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唇角带笑,“这隆科多的事,让妾身不禁想到了老八和八福晋的事来,老八是个好孩子,听说张氏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罚了禁足和抄佛经。这两相对比,着实让人欣慰。”
康熙皱了皱眉,“张氏不是才进府不到几个月吗?”
人都说八福晋郭络罗善妒,康熙之前还有些将信将疑,听得这番话,心里却信了三分了。
一个才入府不到几个月的格格,身世也不过尔尔罢了。
这事,说是胤禩下令罚的,但实际上,八成是因为郭络罗的缘故。
康熙的神色露出了几分不悦来了。
不过一个不上玉蝶的格格,这都容不下!
“是啊。”德妃含笑说道:“要不说这老八夫妻伉俪情深,听说为了这事,连他身边的徐顺成都被罚了。当初真没想到,老八是个这样疼人的。八福晋好福气。”
康熙默不作声。
惠妃心里暗骂德妃果然是个小贱蹄子,连忙替胤禩辩驳道:“老八素来是个有主见的。这事说不定里头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呢。再说,不过一个下人,罚了就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荣妃不开口,老八的事情与她何干,她不可能帮忙,又不乐意帮德妃。
索性作壁上观,乐得见惠妃和德妃两人狗咬狗。
康熙眸色一沉,道:“这件事,先搁下。等过几日家宴的时候,惠妃,你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另外,老八身边的人也着实少了些。他如今出宫建府了,也该多添些人热闹热闹。”
惠妃连忙屈膝行礼,道:“妾身晓得。”
等康熙一走。
其他三妃也都各自散去。
惠妃回到钟粹宫。
她靠在迎枕上,由着嬷嬷帮她揉按额头。
“唉。”惠妃无奈叹了口气。
“娘娘,是在为陛下刚才的事担忧吗?”乌苏嬷嬷低声问道。
“可不正是。”惠妃无奈地说道。
她虽是胤禩的养母,但是到底不是胤禩的生母,两人的情分是有,可也是隔着一层纱的。
胤禩娶了郭络罗氏,她之前还觉得,这婚事对老八来说算是顶好的。
现在看来,这婚事还是有些不妥当的。
这福晋的娘家太好。
也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连赏下的张氏都能发落,可见气性多大。
过几日,家宴,别闹出事来才好。
惠妃知道,陛下这是怒了郭络罗氏,有意当着众人敲打她一番,不仅如此,恐怕连着老八也跟着恼上了。
偏生,她夹在这里头,里外不是人。
当真是烦人。
“要奴婢说,八福晋也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乌苏嬷嬷身份不一般,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帮着按捏惠妃的肩膀,低声道:“八贝勒身边不过才一个张氏,要是连她都容不下,日后岂不是更要变本加厉?”
而且,打狗好歹还有看主人呢。
张氏再不济,也是康熙命德妃挑选了,赏下的。
这罚了张氏,没的可不只是德妃的脸,还有康熙的脸呢。
“本宫便是这么想。”惠妃道,她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原先以为胤禩这孩子身边干净,是一件好事。现在看来,太干净了也不好。”
“娘娘就不要多操心了。横竖您也尽力了。”乌苏嬷嬷劝说道。
永和宫里发生的事,没有传扬出去。
反倒是胤禩罚了张氏和徐顺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连老九、老十这两个家伙都为了这事,亲自跑到工部去寻了胤禩。
大中午,正是用午膳的时间。
胤禟和胤誐拉着胤禩寻了个酒楼用膳。
点了几样菜。
这两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家伙就撑着下巴,瞪着眼睛看着胤禩。
“你们看我干什么?”胤禩明知故问地说道。
胤誐嘿嘿一笑,摩擦着手掌,“八哥,你们府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因为……”
胤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禟捂住了嘴巴。
胤禟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八哥,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你是因为嫂子善妒,才罚了张氏和徐顺成的,是这样吗?”
胤禩三人的感情笃厚。
因此胤禟也不会弯弯绕绕地套话,而是开门见山直接问。
“不是。”胤禩摇了摇头。
他皱了下眉头,“这话都是谁在传的?”
“谁传的就不知道了。”胤禟耸了耸肩,“反正现在外面的人都这么说,连老大都让我来转告你,不要太惯着自己福晋。”
胤禩眸色微沉。
这件事传成这个样子,若是没有人在背后引导,他是不信的。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胤禩坚定地否决道,“这件事和福晋没关系,纯粹是张氏做错了事。她在我面前耍手段,想陷害你们嫂子,被我一眼识破。”
胤禟和胤誐都沉默了片刻。
从胤禩的神色来看,事情似乎真的是他说的那样。
“那嫂子这件事还真是受委屈了。”胤禟道:“现在外头人都在乱传,八哥和嫂子的名声都恐怕要受到些影响。若是八哥有意,还是早些澄清的好。”
“我知道。”胤禩微微点头。
“那嫂子真不是善妒的人吗?”胤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胤禟白了他一眼,正要让他闭嘴的时候。
胤禩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们嫂子,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她很好!”
“一千两,二千两……”
安宁请点着自己的嫁妆,神色越来越委屈。
她没想到,她的嫁妆竟然这么少,不过一些摆着好看的古董字画,一些俗不可耐的首饰,几间看似不错却入不敷出的门面,还有近万两的银票罢了。
这点儿钱,可不够将来跑路的。
“福晋,好好的拿这单子出来做什么?”张嬷嬷掀开帘子,就瞧见安宁歪在榻上,手里拿着嫁妆单子。
安宁自有理由,她笑着说道:“本就早该拿单子出来瞧瞧的,我们既然出了宫,日后便是自己当家了。我总该知道我们手头上有多少家底才是。”
“福晋这话说的是。”张嬷嬷心里欣慰。
福晋总算是长大了,知道孰轻孰重了。
这件事,其实早就该做了。
“对了,我们这几家门面地段可好?”安宁指着嫁妆单子上几个首饰铺,问道。
张嬷嬷瞥了一眼,道:“地段都是上好的。”
安宁心里松了口气。
她虽然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地段了。
看来,这几间铺子,也不全都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