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杯户大饭店某一豪华套房——
主卧柔软的毛绒地毯上凌乱散着衣物,香槟粉的绸缎长裙被黑色皮带压着堆到墙脚,一晚上过去早已变得皱巴巴的,床头柜抽屉半开着,似乎有人想找什么又着急忘了合上,连柜顶铺着的米色重工蕾丝软布都掀移了位。
近窗的洁白松软大床中间凹陷一部分,清晨曦微的阳光从窗帘缝中漏进来,恰好落到茶发少女纤长浓密的眼睫上。
阳光不刺眼,没睡饱的铃木幸子闭着眼撒娇似的哼哼了声,翻个身想继续睡。
因为早产身体偏弱的缘故,铃木幸子每天早晨都会睡到八点以后,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坐在餐桌前吃厨师精心烹制营养丰富的早餐。
靠着医生体弱不宜劳累的证明,她从小到大没有参加过任何社团,初中开始更是直接在学校附近走路五分钟路程买了套高级公寓住进去,就是睡到八点半起来,也能踩着铃声不急不慢地走进教室。
再加上她有任务通宵熬夜后一般就直接请假,所以从初中开始,她每天一觉醒来都精神百倍,神清气爽,能以完美的精神面貌笑着迎接新的一天。
但,这一美好作息,都在这一天被打破了。
“嘶……痛……”
半睡半醒着的幸子刚一用力翻身,身体像是被加长轿车碾过的酸痛感就在她脑中炸开,让她瞬间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而昨晚的记忆碎片,也断断续续地在她脑海中拼接成形。
昨晚,是帝单高中三年级A班的毕业晚会,按理说只是三十多个高中生自己组织的一次聚会,在学校附近找个家庭餐厅聚聚就好。
偏偏,他们班有不少和她相似,有钱有权的少爷小姐,你带一群狐朋狗友我带一群莺莺燕燕,最后不知道谁把杯户饭店一楼的宴会厅包了下来,仗着没有老师参加,连香槟红酒都堂堂皇皇地摆到了桌面上。
这种场合,幸子半点兴趣都没有,但碍于温柔可亲大小姐人设只得意思意思走个过场,偏偏宴会开始没多久,不知道谁把小学排挤她的三人组带了进来,那三个家伙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跑到她面前来敬酒,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在她半句话不搭理的情况下还叽叽喳喳吵了十多分钟,最后还是看到了迹部家的少爷才一窝蜂地跑开。
那些都是十来年前的旧事了,幸子早就不在意,之后也没有分给她们半点目光……但最后在去阳台透风的时候,她不知为何有些烦闷,神使鬼差地从应侍生托盘里拿了杯红酒,头一次无视了未成年人不得饮酒的法律,几口喝掉了半高脚杯的深红液体,尝了尝港口黑手党最矮最爱的成人味道。
然后,她,她干了什么来着?
虽然记忆最关键的部分死活记不起来,幸子看了眼枕边那张成熟冷硬的男性面孔,再不愿接受现实也猜到了大半。
嗯,看来她昨晚,是真正地成人了。
虽然这几年她野鸳鸯打架也见过不少,但这种事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幸子还是万分不自在,短暂的思考僵硬后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套上皱巴巴的裙子,从手提包中翻出钱包,发现里面只有银行卡后又懊恼地关上,犹豫了一瞬,把自己手腕上镶着红宝石的蝴蝶手链取下,轻轻放到了床头柜上。
弯腰时,她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那个黑发男人的面孔。
他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棱角分明的俊脸意外地白皙,狭长的凤眼微微上翘,一看就是她最喜欢的丹凤眼,薄薄的唇瓣旁划过一道危险疤痕,没能破坏他精致的五官,只是让他桀骜的气质中又透出几分危险。
被她掀开了一角的被子露出了他宽厚硬朗的胸膛,硬鼓鼓隆起的饱满肌肉,让幸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但看到这人脱在床边的应侍生服装,自己被脱下但没有任何损坏的礼服暗扣,还有床边水杯里泡着的属于她的隐形眼镜,她还是打消了掀开被子,认真评估这人肉/体强度的打算。
这人一看就是经验丰富,长于此道的小白脸,虽然她很想要能承受她强大异能的肉/体,但她并不想和自己的合作伙伴有工作之外的关系,所以这种和花花公子一样手段繁多的小白脸,还是直接用钱买断关系比较保险。
把隐形眼镜冲进马桶,确认了自己没有在房间遗留任何东西后,幸子把高跟鞋拎在手上,轻手轻脚地拧开了房间门把,垫着脚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正是因为她离开地过于果断头也没回,所以没有注意到,在她拧开门把时,床上的黑发男人就已懒洋洋地掀开了眼皮,看着她的背影,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