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脸『色』姜晓菱压根没看到。
她快速的进屋把汗塌湿的衣服脱下来,重新换了一件短袖衬衣,然后从房间了出来。
结一出门就看到邵彦成神情尴尬的站在门口,耳朵都烧成了紫红『色』。
看到她出来,甚至都不敢与她对视。
“怎么了?”她点疑『惑』。
“那个,点晚了,要不,什么事明天再说?”邵彦成将脸侧向一边,点结巴的说道。
可那语气,一听就带违心。
姜晓菱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脸『色』黑得都快要赶上包公了的父亲,一下子就明白了!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是事要和邵彦成说,那屋里还空呢!”
她又羞又恼,转身对父亲用力的跺了一脚。
姜立南这才反应过来,女儿这是要把黑匣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她的新房。
并没什么歪心思。
顿时脸一红。
他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嗓子,然后一脸无辜的看向女儿:“你啊?我说什么了,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咳咳,赶紧,早早回!”
说完,他也不再看女儿的脸『色』,朝他们挥了挥手,一转身自己先回屋了。
惹得站在门口的邵彦成,低头就是一阵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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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个一起往新房子的时候,邵庆的里也是一片前所未的热闹。
不仅即将要期末考试的邵洋跑了回来,连本来上夜班的邵蔓也特意和同事换了个班儿,匆忙的赶回了娘。
“不是,妈,你们这消息实在是说的太突然了,还让我们给爷爷『奶』『奶』准备结婚礼物。我一个在校生,还马上要考试了,我哪儿来得及准备?”
邵洋靠在沙发上,大声的抗议道。
徐惠萍压根就不搭理他,转头看向女儿:“蔓蔓,你给爷爷『奶』『奶』准备礼物了吗?”
邵蔓刚刚开车回来,此刻还一头汗。
她咕咚咕咚将母亲递过来的酸梅汤一口饮尽。
这才擦了擦嘴,再次确认道:“妈,爷爷『奶』『奶』真的要结婚了?那,岂不是日子对不上了?我记得他们以前结婚,应该是在我『奶』『奶』快十九岁的时候啊?”
“是啊,这不是特殊情况嘛。这种事你『奶』『奶』上辈子也没遇到过。”
徐惠萍将婆婆在信里写的,从背后摆了一道的事情和一对儿女说了一遍。
“靠!这怎么这么坏!妈,那个女的叫什么来?于白桃?是哪三个字,你给我写一下。我现在就查查,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
邵蔓也连连点头:“对对,我也让翔宇查查,看看那一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种,嚣张成这样,总会马脚『露』出来的。”
听了女儿的话,徐惠萍瞪了瞪眼:“还说翔宇?上次让他帮忙查你舅爷一子,他到现在也没给我们一个结。还让他查?!”
听到母亲问起舅爷徐海成的事儿,邵蔓苦了脸。
她用力按了按徐惠萍的手,朝卧室的向看了看,然后朝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
徐惠萍连忙压低了声音:“这是,消息了?”
邵蔓点了点头,表情点沉重:“其实翔宇前段时间就跟我说了,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爸爸说。而且我觉得『奶』『奶』肯定也不想知道这个真实情况,所以就没提。”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我看来。其实这事不说也是不行,再怎么说也是你『奶』『奶』交待下来的。
你爸肯定心里惦记。
而且,你『奶』『奶』既然这么问,心里肯定多少都是点数的,想来会准备。”
听妈妈这么说,邵蔓才叹了口气:“按照『奶』『奶』给的名和年龄,翔宇找调出了所同名,而且年龄相符的,挨个排查后发现一个都不是我舅爷。
后来他觉得可能是改姓了,又按照舅爷妈妈胡桂云的姓排查了一遍,还是没找到相符的。
这就说明,要么我舅爷彻底改名换姓,要么……就是没了。
你也知道,咱们内已进行了好几次口普查,但凡还在,就是出了,内的信息库也不可能完没一点信息存在。”
听了女儿的话,徐惠萍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曾想过婆婆那个表哥会吃很多苦,甚至最后落脚在边疆也不一定。
可现在忽然就来了个查无此……难怪这话女儿觉得没说。
正想,邵蔓又继续说了下:“舅爷的信息没查出来,但是他妈妈的信息反倒查出来了一些。”
“怎么样?太太最后什么情况?”
这一次不仅徐惠萍抬起了头,连之前瘫坐在沙发上的邵洋都紧张的凑了过来。
邵蔓咬了咬下唇:“是在一份平反证明上看到她的名字的。那平反证明是给一个叫赵烈阳的发的,那个应该就是我舅爷的继父。
可……那个平反证明显示一直没投递出,属查无此。而且,从证明上看,舅爷的妈妈,还继父都在农场世了,报告上写的都是病死。”
房间里顿时一片安静。
所都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于心底深处的窒息。
他们都明白了邵蔓什么迟迟没将这件事说出来的原因。
不说,还能说没查到,还让多少保留一点希望。
可说了,那希望就都破灭了。
“要不,这事就别说了吧……”邵洋抬头看看母亲。
“反正,在我『奶』『奶』那儿,舅爷不是已找到,并且还活得好好的嘛。得往前看,过的事儿,再追查也没什么意义。”
“对,我和洋洋的想一样。我也是这么和翔宇说的。如爸电话问的话,就说查不到,资料太少,历史太久远……反正,爸要埋怨就埋怨他吧。这事儿,还是不说好。”邵蔓也接口说道。
徐惠萍迟疑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心里觉得这事可能瞒不住,但,能不说就不说吧。
儿女们说得都对,过了那么久的事情,现在再深究,已没半点意义,一切都晚了。
“妈,你跟我说说那个觊觎我爷爷的女的名字怎么写来?我查!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来路,牛掰到了不行。敢我爷爷的主意!”
徐惠萍朝他摇了摇手:“别查了,你『奶』『奶』知道她的下场。她说那天她以前没想起来,那天坐在属院门口好久,把以前好些事都想起来了。
说她记得于白桃那个。因最后她他爸当贡品给献出了,也是献给了一个革-委会的大领导做续弦,日子过得很苦。最后还难产死了。
因那个女的后来进了机械厂嘛,厂子里议论这个事议论了好久,她听了一耳朵。
之前是没对上号,对上号之后她就不想和那个女的再计较了。
你『奶』『奶』说,要看她起高楼,看她楼塌了。让咱们也不用掺和。”
听了妈妈这番话,邵洋和邵蔓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想了。
说活该吧,想想那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就这么亲爹卖了,然后折腾了一条命。“活该”两个字真的说不出口。
可对她又产生不了任何一点怜悯之心。
这可能就应该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
既然开始的时候,你借住你那个爹的事例狐假虎威,那后面再自己的行买单,也应该属于应得的报应。
这是这报应来得太惨烈了一点。
看屋子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压抑,而今天晚上里也算是喜事,徐惠萍主动转换了话题。
她再次看向女儿:“蔓蔓,你没给你『奶』『奶』准备礼物啊?”
说到这里,她又抬眼看了看儿子:“我和你爸爸的意思,也不是非要你们买什么东西,而是希望你们向长辈表达一下心意。
哪怕写个纸条,想几句祝福的话呢,也是你们自己的意思。
『奶』『奶』说了,今天晚上就要跟你们爷爷说咱们一子的事情,到时候如可能的话,还会让爷爷和咱们交流一下。
到时候你们最好提前想好和他说什么。”
即便事先已想到了,可现在能够从妈妈的口中确定今天晚上能和爷爷联系上,两个孩子也非常开心。
邵洋还好一些,邵蔓小时候是跟爷爷长大的。她到现在还记得爷爷当年的音容样貌。
一听到妈妈说这句话,她的鼻子就忍不住的发酸,眼泪就总是想往下掉。
她将头侧向了一边,偷偷的抹掉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
然后就听到邵洋用很显摆的语气说道:“我准备的礼物『奶』『奶』看了肯定特别高兴。爷爷看了肯定也会夸我。”
邵蔓连头都没扭,就翻了一个超级大白眼。
“行了,行了,别吹了。就那么一块儿金牌,你得吹到天上。怎么,你是准备把金牌给爷爷『奶』『奶』寄过?昨天你不还跟我吹那是纯金的,能换多少多钱嘛,你舍得?”
“我怎么舍不得了?给爷爷『奶』『奶』我肯定舍得!”邵洋气得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还真的跑到了他书包前,从里面翻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那个盒子里放一枚他刚刚获得大学生竞赛个第一名的奖牌,确实是一枚纯金的金牌。
虽然克数不高,可单这么一块儿奖牌本身就是值钱的。
更不用说这奖牌背后所体现出的意义和价值。
邵洋确实是想把这个奖牌寄给『奶』『奶』的,他觉得金子嘛,各朝各代都,这总不能那个系统给转换了吧?
就算转换了,换『奶』『奶』一个欢喜也是值的。
前段日子,他们系里找他谈话了,说将那个交换生的名额给了他。
虽然邵洋知道这里面自己的努力,还资历垫底,可如没『奶』『奶』寄过来的那些小册子添助力,其实也点难。
他们宁林大学的才也不少,这次和他竞争这个交换生名额的那几位,条件也不比他差。
选谁不选谁,说实话,真的就在系领导的一念之间。
所以,邵洋对『奶』『奶』的感激更进了一步,只觉得『奶』『奶』现在就是他们的大福星!
而爷爷,身一个曾靠自身努力,做到机械厂高工的知识分子,还什么比儿孙争气更让他欣慰的呢?
邵洋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只觉得自己的这份礼物准备的实在是太好了。
徐惠萍对于儿子的这份礼物也很满意。
然后她转头看向女儿:“蔓蔓,你准备的什么?”
邵蔓没吱声,而是扬起脖子先朝卧室的向瞅了瞅:“我爸是刚睡,还是快醒了?”
“刚睡。今天买东西,你们不知道他多亢奋!跟我满场的跑,结回来就吃不消了。
晚上饭都没吃,说得先睡一会儿,不然晚上的话,他怕和你爷爷说话的时候,他提不起精神。”
听妈妈这么说,邵蔓点了点头,『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然后,悄『摸』『摸』的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牛皮纸信封,然后塞到了妈妈的手里。
“什么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徐惠萍接过来就要开。
却邵蔓一把按住。
“邵洋,滚一边。”邵蔓看向弟弟,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啊?凭什么啊?凭什么我送的你就能看,你送的我就不能看?”邵洋立刻不干了。
他猛地一下站起身,隔茶几一把从母亲的手里就将那个大信封给抢了过。
措手不及的徐惠萍和邵蔓同时大叫了一声:“邵洋!”
“洋洋!”
可已来不及了。
邵洋此刻已将那个并没封口的信封开。
然后猝不及防的他,在朝里面看了一眼之后,就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他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得死活来,一边原地跳脚,一边伸出一只手指姐姐,想说还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急的,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
“你给『奶』『奶』送了什么啊?怎么把洋洋吓成这样?”徐惠萍看女儿,不解的问道。
然后站起来,想拿儿子手里那个他拿一直晃啊晃的牛皮纸信封。
结,她还没拿到,就从卧室里出来的邵庆抢了先。
“你们闹什么呢?知道我在睡觉还吵成这样?
这是蔓蔓送爷爷『奶』『奶』的东西?是什么?”
他的脸上还带几分睡意,不悦的瞪了看到他跟看到鬼一样的儿子一眼,然后顺手开了信封。
顿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完凝固了。
“……”
“咳咳咳咳!”邵洋咳得更凶了,一边咳,一边对天空发出了无声的狂笑。
笑得他完无控制,捂住肚子瘫坐在了地板上。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徐惠萍简直要这三个给搞糊涂了。
毫不客气的从丈夫手里扯过信封,直接将封口开到了最大,然后,就看了一大堆各种颜『色』的纸盒。
纸盒上都写相同的几个字——tt。
“蔓蔓!”徐惠萍真的是又羞又恼。
她再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能够干出这种事——给自己的爷爷『奶』『奶』送tt!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沙雕了!姐,我宣布,你是我这辈子过的最沙雕的。哈哈哈哈!”
“啪!”
“啪!”
邵庆和徐惠萍两个的巴掌同时朝儿子的身上招呼了过。
“收起来!不像话!”
邵庆朝邵蔓瞪了一眼,自己却一脸的窘『色』。
女儿这么大了,而且又是这样的事情,他想骂都骂不出口。
再气也只能看到她干瞪眼。
已大都看了,邵蔓也无所谓了,干脆摆出了一副众皆醉我独醒的架势,朝他们嗤了一声。
“这什么好笑的?这是之常理!那个年代,这东西那可是钱都没地买的。据我所知,除了京城,海城那些大城市,像宁林,在医院里都买不到。
我『奶』『奶』多大?我『奶』『奶』现在还不满十八!要是我爷爷憋不住……咳咳,爸,他们要是再给你添个哥哥,姐姐,你乐意吗?!”
“噗!”刚刚坐直了的邵洋一口气没憋住,再次笑出了声。
这一次他没敢放声,而是赶紧自己跑到了离爸妈最远的沙发处,将自己埋在了里面,笑得快要死过了。
女儿如此质问,邵庆的脸一阵红一阵青,那表情——简直不能看了。
徐惠萍到底是之前在医院工作了很多年,虽然不是医生,可论起医学常识,懂得还是比里的两个男多得多。
虽然她也觉得女儿这样的行点冒失,可又不得不说,她蔓蔓的担心很道理!
这东西,确实是新婚必备啊!
-
姜晓菱和邵彦成一起回到了他的房子里。
房间依然空空『荡』『荡』,除了书,没一点可以入眼的东西。
这样的生活环境,邵彦成早已习惯,以前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可今天,他和姜晓菱一起进门,然后站在她的角度又将屋子量了一遍,顿时就一阵头大。
强烈的不安和愧疚感袭上了心头。
现在都不用师父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点配不上身边的姑娘。
“那个,张工给我放了三天假,从明天开始计算。明天一早咱们就买东西。我……在师父那里还些钱……”
邵彦成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越来越心虚。
他是从年才开始让师父帮忙攒钱的,中间了买书还从中又取出过一分。
究竟自己目前多少积蓄,他其实并不清楚。
可即便这样,他也知道,那点钱用来置办起一个,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虽然现在大都在提倡艰苦朴素,可,他并不想委屈自己喜欢的。
姜晓菱却根本不在意这些。
听了男的话,她点了点头。
“行,咱们明天早点起来,然后赶在开门前到百货大楼。我今天问封阿姨了,她说凭结婚证可以买烟,买糖,还能买点布。到时候该买的咱都买了。
对了,床就不用买了,我表哥今天专门让带话回来,说咱们的床他和强子哥已开始做了,到时候算他们,眼睛习惯『性』的朝邵彦成现在睡的那个单床望了过。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的身上。
此刻的邵彦成静静的站在门边的位置,微垂的眼睑,一副认真听她讲话的模样,可是耳垂还耳廓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变红。
姜晓菱不由点好笑。
上辈子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男的脸皮居然这么薄?
从早上到现在,他这是第多少次脸红了?
她心里这么想,脸上忍不住就带了一点出来。那眼神看得邵彦成更加的不自在了起来。
他挪了挪脚步,拉起姜晓菱的手到里唯一的一张板凳跟前,示意她坐下。
这才说道:“东西明天买了再收拾吧,你之前要跟我说什么?”
他这一提醒,姜晓菱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跟过来要做的那件最重要的事。
她看了看邵彦成,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指了指对面的床:“你坐下来,我不想仰头看你。
邵彦成她说的笑了起来。
他听话的在她的对面坐下,两个膝盖挨膝盖,前所未的亲近。
姜晓菱想了一下,开口说道:“那天你问我,我做梦的时候没梦到你。”
邵彦成点了点头。
姜晓菱抿了抿唇,思考措辞,慢慢的说道:“当时我没回答,可其实,我不仅梦到了你,还梦到了我的一生。”
邵彦成听到“我的一生”个字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妻子今年才多大?
她的一生应该还很漫长。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梦,能够将的一生都做进?
姜晓菱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上却并没几分愉悦。
她死命的咬了咬下唇,牙齿在唇上刮出了一条白痕。
邵彦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伸手抚上了她的唇瓣,轻斥道:“松开。”
姜晓菱蓦然出声:“如我跟你说我死过一回,然后又重新活过来了,你会信我吗?”
邵彦成身体一震。
如是以前,这种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对肯定是在胡言『乱』语。
可这段日子的历,让他再也不敢轻易下任何妄语。
他认真的看面前的妻子,看她带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眼神,沉默了一下,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姜晓菱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哭什么?
就像是忽然了依靠,紧绷的心一下子松开了一般。
看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妻子给说哭了,邵彦成更加的不安了。
他站起来就要拿手帕,却姜晓菱一把抓住。
她毫不在乎的用手在脸上抹了抹,破涕笑:“你别,我好多事要跟你说,不然就太晚了。”
虽然她这么说,看她『揉』得红彤彤的眼睛,邵彦成还是站了起来。
他拿起自己洗脸的『毛』巾,拿到厨房投了投,拧干了水分才拿了过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姜晓菱就像是陷入了沉思。
她的眼神点空茫,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邵彦成看了看,点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敢扰。
索『性』蹲下身子,用『毛』巾在她的脸上细心的擦了擦。
这会儿的姜晓菱其实是黑匣子里接连发出的提示音给惊动了,然后进入到那个屋子里看了看。
她扫了一眼仓库里的竹篮,发现又好些个装得满满当当。
她知道这是儿子在给她送东西。
因还没到他们约定的联系时间,她也没管,任他们放,自己重新返回了房间。
一回来就感觉到脸上凉丝丝的,然后就对上了俯身正在帮她擦脸的邵彦成的目光。
因刚才这个男的话,此时的姜晓菱心情很好,整个前所未的放松。
她想都没想,粲然一笑,然后仰头对男的脸就亲了一口。
这一下简直就像是一个暂停键,男整个顿时僵立在了当场。
看到他这副傻样,姜晓菱笑得更开心了。
她也不说话,伸手拿男手里的『毛』巾,却反应过来的男一个用力,整个都他扯进了怀里。
男的胸膛滚烫滚烫,隔衣服,都能够听得到他如鼓般的心跳。
天气热的原因,他的身上隐隐的汗味,却并不难闻。
只让他的气息环绕住的姜晓菱感觉到无比的踏实。
邵彦成将脸埋入妻子的发间,呼吸独属于她的味道。
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发烫,一颗心更像是浸泡在沸水里,让他煎熬,兴奋,又说不出的舒服。
他用力的抱姜晓菱,将她馥郁又柔软的身体紧紧的压进自己的怀里。
这一刻,心里竟然升出了恨不能把她『揉』碎,将她融化到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一直过了好久,久到姜晓菱开始在他的怀里扭动,试图推开他的时候,邵彦成才挣扎松开了手。
“你坐那边!”姜晓菱板脸冲他命令道。
如不是那艳如红霞的脸出卖了她,单听声音,就像是真的生气了一般。
邵彦成乖乖的重新回到床上坐好,却只挨了个床边。
膝盖和姜晓菱的紧紧相贴,将她的两条腿都夹入自己腿中,两个坐得——彼此能够感受到对的呼吸。
“往里面坐点儿,我正事和你说!”
姜晓菱伸出手臂,用力的将男往后推,却他一把抓住,不知道怎么一个使劲儿,就重新拉入了他的怀里。
“我不想听,明天再说。”
他将头埋在了妻子的脖颈处,呼吸热烈,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热情。
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精力自然是无限的。
没机会的时候,当然是要压抑。
可现在已结了婚,妻子又是自己心爱之。
今天是新婚之夜,两个还是在自己的婚房里,周又无扰。
这样的情况下……
邵彦成就算是个神仙,那也绷不住。
可姜晓菱这会儿却并没那个心思。
眼看就要到了和儿子,儿媳他们约定好了的联系时间了啊!
虽然如今的她还没手表,可是因脑子里黑匣子,匣子是能够显示时间的。
所以就像是一个表在脑海里,姜晓菱随时随地都能够知道最准确的时间。
而现在,她眼看已七点半了,还半个小时就到了约定的时候。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跟面前的这个男说!
姜晓菱现在都记不得他们两个究竟是谁带歪了谁?
明明不是要讲她重生的事情吗?
怎么闹闹,眼看就要闹到床上了?!
她无奈的伸手推在她的脖颈处蹭个不停,明显还想更进一步的男。
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冷静自恃的,此刻却没了理智,甚至对她说出了:“我不想听,明天再说”这样近乎于耍赖的话。
姜晓菱一下子就急了:“不行,你必须听。等一下儿子,孙子都还等和你说话呢!”
话一说完,她自己先懵了。
她原本是想循序渐进,从头把事情跟男说清楚的,怎么情急之下,冒出了这么一句?
而邵彦成则比她更懵。
甚至停下了自己亲吻的动作,硬是坐直了身子,抬起了头。
用做梦一样的表情看她,一字一字慢慢的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姜晓菱仰头望天,用力的闭了闭眼睛。
然后从男的怀里挣扎出来,重新回到板凳上坐好。
望他,表情认真:“邵彦成,我下面说的话都是实话,你耐心听我说完。这些话可能你会觉得匪夷所思,超出了你的认知,可是我要告诉你,都是真的。你必须相信我。”
然后,她从重生开始讲起,中间夹杂叙述了两个曾的一生。
将她如世的,又如何重生回来,保护了表弟表妹还『奶』『奶』,又怎么帮父亲躲避掉曾的厄运,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他。
同时也讲了自己和邵洋,还儿子邵庆相认的过。
在讲述的过程中,姜晓菱一直在认真的关注邵彦成的表情。
她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惊诧,愕然,恐慌,还庆幸,唯独没看到质疑。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是欣慰。
在讲述之前,她最怕的并不是这个男知道这些后会对她带来什么不利。
她敢说,就是心眼里相信这个男的品。
可是她却担心他不相信。
虽然她的是办证明自己所说都是事实。
可就算是小矫情吧,哪个女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对自己心的信任呢?
看到邵彦成这样的态度,她的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
“我知道你一肚子的疑问,咱们以后的是时间慢慢解『惑』。可是再十几分钟就到和儿子联系的时间了。在这之前我想先看看他都给咱们寄了什么?
你也看一眼,顺便想想待会儿和你儿子要说的话。
我是没本事把你也带到我那个屋子里的,但我可以做你们之间的连接。把你们要说的话相互传递。
你趁这会儿想想,我先仓库里看一眼。”
邵彦成木然的点了点头,坐在床边一动也没动。
此刻的他确实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刚才妻子说出来的那番话。
虽然他面容依然维持平静,可邵彦成知道,此时内心受到的震『荡』,已无用语言来形容!
总之,他整个彻底懵掉了,懵的完无思考!
懵得他开始怀疑生。
虽然现在的邵彦成并不懂得后世们常说的生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可此时他确实是这种状态。
就是那种用了二十多年时间塑造出的生观,顷刻间完崩塌后的无措和茫然。
姜晓菱放他一个坐在那里慢慢想,自己回了仓库,将儿子儿媳放入到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慢慢的看。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欢喜。
只觉得每一样看上都那么的可她心意,又不扎眼,又不落俗,竟都那么的稳妥。
直觉告诉姜晓菱,这些东西的选择都是儿媳的功劳,自己儿子应该没这个眼光。
于是心眼里,对徐惠萍那个儿媳『妇』就更加的喜爱了。
邵彦成坐在床边,目光下意识的跟妻子移动。然后就看她跟个小鸟一样,在屋子里欢喜的飞来飞。
随她的动作,一样样东西凭空而出。
新的带红喜字的搪瓷脸盆摆在了带小镜子的脸盆架上。
两条白底带红蓝条纹的『毛』巾,她叠得整整齐齐,并排摆放在了脸盆架上端。
一个漆红漆的实木箱子,倏然出现在了他的书架旁边。
随妻子掀开查看,邵彦成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里面叠放的,厚墩墩的两条棉。
都是用那种百货商店买都买不来的鲜艳大花布做的面,即便隔这么远,他也能够感受到那份喜庆。
邵彦成愈发觉得自己此刻是在梦里。
以前虽然妻子跟他说过一些,也当面给他演示过。
但那些又哪里今天这么让震撼!
他完是无意识的站了起来,梦游般跟在了妻子的身后,和她一起进了厨房。
然后眼睁睁的看她一忽变出来些碗筷,一忽变出来个铁锅。
再一忽,案板,菜刀,擀面杖也都无端的冒了出来。
开始的时候,邵彦成还眨眨眼睛,后来他连眼睛都不眨了。
脑子里只一个念头,他瞎了,他肯定瞎了!
不然他怎么能这么眼睁睁的看,却完看不出妻子是如何将那些东西拿出来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将厨房归置的差不多的姜晓菱手中的动作却忽然一滞,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懊恼的表情。
“怎么了?”邵彦成下意识的问。
姜晓菱转过了身,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他,点难的说道:“儿子给买了样东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说到这里,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点大,你别吓。还,不能用也没事,你别担心,我还可以再放回的。”
邵彦成她说得越来越糊涂,神情也跟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妻子如此紧张,还能说出让他“别怕”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