个孱弱的老人家,能怎样强迫你呢?”
这也是阮艺不能理解的地方,乔薇他们都见过,年纪很大了,身材消瘦,不像是可以胁迫五十岁儿子非法制假的那种人。
除非,乔薇手?上有乔武的把柄,才能让他这样一个堪称奇迹的造假大师乖乖听话。
乔武说:“我不是她的儿子。”
杨鑫东说:“你也不用这样说,你们的户籍我都看过了,乔薇确实是你母亲。”
“那是户籍上的名称,我跟乔薇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
乔武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但也很简单。我是我父亲跟前妻生出来的小孩,我的亲生母亲身体不好,那个年代条件也不好,生下我之后不到一年,母亲就去世了。我当时还不到一岁,对母亲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事实上,要不是因为乔薇开始强迫我制造假画,我从来没想过,我居然还有一个亲生母亲。”
阮艺喝了一口热茶,觉得这应该是系统最喜欢的狗血剧情之一了。
果然,系统兴致勃勃,一直在说:“这个人说话太慢了,就不能快一点吗?”
“好的,乔薇不是你的母亲,也就是说,在你亲生母亲去世?后,你父亲娶了乔薇,让她用生母的名义养大了你?”杨鑫东问道。
“是的,乔薇嫁给我父亲后,甚至连姓氏都改了,跟我们一样姓乔。她跟我父亲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那么多年,从未提及过。直到我父亲去世后,乔薇也没有说过真相。直到有一天,乔薇发现了我在画画上的才能。”
杨鑫东说:“你从小学画,有一段时间还当了画家,但根据资料记载,你的画作并不受欢迎,一副都没有卖出去过。”
作为书香门第的独子,乔武从小也是严格按照家里的规矩,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又因为家里不差钱的缘故,乔武一直没干过什么正经工作,当年家里托关系给他找了一个单位,他上班也不认真,经常迟到早退。
不过过去那些年代,只要有关系,迟到早退也不会被辞退,乔武就有了更多的时间,业余时间画了很多画。
乔武幻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个大画家,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就像资料中显示的那样,乔武画了很多写着自己名字的画作,却连一幅画都卖不出去。
那几年,乔武一直处于郁郁不得志的状态,对于绘画,他是认真的,也很热爱,但现实如此残酷,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沉迷在了麻将桌上。
那个时候,乔武早就结婚生子了。
一开始,他跟妻子的感情很好,但突然有一天,妻子正常出门买东西,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乔武报了警,警方也找了很久,最后给他的结论是离家出走。
妻子的无故失踪加上画家梦的破碎,这让乔武彻底失去了斗志,每天只在麻将桌上流连,输的钱也越来越多。
但乔武就算不得志,也不是个傻子,他知道父亲当年继承了多少古董,所以根本不在乎麻将桌上的那点小输赢。
就算欠了很多赌债,他也从未担忧过,大不了回家找个古董瓶子卖掉,又能让他好好玩上大半年了。
事实上,乔武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在欠下第一笔一百万的时候,就跑回家里的书房,把一个花瓶卖掉了。
这让他重新有了充足资金,可以继续在麻将桌上玩个通宵达旦。
如果乔武仅仅止步于打麻将,大概也不会引起之后的悲剧了。
“可惜人生在世,往往事与愿违。”乔武捂住脸,深吸一口气,慢慢放下双手?,道:“十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带我步入地狱的女人。”
那个女人叫柳茹,年轻,漂亮,是个中文系的大学生,这让妻子失踪多年的乔武陡然迷失了心智,他爱上了柳茹。
但柳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大学生,她家里是做地下赌场生意的,所以她经常带着一些迷上自己的有钱男人去自家的地下赌场玩耍,继而沉迷其中,然后再借给他们大笔高利贷,以此来赚钱。
那个时候,乔家一家人还住在祖宅里,任谁看,这都是一个很有钱的男人,所以柳茹对他下了手?。
原本就沉迷麻将的乔武知道了很多新奇的赌博方式,每一样都让他兴奋不已,不知不觉,他就输掉了三千多万,之后加上高利贷的利息,全部加在一起,得有六千多万。
到了这个时候,乔武连一分钱都借不到了。
柳茹把乔羲抓了起来,让乔武回家换钱。
乔武一点也不慌,反正家里有很多古董,他怕什么呢?
可是当他走进家里藏宝的地下室时,整个人却惊呆了。
因为藏宝室空空如也,父亲留下来的那些字画古董,居然一件都没有了。
惊慌失措的乔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找到了正在藏书室看书喝茶的乔薇,问她家里的古董跟字画都去哪里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乔薇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问古董跟字画?哦,那些东西啊,我都转移走了。’我问她为什么要转移,她说:‘我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国外,我转移这些东西,自然是希望我儿子一家人能生活的富裕开心啊。’”乔武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飘了出去,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个时候的乔武惊呆了,他搞不懂乔薇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亲生儿子?他不就是乔薇的亲生儿子吗?
乔薇却告诉他,他是前妻的小孩,而她是续弦嫁进来的,只是因为当时他年纪小,所以没有印象了。
至于乔薇的亲生儿子,这就更简单了,乔薇在嫁进乔家前,虽然家境也很不错,但她当时性情很叛逆,还在读书的时候就跟一个男同学有了一个私生子。
这也是为什么乔薇明明是好人家的女儿,却只能嫁给乔家做续弦的关系。
乔薇的那个私生子被家里人送给了别人,后来又跟着这户人家去了国外定居。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乔武父亲去世后,乔薇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才一点一点查出来的。
那个时候,她的亲生儿子早就结婚生子,有了两个孙子跟两个孙女,但在国外过得紧紧巴巴的,全家人都并不开心。
乔薇便把乔家的宝贝一点一点卖出去,然后将钱转给自己的亲生儿子,让他们在国外买了大房子、好车子,过上了富裕的幸福生活。
原本,乔薇也没打算把乔家的东西全都卖光的,但她的大孙子却跑来国内探望她,并用花言巧语哄住了她,让她心甘情愿把乔家所有宝贝都交给了大孙子。
之后,大孙子靠着这些巨款,在国外做起了生意,成为了成功商人,过的非常体面。
乔武知道这一切的时候,虽然很惊讶,虽然很伤心,但对乔薇这个人,还是保留了一点点期待的。
乔武看着杨鑫东说:“就算我们不是亲生母子,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以为多少会有一点感情。谁知道,她对我、对整个乔家,真的没有任何感情。我告诉她乔羲被带走了,如果不还钱,乔羲就会死掉,请她帮帮我,给我六千多万去救儿子。可是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杨鑫东说:“说了什么?”
“她说:‘你的儿子要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何况,你是个烂赌鬼,你儿子是个胆小鬼,你们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乔武苦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她对我们乔家是充满恨意的。也怪我自己一直活得浑浑噩噩,连她把家里的古董搬空了,我都不知道。”
“那你后来是怎么救出乔羲的?”
“我把祖宅卖了。”乔武说:“乔家的祖宅在这里一直很出名,我祖父是个名人,大家都知道,而且,当年那栋祖宅,是写在我的名下的,所以我要卖,乔薇也无法阻止。我卖了祖宅,把高利贷还了,带回了乔羲。当时,我还找了律师,打算找乔薇好好算账,把她卖出去的那些古董弄回来。也不全是为了钱,当时我想的是,只要我能要回来,东西我也不要了,全部捐给博物馆,我自己会好好上班,让乔羲把书读完,父子两个好好过日子。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乔薇这个女人有多可怕。”
这个时候,连阮艺都听进去了,这个故事确实很精彩,而接下去的那些,连杨鑫东都觉得毛骨悚然。
在卖出第一件古董的时候,乔薇预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所以她在那个时候,就早早做了准备。
而她的准备,简单粗暴、残忍直接……但非常管用。
乔武说:“你们还记得我那个出去买东西再也没回家的妻子吗?”
杨鑫东的眼睛瞪大了:“记得啊,这……”
“看来,杨警官已经猜到了。是的,我妻子并不是离家出走失踪了,她是被乔薇关起来了。一关就是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我还没将她就出来。”乔武泪流满面,“杨警官,你一定要救救她,她是个很好的人,她不应该承受这一切的,是我没用,是我太没用了……我被逼着画了很多赝品,还被逼着流落在其他城市,我不敢回家,不敢见我的儿子,更见不到我可怜的妻子……”
乔武的情绪陡然失控,杨鑫东劝了他好半天,才让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继续朝下说。
乔薇的计策是非常管用的,乔武这个人,虽然好赌,但人品不坏,加上常年浸淫在书画之中,还有那么一点儿清高跟赤子之心,所以一下子就被乔薇威胁住了。
卖出去的那些古董字画非但没能要回来,乔武还被乔薇利用了。
她拿出了乔武书房里的几幅作品,让他造假。
“之前我也说了,我这个人,自己画画,一幅画也卖不出去。但我在模仿书画、特别是山水画这个方面,有一种?天然的才华。我可以将那些有名的作品,分毫不差的复刻出来,除了纸张、颜料不同?,根本看不出不同?之处。但临摹的再像,也没什么用处,所以我自己从未想过这是个优点,但在乔薇眼里,这就是一个生财之道。她用我妻子的生命做威胁,让我为她制作赝品。她的大孙子,就是那个国外的大商人,负责提供跟原画的朝代相同的纸张跟颜料。用那个年代的纸张,那个年代的笔墨,加上我的技术,就算送去机构做年代鉴定,也不会被人发现。他们让我复刻的,基本上都是早年被卖到国外,至今下落不明的作品,所以就算这些画重新出现,人们也不会怀疑。”
杨鑫东说:“既然他们的计划缜密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那些赝品上还是会出现梅花的用料不同?这种?小瑕疵?”
乔武看着杨鑫东,低声道:“这不是小瑕疵,这是我留下的证据,希望明眼人发现的证据。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共做出了二十七幅假画,为乔薇创造了那么多财富,却没有一幅画出问题,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画是假的。我的眼睛坏了,腰骨坏了,两只手也握不住笔了,但乔薇还在逼我,如果我不答应她,我不知道她会对我妻子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只能答应她……她是个疯子,她是疯的!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拜托乔薇的掌控了。毕竟,没人能察觉那些都是赝品。”
杨鑫东说:“确实,连年代鉴定都确定没问题了,加上那种以假乱真的艺术性,谁会怀疑呢?”
乔武画出来的赝品具备极高的艺术性,连系统都称赞过的。
“这个小姑娘不就怀疑了吗?”乔武看着阮艺,突然笑了起来,“到底还是苍天有眼,让我在濒临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一丝希望。”
杨鑫东说:“你先别感叹这些了,你说的这些,都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词,最重要的证据在哪里?你说你被乔薇威胁,乔薇可以反过来说,她是被你威胁的。”
乔武说:“证据之一,是一段录像。当时,是智能机刚刚出来的时候,我换了新手机,但不太会用,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录像功能,拍下了乔薇威胁我的画面。”
杨鑫东笑了:“你可以啊,弄得很清楚嘛。”
偷拍的视频跟音频是不可以作为法庭证据的,但如果是因为意外,比如不会使用新机器,导致机器无意中拍下了一些画面,那就不一样了,这是可以送上法庭的证据。
经过系统的解释,阮艺也弄清楚了。
乔武说:“杨警官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总之,这是一个因为弄不懂新手机所以无意中留下来的证据。”
“那证据之二呢?”
“证据之二,就是我那个被乔薇关了很多年的妻子。”
杨鑫东激动起来了:“你知道她被关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乔薇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这么多年来,不管我如何旁敲侧击,都问不出具体的地方。但根据这么多年的一些细节累积,我自己判断,我妻子一定是被关在本市的。因为乔薇非常谨慎多疑,她绝对不会让这么重要的人质关在外地。”
杨鑫东有些头疼:“确实,乔薇为了帮自己的儿子跟孙子弄钱,这么多年委委屈屈住在那种破小区的三室两厅里,过着这么朴素的生活,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过,如果线索只有本市这一点,我们也很难找到你妻子的。你知道本市有多大吗?”
“我知道,但我更相信杨警官的实力,如果搜查跟乔薇有关的所有信息,肯定能找到我妻子的,是不是?”乔武说:“我自己怎么样,我是无所谓的,但我妻子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
杨鑫东说:“那个,乔武,我问一句话,你不要介意啊。你也说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确定你妻子还活着?”
“因为我不是傻子,所以乔薇每隔一个月,就会给我看一张我妻子举着报纸版头的照片,这几年,更是换成了视频。报纸上有确切的日期,所以我知道我妻子还活着。”
“那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正常吗?那些照片跟视频里面有没有什么信息?”
“精神状态看起来是正常的,但没有信息。每次拍照拍视频,我妻子都只穿着白色的长袖T恤,站在一面白墙前,什么信息都没有。”
阮艺说:“那你妻子的头发,有没有什么变化呢?”
乔武说:“头发?头发一直都是齐肩的黑头发,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化过。跟她当初失踪的时候,是一样的发型。”
“肤色方面呢?有没有什么变化?”阮艺继续问道。
乔武说:“肤色方面,因为每次拍照用的灯光都很明亮,所以看不出来太大的变化。不过,我认为我妻子生活地还可以,至少没有忍饥挨饿,因为她的体型一年比一年丰腴了,脸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皱纹,看来是没有受到虐待的。”
杨鑫东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会再去你家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阮艺说:“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问乔薇不就行了吗?”
“现在乔薇他们是可以见律师的,万一我们去问了,然后乔薇在见律师的时候透露了这件事,让律师出去带个话,把他妻子杀掉了怎么办?”杨鑫东说:“能把一个正常女人禁锢这么多年,乔薇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啊。”
阮艺说:“可还有一个可能性啊。”
“什么可能性?”乔武问道。
“你妻子跟乔薇,是共犯。她根本没有被关起来,她只是在配合乔薇演戏。乔薇分钱给她,让她每个月发一张照片过来哄骗你。还有这种?可能性。”阮艺慢慢道。
乔武整个人愣住了,好半天,他没有丝毫反应。
这个时候,杨鑫东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调查看看。如果乔薇把人关起来了,那么这么多年,她肯定要找人照顾你妻子的。照顾人,就要付工资,从金钱往来上或许也有一定的发现。还有,能关住一个人这么多年,就算是在本市,也应该是在偏僻的郊外?。要是住在市区,会引人怀疑的。”
乔武还是愣在那里,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
走出审讯室,杨鑫东说:“阮同学,你真的觉得他妻子跟乔薇合谋的可能性很大?”
“不是很大,是百分百了吧。按照他的说法,关住一个人十几年,不被任何邻居怀疑,这可能吗?还有,他说的头发、体型跟皮肤,我也觉得可疑。”
杨鑫东不明白:“头发怎么了?齐肩短发有什么问题?”
“乔薇都把人关起来了,还会对这个人质这么好,定期让人给她剪头发吗?就算剪头发,齐肩发也是最难打理的一种?,不如留长或者剪得更短。所以我估计,那个头发是假发,每次拍照片才特地带上的,为的是符合妻子失踪前的发型,让乔武更相信这一点。”阮艺说。
“那体型跟皮肤呢?”
“这也是推测,一个常年被关起来的女性,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没什么明显的皱纹,你不觉得奇怪吗?”
杨鑫东说:“可是很多女性都不太长皱纹的,比如那个谁谁谁跟谁谁谁。”
他说的两人都是知名演员,基本上无人不知。
阮艺说:“她们不长皱纹那是因为她们定期保养面部,还会去做医美。你觉得乔薇会给一个关起来的人质做美容护肤以及医美吗?”
“这么一说,倒确实很可疑……”
杨鑫东赞成阮艺的说法,但他们还是要先调查,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去问乔薇的。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杨鑫东见时间太晚,便让阮艺把小跑车停在这里,他开了自己的家用车把阮艺送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阮艺明显有些睡眠不足,不过精神却很好。
跟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阮新桃,小姑娘可能是哭了一整夜,起床以后眼睛还是肿的,整个人没精打采。
早饭开始后,阮新桃食不下咽,没吃几口就说自己吃饱了,然后跟阮介舟、阮艺说了再见,拖着书包去上学。
等阮新桃出去后,阮介舟说:“我问过许晋同?学了,新桃可能是失恋了。”
阮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失恋?跟谁失恋?”
“谢成轩啊,不然还能有谁?”
“他们俩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俩没谈恋爱,根据许晋的说法,我们家新桃是单方面失恋。也就是说,新桃跟谢成轩绝交之后,谢成轩找了一个女朋友,开始公开在校园里出双入对。新桃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才意识到了自己对谢成轩的感情,所以单方面失恋了。”阮介舟叹口气,“这种?事没办法劝的,只能等她自己想清楚了。不过,年轻时候嘛,谁都这样失恋过,也是正常的。”
阮艺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没有失恋过。”
系统嘲笑她:“那当然了,你又不是正常人,你怎么会失恋呢?”
阮艺没搭理系统,阮介舟继续说:“许晋还跟我说,让我们不用太担心,有他在,会让新桃慢慢走出来的。我还是原本的观点,如果新桃真的要谈恋爱,许晋比谢成轩强多了。等新桃这次真的走出来了,想要跟许晋在一起,我也不会反对的,只要他们俩高考别出问题就行了。”
阮艺却说:“我觉得新桃应该不是那样的小孩子。”
“哪样的小孩子?”
“不是那种利用新恋情忘掉失恋这件事的小孩子。”阮艺说:“而且,新桃很坚强的,就算没有许晋,她也会很快走出来的。”
“希望如此吧。”
吃过早饭,阮艺坐了阮介舟的顺风车,去学校上专业课。
课间休息的时候,周围的女生很多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顾顶流的粉丝见面会。
因为之前的被绑架案件,顾星隶的粉丝见面会被临时取消,之后又是治疗,又是休养,现在恢复正常工作后,顾星隶打算重新举办一场粉丝见面会。
而且,这一次的见面会时间刚好是顾星隶的生日当天,所以经纪人干脆给他定了一个比较大的场地,可以同?时容纳一万人,今天上午九点就开放预约了。
这里有一个女生成功预约到了,所以其他人都围着她,想让她多拍一点照片带回来。
系统说:“我也预约到了,哦,用的是你的名字,你记得到时候不要迟到了。还有,一定要带上我在网上定做的那个大灯牌,到时候,顾顶流一眼就能看到我的灯牌!啊,想想就激动!”
阮艺说:“所以这个见面会兼生日会,到底是哪一天?”
“啊?你居然不知道我们顾顶流的生日?就在一周后,双十一啊。”
“这是真的生日?”
“当然,顾顶流以前怕别人不相信,还发过出生证明的。”
阮艺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日历,道:“好吧,那天我应该没事,可以带着你的大灯牌过去。”
“耶!谢谢你!”
之后,阮艺去了一趟影视城,跟导演约定了拍摄时间。
第二天上午,阮艺突然接到了林溪街赌石场负责人的电话。
“是这样的,竞拍会提前进行了,现在已经卖出去了,我打电话跟您说一声。竞拍的价格没有我预先想象的那么好,只拍到了一亿一千万,真的很抱歉。”负责人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好像情绪不佳。
阮艺虽然微微有些意外,但这些钱已经足够偿还她的债务,所以她说:“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我们会在七个工作日之内,将这笔钱汇到您的账户上。”
“好。”
收起手?机,阮艺对系统说:“还掉哥哥跟陆宣朗的钱之后,还剩下三千万,你说,捐给哪个慈善机构比较好?”
系统说:“别捐给别人,你直接去盖一个希望小学,不是最简单吗?”
“可是我不懂这些。”
“陆宣朗懂啊。”
“那等钱到账了,我再跟他说。”
之后,阮艺继续在学校上课,等到中午,她匆匆离开了校园,打车去了一间餐厅,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廖大师。
“小艺,快过来。”廖大师就坐在餐厅比较显眼的地方,一见到阮艺就招呼她过去。
阮艺走过去,在廖大师的对面坐下了。
“廖大师,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实习的事情,我一直没去郊外?找您。”阮艺挺抱歉的。
“既然是学校老师安排的实习,那肯定是不能推掉的,我能理解。”廖大师说:“那边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现在变成一个大工程了,我们也不再日夜守在那里,而是按照上班时间过去。”
廖大师点了几个菜,等菜上齐了之后,他才说:“我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乔家假画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原来有那么多朋友都中了招,都从乔家买过假画。还有一幅,是我确定过后,才推荐朋友买的。真是太惭愧了,我居然没能看出画里的问题。”
“这也不能怪廖大师,年代鉴定都做过了,谁能想到是假画呢?他们那些人,都去报警了吗?”
“有的报警了,有的家里钱多,就不想为了区区几千万的东西丢面子。”
“这样很不好,这种?案子,涉案金额越大,犯人判刑的年份越多。”
廖大师说:“我也是这么劝他们的,但他们居然有人说,跟乔薇也是一场相识,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算了吧。那些人,真的劝不动的,也没办法了。对了,你作为第一个报案人,是不是一直有内部消息?”
阮艺说:“廖大师是不是想知道那位造假高手?是谁?”
“是啊,能把假画做成这样的人,生平罕见,我真的非常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乔羲?”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而且,这个案子还有一些内情,所以……”
“啊,明白了明白了,我不问了,我等警方那边的发布。”廖大师换了话题,“怎么样?下午有没有空?跟我去个拍卖会?”
“好。”阮艺说:“下午是大课,可以不用去。”
影视城那边也没有急事,可以不用管了,所以她想跟着廖大师去拍卖会长长见识。
这场拍卖会的规模不算小,还带着一点儿慈善性质,来了很多媒体,还有不少大牌明星。
廖大师是被一位老总请过去作为顾问的,阮艺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听着廖大师偶尔的几句讲解,然后默默做笔记。
这种?拍卖会,除了古董字画之外?,还会拍卖一些房地产或是明星的所有物。
比如这场拍卖会,就有一位明星的什么戏服被拍出了高价,最后由这位明星将钱款全部捐给了某慈善机构,赢得了全场的热烈掌声。
廖大师说:“听说这场拍卖会,还有一个意外惊喜。”
“什么是意外惊喜?”阮艺问道。
“就是临时准备的拍卖品,是一个可以让所有人为之惊讶的东西。”
听廖大师这么说了之后,连阮艺都有些期待那个意外惊喜了。
意外惊喜被留到了倒数第三个宣布,而阮艺也真真切切被惊喜到了。
因为工作人员介绍的这个拍卖品,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阮艺在赌石市场开出来的那块帝王绿。
“不会弄错的!这就是我们的帝王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起拍价一亿两千万,这比我们得到的钱还要多出一千万啊!”系统非常生气,“我可不是因为在乎钱,我一个小系统,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就是特别生气,我们是不是被那个负责人耍了?”
阮艺的表情很镇定,她说:“不是我们被负责人耍了,是负责人不得不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秦爷威胁他了吧。”阮艺在心底冷笑一声,“除了季聪之外?,我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恶心的人类。”
“啊,居然是他,一个地痞流氓,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等着,我会让他好看的!”系统气得嗷嗷直叫。
阮艺一直冷眼看着帝王绿的拍卖,这块极品翡翠最后以一亿五千万成交,连廖大师都有些微微咂舌。
拍卖会结束后,廖大师还有事,阮艺就一个人走出了会场,站在路边准备打车。
一辆非常嚣张的亮蓝色跑车带着巨大的轰鸣声急停在了阮艺的身前,她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这辆故意过来挑衅的车子。
“阮小姐,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秦爷那张清秀的脸从副驾驶位上伸了出来,他看着阮艺,满眼都是骄傲跟嘲讽。
阮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平静地站在路边继续用手机叫车。
“阮小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手?下对你做过的事情?哎呀,我都道过歉了,没想到你这么小气呢。”秦爷说:“你看看我这辆车子,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我呢,这两天发了一笔横财,我很高兴,所以特地到这里来,选了一辆最贵的跑车。那个销售跟我说,这辆车之前是陆宣朗定下的,不过可惜了,我带了现款,所以车子归我了。”
阮艺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容带着明显的讥讽,这让秦爷面色一变。
“你笑什么?”
“你初来乍到,对我们这里可能不熟。这边车行的人呢,都喜欢拿陆宣朗的名字忽悠外?地人。这辆车是陆宣朗之前看中了,那栋别墅是陆宣朗之前想买的,其实呢,都是假的。你但凡稍微了解一丁点,就不会觉得陆宣朗会看上这么肤浅难看的跑车。”阮艺说:“我再教你一个乖,陆宣朗那种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要车子,不需要去车行买车,都是直接跟原厂定做的。你连这个都不懂,也怪不得一个卖跑车的销售都能忽悠你了。”
秦爷的右手握在车窗边缘,像是快要把那个地方捏爆似的,整只手青筋爆出,连脖子上的血管都开始跳动了。
“那又怎么样?就算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还不是可以戏耍他的女朋友,让你白白损失那么多钱?你从拍卖会走出来,应该看到我的帝王绿在里面被临时拍卖了吧?一亿五千万,我不过转了一个手,就净赚了四千万。而这四千万,本来应该是你的钱。”秦爷突然收回右手,压制着怒气一字一句说道。
阮艺笑得更轻蔑了:“区区四千万,你以为我在乎?这点小钱,你要是喜欢,拿去就是了。哦,我叫的出租车到了,我先走了,秦爷你慢慢享受车行里买到的跑车,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阮艺就笑着走到了不远处停下的出租车边,打开车门上了车。
司机跟她确定了手?机尾号,就发动了车子,朝着陆宣朗的公司那边开去了。
今天晚上,陆宣朗跟阮艺约好了去试一个新馆子,所以她打算自己去陆宣朗的公司等他一起下班。
出租车开出去十分钟后,系统突然说:“那辆跑车一直跟在我们后头。”
“我知道,我看到了。”
“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阮艺说:“想撞我们的车。”
系统一惊:“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他不会真的这么疯狂吧!”
作者有话要说:重感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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