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什么你的他的?
夏青梨脑瓜子嗡嗡的。
没等她想明白,顷刻间,停在空中的麻雀,两只眼睛僵硬地上下翻动,魔气外溢翻涌,突然,化成凶残巨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夏青梨冲过来。
谢霜芜缓缓伸手,想要抓住它,可麻雀在空中便化为一缕青烟,迅速地隐匿了身形。
同时,眼前景色迅速变换。
谢霜芜松开了手,夏青梨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站定后,夏青梨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被带入了个幻境当中。
这是一片古老的树林,极为阴森恐怖,抬头望去,枝头站立无数只麻雀。
看来先前的麻雀不过是前锋,这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大多数妖怪都会主动夺取修士血肉,拥有灵力的血肉对他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修炼素材。
谢霜芜或许没什么,但她就危险了。
早知道她今晚就不应该出门的。
事已至此,还是跟着反派先从妖怪手里活下再说吧。
于是,夏青梨准备往他身边靠靠,以寻求庇护。
在她靠过去的瞬间,谢霜往旁边挪了挪。
夏青梨不死心地继续跟着。
谢霜芜又移。
在她第三次准备跟过去的时候,谢霜芜的声音响起,“夏姑娘,你是想找死吗?我不介意的。”
什么意思?
她这是为了自保呀。
夏青梨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就在这时,成群结队的麻雀突然露出雄鹦的本体,向着两人冲过来。
她以为自己应该是死定了。
却不想其中大多数的妖怪都是冲着谢霜芜去的,围在她身边的都是一些小妖怪。
夏青梨这才想起来,未开灵智的妖怪是无畏恐惧的,为了更为强大的力量,他们便都去争那一口美味,自己就成了老弱病残霸 | 凌对象。
幸好如此。
小姑娘反应极快,趁着三五头妖怪不断撕扯自己衣裳跟头发的同时,立刻祭出几张御火符。
符咒等级不高,但是意外地好用,也是她当时选择学习的意义所在。
被御火符沾上的妖怪,只要它还活着,只要它还有妖力,烈火便永不会停止燃烧。
在这样恐怖的世界,幸是她早有准备。
随着符咒的升起,妖怪的悲鸣声响起,不过很快被更为刺耳的声音所淹没。
那是反派在肆无忌惮地享受狩猎妖怪。
当符咒之火散尽,更为炽热的火焰袭来。
玄衣翻飞,唇角上扬,露出笑来,他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战斗中来的。
一瞬间,至少有几十只妖怪死于它手,但更多的是被欲望所支配的妖怪无所畏惧地向他冲去。
皆为徒劳。
他随手扔了刚死不久的妖怪,随意地甩去手上的污血,他虽然喜欢杀妖,却极其嫌弃妖怪的血。
夏青梨暂时性脱离险境,看样子,反派并不需要她的帮忙,而且,她也不想破坏他的兴致,感觉很危险。
不过,当这些恐怖血腥的画面堆积在一块,令人反胃而且恐惧,不光害怕吃人的妖怪,更害怕比妖怪还要血腥的大反派。
与此相对应的就是支线任务,感觉不太好完成呀。
“咔嚓——”
正想得出神,倏忽,从后方冲出来最后一只妖怪,它双眼通红,狠狠咬在了谢霜芜的脖颈右侧。
血当即涌了出来。
他不知疼痛,所以并不急。
妖怪还在不知满足地撕扯他的血肉,试图汲取滋润它的养分。
夏青梨当即愣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展开。
[当那样恐怖的怪物摆在自己的面前,夏青梨本能地颤抖恐惧,看着手里为数不多的符咒,她想要【】了他。]
[请在空格内填上合适的词语。要求:联系上下文,使剧情更为连贯。]
好巧不巧,填字偏偏在这时候出现了。
这次的填字其实不难,但是异常纠结,但当她想到尚在进行中的任务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填了【杀】。
她要【杀】了他。
也只有【杀】了他才有完成任务的可能性。
符咒燃起,裙摆飞扬,少女坚定地向着他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手中的符咒化为一团火红的火焰将谢霜芜脖颈处的妖怪袭去。
夏青梨祭出符咒的同时伸手抓住了妖怪,让它无处遁形。
在抓住妖怪的瞬间,少女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他的脖子,一种异样感立即浮现。
与刚才杀妖时的情感相似,但又不同。
悲鸣声起起落落,终于归于平静。
最后一只妖怪被杀尽之时,幻境随之被破,他们回来了,只是已不再是刚才那副模样。
夏青梨松了口气,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颇为自豪地道:“你看,我没说错吧,关键时刻,我还是很有用的。”
至少刚才的举动已印证了她说的话。
谢霜芜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里刚才又热又疼,但现在已不复存在。
他突然拽住少女准备缩回的手,蓦然弯唇笑了笑,“这么说,夏姑娘刚才与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夏青梨说这话时虽然理直气壮,但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这都是偶然,谁也不知道他们会碰上妖怪呀。
谢霜芜没有说话,而是向后仰去,极度的愉悦过后便是疲惫。
夏青梨被他带着差点摔倒了,幸好最后一刻谢霜芜松开了手,她才得以双手撑着地面,不然牙都得磕掉。
少女的墨发自然地垂下,落在他的脸上,随风肆意地摆动,被妖怪撕扯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若有若无的肌肤,有些地方是流了血的。
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夏青梨深知这姿势有多不妥,快速地爬起来,坐在地上,假装镇定地再次重复:“谢公子,你看我是不是我没有骗你,我说得都是真的。”
他盯着天空看了会儿,才慢悠悠地也跟着坐了起来,抬眸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夏青梨,“既然如此,夏姑娘不是说我死了你会哭的吗?不如现在哭给我看看。”
夏青梨:“?”
大哥,那只是个假设!
她没想到反派会这么较真,还要她哭,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我哭不出来。”夏青梨不悦地移开了视线。
“为何?”手指继续游走在她的后颈侧。
夏青梨忍着痒意,咬牙回答:“我说的是如果你被妖怪吃了的话,我才会哭,可你现在根本就没事。”她哭个屁啊!
亏她刚才还好心帮他杀妖怪,现在居然要她哭?真是开了眼。
夏青梨誓死不从。
谢霜芜颇有兴趣地盯着他,缓缓探出一只手来,从旁边绕过,来到后方,一个动作,手指轻柔地勾起她的头发来玩。
一个动作,无意中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可是我想看,而且我觉得,夏姑娘哭起来一定很美。”声音缱绻温柔,可手上却掌握着她的命脉。
神经病啊?谁哭起来美了?她不哭才更美好不好?
夏青梨没有哭的想法,也哭不出来,只能努力纠正他变态又偏激的想法,“我哭起来很丑,丑死了,简直没眼看!”
“是吗?我倒是觉得……夏姑娘哭起来一定好看极了。”他语气温和,只是说话间,绕着青发的手指已慢慢按住了她的后脖颈。
威胁,这是赤 | 裸 | 裸威胁。
夏青梨真的怕死,狠心咬住舌尖,血味蔓延开来,疼痛刺痛泪腺,泪水打转,“好了,我哭了,我哭了!”别弄了,真的别弄了!
本来就不会哭,被弄哭,只会哭得更丑。
谢霜芜倒也不在意她哭得如何,目的达成后,手指又开始不安分地把玩她的头发,“我还想听夏姑娘读话本。”
这句话对应的应该是“听话”。
她真是欲哭无泪,真没想到反派会这么较真。
“读读读。”夏青梨眼泪止不住地流,这次是真委屈地想哭。
“看来,夏姑娘果然没有骗人。”语气中,不再具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只剩满足。
她当然是骗人的了,这都是他逼的!
夏青梨抹去泪水,“答应你的,我什么都做到了,骊山,你是不是可以带我去了?”
“你确实什么都做到了。”他微微思索片刻,笑了起来,“不过……我好像并没有答应过夏姑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