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家,简单吃了午饭,陈安忻开始打扫卫生。
“你把?脏衣服拿给我,我一并洗了。”找出自己要洗的衣服,陈安忻让方嵘把?他的衣服拿来。
今天天气不错,洗完晒到院子里,到晚上能晒干。
“安忻,我自己洗。”方嵘不太好意思叫陈安忻洗。
陈安忻把自己的一堆衣服,包括贴身的,递给方嵘:“我的也?给你洗,不跟你抢活,我们都结婚了,你得习惯两个人一起的日子,我去晒被子扫地。”
怕方嵘又委屈,陈安忻再说一句:“等我的活干完再?帮你洗衣服,我们虽然不在小院子住很久,但好歹是这几个月要住的地方,也?算是我们临时的家,收拾齐整了,住起来才舒服。”
别怪她风风火火,事情早点做完,后面就能休息了。
方嵘听她的话,去洗衣服。
“我帮你提水吧。”陈安忻把自己能想到的活都干完了,和仍在院子里细致洗衣服的方嵘说。
方嵘洗衣服真的太细致了,比她分得还?仔细,每个盆的衣服不一样,洗的顺序也?不同。
“我提了一缸子的水,安忻你休息吧,你都快干了半下午的活。”方嵘正用搓衣板搓衣服。
有些衣服用搓衣板搓就够了,有些得手搓或者板刷仔细刷才能洗得干净还?不洗坏衣服。
“我要去买菜了,你留家里洗衣服,我很快回来。”陈安忻找出篮子。
方嵘家自留菜地的菜她能去剪,但是办场喜事后,菜地已经秃了,小院子有米,她得去买晚上的菜和明天回门的东西。
喜酒昨天中午大办,昨晚小办,桌上所有菜吃得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晚上她还得让方嵘往婆婆家送点吃的。
办了场喜事,村里人随的份子钱有小一百,婆婆昨晚给了她五十。
份子钱她能到手是她没想到的,总归手头又宽裕起来,她是要高兴的。
“安忻,我和你一起去,帮你提菜。”
“不用的,你先在家把?衣服洗好,你洗完衣服我也?少件事。”陈安忻提着篮子出门。
婚后第一天,两人没多少甜蜜温存,已经开始忙鸡皮蒜毛了。
陈安忻出门把院子门带上,方嵘继续洗衣服,他真要专心做件事,的确是很费时间。
...
回到家里,见院子里已经挂了衣服,陈安忻心情好起来。
设想中回家方嵘还?在洗衣服的事情没发生,太好了。
“安忻,你把?回门的东西都买了?如果要买回门的东西,你该和我说的。”方嵘从屋子里出来,见她手上那么多东西,说了一句。
“你不是在洗衣服吗?我也?是买菜的时候临时想买的,下次买很多东西肯定和你说。”陈安忻放好东西,洗个手准备烧晚饭。
方嵘就是很介意这种小事,她不能说实话,说实话他会不开心。
烧晚饭终于是能两个人一起干的活了,方嵘想说昨天结婚的事,又担心她觉得无聊,干脆不说。
“炒面炒好了,你先给爸妈送一盆过去,回来再吃饭,是公公婆婆,你可别跑到我娘家去。”陈安忻盛好一盆炒面,让方嵘送去。
方嵘:“我知道的。”
小院子离方嵘爸妈家并不远,方嵘很快就送完炒面回来。
“你不要吃太急了,还?有很多。”
她真的炒了很多,自己都翻炒不动,让方嵘来炒的。
“唔,安忻,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把?一大筷子炒面咽下去后,方嵘问明天回门的时间。
“明天吃完早饭就过去。”不同于方嵘一筷子夹起嘴巴都塞不下的炒面吃,陈安忻夹面都是三四根,偶尔夹点旁边的素菜。
回门礼也?是婆婆交代过别太寒酸,早上一路走过去,不少人看见。
婆婆要面子的想法,正中陈安忻的心意,不用去纠结回门礼买多少的事。
她想买多点回娘家,婆婆如果介意,指不定又要给她记一笔。
又到了晚上,在期待晚上的方嵘注定要失望了,陈安忻压根没理他,背对他,让他早点睡。
昨晚过去,她需要缓几天。
方嵘觉得自己是做错事惹她生气了,也?不敢戚近她,只连说了两声对不起。
陈安忻听他说对不起,转身在他额头上亲了口:“也?没什么好说对不起的,明天要回门,今天就早点睡。”
方嵘在某方面挺没安全感的,陈安忻亲了他额头,又贴了会儿脸,才躺好继续睡觉。
她今天是走累了,县城走回来,下午又去买菜,早累了,这个点困得眼睛睁不开了。
听出来她很困,方嵘不再?打扰她睡觉,给她掖好已经不需要掖的被子,睡觉了。
安忻没生气,他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
转眼入冬,陈安忻婚后的生活没有太大改变,要说唯一的改变,大概是她清闲下来了。
方嵘不下田,她也不用下田,在方嵘干活的时候给他递工具,婆婆或者李婶子要包子馒头的时候,给她们做好送去,没别的活要干。
悠闲的日子不多,陈安忻也没嫌日子太无聊非要给自己找事情做,事情是做不完的,不如趁有时间好好休息。
她和方嵘结婚没没几个月,没人催孩子,这无疑让日子更加舒坦。
“快换身干净的,我还?想说拿伞去接你,你干嘛那么早回家。”陈安忻递干毛巾和干净的外套裤子给方嵘。
方嵘是去周木匠家里借工具,到周木匠家的时候已经下雨,他依旧冒雨回家,没在周木匠家久留。
“喝杯热水暖暖身子。”给方嵘倒了杯热水,陈安忻去看门外。
雨下得真不小。
后天就是除夕了,可别再下大雨。
今年过年团圆饭在公婆家做,她得买菜,后面几天,自己和方嵘在小家要招待两拨客人,她想做得丰盛些,多买点菜。
以后去县城住,小院子东西搬空,他们过年回来就住在公婆家的大院子了,没办法好好招待客人,她自家的亲戚,也?只能回娘家烧饭招待了,今年就得准备客气些。
“才出去多久,又黏糊人了。”被方嵘从身后抱住,陈安忻去摸方嵘环在她腰上的手,手背不凉,手背温度本来就比手心低,她靠手背足够感觉到方嵘手没冻着。
没冻着就不需要她给他暖手。
方嵘:“身上干净的。”
“知道干净,再?过会儿我就要去烧晚饭,不陪你了,你休息会儿。”
他最近还?挺忙的,每天都有活干,他的工作环境叫陈安忻意识到,过完年去县城就得给他带医院去。
也?不是看病,是去问问有没有口罩卖。
方嵘三十岁往后,偶尔会咳嗽几声,她觉得他是在努力克制咳嗽了,也?不像是感冒,现在看来,是工作太久,灰尘进身体里了。
也?有可能单纯是喉咙不大好,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他经常吸灰尘了。
他一个不抽烟的男人,因?为干活搞得身体不好,心疼坏她了。
她以前开的早饭铺子,来吃早饭的客人,各种职业都有,还?有几个医生,她多多少少听了点身体方面的事。
她自己的身体好起来了,不能叫方嵘的身体坏了。
方嵘身体本来很好,不能因为木匠活伤了。
“安忻,晚上吃什么?”方嵘就很喜欢问陈安忻问题,很日常的事他也?喜欢问。
陈安忻每次也都有耐心回答他:“吃你爱吃的炒面,配上粥汤。”
发现方嵘爱吃她做的炒面后,陈安忻就会两三天炒一次,天天炒也?担心方嵘吃腻味了。
他从来不会说午饭想吃什么,晚饭想吃什么,都是看她的安排,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方嵘吃饭香应该是十几年乃至三四十年都不会变的事了。
他吃饭时候,她都不会看到他痛苦的神情,每回都很享受吃饭的快乐,也?可以当是她做饭好吃。
“安忻做的炒面最好吃。”
“你别夸我了,没吃过几个人做的炒面,我当然能排第一,天都黑下来了,还?是早点做晚饭,吃完晚饭早点休息睡觉。”陈安忻拍了两下方嵘的手背。
方嵘松开手,跟着陈安忻去厨房间。
他真的很黏人,这是结婚后陈安忻对方嵘很深的一个印象。
刚结婚的几天还好,似乎一切都要先经历试探磨合,磨合好了他就慢慢黏人起来。
她不在家,或者他出门有事,到家里一定要拥抱,有时候她回来,他还?在干活,都要抱,她只能被迫闻他身上的木屑味道,难闻是不难闻,她还觉得有点好闻,就是不太干净。
他回来,家里有别人在,等别人走了,他还?是要抱她。
仿佛是要把?二十几年的情感,全表达在她身上。
拥抱过后,有活干就继续干活,没活干要跟着她,除了上厕所和洗澡她会拦着他,别的时候她都随他喜欢。
方嵘让她感觉到了很矛盾的气质,你能从他身上看出成熟稳重,非常可靠,家里有她不能解决的事,他总有办法解决,你也?能从他身上看出幼稚黏人,幼稚不太好说,黏人是真的。
不管是他的哪个方面,陈安忻都接受良好。
他黏人黏得恰到好处,对她来说是恰到好处。
在她不忙的时候黏她,忙的时候也?黏她,忙的时候就是帮她干活,给她打下手,她高兴了还?会亲他一口。
这叫她想起蜜里调油,和方嵘生活,真的挺不赖。
“安忻,我红包要给多少。”烧晚饭的时候,方嵘问陈安忻。
“红包?你说压岁钱?”
“嗯,我都结婚了,也?该给小辈压岁钱。”往年轮不到方嵘给压岁钱,方嵘也?不是很想给,今年结婚了,他想说要有个已经结婚的大人的样子。
陈安忻:“你身上有钱吗?”
“没。”
没钱还想着给压岁钱,这是问她要钱呢,不过给小辈发压岁钱也是应该的:“一个一毛钱吧,我看你家小辈还?挺多,见着就给吧,没见着算了。”
“嗯,时时悦悦和安萍安志安忻也给的。”
“你是不是顺口多说了个名字?”
方嵘:“哪个名字?”
陈安忻:“你把?我名字算进去了。”
亲戚里没有谁名字和她读音相同吧。
“安忻也给压岁钱,我干活有钱都交给安忻,算压岁钱。”方嵘还?是挺自觉的。
“压岁钱和你交给我的钱是两回事……压岁钱我给小辈们,等往后你和堂哥的生意上了正轨,自行车和手表还是要给我,现在钱都必须交给我,你要花钱再问我要,以后赚钱了,赚多少不用和我说太仔细。”
她还没开始赚钱,就得管着方嵘的钱,她的早饭店稳定后,她才不会太仔细管方嵘的钱袋子。
但不得不说,方嵘的话成功取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