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没法给你,下次你要来,记得带灯,我可以给你点灯,回家路上小心,走大路别走小道。”火柴她还能用得起。
听着方嵘沉重的呼吸声,陈安忻推开他,捡起地上的灯。
“二十个包子如果你不方便过来拿,叫你哥来就好,他去哪他爸妈也不会管他,我让安萍给他,安萍是小孩,不会太引人注意,看在你的面子上,一个卖一毛钱,二十个两块钱。”
撩完方嵘,陈安忻在他离开之前,把正事说完。
一毛钱精打细算是有赚的,
方嵘呼吸终于正常:“我方便的,安忻,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好?”
“你哥有没有说要什么馅的包子,具体各几个?时间你说了算。”
“我哥没具体说,就说豆腐的多几个,后天早晨行吗?”
“行,我有数了,后天早上你早饭也别吃太多了,我顺便给你准备好,你快回家,别被人发现。”
“那我回家了,安忻。”
“你回吧,赶紧的。”
陈安忻是做贼心虚,被发现就完了,她和方嵘还真的不清不楚,不是被冤枉,是真的。
方嵘离开,陈安忻才回到自家,把编织袋拿进房间。
她们家虽然比较破,房间也不多,但是胜在房间大,方嵘送的木盒子长宽看着有半米,打开里头分成六个小格子,可以给她放小件贴身衣物。
第一眼看见木盒内部,陈安忻想到的是她早饭铺子里的收钱抽屉,也是一格一格的,各种钱币都分好,找钱收钱方便很多。
现在没钱,它就是收小件的盒子。
...
“今天不是去县城的日子吧?”李真凤正给鸡喂食,瞧见儿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要出门的样子,顺口问了句。
方威是要出门拿包子,方嵘叫他六点起来拿包子:“出门拿包子,妈,我很快就回来。”
方威到了约定的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包子,还想和方嵘说几句话,就见他飞快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狼狗追着。
猜想他也是急着回去吃早饭,方威就不喊他了,回家去。
回家路上,方威抓了个豆腐包子吃。
到家后,将装了包子的篮子交给妈:“妈,包子拿去吧。”
“你买的?”
“嗯,当然我买的,孝敬爸妈,谁叫爸妈你们念得紧,我这个当儿子的,当然是要拉下脸给你们买到……我去刷牙了。”刷牙前方威又抓了个包子吃。
包子是热乎的,还冒着热气,包子皮雪白干净,李真凤都没敢用手抓,怕把包子抓脏了,喂好鸡,将包子送到田里,给老伴吃,省得天天念叨,今天终于能吃到了。
儿子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刷牙洗脸梳头结束后,方威去吃早饭。
“妈,至于吗?也别专门摆盘子里了,直接抓手上吃就好。”方威又拿了个包子吃。
“用筷子,别用手抓,你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不知道精细粮多珍贵。”
李真凤拿筷子敲了下儿子的手背,敲了手背后把筷子递给他:“包子多少钱卖你的?”
“看在我是第一个买的份上,一毛钱一个卖给我的,县城里可买不到这么便宜的,县城卖的包子更贵,个头是比这个大,但是吃起来全是皮,馅就一丁点。”
李真凤:“我刚去田里送包子给你爸,你爸叫我赶紧带回家,别让人看见了,他过会儿回家吃……价钱看起来也没讹我们。”
“他们家如果要讹我们家,妈你能放过他们家?不得手撕了陈安忻。”
“我又不是你大妈,没那么坏要手撕了人家,买贵的话,包子也挺好吃的,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方威:“妈,你现在倒是想得开,用我的钱,不是从你口袋出来,你不心疼。”
“你都是你爸妈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还跟你爸妈算钱,少吃几个,你都吃第四个了。”
“妈,我花钱了,就让我多吃几个,不会把爸的份吃完,你放心吧。”其实已经吃了第五个,回家路上吃了一个,没被他妈发现。
“谁让你一早上就吃完的,你省着点吃。”
“放久也要放坏了。”
见老爸回来,方威安分了,仍旧吃包子,但再不说话顶嘴。
“包子一共多少个?”方刚正进来厨房,洗了手坐好,问老伴。
李真凤:“总共十几个,你儿子买来孝敬你的,快趁热吃吧,中午要不要放饭上热热?”
“我数了下,还剩十五个,我们家三口人,刚好五顿,一顿吃一个。”
儿子娶媳妇,女儿嫁人,都成家在外面了,就剩方威一个。
已经吃了五个,八分饱的方威:“今早就不用算我的了,我吃过一个,多出来的爸妈你俩看着分吧。”
“给你妈吃,爸之前吃两个了。”
方威本来觉得不至于,想想还是不跟老爸抬杠了,老一代人确实比他们活得更艰苦。
...
“方嵘,我是洪水猛兽吗?你至于躲我这么多次?”
“安忻……我……”
好不容易逮到方嵘,陈安忻当然要把话问清楚:“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所以不喜欢我了?不喜欢我也不用躲着我,以后我们俩别见面当陌生人就好,你要娶谁都随便你,我赶明天就让我妈给我找对象结婚。”
“安忻,不是的,我喜欢你,我就是见到你会变得很奇怪,我晚上做梦还梦见你了,梦里很舒服……安忻,我没有躲你,被你发现我才躲的,没被发现我还是守着你。”
陈安忻大概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那结婚前我们少见面,我每次见你也是担惊受怕。”
问明原因,陈安忻不纠结了,回家做晚饭去。
“安忻,我晚上可以来找你吗?”
“可以,以后都晚上见面吧,不能经常见,一星期一次,就定在周五晚上,我八点在家里后头小树林等你,等十分钟,你没过来我就不等你回去睡觉了,下雨天别来。”
窗户纸已经捅破,陈安忻没把话说死,但已经把方嵘当对象了。
以后每星期给方嵘“上课”。
方嵘这个学生教好了,受益的是她,教不会,苦的也是她。
一定给他教会。
大前天早上陈安忻做好包子给他,他就很奇怪,又连着躲她几天,她就差说梦话骂他了。
方嵘言行让人觉得是很没担当的男人,他到底有没有担当,她很清楚。
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想问题角度,和别人完全不一样。
也可以说他自私,他除了他想关心的事,别的事都不太放心上,也被他妈养得太“理所当然”。
他妈依着他依了二十年,他就觉得他妈什么事都能答应,他妈是很好的人。
要不是有方威这个“清醒”的人,陈安忻都不知道该如何破死局。
“安忻,都听你的。”
“你说说让你舒服的梦是什么样的。”
陈安忻问梦的内容,又让方嵘闹个大脸红。
“你别抱有太大的幻想,我没你梦里那么好看,我走了,周五见,记得带灯。”
陈安忻先走一步。
...
“姐!我看见方绯绯和方嵘说话!”
“嗯。”陈安忻继续擦桌子,没太大反应。
“姐,你就没点反应?”
“我要有什么反应?方嵘和她说话了?”
桌上的水渍擦干,陈安忻将粥盛好放凉,天气已经暖和回来,粥冷点更好入嘴。
“没,方嵘没理她,直接绕过去了,很没礼貌,是不是方绯绯说了过分的话,他生气了?”
“他比较怕生。”
陈安萍不信姐姐说的话:“姐,你们这些已经到了结婚年纪的小年轻,一男一女走得近就是对象,是要结婚的,没道理一男一女单独说话,又不是亲戚……我都看见周壮实亲她了,她怎么能和方嵘说话,不要脸。”
妹妹说得正义凛然,周五晚上和方嵘幽会,还会做些亲密事的陈安忻,听着觉得妹妹像是在骂她。
她的行为也能被骂不要脸了。
“方绯绯和周壮实在一起了,和方嵘或许只是简单说句无关紧要的话。”
“她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肯定想勾搭方嵘的,方嵘不比周壮实好百倍?周壮实看起来牙都不刷,老抽烟,嘴巴肯定很臭。”
“臭也得忍着,为了钱,忍忍呗。”
周壮实刷不刷牙,嘴臭不臭,和她没半毛钱关系,她家方嵘不臭就好。
方嵘爱干净,晚上也是洗漱后才过来找她,嘴里没味道的,她尝过。
在妹妹确定方绯绯和周壮实在一起后,陈安忻有意引导妹妹,让妹妹对方绯绯的印象变差。
在妹妹眼里方绯绯已经是个虚荣到不要底线的人,今天方绯绯和方嵘说话的事,更是踩中妹妹的雷点。
“她肯定不是黄花闺女,太讨厌了,我都不想和方朱朱交朋友吃喜糖了,方朱朱肯定不舍得把糖给我吃,她会自己藏着。”
陈安忻:“那就别等她的喜糖了,姐结婚的时候,喜糖够你吃,到时候你爱分谁就分谁。”
“姐,你和方嵘偷偷摸摸要到什么时候?”
陈安忻非常心虚:“我们哪时候偷偷摸摸了?”
安萍发现了?
尴尬,以后一个月见一次好了。
“你们谈对象就谈对象呗,偷偷摸摸装不认识,孙婶子一辈子都不答应你俩结婚,你俩就偷偷摸摸一辈子?”陈安萍并不知道姐姐大晚上出门幽会的事。
“孙婶子要是现在知道,你书就没得读了,她去你学校说姐姐是狐狸精,去完你学校去安志学校,去完安志学校,去时时的幼儿园,告诉天下姐姐是狐狸精。”
听妹妹语气,并不知道幽会的事,陈安忻捏了把冷汗,终于能放心了。
妹妹白天玩得累了,晚上沾床就睡,不累一般也是在七点前睡觉。
她把时间定在晚八点,就是怕家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