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类的学?生被方?锦荣打?发到工厂当劳动力去了,而那些文学?类医学?类的学?生方?锦荣自然也是物尽其用?。
搞文学?的那就去她旗下的报社甚至电影公司帮忙工作,在舆论上拥有话语权,进而建立由她掌控的媒体网络,既能赚钱,也能他?用?。
顺带挥舞着钞票还有理想呼唤人才。老实说被锦荣又培训了两天后,这些报社的学?生脸皮都厚了两层。
学?医的学?生也多,而且锦荣也没?让他?们空着,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建好了医院,当然不是让他?们直接来当医生的,先?请了一些当地的教会医生带着他?们,等他?们真正熟悉了在放开了用?。
不过实习医生似乎是最?累的。
当初还千请万请的,给的待遇又好,等到人来了,就把人榨干了用?,一伤春悲秋的女学?生哀怨地对?来视察工作的方?锦荣这样道。
方?锦荣:“……”
虽然说着累,但这些学?生心里大?多是甜的,不仅是被重视,更是因?为亲眼看到他?们所参与的这些给周围人的生活带来的变化。
他?们在参与着技术的变革,领先?了这世上太多国家的变革。
当不知?道是第几个实验成功时,所有人都在欢呼,这种满足感是难以言喻的。
徐春生和苏月还是被锦荣留在了国外,依旧在通过利用?外国的资本攫取财富,而这次锦荣希望他?们联系的不仅是那些留学?生,还有其他?国家的一些教授。
锦荣曾经让他?们传回?来一份记录的国外有名教授,在和李教授和多位留学?生讨论过后,勾画了许多重点人物名字,而这些就是锦荣希望徐春生他?们高?薪聘请回?来的。
忘记说了,徐春生和苏月前年生了对?龙凤胎,在国外出生,但很快就带回?来了,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家乡长大?。
他?们的两个哥哥现在成了锦荣手底下的得力大?将?,看到这个宝贝外甥/侄子,也高?兴得不得了。
……
这日锦荣处理完事务回?到府里,刚喝了口茶,没?歇多久,底下人就匆匆进来报了一件事。
城中大?户苏家独女生病,请了许多大?夫,都治不了,后又请来了学?西医的学?生,结果那学?生诊断过后就说要开刀动手术。
苏家断然不肯,更是觉得那学?生是登徒子。
要不是这学?生是赫赫有名的方?小姐从国外接回?来的一批留学?生之一,早就被乱棍打?死了。即便这样,那学?生还是被堵在了旅馆,扬言说他?要是敢出来。就废了他?。
但那学?生坚持道,不开刀动手术,苏小姐命不久矣。
事情就是这样,两方?也僵持住了,底下人瞧着不好就赶紧来报方?小姐了。他?们很清楚方?小姐对?这些学?生的重视。
这事说起来是思?想观念的问题锦荣在南城这些年,也费心革除许多封建旧俗,好比裹脚,殉葬,贞节牌坊,买卖儿女。甚至不吝惜用?强制手段,努力推进,甚至立于南城律法中,因?为她的地位和影响,很多人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但连后世都还有些封建陈俗,更何况现在,锦荣也不过才治理了南城两三年,她也不指望有多快的改变。什么时候怀柔什么时候强硬她还是懂的。
至于今天这事,方?锦荣眼眸微闪,随即下令“带那个学?生到我跟前来。”
然后阔步走出门外,身边的人问道,“方?小姐要去哪?”
锦荣淡淡道,“备车,我要去苏府。”
有问题当然要解决,何况还牵扯了一条人命。
苏府,标准的江南园林风格,苏家也是城中的大?户,对?外名声也一向不错,是慈善富贵的人家。
方?锦荣坐在上座上,也喝了半盅茶,听着那险些被人打?死的戴着厚眼镜片的年轻学?生给苏老爷苏夫人讲了一遍病理和手术。
然而哪怕说得再?详细,又有方?小姐坐镇,苏家人还是没?有改变想法。
“方?小姐,不行啊,要真动了洋人的手术,我女儿的清白名声就没?了,放到老家是要沉塘的。”苏夫人跪在方?锦荣面前哭诉道。
苏老爷坐在锦荣隔着个桌子的座椅上,沉着脸,瞧着手攥着拳头都白了。
方?锦荣也不急,放下了茶杯,慢条斯理地道,“既然这样,不妨听听令千金是怎么想的。”
苏家人也没?能拦住方?锦荣去自家女儿的闺房。
到了厢房,还是有人机灵的搬了凳子让方?小姐坐下,至于茶,锦荣挥了挥手,婉拒了端来的茶,刚才在正厅里都喝了半盅了。
隔着薄薄的青纱,也能看得出苏家小姐是个温婉柔弱的大?家闺秀,但心理素质倒是不错,见?父母带了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一位是南城最?大?的人物,方?小姐,也丝毫不露惊慌。
她咳了两声,声音柔弱略带病气道,“小女苏有贞见?过方?小姐。”
单单是‘方?小姐’三个字,在南方?尤其是南城,就代表着不一样的意义。至少对?富甲一方?的苏家来说,也是只能仰望的大?人物。
因?为锦荣在南城的革新,大?家女子抛头露面也成了正常,说出自己名字更不足奇怪。
锦荣却是眼眸微闪,瞥了青纱帐里的人一眼,然后淡淡道,“不用?多礼,解知?晖,你把刚才那些话再?和苏小姐说一遍罢。”
解知?晖就是那个年轻学?生,别看他?才二十五,但在国外都被教授推荐当助手一起上手术台,能力强,就是性子呆了点,锦荣让他?说一遍,他?也真不嫌麻烦地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又是半盅茶的时间。
锦荣察觉得到,苏有贞听得很认真,至少比她父母认真多了。
解知?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厢房里静得连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苏太太想说话,但苏老爷又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着方?小姐的态度,她在等苏有贞的回?答。
苏有贞终于开口了,面色苍白说话依旧条理清晰,“方?小姐的意思?是,我若是不动手术,就会死?”
“嗯,动了手术你不一定能活,毕竟手术也有成功率之说,但不动,你怕是活不成了。这种有关生死的事,我个人认为即便是父母也不能为你决定的,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锦荣耐心地解释了一下道。
她自己都是个公认离经叛道的人,自然不可能劝苏有贞一味孝顺父母,听从他?们的话,她也尊重苏有贞的抉择,哪怕是白来一趟。
何况未必是白来。
还没?等苏有贞再?说话,苏太太就先?哭了起来,“女儿,你真的不能答应,就算你活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会逼死你的,苏家也不能没?有不清白的女儿”
苏有贞看向一旁的苏父,见?他?没?说话,便知?道他?也是默认了。
苏有贞面色惊惶地看着她母亲,难道就真的要她等死,就为了一个清白名声,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能活下去?
苏有贞平复下心中的激荡情绪,强撑着从床上起来,由丫鬟扶着,主动掀起青纱,对?可能是唯一能帮她的人道,“方?小姐可有什么教小女子的?”
锦荣见?她这举动,有些讶异,但也轻笑了一声,“今天我话便撂在这了,若一日你做不成苏家的小姐了,你可以到我这来,只是我那可比不上苏家温床软枕,锦衣玉食。”
她对?南城的百姓一向不错,苏家父母是,苏有贞也是,两方?意见?相悖时,她当然站在理这一边了。
苏有贞苍白一笑,硬是扯出了几分?红晕,“有方?小姐这一句,有贞便放心了,这手术我做,命是我自己的,我想要。”
闻言,苏母立刻哭晕了过去,苏老爷抬手想说什么,最?好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锦荣看也没?看他?们,而是问解知?晖:“手术在这里做,还是去医院。”
“我要先?给苏小姐看一下状况,是否经得起辛劳。”解知?晖推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厚片眼镜道。
锦荣声音略沉道,“你立刻做,不能拖。”
苏有贞肯配合,又是人命关天的事,解知?晖很快就检查完了,“现在可以送医院,马上进行手术。”
锦荣立刻对?身边的手下道,“立刻安排车,送苏小姐和解先?生去医院。”
一直到苏有贞离开,苏父都未再?说过一句话,而苏母,解知?晖也给她看过了,只是情绪过激造成的暂时性昏厥,休养一会,醒来就好了。
手术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所幸成功了。
等到苏有贞醒来,锦荣过去看她时,却正好看到站在病房门口却不进去的苏父,他?看到锦荣,走上去,“方?小姐。”
如?今他?也不知?道是怨方?小姐,还是感激方?小姐了。
但他?知?道,女儿的病好了,但却不再?是自己的女儿了。
没?有哪对?父母会不了解孩子的性子,那孩子再?烈性不过了,“以后,有贞就拜托给方?小姐了。”苏父对?锦荣深深一拜,然后黯然走了。
走进病房后,看着面色苍白性子却意外倔强以及运气还不错的苏有贞,锦荣微微一笑,“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方?锦荣的人了。”
苏有贞眸子坚定道,“我既然不是苏家的女儿了,也配不上再?姓苏,还望能随方?小姐的姓,方?有贞。”
方?锦荣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名字是你自己的,你爱取什么取什么。”
“有贞知?道了。”苏有贞微笑道,看起来方?小姐不仅是个好人,而且性子其实很和善。
她抿唇微笑,真心实意道,“有贞还未谢过方?小姐救命之恩。”
锦荣望着她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救你性命的不是我,是医生,还有你自己。”
这是愚昧的时代,却又是怀疑的时代,而苏有贞这一类则是在这样的时代里奋勇直上,追求向往着心中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