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珍珠卖钱

江皖一时脑抽答应了系统的无理要求,结果就是她躺在床上脑壳疼。

本来她都计划得好好的了,先开个网店再弄个官网,这样多好啊,而且现在实体店生意也不景气啊。

无奈,现如今计划只能推翻后重新来过。

江皖原本是打算珍珠叫阿林兑完钱后一部分拿来办户籍买房子的,另一部分拿来进货。现在可能还得把那条吊坠的一起卖了,然后买个玉啊,翡翠啊什么的回现代换钱。

[不许携带玉石等回现代!]系统又幽幽的说道。

“唐朝有玉步摇,可不可以。”

[...可以]

“唐朝还有玉扳指,可不可以”

[...可以]

“唐代还有玉佩,可不可以”

[这个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玉佩也是戴在身上的装饰物,不也是属于你那三类的一种吗?”江皖急道。

[反正...]

“反正什么反正,你想想你的实体店该怎么来哈!而且这又不是让你破规矩,你们系统肯定也没有明文规定玉佩不属于首饰吧!”江皖看系统又要哔哔干脆用话堵住它。

[哼]系统唧唧歪歪的查了半天首饰的界定,确实没说玉佩不属于首饰,于是作罢。

今晚,江皖就不打算回阿林家睡觉了,那个床板硬的不行,江皖睡不习惯。于是跟系统商量道:“你帮我看着阿林那边行不?”

[看不了!]

“你可别唬我,先前你说降落的时间没办法但地点有办法对不对,这也就说明了你有法子标记唐朝的地点,都有这功能了,不至于监视功能不开发啊。”江皖觉得以后这系统说的话还是得甄别一下再听的。

[......]这人的智商怎么忽上忽下的!

“若是那边有动静了你就直接喊醒我,知道不?”随后江皖定了一个早上五点的闹钟,倒头便沉沉睡去。

早上,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了铃声,江皖的意识被闹钟唤醒。昨天累个不行,晚上卸完妆洗完澡就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那时候才九点多。不熬夜,果然好舒爽!

起床洗漱化妆,同时给自己下了点冰冻水饺,这里就得忍不住吐槽一下,唐朝的饭她是真吃不习惯。

昨天在阿林家吃完饭,主食是胡饼,胡饼在江皖看来就是类似现在新疆的馕,可现代的馕是除了面粉外,还添加了牛奶、鸡蛋、糖、酥油等材料。而唐朝的胡饼就只有单纯的面粉,然后其中加入胡桃仁为馅料。这其中滋味和如今的馕相比是差距甚远。

配胡饼的菜是羊肉和苋菜,阿林家的人热情好客,当天的晚饭准备了一大锅的羊肉汤和手撕羊肉。恰好,江皖是最怕羊膻味的那类人...

唉,唐朝胡椒价格昂贵,一般的人家都用不起,也就是系统有限制,要不然她一定得带着香料去唐朝。

*

“江郎君,你醒了吗?”外面传来了阿林的敲门声。

江皖打开房门,假意打了个哈欠,“醒了醒了。”

“那你洗漱一下,咱们吃完早饭便出去。”阿林说道。

两人吃完早饭,阿林就拉着江皖去了弦歌坊。

穿过闹市,来到一条垂花巷子里,巷子外有一人在倒泔水。

阿林对着他喊了声:“陈叔。”

那陈叔转过头,应了声。见他们要进来,拿着泔水桶后退几步,说“是阿林啊,郎君今日没出门,这会可能在花园里。”

随即阿林便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今日正好有事要找陈郎君。”说完便迈腿进门,一边走一边跟江皖介绍到:

“陈郎君,全名陈焕之,河南道东平郡寿张县人,他与咱们县令交情匪浅,且县令对他颇为倚重。县令乃扬州刺史的内侄,更出身于琅琊王氏,虽是旁支,但也算是身份显贵,下个月,可是扬州刺史妻子的生辰。”阿林低声对江皖讲解道。

懂了,这个县令是扬州刺史老婆的侄儿,姑姑生日了侄子可不得准备一份好礼嘛。这县令又对陈焕之颇为倚重,也就是说陈焕之相当与县令的师爷、幕僚。

不过陈焕之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那是王之涣。]系统翻个白眼。

“想起来了,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那个!”啧,这唐朝的诗人太多了,她想用个诗词来表达下情感都得小心翼翼的。

[这位你可得小心些,人家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千万别把他还没写出来的诗给念出来。]别到时候成了一个文抄公!

“切,这么没品的事我才不会做呢!”江皖不屑道,况且她也没几首会背。

不过这县令是琅琊王氏的旁支,世家子弟,眼光应该不差,恐怕这一串扁珍珠项链应该也不太稀罕,送礼也只能当个添头。

江皖思考一瞬,便拉住阿林,说:“这串项链这位王县令只怕不太看得上,原本我是担心你不好出手的,但是如今有这机会,我便也把另一条给你看看。”说着,便把那串珍珠吊坠给掏了出来。

嘶,阿林倒吸了口冷气,连忙将江皖拉到假山后,“你不会是将你家的珍品给带出了吧,你爹会不会杀到扬州来啊?”说着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吓死人了好吗。

......这个12mm的杀伤力这么大吗?

“这个...我家,也还挺多的。”江皖尴尬笑道,咋办,她在淘宝还买了好几个这样的呢。

“我的老天爷,你家胆子不小啊。”阿林吓得团团转。虽说干私采的人不少,但是手头上有这么多个上品珍珠的可没几家。关键这么多个上品珍珠也不好找啊!

“...我阿翁也是干这行的。”江皖撒谎道。

懂了,这是家传手艺,家族事业。难怪上品多。

“我自小就被养在外边。”这样说,等会才好办户籍买房子。

懂了,这是怕闹大发了留条根呢。

听江皖这么解释,阿林那颗心才放了下来,“那你等会可不能这么说,得咬死只有一个上品珠。”

唉,阿林心里感叹道,这江郎君可是把他当知交了,这么要命的事也跟他说。这必须得帮他守得死死的方不负他!

[傻子,你细细一品就会发现她什么关键的信息都没说好吗]系统默默吐槽道。

阿林也没再给江皖的项链估价,这么大的珍珠已经超过他的知识范畴了。于是领着江皖往花园走去。

花园里有一个极为清瘦的男子,头上竖着别了根青玉簪,身上穿着青色翻领窄袖长袍,下着宽腿裤,裤管束扎在膝盖处。

看到他们来,便放下花锄,擦了擦手,迎了过来。

“阿林兄弟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陈焕之先喊道。

“哈哈,这不是有事来拜托陈大哥的吗。”阿林笑道。

说完,又给江皖介绍了一遍陈焕之,江皖赶忙道礼。

然后又给陈焕之介绍了江皖。寒暄过后,陈焕之将两人带入前厅,问道:“今日阿林和江郎君可有何事?”

“今日,是想找陈大哥帮忙卖出一样物品的。”阿林说完让江皖掏出珍珠吊坠,然后将珍珠放在桌子上。

陈焕之手上茶杯一抖,微微的水溅到衣服上他却恍然未觉。

放下茶杯,不禁走到阿林旁边,细细的看了下珍珠,好半天才开口道:“此珠色泽温润,近看表面无暇,形状大而精圆,乃上品。”

说完还略微激动的问江皖:“江郎君可真的要卖?品相这么好的珍珠可难找。而且这链子也设计得相得益彰。”

江皖苦笑道:“我是真的要卖,这珠子再好在我手上也只是个珠子。”

陈焕之听她这么讲就立马说道:“那这个珍珠项链我要了,近日县太爷正为贺礼发愁呢。”语气中还有点迫不及待。

这是告诉江皖可不能反悔了。

“能帮到县太爷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江皖一脸惶恐的说道。

“哎,就别说那么多了,陈大哥给估个钱吧。”阿林摆了摆手。

陈焕之思索片刻便道:“这个...或许只能给你六千贯,若是正经卖的话或许不止,但...”

“但不安全是不是。”江皖接着道,若是正儿八经的卖出,钱或许不止这些,但她以后也别想清净了。

“江郎君聪慧!”陈焕之哈哈一笑。

“而且这六千贯也不少了,我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多。”江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你这是低估了古代采珠的困难]

“这一个现代两百多的珍珠居然都能卖六千贯,简直就是抢钱呐!”江皖心里说道,“之前我还以为元稹是用了夸张手法,现在搞不好是真的。”

[他写什么了?]

“海波无底珠沉海,采珠之人判死采。万人判死一得珠,斛量买婢人何在。唉,看来我得多带点珍珠来卖,减少减少采珠人的痛苦!”江皖感慨道。

[采珠人说:不需要!你走开!]

陈焕之听江皖这话就当在给他面子,谁还嫌钱少了不成,于是看江皖那是愈发满意。

江皖见状便道:“陈郎君可否帮我个忙,我也是刚来此处,想在此地落户买房,也不知该找什么门路。”

陈焕之沉凝片刻便道:“江郎君是有什么难处?”

“我无户籍。”江皖沉重道。

陈焕之说道:“办个户籍也不算什么大事,咱们现在满大街都是胡人,他们的户籍都能办,江兄弟的自然也行,都不必拖,我现在便可以帮你办好。”

随即叫了一声,便有个人进来了,指着他对江皖说,“你一会便跟着他到县衙去,今日就能拿到户籍。”

江皖高兴得不行,还真是有关系好办事,马上就可以拿户籍。心里石头终于放下来了。这个陈焕之也是个讲究人,买卖做成了,“江郎君”就变成“江兄弟”了。

等到中午十一点时,江皖带着热乎乎的户籍和阿林走出了衙门。

从此,她也是在唐朝有户口本的人了!

回到家时,陈焕之的六千贯也送到了。见此,江皖立刻把买房也提上流程!

*

“买房?还要大?”阿林惊讶说道。

“是的,不仅如此,我还想买几家店铺。”江皖说道,这可是她事业的第一步。

阿林困惑的挠了挠头,“你这是要立业了?”怎么前一天还在跟我侃大山的人突然就成熟了呢。

“那咱们下午便去看看。”阿林说道。

看阿林这一脸信任的模样,江皖突然有点心虚...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什么叫良心不安呢。]系统嘲讽道,这小男生太惨了,被骗得一套一套的,它都不忍心看了好吗。

江皖心里想了一会,越发觉得至少要把性别对阿林说,再瞒下去就得有隔阂了。

于是便一脸难过的对阿林说道:“阿林,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是个女的。”

[哇,开头就放出个雷!]

“啊...啊?什、什么?女的?”阿林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下巴都惊掉了。

[不是,心痛的不该是阿林吗,为什么你做出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

[哦,我懂了,你这是堵阿林的路啊,他看你都这样了,肯定不好意思再怪你。]呵,女人!

系统为什么要有嘴呢...

江皖此刻确实一脸痛心,看阿林还呆愣着便说道:“我爹从小便把我放在外边养着,这次我来扬州,也是想开些店,置几份产业,好让我爹放心。”

[啧,还是谎话。]

阿林自己消化了会,反应过来后,心里不禁同情起江皖,这也太可怜了吧!定是家中长辈不肯放弃这份产业,才叫江皖父母心惊胆战,只能把女儿养在外面,还使得江郎君一个女儿身却要在外边拼搏。想完,顿时对江皖怜惜不已,看她的眼神中都透露着心疼。

江皖还在那里憋泪呢,自己说了半天怎么就是没有眼泪流下来呢。

抬头一看,嗯?咋回事啊,这是没生气?

[阿林你醒醒啊!睁大眼睛看看!]系统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他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得!

“江妹妹生来便太苦了”阿林痛惜道,好好的一个女儿家竟不能肆意生活,还得为了亲人奔波!

“我今年二十有一,你或许该叫我江姐姐...”江皖解释道。

“呜呜呜,竟比我大,那江姐姐岂不是还多苦了几年。”说着,泪便流了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