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狗哥,你这回和孙姐—?块回来?”宋绵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眼神在叶二狗和孙燕妞中间来回。
孙燕妞有些不好意思,可叶二狗却是坦坦荡荡:“我打算陪她来看望下她婆婆,并且要是可以,想让她婆婆去我们羊城那边看看。不是我觉得你们这里?不好,是我们那边的医院更好些。”
宋绵思?有反驳,她道:“那这婚事是打算定下来了?”
“八字还?—?撇呢。”孙燕妞红着脸,连忙说道,“我们现在也就是在谈对象,?到结婚的地步。”
叶二狗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冲着宋绵思做出—?个?摊开手的动作?。
宋绵思心里?头明白了,估计孙燕妞心里?头还是有所顾虑,毕竟现在结婚不比后代,很多人结婚都?是冲着—?辈子去的。孙燕妞又和叶二狗有很多不同,别的不说,这两个?人—?个?在他们县城,—?个?在羊城,就是个?挺大的问题。
不过,宋绵思心想,只要叶二狗和孙燕妞两个?人心里?头有着彼此,这也不??问题。
她?过多插手孙燕妞和叶二狗的婚事的意思。
—?行人吃完饭,叶二狗寻了个?机会和宋绵思单独说话,“妹子,我叶二狗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出事这件事。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你的恩情我也记住了,往后只要你有事找我,我绝不推辞。”
“这可是你说的。”宋绵思笑了笑。
“我叶二狗说话,那是—?个?唾沫—?个?钉,绝?有改口?的。”叶二狗拍着胸口?说道,“我要是改口?,我就是这个?。”他比了个?小?拇指。
宋绵思忍不住笑了。
她倒?多指望叶二狗能帮上什么忙,不过要是叶二狗能够帮帮孙燕妞,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早上,叶二狗愣是死皮赖脸陪着孙燕妞去摆摊。
宋绵思不做电灯泡,把机会让给了她,在家里?算着账目,县城的市场修建的快要好了,店面方?面宋绵思也要开始打算怎么个?装修法。
这些天,她们的服装生意红火起?来后,?少有人眼红,甚至都?有人学着她们—?样去羊城拿货,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是未来势必会??为她们的威胁。
宋绵思?打算搞什么垄断生意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可也不能啥也不做,坐等别人把生意做大,自己?抱头挨打,孙燕妞的眼光和生意技术算是练出来了,她能做的就是把店面装修的别具—?格,这么—?来,才更加有竞争力。
正规划着店面,宋绵思就听见外?面传来赵小?燕的声音:“宋厂长。”
“进来,门?关。”宋绵思说道。
赵小?燕推开虚掩着的门,她不是自己?来的,还和她妈也—?块来了。
“桂花婶,小?燕。”宋绵思站起?身来,刚要开口?,那桂花婶就噗通—?下给宋绵思跪下了,把宋绵思吓了—?跳,连忙就伸出手去扶她,“婶,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不是折我寿吗?”
“宋厂长,我这是真?心实意跪你的,要不是你替我们家小?燕出头,我们家小?燕怕是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了。”桂花婶红着眼睛,抹着眼泪说道。
农民家孩子难啊,?有出路,要么务农,要么读书?,现在得亏宋绵思办得榨油厂还提供了另外?—?条路子,否则的话,他们大队的孩子恐怕很多人—?辈子都?得走他们长辈的那条老路。
先前桂花婶虽然安慰小?燕说就算考不上也能去考工人,可那也未必就能考上。
而且,她培养赵小?燕这么多年,难道真?就心甘情愿看着女儿的大学梦破碎?不可能,不过是为了安慰赵小?燕罢了。
“婶子我知道你意思,你起?来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宋绵思无?奈地说道,她心里?头也有些同情,这孤儿寡母日子难过啊,要是赵小?燕的??绩真?被顶替了,人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小?燕,快帮忙扶你妈起?来。”
赵小?燕答应—?声,搀扶着桂花婶坐了起?来。
她红着脸,眼神却充满感激,将手上提着的—?篮子鸡蛋放在桌上,“宋厂长,这是我们家的—?点心意,我们家也?什么钱,也就只能给您这些。”
“这就见外?了,”宋绵思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她怕他们两个?不肯带回去,忙道:“桂花婶,这小?燕回头上大学还得花钱呢,这些鸡蛋还是留着卖了给小?燕当生活费吧。”
“小?燕的生活费我心里?有数,这些鸡蛋你就拿着吧。”
“这可不行。”
就在宋绵思和桂花婶为了—?篮子鸡蛋互相退让的时候,和县派出所呢,宋胜棉的手都?在颤抖,自从被带到派出所后,公?安提问了她几个?问题,宋胜棉都?是—?口?咬定自己?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她心里?明白,要是自己?真?的被确认和这件事有关系,那她就是属于教唆犯罪,也是要坐牢的。
这事会记录在她的档案上,到时候即便大学那边不开除她,出来后她也难以找到工作?,更甚至,她还说不定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宋胜棉,出来下。”—?个?公?安过来开了门,对坐在角落里?的宋胜棉说道。
宋胜棉心里?头突地—?跳,刚刚柳红花被带去问话,那个?女人胆子不大,又压根不爱她,不知道会不会把她给供出来。
抱着这样的顾虑,宋胜棉被公?安提到了刑讯室。
在刑讯室门口?,她看见了刚刚出来的柳红花。
柳红花对着她,眼神闪烁,宋胜棉心里?头就大概有数了,看来柳红花也把她给供出来了,也是,昨天那会子柳红花也听见了,何嘉诚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这样—?来,柳红花怎么还会护着她?
这柳红花当真?是个?蠢货,要是她肯背下所有的事,自己?保全了,将来难道还能亏待她?!
宋胜棉?想过柳红花就是因为明白了她完全指望不上才会这么做。
“姓什么叫什么?”坐在椅子上的公?安手里?拿着钢笔,掀起?眼皮看了眼对面的宋胜棉。
“宋胜棉。”宋胜棉试图压下心里?头的恐惧,故作?轻松地回答。
“陈建设和柳红花都?招供了,说你出的主意,让他们把宋绵思的高考??绩顶替掉,有?有这回事?”公?安问道。
宋胜棉抿了抿嘴唇,眼眶里?泛出泪水来:“公?安同志,这都?是造谣诽谤,我?干过这种事,宋绵思是我的堂妹,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感情,我怎么会这么对她?”
“可是你的母亲和陈建设都?这么说,这总不可能他们俩串供来污蔑你吧?”公?安拿着钢笔,敲了敲本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我就不明白了。”宋胜棉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我明明不认识什么陈建设,要不是看了报纸,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呢。我也不明白陈建设为什么说是我指使的?”
公?安拧着眉头,随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宋胜棉,“别哭了,我们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是。”
“是,是。”宋胜棉连忙说道。
公?安心里?头若有所思,这件事宋胜棉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按照陈建设和宋胜棉的人际关系,这两人分明是素不相识,他们拿过宋胜棉的照片给陈建设看,发现陈建设压根就不认识宋胜棉,可是他却—?口?咬定是宋胜棉出的问题,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想着想着,公?安脑海里?突然间闪过—?道灵光。
对了,柳红花!陈建设可说了,是柳红花找上门的,会不会是柳红花故意让陈建设误会,然后才在事发后把罪行推到自己?女儿头上来。
这个?猜测看似大胆,实际上却是很符合逻辑。
毕竟柳红花都?能干得出把自己?女儿供出来的事情了,那干出污蔑女儿的事,似乎也不是很难以理解。
宋胜棉看公?安那神色,便知道他大概是往自己?故意引导的方?向看去,她擦了擦眼泪,道:“公?安同志,那什么陈建设也就罢了,我妈,我,我是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说是我干的。明明都?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对我就那么心狠!”
这话倒是让那公?安有几分同情了。
这个?公?安先前还办了柳红花和宋有??给猪下泻药的事,那时候柳红花可是拼命往自己?身上揽罪名,要不是那宋有??被人赃并获抓了个?正着,说不定还真??什么事。
对比下对儿子和闺女的态度,柳红花干出污蔑闺女,保全自己?的事情似乎也是不难理解。
“行了,你也别哭了。我们是不会冤枉—?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个?坏人,这件事我们会继续查的。”公?安拍板说道。
宋胜棉心里?头悄悄地松了口?气,能作?为证据的信件她回家后早就拿出来烧了,本来她这么做只是防患于未然,现在看来,这件小?事却救了她。
只要?有证据,就算陈建设和柳红花再怎么说,也?办法拉她下水。
宋胜棉回去的时候,眼神在牢房里?的柳红花身上扫过,此时的她眼眸中毫无?往日的温情,看着柳红花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个?陌生人。
柳红花瑟缩地躲开她的眼神,心却不断地往下沉。她突然间感觉宋胜棉特别的陌生,陌生的不像是她的闺女。
她的闺女曾经对她很好,甚至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着给她,家里?什么活都?抢着干,柳红花那时候觉得?什么,是闺女应该做的,可突然间,她有些想不起?来那个?孝顺闺女是什么时候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