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说。”
阮荷脚步一顿,压低声音对五奶奶说。
五奶奶跟着阮荷走出阮家:“妮儿,出大事了!”
“五奶奶,别急,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我儿子……建邦,真让你说准了,他遇着事了。前段时间你五爷爷身子不好,他休假回来,在河里救了个姑娘你知道吧?”
“我知道。”阮荷点头:“救的是被建国退亲的王喜梅。”
王喜梅的事还是她插手才让她的名声变好,当然清楚当初是谁救的她。
也得亏救人的是阮建邦,和阮建国是堂兄弟,阮建国家没拿着这条说事,不然就一个王喜梅清白有污,她就得被逼着嫁给救她的人。
这要是互相喜欢还好,要是不喜欢,真是害了两个家庭,别人救人还救错了。
当然,因为后面王家和阮建国家事情闹得有点大,这点被救人的小事就被人遗忘了。
“对,就是那次救人救坏了。哎,瞧我这嘴。”五奶奶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我不是说不该救人,建邦救人是应该的,但是却给他自己惹来了□□烦。刚一开始我没察觉,因为他招来的那东西都是在梦里出现。后来我觉得建邦怎么天天睡不好呢?训练也没精神,还老是出错,我就疑心了。”
阮荷皱眉:“我不是告诉过你,一有不对就来找我吗?”
五奶奶脸色讪讪:“我这不是怕自己感觉错了,你再白跑一趟。”
阮荷无奈,只能问:“现在他是什么情况?”
“现在建邦昏迷不醒,我想入他梦去看看,也去不了。”
“他是突然晕倒还是睡着后一睡不醒?”
“一睡不醒。”五奶奶回道:“他战友送他去了军医院,医生没查不出来他身体哪不对劲,但就是醒不过来,而且身子也在一天天变弱。医生说……”
五奶奶小心翼翼看了阮荷一眼:“建邦这情况,他撑不了半个月就会衰弱而死。”
阮荷眉心紧拧:“都严重到这程度了你才过来找我!那是你儿子,你要是一发现不对就来找我,他怎么可能遭这罪?虽然缠着建邦叔的那东西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知道,拖的时间越久,对你儿子越不好。可能建邦叔的这一生的福运都会被吸干,到时候建邦叔就是被救醒,也会像之前我说的命运一样,孤苦无依,潦倒一生。”
五奶奶被阮荷这么一说,脸上又悔又怕,焦急不已:“妮儿,那怎么办?都是我的错,你得救救你建邦叔啊!他在军队那么拼命,好不容易才升到现在的职位,不能因为那一个坏东西就毁了一生啊!”
阮荷看看天色,快到吃饭的点了,她紧抿了下嘴唇,也很担心。
不过。
“我现在也没法过去,得等到晚上。”
她想了想,拿出一张除晦符和凝神符递给五奶奶:“这张除晦符你贴在建邦叔的胸口,这张凝神符你贴在他额头,可以保他这半会儿不受邪祟侵扰。等晚上我去趟军医院,亲自去看看他的情况。”
五奶奶一脸感激地接过符,像拿着什么珍贵圣品一样特别小心地收起来:“妮儿,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儿子就完了。”
阮荷摆摆手:“五奶奶,你快回去把符给建邦叔贴上吧。放心,这符是灵符,除了修真人士,普通人看不到的。你记得,在我过去之前,不能让任何人把符揭掉!”
“我记住了,我会看好的!”五奶奶拍着胸口保证,护着口袋的符快速飘走了。
阮荷转身回去想继续往阮菊屋里走,她娘正好叫她吃饭了。
等她吃过饭再去阮菊屋,阮梅也吃过饭待在那屋里,她和阮菊住一起。
有阮梅在,她像防坏人一样防着她,她和阮菊说一会儿话都盯得死紧,更别说她做其他动作。
也不知道阮梅是不是怕阮菊这唯一疼她的姐姐被她抢走了,不然她干嘛护食一样守着她。
所以阮荷只和阮菊说了一会儿话,确定了她心肺上那两个小黑点,就是两只小虫子。其余的事情她也没法做,只能先离开了。
夜里,确定家里所有人都睡熟了,阮荷悄悄起来,把衣服穿好,静悄悄下床走出屋子。
她并没有先去军医院,而是借着月色,走到阮菊屋门前。
幸好白天屋门口的雪都被扫了,今天又没再下,不然为了明天没有脚印,她就得耗费灵力飘着过来。
阮荷抬手,一小股灵气从她手指尖窜出来,像真的手一样穿进门缝隙里,“咔嗒”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阮荷走到阮菊床前,脚步轻得听不见一点声音。
阮菊和阮梅睡一张炕上,阮梅睡里面,阮菊睡外面。两人此时睡得正熟,只是阮菊身子不舒服,眉心皱着,能看出她就是睡着也很难受。
阮荷挥挥手,让阮菊姐妹俩都陷入沉睡,她这才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盒。打开盒盖,里面盛放着一滴红得妖冶的血,隐隐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盒盖打开后,阮菊体内的蛊虫蠢蠢欲动,神识透过衣衫,阮荷能看出来蛊虫在心肺上躁动不安。
她把圆盒放在炕上,将阮菊的一只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中指手指尖正对着黑色圆盒。
那滴血是阮荷自己的血,但里面加了对蛊虫有致命吸引力的蛊王的尸粉。
带有灵气的修士血和蛊王尸粉,就是再厉害的蛊虫,也抵挡不了这血的诱惑。
看着蛊虫顺着阮菊的经脉一点点往中指尖爬,阮菊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要醒来的模样。
阮荷连忙输入她额间一股灵力,阮菊的脸色慢慢变好,呼吸重新趋于平稳。
蛊虫很快爬到阮菊中指尖,阮荷化灵力为刀,快速在指尖一割,两条胖胖的蛊虫飞快从指尖爬出,跌进圆盒里。
阮荷立马将盒盖一盖,两条蛊虫被封在了圆盒内。
然后,阮荷拿出凝血膏,小心涂在阮菊手上的伤口处。
伤口肉眼可见愈合,手指眨眼睛变得完好无损,好像从没有受过伤一样。
见阮菊依旧睡得香甜,阮荷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转身走出去,将门关好,恢复她没进来时的模样。
这一忙活,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
不过阮荷并不惧怕这时辰,相反,她还很想有些不懂事的小鬼撞过来,好送他们进地府,提升自己的业绩。
坐着云行叶快速到军医院,一路上风平浪静,什么都没遇到,阮荷微微有点失望。
深夜的医院大厅依旧灯火通明,值班的护士和医生各司其职,最忙最紧张的地方就是急诊科,医生在里面忙,家属在外面哭,各种悲欢离合。
从一靠近医院,阮荷就觉得不舒服。医院里阴气太重,特别是夜里,不知道多少鬼飘出来放风,影影绰绰让人看得心里发麻。
不过在阮荷一进来,她地府的威势直接散发出去,医院里正悠哉悠哉的鬼魂,瞬间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几秒间医院里干干净净,没了一只鬼。
当然,除了阮荷眼前一脸喜色的五奶奶:“妮儿,你来了!快进来,我带你去我儿子病房!”
阮荷当然不是走大门进去的,她只看了眼大厅,就绕到了后面的住院部。
深夜这医院的各条道上也没人,她挑着有阴影的地方走过去根本没人发现。
五奶奶飘到自己儿子病房的窗口,打开窗子身子挂在外面,像怡红院里的老鸨一样冲阮荷不停挥着手。
“妮儿,快上来,我儿子就住这间房里。”
那是这座楼的第五层,阮荷看了看高度,脚尖轻点,运着灵气飞上去。
五奶奶赶紧让开位置,让阮荷从窗口进来。
一进来,阮荷直接施了昏睡诀,让这一个病房的人全部睡熟。
“妮儿,这儿!我儿子在这儿!”
五奶奶在飘在靠窗的那个床位上,指着床位招呼阮荷赶紧过来看看她儿子。
阮荷只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一挥手,一道结界把病床五奶奶在内罩住,和外面隔开。
五奶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妮儿,咋了?”
阮荷走过去,一个用力,把五奶奶推出结界:“没事,这里我来,你在外面等着,我会保证你儿子安然无恙。”
五奶奶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虽然担心,还是点着头乖乖等在外面。
不过她心焦,皱着眉在产房里飘来飘去,也是有点吓人。
阮荷根本没心情管五奶奶什么样,她看着阮建邦体内的鲤鱼精,眉心一皱,直接呵斥道:“妖孽,还不出来!你还想作恶到什么时候?”
阮建邦身子抖了抖,慢慢睁开眼,眼神却是无辜又惧怕,整个人有点楚楚可怜的姿态,一点没有军人铁骨铮铮的气势。
阮荷知道,这不是阮建邦本人。
“大……大人,饶命~”
阮建邦开口,娇滴滴的声音一波三折,配着那那体型,阮荷没笑出来也是她能力强。
阮荷嫌弃地看了一眼借着阮建邦身子的鲤鱼精,皱眉说:“别叫我,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还不赶紧离开他的身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