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玻璃外能够看到，司行穿着一件套头衫，这是他昨天从酒吧那个想要勾搭他的男人手上偷到的钱买的。
司行手上提着一个纸袋，里边装着昨天买的睡衣。
司行把硬币投进电话亭里的公用电话，手指快速熟练的戳动上边的数字，拨通了电话。
“亚撒？”赛琳娜接通电话后，没有问对方是谁，她就像是提前猜到了这个时候会是谁给她打电话一样。
司行看了眼电话上的倒计时，还有一分半，可以嗑唠一会儿。
“你怎么猜到是我的？赛琳娜。”司行微微挑眉，他换了个姿势靠在透明的玻璃门上，一只手垫着另一只手的手肘。
被垫着的那只手攥着公共电话。
赛琳娜的嗤笑声来得有些远，接下来的说话声音又近了。
司行猜赛琳娜刚刚在忙些什么，白天赛琳娜还能去哪儿？除了家。
或许赛琳娜就是在家里喂猫。
司行想到赛琳娜把她家里最调皮的那一只小黑猫从猫爬架的最上方给抓下来。
“我不傻，昨天阿卡姆疯人院里这么大的动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小丑又越狱了。”
“我猜他肯定对‘折纸怪盗’感兴趣，小丑把你带出来的？”赛琳娜随意的问道。
提到小丑，司行忍不住摸了一下脸颊上的烧伤，他眼神暗了下来。
“啊..算是吧。稻草人是个假惺惺的叛徒。”实际上，他自己也能从阿卡姆里逃出来。
“这和稻草人又有什么关系？”赛琳娜倒是来了兴趣，她坐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盘着腿坐起来。
“他白天还说着让我和他一起出去，想要我的血做研究什么的，晚上我发现我被卖给了小丑。”
司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道：“这就是哥谭的罪犯，啧啧。”
“别用他一个人代表我们整个哥谭的罪犯，不过你这么说也没错，谁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呢？”赛琳娜为自己开脱了一下。
“我得找个时间搬出哥谭，工资少压榨多环境一般，还得警惕着头上随时会出现的蝙蝠怪胎。”
“你不想在哥谭住？”赛琳娜有些意外。
哥谭毫无意外是最适合罪犯居住的都市，居然会有罪犯想主动离开哥谭？
不过赛琳娜确实没在司行的语气中得到半分大多数哥谭罪犯对哥谭的喜爱和执念，或者别的什么。
司行明白赛琳娜话里可能有的意思，他站起来，瞥了眼时间，还有30秒。“我本来就不是哥谭人，你在家吗？我来找你拿我的那部分‘工资’了。”
“噢，你来吧。我在家，这次真是辛苦你给我挡住了蝙蝠侠和罗宾。”赛琳娜。
司行面不改色的撒谎道：“是啊，他们打人可狠了，即使我用上能力也只是拖住他们了十几分钟而已。”
司行选择性的遗忘他直接投降的那部分。
挂掉电话，走出电话亭时，司行注意到天空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
司行伸出一只手把兜帽盖着脑袋，耷拉着脑袋懒洋洋的往赛琳娜家里走。
拿到钱的司行立刻在附近租了个屋子，不知处于什么原因，一个正对街道有电梯，七楼，采光好，空间还不小的屋子比他之前租破旧的小屋子还便宜不少。
屋主似乎是有事，在同他联系了电话后，冲冲赶来和他签了3个月合同都没给他拿着钱就走了，这让司行一度怀疑屋主是什么要出逃的罪犯。
当然自以为自己捡到了便宜的司行喜滋滋的把沙发搬到了光芒能射到的位置。
按照道理，这几天小丑该联系自己干活了，不过司行听说小丑刚出逃的那晚就又给被蝙蝠侠抓回阿卡姆疯人院了，连同哈莉奎茵一起。
司行只能庆幸自己那天没有跟他们上一辆车，甚至默默在心里给哈莉奎茵点了个赞。
司行在出门大采购一次后就窝在家里再也不出门了，他下次出门的时候就是‘干活’的时候，他一定要挑个不太出名的。
不会引起蝙蝠侠和罗宾注意的收藏品，顺便别和猫女一起。猫女自称是蝙蝠侠的暧昧对象，谁知道蝙蝠侠会不会给她放水。
蝙蝠侠会看自己是猫女的伙伴给自己放水吗？司行回忆起蝙蝠侠露出来的方下巴和冷冰冰的蓝眼睛。
不可能。
司行不想找麻烦，麻烦却准时的找上了他。
敲门声传来时司行正折在单人沙发上，身下一条短裤，双腿掉在沙发外边直面阳光，上半身窝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手臂盖着眼睛午睡。
下一秒，他放开手臂睁开全是血丝的眼睛。
最好有什么急事，不然晚上他就让敲门那人折纸怪盗的厉害。
司行站起来光着脚用手指抹着眼睛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扭动把手。
穿着制服的警员见门被打开立刻拿出证明身份的证件。“GCPD。”
司行偏了下头，第一反应是迪克暴露了自己是折纸怪盗的信息，司行垂下的那只手，纸片已经夹在他的指缝。
在警员开口前，司行还得装作一名普通的市民。
他紧绷着身体抬头，打着哈欠若无其事的问眼前这个比他高了一个脑袋的黑人警察道：“长官有事？”
黑人警官的语气很友好，他自然知道GCPD在市民里的不受欢迎。“我们在调查最近在这附近发生的一起案件。”
“关于什么？我会提供我所知道的一切。”司行一听不是关于自己的事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并表示愿意配合调查。
黑人警官一看司行这么配合，他原本公事公办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愁眉苦脸地道：“实际上昨天我们接到报案在亚当斯港口附近捞到一具女尸。
她在被抛下水前就已经被人连刺多刀身亡，我们在这附近找到了杀死的的凶器。”
“那还真是..”司行装模作样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表示对逝者的惋惜。“愿她在天堂过得安好。”
实际上这样的表现只是司行不希望麻烦找上他。
一只手搭在黑人警官的肩膀上，穿着制服的黑发青年从黑人警官身后出现，黑色的长裤和短靴衬得他腿格外长。
青年长着一张司行短时间内忘不了的脸，有着俊朗的面庞明亮的天蓝色双眸。
迪克·格雷森。
迪克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司行，他先是和他的同伴打着招呼。“杰克，你在和这位屋主聊什么？”
“没什么长官，我正在询问他一些事情。”黑人警员立刻严肃了表情。
迪克并不是一位讨人厌的长官，恰恰相反他是一位非常受尊敬的警官，迪克是历年来最快通过警校考核并加入警局成为刑侦部小队队长的警官。
同时他也是一位会为队员着想的警官，在平时他们打成一团，在工作时他也会准时准点让他们休息而自己工作到最后。
迪克赢得了他所有管理着的队员的尊重。
司行注意到了这一点，迪克受人尊重。
迪克这时把目光放在了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的司行身上，哦，这还是个熟人。
司行顶着乱糟糟的黑发，上身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露出颈窝和部分锁骨，劣质的T恤上印着拼写错误的单词。
下身是一条深色的沙滩裤白皙的腿上挂着沙滩裤上吊着的线头，光着脚，在光线下那双腿白的晃眼，还散发着红色的柔光。
迪克注意到对方脸上被烫伤的疤痕已经消失了。
他勉强移开视线，正好触及司行毫不掩饰扫向自己的视线。
司行似乎在通过眼神告诉迪克，你再多看我一眼我就鲨了你。
实际上司行只是在通过眼神表示，你要是拆穿我真身我就鲨了你。
迪克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他在黑人警员的疑惑中立刻收回了笑声。
迪克道：“嗯，你问吧，我看着。”
黑人警员立刻就紧张了起来，迪克赶忙对他安抚的笑了笑，这让黑人警员放松了许多。
黑人警员问道：“11号那天晚上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11号那天刚好是司行从阿卡姆疯人院里越狱出来的那天，他是去酒吧偷东西的，这种话自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我在酒吧..找乐子。”司行。
对于司行的谎言，迪克不会选择拆穿。
黑人警员低着头在纸上记录着司行的话，同时问道：“具体一些呢？你不可能一晚上都待在酒吧吧？”
“大约8点到10点那段时间我在酒吧里，后来我去了朋友家。”司行。
黑人警员皱了下眉，一口气问道：“朋友家？家住地址？联系方式？对方叫什么名字呢？”
司行看了眼迪克，没有开口说话。
黑人警员抬头注视着司行，严肃着语气道：“先生，请配合我调查。您不配合的话，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与这场案件有关。”
“这或许该问问你的长官。”司行换了个姿势倚在门框上，他歪着脑袋，黑色的发丝挡住他部分眼睛。
“地址是：谢尔顿园区第一大道1107号，联系方式是：XXXXXXXX。”迪克轻咳了一声道：“名字是迪克·格雷森。”
黑人警官的笔从他的长官开始开口诉说的那一刻就再也没用动过。
他抬起头看向备受自己尊重的长官，视线又转去司行身上，他的目光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流转。
等等！！
长官这话的意思是？
这位先生口中的‘朋友家’其实就是长官的家？所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调查这里的居民，长官唯独来看了自己？
为什么长官没一开始就给这位友人打招呼告诉他，他们两认识？
再加上这位先生说他之前在酒吧，后来去了朋友家。有没有可能这或许是长官的一夜情对象？
杰克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迪克没有一开始挑明他们认识，是不想因为他们之间‘认识’的这一层关系影响到杰克的判断，但迪克忘记了11号那晚他在酒吧‘捡’到了司行。
所以这才让杰克误会了他和司行的关系。
而无论是迪克还是司行都不想去解释这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