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似鬼影扑朔的几多?草丛,就只是因为出现了一个?谢之权,便倏地摇曳多?情,如夜色缠绵了起来,她双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插在口袋里,闲适地站在数颗含苞待放的火红玫瑰花苞之间。
肤白如玉,风情万种。
谢知言遥遥看她,不停举起双手揉搓着眼睛。
她站在斑驳月光中,太像个?随时会飘散的幻觉。
但即便眼前是假象,是陷阱,一丝可能性也不愿意?放过的谢知言,还是像飞蛾扑火一般,染红了眼尾大步流星地朝谢之权飞扑而去?,狠狠将朝思?暮想的人纳入怀里,生怕再度落空。
被习习晚风吹拂得微凉的躯体,在轻薄衣衫遮盖的肌肤两相贴触之后,便淡淡生起温热。
他能确定了,她真的回来了。
“姐姐。”
谢知言不断将修长的脖颈折下,脑袋亲密地靠在谢之权的肩膀上,他侧头用挺拔的鼻尖一点点将散落在她脖侧的曲卷长发蹭开,直到露出莹白肌肤,他才停下动作,用唇来慰藉摇摇欲坠的心?。
沁凉的唇瓣印上脖颈,浅浅纹路厮磨过每一寸胜雪肌肤。
谢之权想偏头躲开,灼热的吐息随着亲密的痒意?横生,不太好受。
可是在她动作的下一秒,冰凉的液体却是率先滴落下来。
水花落得迅猛,又来势汹汹,他纠缠得越来越紧,昭示着这些?天?堆积的糟糕情绪正在不断放大着。
“知言。”
谢之权轻轻地顺着他弓起的脊背,低柔的声音缱绻万分。
“不哭,我回来了。”
她试图止住他的眼泪。
可谁知。
谢知言启唇用犬齿发泄似的咬了一口谢之权,动作又凶又急,可是落下的力道却同新生的小狗崽一般,软绵绵的,他叼着软肉不放,护食又霸道,可是唇缝中溢出来的可怜呜咽声,又让人心?软得很?。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压抑着哭腔闷闷地说道。
“一个?多?月了,我一直在找你。”
“可是我找不到你。”
“股份什么?的,我不想要。”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只有...”
尖利的犬齿刺在皮肤上,又疼又痒,谢知言用暧昧的方式来告诉她答案。
“我现在对?你做这种事,姐姐你可以推开我,也可以打我骂我。”
“只要能够看到你,我一辈子都踏不进你心?里也没关系。”
“比起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更怕的,是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你。”
只是一个?来月见不到她,谢知言便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死不由己定。
而未来还有无数个?月,几十个?年,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撑得下去?。
他有时痛恨是肮脏的世家将她逼走。
有时又无法自拔地埋怨自己,是否是他对?她太过坚持,令她无法抉择而选择避开不见。
日复一日的焦躁折磨中,谢知言奢求能从谢之权身上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原本想要爱。
后来是靠近。
最后变成了目光所及之处有她在便足矣。
疯狂的祈祷之中她终于翩然归来,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她不喜。
但是一接近谢之权。
他数日来催眠自己势必要承受住的克制,又崩溃得几欲荡然无存。
他想亲吻她,想被她咬着嘴唇摁倒在这玫瑰花丛中,任由背部?深深扎入尖锐的花刺,他要氤氲着双眸承受她给予的狂风暴雨,贪婪地启唇将她坠下的汗珠卷入舌尖,然后变成这万千花苞之中,唯一在她掌心?热烈绽放的娇嫩玫瑰。
但这都是遐想,谢知言知道这不可能。
所以他已经在努力压制住那抹,一见到谢之权就躁动发烫的灵魂。
“......”
谢之权一边安抚着谢知言的情绪,一边因为有点心?虚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回应他。
事情到谢之权将股份转让给谢知言那天?,便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
后续就是安排一下,让谢建国在以为生活又慢慢恢复常态之时,狠狠爆出双生的身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时候的他,必然受到万人唾弃,家庭没了,事业大部?分都落在了外人手中,让他尝到一无所有的美好滋味,才是谢之权真正替祈愿者?还回去?的报复手段。
除此之外,谢建国后面若是重振起来想要调查是谁放出这件事情,谢之权会一步步把箭头全都引导在自己的身上,当?谢建国慢慢追查到最后,发现精心?布置了这一切的人都是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人时,那一刻他的人生怕是会再次落入更深的谷底之中。
私心?将谢建国处理了,便只剩下一个?谢知言了。
他这些?年在谢之权的引领教导下,人前已经一改过去?的消沉阴暗,变得自信强大起来,他有他先天?的优势和聪慧的头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最受欢迎的那一类人。
这样的谢知言未来不会过得太苦,祈愿者?想见到的画面也会逐一呈现的。
此时只要将祈愿者?要求的家产划分一半给谢知言,那谢之权完全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只是她完全没料到的,是身世揭穿后谢知言情感的变化。
谢之权本真的打算就此离开,回到系统空间的她,存留于这个?世界的印记会慢慢地从同她所接触过的人的脑海里日渐消退,谢之权这个?人从此就会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寻觅不得。
她本来是想走的。
某天?却让她看见了在发了疯一般找人的谢知言。
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公?司那头谢知言即便力不从心?,却还是硬着头皮咬牙撑着替谢之权来解决那些?大小事务,而公?事之余,他除了吃饭睡觉,便全都用来搜寻谢之权的踪迹了。
她冷眼看着他眼中的光反复亮起又熄灭,上一秒狂喜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下一秒却又因消息的虚假而变得脆弱不堪。
哎。
好不容易精心?呵护长大的玫瑰,因为她的离开,突然便要枯萎了。
于是她心?软了。
所以谢之权就默默待在旁人想不到的地方,独自一人消化着突然变质的姐弟关系。
直到今天?,姗姗来迟,将即将凋零的玫瑰又一瓣一瓣拼回原样。
然后任由他肆无忌惮地将满腹情思?都挥洒到她身上来。
“别怕了。”
“我不会再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肩头的衣衫已经被谢知言的眼泪湿透了,谢之权将他深埋起来的脑袋抬起来,拿指腹轻轻擦拭着他悬挂在眼角的眼泪,眼眶已经略微红肿了,再不止住眼泪明天?怕是会睁不开眼。
谢知言双手还缠在谢之权的腰间,整个?人跟她贴得紧紧的。
“真的吗?”
他鼻尖一点微红,漂亮的脸蛋像雨后雾蒙蒙的花。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之权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没好气地说。
谢知言得到承诺,旋即笑开,一双润色清亮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复又拥紧了谢之权。
花前月下,两人自夜色下相视而笑,气氛缱绻,然二楼窗口处的人却是快要将口中银牙咬碎。
谢知思?扒拉着窗边沿,咬牙切齿地看着快要把自己缩成一团挤进谢之权怀里的谢知言,气得五官变形。
卑鄙,太卑鄙了。
亏他还每天?跟谢知言共享谢之权的消息。
结果人回来了,谢知言竟然鸡贼地一声不吭!
谢知思?一边红着眼睛羡慕嫉妒地看着楼下中庭相拥的两人,一边握紧拳头虚张声势地在墙上气愤地锤了两下以发泄自己暴躁的情绪。
不行,既然谢知言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数日后。
陆续从谢家离开的谢知言和谢知思?,各自都在外边有了新的住所,现在谢家便只剩下一座空壳,里边唯有被谢之权威胁不得离婚的谢建国和白莲,相看两厌恨不得撕碎对?方的二人,日日闹得鸡飞狗跳,不得消停,漫漫余生只能互相折磨了。
谢之权早上接了个?来自谢知思?的电话,说是今天?生日,晚上去?他那里庆祝。
自双生二人各自将心?事说开后,相处倒是像普通兄弟一般融洽了些?,去?年的生日二人还是一起过的。
谢之权以为今年依然如此,没多?想便答应了。
晚上差不多?七点左右,谢之权带着两份不一样的礼物?,来到了谢知思?的居所。
他似是不喜吵闹,选的住址离市中心?挺远的,一整栋独立的别墅建在半山腰左右的位置,四周静幽幽的,冷冷清清没多?少人烟,但是环境怡人,空气清新。
踏入屋中,她方才将室内布局映入眼帘,谢知思?便闻声迎了上来。
“姐姐!”
谢知思?今天?穿得格外休闲简单,宽松的白T和黑色短裤,这穿戴硬生生将他柔弱的小身板显得更加单薄几分,那朝她伸来的纤细手骨好似轻轻一折便能掰断。
谢之权将目光从他那比女孩子还修长白皙的小腿上移开,把手中礼物?递了出来。
“生日快乐。”
谢知思?精致的面庞上洋溢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喜色,他矜持地抿着嘴,唇角勾着一个?细微的弧度,强装淡定地将礼物?接过。
但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拆开。
因为他真正想要的礼物?,得靠他自己想办法从谢之权那里获得。
“知言呢。”
谢之权一沾到沙发整个?人就没骨头一样地陷了进去?。
谢知思?买的沙发倒是不错,软硬适中,靠着舒服极了。
“啊,哥哥说他今天?会晚点过来,好像是有点事要处理。”
谢知思?在谢之权发问的那一瞬间曾僵硬了片刻,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从容地回答道。
谢之权点点头,不疑有他。
因为她已经将手头上的事务都交给了谢知言打理,忙是常态,而谢知思?也干脆地释放了天?性,将谢家公?司扔给了谢知言,自己成了放手掌柜天?天?在家里摸鱼,快乐得不得了。
谢之权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电视刷手机,而谢知思?则是在厨房里忙活,然而他手上颠着锅,心?神却是完全放在了刚才端给谢之权的那杯白水上。
今天?将这栋别墅里全部?的佣人都打发走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谢知思?偷偷摸摸地将火关掉,拿出手机点开客厅的监控设备的视频,紧张地看着那个?一脸慵懒的人。
谢之权软在沙发里,完全没有喝水的打算。
他磨了磨指尖,有点焦急。
谢知思?今天?完全没有跟谢知言联系过,他掌握到了谢知言今天?的行程后,第一时间给谢之权打了电话将人约了过来,等的就是这么?一个?趁虚而入生米煮熟饭的机会。
谢知言大概在晚上八点左右才会空闲下来,那时他必定会联系谢之权,因而现在距离到八点还有半个?小时,这段时间内他必须让谢之权喝下水,等药效起作用了,他就能,就能跟谢之权...
谢知思?一不小心?没刹住脑海内的车,惹得一身奶白肌肤沾染上了羞意?的红。
坐在客厅还在犯困的谢之权完全不知道半小时后将要发生的事,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手机的时候,谢知言突然打电话过来。
她挑了挑眉,厨房里的人却是心?神紧绷了起来。
“喂?”
谢之权淡淡开口。
“姐姐,你在哪里呀?今晚忙完了想跟你一起吃饭。”
“我在谢知思?这。”
“......?”
那头的谢知言忽然停滞下翻看文件的动作,愣住了。
“姐姐你...为什么?在知思?那里?”
“嗯?你一会儿不是也要过来?”
对?话中的谢知言像是对?于她在谢知思?这里毫不知情一般,这让谢之权心?生质疑。
她直起身端坐着,自然地拿过桌上的白水小抿了一口润喉。
“啊....对?,我一会儿就过去?,我们三个?一起吃顿饭,太忙了不小心?给忘了。”
“那我先忙了,姐姐我们一会儿见。”
谢知言匆匆忙忙挂掉了电话,随意?地将手头这份文件丢到凌乱的办公?桌上,取过黑色的西装外套,他一把操起车钥匙就迈着大长腿冲出办公?室。
完了完了完了,谢知思?这个?狗崽子想干什么?!!
面对?突兀挂断的电话,谢之权心?间疑虑越来越重。
她想喊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自己下厨的谢知思?当?场对?质一下,然而周围空气忽然燥热了起来。
谢之权长眉微蹙,看了眼还在不断制冷的空调。
她扬起雪白长颈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仰靠在沙发上,谢之权拿手抵住自己的额头,眼尾开始泛红。
她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丝绸衬衫,整个?人矜贵优雅,漂亮迷人。
然而此时她不得不伸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锁骨处的纽扣,试图将浑身莫名?其妙被点燃的热气挥散一些?。
谢之权逐渐朦胧的视线忽然捕捉到安静置放于桌面上的白水,心?里已经了然自己怎么?了。
真他妈鸡贼,一下就下这么?猛的药。
“谢知思?,你他妈给我过来!!!”
身体难受得紧,但是谢之权也已经不是什么?心?性脆弱一点即燃的普通人了,腹中火烧得愈来愈旺,她的神智却是越发清醒,面上甚至还能做到一派冷静。
奸计得逞的谢知思?忙不迭地丢下手机从厨房里飞奔而来,他眼里快要化为实质的喜悦让谢之权想要当?场将他摁地上暴揍一顿。
“姐姐你怎么?了?”
谢知思?明知故问,见谢之权袒露着的莹白锁骨,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一口。
强势成熟的谢之权,一个?平时摸都摸不着的人,忽然殷红着眼角,眸带春水地望着你,浑身的怒火也掩饰不住那欲色深深,勾人得很?。
谢知思?心?跳得越来越快,双手背在身后激动地死命交握。
“你为什么?给我下药?”
想被一桶冰水浇醒的谢之权烦得很?,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差劲地问道。
背后双手动作猛地一停,谢知思?闻言便突然褪去?无辜纯善的模样,变得放肆了起来。
他双膝跪上沙发,软着腰肢缠上谢之权。
“因为我喜欢姐姐,想要姐姐。”
“可是姐姐不愿意?给我机会,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争取了。”
谢知思?才堪堪触碰到谢之权的衣角,就被暴躁的谢之权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谢知思?,你这不叫喜欢。”
“你这叫脑子有病。”
谢之权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角还泛着生理性的湿润,后退几步远离不肯放弃的谢知思?。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你?”
“姐姐,谢知言可以给你的,我也都可以给你。”
“不论是这具身子,还是我的心?,一切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
“所以,你别忍着了,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的。”
谢知思?眼角流转着盎然春意?,他强忍着被拒绝的难过,做出与他性格气质相违背的动作与神情,他直视着谢之权,当?着她的面将自己想象成一颗洋葱,一层一层地将自己狠心?剥皮,而洋葱皮一样的白T被他随意?地丢在一边。
谢之权非礼勿视地扭过头,迈开腿就准备离开这狼窝。
谢知思?不肯,愣是三两步扑过来挂在了她的身上,一边可怜兮兮地打着拼命压也压不住的喷嚏,一边双手扒拉在谢之权的脖子上,双腿盘在她腰间,脑袋胡乱地寻着她的唇想要亲。
谢之权被死缠烂打的谢知思?整得无可奈何,偏偏他身子骨弱打又打不得,最后只能将身上的烦人精扯下来重新丢到沙发上去?,拿过一边皱巴巴的白T,摁着谢知思?的肩膀就要给他穿上去?。
“你给我老实点!别乱动!”
“谢知思?,当?你选择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时候,你就失去?了喜欢的资格,明白吗!”
谢之权面颊上还染着情动的红,然而那明亮坚定的眼眸中却是再认真不过的拒绝。
谢知思?鼻子一酸,突然就难过得眼眶泛红。
他为了今天?,最近还专门去?做了他最讨厌的运动,就为了谢之权到时候不会嫌弃他身子太瘦弱。
可是有什么?用呢,她连看都不想看,更何况摸。
“你为什么?最开始就只选择了谢知言呢?”
“我有那么?差劲吗,你连看都不想看我。”
谢知思?抱着被揉成一团的白T,直直注视着垂眸看他的谢之权,委屈巴巴地说道。
谢之权头疼地挪开视线,对?于谢知思?的倒打一耙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到底是谁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天?天?嫌弃她嫌弃得恨不得永远都用不着看见她。
更何况。
如果不是因为谢知言。
谢知思?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躺在沙发上跟她哭唧唧。
“你....”
谢之权将他不死心?又勾上来的手丢开,正准备说点什么?尽早打消掉谢知思?不切实际的念头,别墅的大门就忽然被人恶狠狠地一脚踹开,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冲了进来。
“姐姐!!!”
谢知言臂弯上垂着西装外套,一头早上打理得精致完美的头发因为他急匆匆的动作而变得凌乱不堪,谢知言气喘吁吁地站在玄关处,看到谢知言和谢知思?后,焦急的表情忽然裂开。
谢之权正双手撑在谢知思?上方,眸中明明盛满怒意?,但她却面颊绯红,领口大敞。
谢知思?见谢知言双眼呆滞,一脸的难以置信,猛地就又勾住谢之权的脖子,想要把人压下来亲,一边还在口中念念有词:“我不管,我下的药你必须要找我解决,我才不要便宜了谢知言!!”
然而他注定不会得逞,除开满脸嫌弃的谢之权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回过神来的谢知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麻溜儿跑过来将谢之权拉了起来。
“你干嘛!你有没有羞耻心?,居然跑过来打断别人的好事!”
谢知思?气得坐直起来,瞪圆了清透的眼眸就指着谢知言大骂道。
谢知言没理他,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有些?腿软的谢之权扶进自己怀里。
“姐姐,你还好吗?谢知思?对?你做什么?了?”
他看到她不断开启着红唇低低喘息着,额间薄汗已经溢湿了她的发丝。
而谢之权只是随意?一眼撇来,那带着千丝万缕缠绵意?味的春欲眼眸,直接让谢知言呼吸一滞。
他咽了口口水,感觉喉咙有些?干涸。
“他下药了。”
谢之权不断扯着领口,若不是场中还有另外两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家伙,谢之权早就解开衬衫了。
谢知言后槽牙一磨,感觉自己日后有必要好好学学一个?严格的哥哥到底该怎么?当?了。
太胡来了。
“那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话落谢知言就要搀扶着谢之权离开,然而动了两下,谢知言竟是拉不动一个?中了药的人,一时之间心?里有些?凉飕飕的。
“来不及了。”
驾车离开这片山就要耗费小半个?小时,等到了市中心?的医院,谢之权可能人就要没了。
“那,那怎么?办。”
谢知言手掌自然而然地揽上谢之权的腰,一时之间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解决。
“你傻逼吗,还能怎么?办,你放开姐姐让我来!”
愣头愣脑的谢知言让谢知思?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三两下套上白T,起身就凑到了谢之权的另一边,将她的手臂牢牢抱在怀里,不肯松开。
“谢知思?你别闹了!”
谢知言难得对?谢知思?动了怒,清冷冷的俊脸染上了平日面对?下属才会有的严肃。
“你凭什么?觉得我在闹?”
“我为了能让她多?看我一眼连这种事情都干出来了,这还叫闹?”
“反正今天?,姐姐只能在我和你之中选一个?,否则不会有结果的!”
谢知思?也冷下眉眼,毫无血色的面容第一次因动怒而染上绯色,多?了几分动人生气。
谢之权被夹在双生中间,头疼欲裂。
她到底为什么?非得在两个?人中间选,这万千世界有诸多?干净可爱的男孩子,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可以解了她当?下的燃眉之急。
但是。
谢之权叹了口气,轻飘飘地将手从谢知思?怀里抽回来。
“别闹了。”
她将他推开,一点希望也不留。
没有办法,谢之权为谢知言而来,也为他而留,这心?间自然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谢知思?跌坐在沙发上,怒容消退,满脸愣怔。
他仰头看她,却只能看见谢知言同她上楼的背影。
想流泪,想自闭。
他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谢知言对?这里轻车熟路,很?快就将谢之权带进了二楼最僻静的一个?房间里。
等将人轻慢地扶至床榻边,他收回手时才发现掌心?已经汗湿一片了。
太紧张了。
谢知言将房门反锁之后,便束手束脚地站在谢之权跟前,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垂眸盯着地面白花花的瓷砖,手不停地绞着白衬衫。
“过来,知言。”
谢之权半倚靠在床头,衬衫已经被她扯开了大半,露出了光滑香肩。
谢知言悄悄抬眸,一见她这般模样,瞳孔猛地一颤又低下头去?,耳根红了一片。
他僵硬地走到谢之权的身边,不敢看她。
“事到如今怎么?害羞了,之前不是还干出了夜袭的事情吗?”
谢之权嗓音有些?低哑慵懒,一字一句都是勾子,勾得谢知言那颗剧烈颤动的心?蠢蠢欲动着。
“我..我....”
谢知言满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挑拣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他同异性做过最亲密的事,便是从前在谢之权身上偷来的那个?吻。
现在骤然要青涩的他进行最深入的事,他怕,他怕做不好,谢之权会不愉快。
然而,谢知言还是太年轻了。
这种事放在谢之权身上,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好。
他只要担心?。
能不能受得住就行。
一把将磨磨唧唧的谢知言摁倒在床,满面红霞的青年羞赧地躺倒在谢之权身下,双手紧抓着床单不放。
比起谢之权来说,谢知言更像是被下了药的那一方,一见到谢之权,他所有的清冷自持以及沉稳成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那包含热烈爱意?的双眸,时刻为她荡漾起碧波春水,高大的身体也因她的触碰,随及便软成了一滩,予取予求。
纯黑色的领带还来不及取下,熨烫平整的白衬衫扣到了最后一颗,人前的谢知言禁欲高冷,薄薄肌肉从修身的白衬衫中隐隐约约透了出来,劲瘦的腰际曲线也迷人得很?。
可谁知,这样一朵谁都不敢去?妄想的高岭之花,此时正意?乱神迷地躺在床上,整齐的穿戴被人扯得乱七八糟,一张俊美清隽的脸庞绯红遍布,甚至尚未进行什么?,他就因为止不住的糟糕想象,率先一步乱了心?神,眼角溢出了缠绵悱恻的深情。
“姐姐...唔。”
他被吻住,未来得及诉出口的话就这样被谢之权吞吃入腹。
干柴烈火,一点即燃,昏暗的室内唯有冷冷月光从窗外映进来,淡淡投落在洁白床铺上陷入温柔浪潮的二人身上,月亮藏在黑云之后,悄悄探着脑袋,将被海浪裹挟那一方眼角沁出来的清泪,照射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钻,要落不落地挂在红晕浅浅的眼尾,漂亮冶艳极了。
海至深处,谢之权俯下.身靠近了他的耳旁,哑声开口。
“知言,生日快乐。”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从喉间低低溢出的哀泣呜咽。
“姐姐...”
谢知言嗓子有些?嘶哑,他垂着泪三番几次躲开求饶。
谢之权笑得肆意?放纵,不许他逃跑。
“姐姐...”
“我在。”
而夜还漫长。
......
翌日清晨。
身心?舒畅的谢之权轻哼了一声,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是微微亮着眼眸温柔看她的谢知言。
“姐姐。”
“早上好。”
他乖巧温顺地凑上来,轻轻啄吻着她的脸庞,眯着眼睛撒娇。
“早上好。”
谢之权揉了揉他乱糟糟的碎发,任由谢知言像条大型犬一样依恋地缠着自己,用尚哑着的声音跟她哼唧。
“怎么?,你又(...)了?”
她坏心?眼地逗他一句,手下的脑袋立刻就停止了动作,老老实实地缩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离开时谢知言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卷帘被微风吹动,天?光乍泄之间一大片新鲜甜美的草莓地忽然被风掀开了顶棚覆盖膜,谢知言就像是个?不小心?摔了一跤将草莓洒了一身的人,而谢之权这个?肆无忌惮的草莓农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笑得格外讨打。
他弱气的模样有些?可爱,谢之权好笑地伸手将躲得远远的人捞回了怀中。
垂眸亲了亲他的额头。
谢知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眨巴眨巴着纤长睫毛。
“姐姐。”
“嗯?”
“我们算不算在一起了?”
谢之权曾告诉他,有爱,才会有爱欲,而性与爱之间,从来都不是分开的。
除开不可控因素,她唯有面对?爱人,才愿意?爱人。
所以谢知言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属于她的不可控因素,还是...爱人。
他的发问就像是个?被人诱哄上床之后,天?真无邪地以为能够得到交代的毛头小子一样,傻极了。
但谢之权没笑他。
而是认同地亲了亲他。
因为谢知言值得拥有一个?干净的爱情观。
这个?赞同的动作就像是在一片木林之中丢入了一点小火星,瞬间在他灿若星河的眼眸中燃起一片燎原大火,谢知言目光灼灼地望着谢之权,忽而抿了抿唇,有些?羞涩地躲闪开目光。
“那...那再来一次也不是不行。”
“......”
谢之权木着脸给了他一个?脑崩,直接把人抓起来穿衣收拾了。
下了楼,别墅里似乎又热闹起来。
佣人被谢知思?都喊了回来,此时正各司其职地在忙碌。
而谢知思?正懒洋洋地一边用着早餐,一边看着电视。
听到楼上有人下来,他抬眸望来。
“哟,二位起床了。”
“厨房有炖好的鹿鞭汤,二位可以商量一下看看谁要喝。”
一大早的谢知思?就在那里阴阳怪气,谢之权和谢知言都没理会他,谢知思?只能自讨没趣地哼了声。
然而他嘴贱归嘴贱,餐桌却还是放着两份热腾腾的早餐。
“知思?,少喝点咖啡。”
谢知言看到谢知思?端着一杯黑咖啡就要往嘴里送,连忙出了声。
谢知思?余光瞥了谢知言一眼,冷笑。
“管好你自己吧,少吃点草莓,都长到脖子上去?了。”
说罢,闷闷不乐的谢知思?就踢踏着拖鞋哒哒哒地上楼了。
谢知言脸色猛地涨红,手慌里慌张地捂住自己的脖子。
都怪洗漱的时候净粘着谢之权了,都忘了看看脖子上有没有痕迹了。
然后,又一个?身影穿着拖鞋哒哒哒地上楼了。
不愧是双生,溜走的动作都出奇得相似。
谢之权淡定地喝了一口温度刚好的白水,目光透过大片落地窗,望进了布满阳光的林子之中。
【阿统。】
【等老子回去?,一定好好伺候你。】
突然被点名?的系统,慌里慌张地乱了码。
它因为昨天?知道水里有问题却选择知而不报,就是为了小心?眼地报复谢之权选择了男人而抛弃它的渣女行为,然而真的看着谢之权被药性折磨的时候,系统又难受了。
但是破事已经犯下了,它再后悔也只能等着被收拾了。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后来又觉得,你知而不报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个?刚刚好的转折。】
【所以,这次就放过你了。】
谢之权放下玻璃杯,含笑看着将衬衫衣领一颗颗扣到最顶端的谢知言,慢腾腾地从楼上走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勉强可以拿正常态度面对?他们的谢知思?。
不过谢知思?一边跟在谢知言后便,一边止不住好奇地往谢知言腰间偷瞄。
他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让谢知思?起了好奇心?,等结合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一想之后,谢知思?立刻换上了嫌弃又复杂的眼神。
他抬眸不小心?跟谢之权对?上,她饱含深意?的目光让谢知思?一抖。
突然就庆幸起了昨晚她推开他的仁慈。
谢之权托住下巴,在谢知言迷茫不解的眼神中,笑得明媚灿烂。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你笑什么?”
“笑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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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世界终于结束了~
下一个世界我得着手准备一下大纲,可能是一个作精哭包,稍微用力一点就会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的那种,世界背景还暂定,所以可能依然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很快啦很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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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世界的差评不少,逻辑问题也蛮多,我不知道大家一路看下来对比两个世界我有毛有一丢丢的进步,就一丢丢,有吗(满脸期待
还有谢谢大家投的雷和浇灌的营养液,以及大家替老谢说的话,我直接感动得痛哭流涕(夸张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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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次修文,让我看看轮了一圈审核员,他们的底线在哪儿,不过那就接着修(哭着头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