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给个准话吧。”
塔娜坐不住了,沉着脸,压着怒气地说道,“给不给看,不过&—zwnj;句话功夫罢了,何必这样弯来绕去!”
安宁眼神平静地瞥了塔娜&—zwnj;眼。
她的眼神让塔娜&—zwnj;肚子的牢骚都堵在了喉咙里,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佟佳氏故作动怒模样,她嗔了塔娜&—zwnj;眼,转过身对安宁说道:“福晋,塔娜人小?,您别跟她计较。”
安宁笑了笑,云淡风轻,“怎么会。”
她怎么会和塔娜这种人计较,人小?,她可依稀记着塔娜的岁数不过就?比她小?了几个月罢了。
况且,她也不是瞧不明?白,这母女二人在干什么,不过是&—zwnj;个□□脸,&—zwnj;个唱白脸,打算来哄她罢了。
安宁笑得大方,她抬起手,抚了抚鬓发,轻笑着说道:“这也的确是&—zwnj;句话的功夫。我说了不给就?是不给。”
她说的果断,毫无余地。
佟佳氏和塔娜都怔住了。
安宁抿着嘴唇,端起茶来。
佟佳氏脸都青了,安宁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她身为安郡王妃,到?哪儿,不都是别人礼让三分,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八福晋,您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佟佳氏双眼圆睁,掷地有声地质问道。
安宁神色懒懒,语气轻缓,却是不留余地,“到?底是你?们过分,还是我过分?郡王妃心?里应该很清楚。那方子来历,郡王妃应该很清楚不是从郡王府里来的,既是如此,郡王妃好意思厚着脸皮带着表妹登门,就?不该怪我无情。”
“好,好。”
佟佳氏被安宁&—zwnj;番话说得面红耳赤,胸口?起伏,显然气的不轻。
“郭络罗安宁,你?且记住今日的话,日后别有求到?我们府上的时候。”
塔娜气得拍了下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放心?,不会有这么&—zwnj;天。”
安宁轻蔑地勾起唇角,嗤笑着说道。
这两人敢厚颜无耻地上门来说这样的话,不就?是觉得他们八爷必定需要依靠他们安郡王府的势力吗?她倒要瞧瞧,日后到?底是谁求谁!
“福晋的口?气真是不小?。”佟佳氏冷着脸,起身,“咱们日后走着瞧。”
“二位好走,恕不远送。”安宁抬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于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安宁素来都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佟佳氏和塔娜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
二人正要出府的时候,却是恰好碰见了梁九功从马上下来。
梁九功神色匆匆,带着几个小?太监往贝勒府里走,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旁边&—zwnj;眼。
佟佳氏瞧见他,却是不由得站住了脚步,神色带着迟疑。
“额娘,您认得他?”
塔娜疑惑地顺着佟佳氏的视线看去。
“那是万岁爷跟前的梁公公。”
佟佳氏低声说道。
塔娜瞪大了眼睛,低声嘀咕道:“那梁公公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事?”
“不清楚。”佟佳氏皱着眉,她眼神转了转,瞥见附近有个胡同,便指使车夫把马车赶到?那里去,好瞧瞧这到?底是什么事。
能把梁公公都惊动了,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八贝勒府里。
梁九功的到?来也同样惊动了安宁&—zwnj;干人。
梁九功把圣上口?谕念了&—zwnj;番,才将那裱好的四个大字用双手呈给安宁。
安宁这会子脑子里都是糊涂的,她糊里糊涂地接过这万岁爷亲笔写的“持家有道”四个字,只?觉得自个儿就?好比突然间中了大奖似的,而且还是那种连彩票都没?买的。
好在她虽然糊涂,但还是知道打赏了梁九功和几个太监。
梁九功等人谢过安宁。
安宁才低声问道:“梁公公,这好端端的,万岁爷怎么赏了这四个字下来?”
梁九功笑得高深莫测,他掐着嗓子,回答道:“福晋就?放心?吧,这是天大的好事。宫里头?万岁爷那边离不得我,咱家且去了。”
安宁点了点头?,让管家把人送了出去后,才垂眸打量着“持家有道”这几个字。
她琢磨了许久,终究是想不通。
任凭安宁怎么想,恐怕也想不到?胤禩竟然会在康熙面前狠狠地哭了&—zwnj;番穷,再加上惠妃的几句好话,康熙才这样给了她天大的颜面。
张嬷嬷等人喜不自胜,欢喜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首阳、绀香等人&—zwnj;个个面带喜色。
安宁也不小?气,如今她手上有了不少钱,这人有了钱就?有了底气,她直接赏了她和胤禩院子里每人两个月的月例,至于府上的其他下人们,也没?有落下,每人也得了&—zwnj;个月的月例。
八贝勒府里人人欢喜。
至于外头?得知这事的佟佳氏和塔娜二人,却是脸色比锅底还黑。
这两人的脸都被打疼了。
她们前脚才刚说,安宁有朝&—zwnj;日会有求到?她们的时候。
结果安宁后脚就?得了万岁爷的赞赏。
佟佳氏和塔娜二人心?里头?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回府去。”
佟佳氏咬牙切齿地挤出&—zwnj;句话来,甩下帘子。
气坏了的又岂止是佟佳氏和塔娜二人。
康熙这回真可谓是给了安宁天大的颜面,之?前他当着众人的面,夸安宁贤惠,已经让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福晋们心?里很是不痛快了&—zwnj;把,但是那回不同,那回安宁毕竟是带着人回府的,所有人都觉得康熙是为了弥补她,才夸她贤惠,这笔买卖做的不划算。
可是这回。
那郭络罗氏什么也没?做,竟然得了万岁爷“持家有道”这四个字!
这可让&—zwnj;些心?眼小?的人嫉妒得眼睛都快红了。
宫里头?德妃听到?这则消息,眼皮跳了跳,掐着佛珠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片刻后才笑着说道:“既是万岁爷的意思,那八福晋想来必定是好的。”
这话传到?惠妃、宜妃等人耳朵里。
二人难得默契,俱都回应以&—zwnj;个讥嘲的嗤笑声。
万岁爷都在敲打她了。
这位还在这儿装菩萨呢。
也就?这位脸皮厚,丝毫不怕丢人。
“她哪里配得上持家有道这四个字!”
正梳着头?发的张氏听得这话,竟啪地&—zwnj;声将手头?上的梳子给折断了。
桃桃子木讷地站在&—zwnj;旁,脸涨得通红,嘴唇蠕动,神色犹豫,似乎在考虑着该说什么。
她这话是接也不对,不接也不对。
接了是对福晋的大不敬,不接,又是对张氏的不敬。
木讷的桃子想不出应对的法子来。
张氏看到?她,越发觉得&—zwnj;肚子火气。
那桃红在的时候多机灵,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那小?丫头?片子心?里敞亮着。
哪像这个,蠢得跟快木头?似的。
&—zwnj;想到?桃红。
张氏的眼睛就?不禁暗了暗。
桃红被福晋带走那么久,也不知究竟说了什么,会不会说错话!
她和德妃勾勾搭搭的事,那丫头?虽然不知情,误以为是她和三福晋联手,但是凡事就?怕万&—zwnj;,谁知道那丫鬟会不会被逼狠了,&—zwnj;时说出不该说的来。
若是搁在以前,张氏早就?想办法让人把桃红给要回来,再不齐,打听清楚情况,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别说打听消息了,就?是要收买个人,别人也不敢拿她的钱。
眼瞧着自己处境越来越困窘,而安宁的处境却&—zwnj;日比&—zwnj;日好。
张氏心?里简直就?跟刀割火烧似的。
入了夜。
张氏等着四周安静了下来,才偷偷摸摸地从院子里出来。
她到?了院子里的假山后,小?心?翼翼地将&—zwnj;块石头?取下,将纸条压在下面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院子里。
屋子外间。
伺候的桃子睡的正香,鼾声&—zwnj;叠加&—zwnj;叠。
张氏嫌恶地白了她&—zwnj;眼,低声咒骂了&—zwnj;句,才除去鞋袜,上床睡去。
张氏自以为聪明?,却没?发觉桃子偷偷睁开了眼睛,&—zwnj;双死板的眼睛里头?&—zwnj;回有了亮光。
……
“福晋。”
莹时端了&—zwnj;盅燕窝上来。
她上燕窝的时候,张嬷嬷才在安宁耳边小?声地禀报了昨夜桃子发现的事。
安宁接过勺子,搅拌着瓷碗里的燕窝,漫不经心?地说道:“让她小?心?点。”
“是。”
张嬷嬷心?里了然。
都说放长线钓大鱼。
桃子这个鱼饵放在听雪院这么久,也该是要收获的时候了。
&—zwnj;大早听了这么件事,安宁心?里头?要说高兴,那倒不见得,要说不高兴,也倒不是。
她走着神,心?里头?寻思着近日来&—zwnj;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件事,&—zwnj;碗燕窝被搅拌得都快成粥了,她才发现这点儿,匆忙把燕窝给喝了。
丫鬟伺候着把碗筷给收了。
安宁侧身看向张嬷嬷,问道:“桃红那边依旧不肯开口?吗?”
“是,福晋,没?想到?那小?丫头?片子倒是个嘴巴硬的。”张嬷嬷皱着眉头?。
当初瞧着桃红那丫头?&—zwnj;副小?聪明?相?,本以为是个软骨头?,扶不上台面的,稍微“伺候”&—zwnj;番,怎么也该把话说了。
谁知道,她倒是忍得住。
真不知道,张氏那边是怎么收买她的。
还真有两下子。
安宁不介意地摆了摆手,“她既然不肯,那就?先别管她,横竖用不了几日,她就?会主动开口?了。”
张嬷嬷听得安宁的话里有话,怔了&—zwnj;怔,道了声是。
福晋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