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声,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看着孟听声慢慢将折起的腰伸直后,谢之权神色不明地淡淡说道。
“对不起之权姐,发生这种事,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你。”
“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下次一定记得问过你之后再...再....”
再干什么,孟听声再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没将后面的话说完,他抬眸看了?眼谢之权,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之权姐,我有打扰到你吗?”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事?”
“对不起。”
孟听声朝着谢之权走来两步,后来却又生生停止,僵直在半路不再向前。
他看不见谢之权眼里有半分动容,眸中那汪潋滟秋水,跟结了?层薄冰似的。
“我这么麻烦你,对一个没得逞的女人怕成这样,是不是很窝囊。”
“就算我之前说了我会努力克服,可是我还是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况且因为习惯使然,能够轻松将我的情绪稳定下来的...我只能想到你。”
“之权姐,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孟听声现在就像一个开朗清爽的人,突然因为他人而陷入自我厌恶中,整个人散发出颓丧低迷的气?息。
他眼型很漂亮,尤其尾睫还特别浓密纤长,稍稍难过地垂下眸,无辜可怜的气?质简直信手拈来。
一个能够轻松胜任铁血将军角色的人,也能够轻松驾驭惹人怜惜的大男孩形象。
所?以说为什么孟听声这个人很容易招烂桃花,就是因为他有时候聪明到能很快琢磨出他人容易心生好感的形象是什么,接着轻而易举地去扮演,一举俘获,到时候再想急刹车浇灭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已经很难了,毕竟这家伙皮囊实在出色得很难不让人自带滤镜地去看他。
他从逐渐增多的相处时光中发现,谢之权对他竟是带有一种无底纵容的情绪,只要他不自寻死路地去踩她的底线,那基本上很多事情谢之权都会点头答应他。
孟听声不敢去深入探究谢之权为何会这样对他,但至少孟听声知道,只要他听话,谢之权就不会拒绝给?予他想要的东西。
他耷拉着脑袋,不远不近地站着,暗淡的视线打量着地面就是不敢抬头看谢之权。
“所?以,你是想我在每一次你情绪失控的时候,都出现一下当你的工具人吗。”
谢之权什么套路都不吃,她也很清楚孟听声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但还愿者的工作性质就是格外操蛋,在成功偿还祈愿者的夙愿前,还愿对象的多数要求,只要还愿者力所?能及,便会替其办到。
孟听声这些要求都不是无理取闹,也不是无中生有,期间他可能不乏耍了?些小聪明,但最终这一切他都有充足的理由和借口来自圆其说,他怕,他就演不了?戏,要他演戏,那就得控制他的情绪,而目前唯一能够稳住他的,也只有谢之权。
谢之权的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同她最终要达成的目标牵扯上了?一层格外微妙的关系。
“不、不是!之权姐怎么会是工具人!”
“你明明就是救了?我许多次的好人。”
好人卡正面暴击而来,偏生说这话的家伙还满脸正经,煞有其事。
“之权姐,你相信我,我很快就可以克服这一切,直面恐惧根源。”
“而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内,还需要你...帮帮我。”
孟听声黝黑的眸中全是认真,他看到谢之权无奈地轻叹一声后,眼中的微光便一闪而过,按耐住要翘起的嘴角靠近谢之权。
他觉得自己也是挺有病的,当刚刚恢复记忆,满脑子都是手腕上和浴缸里溢出的鲜血时,他直接偏执地带有色视角去看谢之权,那时候哪哪都看不见她的好,还白眼至极,可自从她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认真劝告他,不远千里地奔来解救他,面容冷淡却总是默不吭声地为他扫清障碍,诸多事宜都以他为先来考虑,孟听声就承受不住了。
她不该归类于那些人,她就是她。
因此。
恶意迸发时汹涌如潮水,好感降临时却无声无息。
“帮你,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要求我相信你之前,是不是也得先相信一下我?”
谢之权没摸清孟听声突如其来的愉悦感是为了?什么,她只觉得这家伙装傻充愣的样子挺厚脸皮的。
满打满算两辈子的岁数加起来也是个中年人了,孟听声怎么敢顶着一张年轻俊朗的脸脆生生地喊她之权姐。
“你究其根本到底是怕方灵这个人,还是怕她会毫无预兆地对你下手,这件事你需要找个时间分清一下。”
“如果怕的是前者,那给我一些时间,她能够活跃的日子应该也不长了。”
“如果是后者,那么你大可不必过于担忧,虽然我们现在的关系跟圈中常见的相处模式不太一样,但我好歹也是你的金主,你大可以相信我一次,你自寻死路我可能拦不住,但若是他人想要碰你,我还是能够护得住你的。”
“所?以小孟啊,你还是得再学聪明些。”
谢之权语重心长的年长者语气听得孟听声的额角抽了下,那副满眼星光的青涩模样他也快要维持不住了。
但没关系,至少他再一次在谢之权这里成功得到了她的承诺。
她说了?,她会帮他的。
“我知道了?,之权姐。”
“我会尽快分清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孟听声低眉顺眼,垂着脑袋同谢之权轻声慢语地说话。
没一会儿谢之权便要离开,孟听声看着她转身,视线聚焦在她背后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上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之权姐,其实办法也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个。”
谢之权脚步一停,回首望着他。
孟听声面上笑意散了去些,他凝视着她的神情格外专注。
“睡我,把我的第一次拿走,我就不会那么怕了?。”
身体干净与否这个包含着价值衡量意味的形容词,一直以来都将孟听声压得喘不过气?。
他怕成这样,浑身防备的刺长出来的那么多,不过就是想守着这份失而复得的干净,不愿再被染指玷污。
但这恰恰成了?他心中郁结的关键。
所?以孟听声与其将自己锁死在这里,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把这份他珍视的美好意义托付给?能够信任的人。
只愿他能够不再将之视为魔障,参不破。
孟听声很认真,而谢之权也很认真地冷笑了?声。
“孟听声,我还是那句话。”
“身体干净与否并不能衡量你这个人的价值,唯有初心与坚持才配成为你生命之重。”
“如果你实在看重干净与否,将第一次当成你人生路上最重要的指向标,那么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自己守着,我要不起。”
她不再去看孟听声听到这席话之后的反应,他兜兜转转的就是死都绕不出这个思维怪圈,谢之权也不能强求他马上明白。
孟听声这次不再开口,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谢之权渐渐远去。
直到久未眨动的眼眶开始变得干涩酸痛,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深吸一口气,挫败地捂住了脸。
说不过她,总是这般直接地将他的遮羞布掀开,孟听声也没辙了?。
他哪能不懂这些,只是要去办到,太难了。
所?以他很想逃避着这些去不远万里地绕路,结果谢之权嫌他磨磨唧唧,直接粗暴地拽着他的领子带他来到布满尖刀的直径。
但孟听声还漏想了一个点。
既然谢之权敢带着人走最艰难的路,那她就有底气?护着那个人不踩到刀子。
后来拍戏的日子,过得飞快。
方灵时来时不来,但只要她出现,剧组的气?氛就会降至冰点,毕竟孟听声靠着一己之力在剧组拓展了?不少关系,他每每面对方灵时那藏也藏不住的不虞和厌烦,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有人知方灵的恶劣之处,因而难免会为了避无可避的孟听声产生打抱不平之感?,所?以方灵逐渐发现这个剧组对她谄媚讨好的人少了?些,最后也就一个靠着她苟活的常乐会无怨无悔地顺着她一些。
“之权...唔....”
孟听声再度一同电话将刚刚结束了?会议的谢之权召唤到片场来。
他焦急地踩着步伐迅速地钻入谢之权的副驾驶上去,看到人的第一眼他还来不及说话,谢之权就强硬地揽过他的后脑勺压到自己这边来。
孟听声痴迷地发现自己越来越沉沦于她赐予的温热之中,他艰难地将上半身往谢之权那里压去,无处安放的手一只摁在方向盘上紧紧抓着,一只犹犹豫豫地伸向那柔软腰肢,却迟迟不敢揽住。
孟听声每次将要同谢之权津液交换时都想得很好,这次他一定要反客为主,让谢之权知道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他的学习能力超强超好,他的亲吻也可以让她舒服的。
但是一吻终,孟听声的脑子就一片空白了。
“如何,分清了?没。”
谢之权这个工具人在例行公事之后,都会这么问一句。
孟听声砸吧砸吧嘴,偷偷看她,就是不说话。
谢之权这次没再忍无可忍地揍他,而是耐心极好地将孟听声留存于方向盘上的掌心薄汗给?擦拭掉。
“分不分得清,也没关系了?。”
“很快,你就不用再见到她了?。”
她目视前方,运筹帷幄的从容神情让孟听声没忍住心脏咯噔了?一下。
他不明白她这句话中的深意是什么,不用再见指得又是什么。
到头来孟听声就听懂了?一件事。
他不用再亲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孟:啊这
正式步入好感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