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被兴奋冲晕头脑的四郎抱起慧娘的时候理智还是复苏过一刻的,也会有点害怕摔着媳妇儿和孩子,可这丝担忧转眼就被内心磅礴的喜悦压过去了:他力气大,肯定不会摔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摔了,他肯定会自己给媳妇儿垫着,保管不能让媳妇儿出事。

回到房间的四郎终于略微冷静了一些,对着怀了自己孩子的慧娘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嘴巴开开合合,几度欲语还休,最后青涩地喃喃道:“……真好呀……我真高兴……”

慧娘被他这么一抱,也不复方才的调皮大胆,而是恢复了以往羞涩柔软的本性,满脸通红。但她还是开口小声回应:“我也很高兴……”

“我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竟然有了一个仙女一样的媳妇儿,仙女媳妇儿现在还怀了我的崽!像做梦一样!”这是仍旧沉浸在兴奋情绪里的四郎。

又一次听四郎把自己说成仙女的慧娘噗嗤一笑:“可是越说越不像样了呢!我可不是什么仙女,你也不是在做梦。”

“在我心里,你就是仙女。”

“可就算你是仙女,也是我一个人的仙女。”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慧娘脸红了,自己不过蒲柳之姿,勉强在这田间地头称得上一句清秀罢了,也就这个男人会把自己当个宝一样捧着了,还他一个人的仙女……

二人执手对望片刻,慧娘率先移开了目光,这种互诉衷情的氛围以她的薄脸皮实在扛不住,连四郎这样脸皮厚的都有些脸红心热,开始想方设法转移话题了。

他目光尴尬游离,却始终在慧娘周边打转,突然一拍脑袋:“慧娘,你还难不难受?对了表舅应该有开药吧,我去给你煎药!”

“没开药,表舅说是药三分毒,有了身子吃不得的。”

“那怎么行!你都病成这样了,不吃药怎么行!”四郎急了,就要出去找彭亮说理去。

慧娘连忙拽住他的衣摆,笑道:“你别急呀,我这不是已经好多了嘛!表舅说了,没啥大事的……”

“表舅那个半桶水晃荡的,万一把你的病拖严重了可怎么办!”

慧娘无法,只得祭出杀手锏:“娘也同意了的。”

可是这回连刘氏这座大山都压不住孙猴子了。

“娘同意了也不行!”四郎态度非常坚定,他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拉开慧娘的手,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孩子好,可是孩子他娘也很重要。”

慧娘情急之下一把抱住四郎的胳膊不放,闷声道:“孩子他爹,你真好!可是……”

“知道我好就行,还不赶紧放开我,等会表舅得走了。”四郎笑着打断她的话。

“这回可不能轻易放过他,哪有这样做人表舅的,请他来看病竟然不开药……”四郎故意抱怨道,不想听慧娘劝说的话。

“你真的冤枉表舅啦!”慧娘软糯糯地谴责他,“表舅是觉得我没有高热了只需要好好将养就行,才没有给我开药的。”

见四郎仍不为所动,慧娘皱了皱鼻子,小声嗔怪:“再说了,那苦汁子有什么好喝的!娘他们是心疼我才同意的呢,你非要表舅开那劳什子作甚!”

四郎无奈地白她一眼:“为了不让我找表舅麻烦,这话你都说的出来了。”

看他态度有软化的意思,慧娘连忙趁胜追击,晃悠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真不喜欢喝药。”

“废话,那谁能喜欢喝那苦汁子呢!可还是身子重要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良药苦口利于病呀!”四郎艰难抵御住了媳妇的撒娇,不为所动地道。

慧娘叫他冷不丁一呛,索性直不楞登地威胁道:“反正你不准去找表舅开药!开了我也不喝!”

四郎稀奇地瞅她,暗道:莫怪以前老听村里人说妇人有了身子以后脾气会有变化,这话可真不假!要搁以前,媳妇儿怎么可能又撒娇又直言威胁的。

见四郎只顾径直看她,却不吱声,慧娘一时意气撑出来的架势又弱了下来,但又不愿认输:“我说的你听见没呀,不准逼我喝药,不然……不然我就……”

四郎好整以暇地逗她:“不然你要怎样?”

“我就去找娘,让娘锤你!”慧娘憋了半天,憋出了自己的威胁。

“媳妇儿呀,告状精是不对的。”四郎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

“所以你不要逼我喝药呀,不让我喝药,我就不告状。”以为四郎被自己威胁到了,慧娘笑道。

四郎此时已经有些松动了,既然媳妇儿不想喝药,看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病恹恹的,那暂时不喝那苦汁子也无甚要紧。但是呢,难得媳妇儿这么有活力,四郎觉得,该逗还是得逗逗的。

“那我把娘争取到我这边不就行了?非但你告不了状,我不会挨揍,还能告你一状,让娘训你。”

慧娘气鼓鼓地瞪他:“娘才不会被你争取过去呢,她已经同意我暂时不喝药了!”

“那可不好说,说不准娘现在就后悔了呢!”

说不准后悔了的刘氏的声音恰巧从屋外传来:“四郎,你别老在屋里待着,耽误慧娘休息!你表舅要走,你套车送送去!”

“诶,马上来!”四郎朗声应道。

“行啦,我又不是那种狠心人,你既不想喝,便罢了。只不过你得好好休息好好养病才是,如果过两日风寒还不好,那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要请表舅给你开药的,他不开我就去镇上县里找大夫开。”四郎受不住慧娘故作凶狠实则可怜巴巴的眼神,放弃继续逗她,让步道。

慧娘不住点头,生怕自己的意愿表达得不够强烈。

四郎拂开她的手,安置她躺下并盖上被子,低声安抚:“你好生休息,我去去就来。”

“嗯。”慧娘得了四郎的承诺,如释重负地应道。

见她应得干脆,四郎反而有些不放心,犹疑道:“你别一会又起身了哈!我一会就回来,等下要让我逮到你又在忙活,我可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

慧娘尴尬地笑:“不会啦!我会好好休息的,你放心。”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也找娘告状去!”四郎有些舍不得离开,又有些担心她不好好休息,只得故作凶狠地威胁道。

慧娘听着他这熟悉的威胁,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闭上双眼,表达自己一定会好好休息的意思。

四郎见状自是轻手轻脚离开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