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热闹的大道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街道各处播放着流行曲,街道确是空无一人。
与之对应的,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反而是人最多的地方。
脏乱的小巷里,地面上的小坑洞里积着之前的雨水混合着一些别的液体,沾满泥渍的垃圾遍地都是,老鼠嚣张的蹲在阳光之下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
身着暴露的女性靠着斑驳的墙壁抽着烟,打量着每一个路过可能会成为潜在客户的男性,还有不少男女就在阴影下拥吻抚摸。
这是哥谭混乱的贫民区,贩毒、站街等现象在这里都是常态。同样这里也是罪犯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这样做法已经与罪犯无异的他们,为了一点可怜的钢镚或者坚硬的黑面包不得不在犯罪率极高的夜晚出来碰碰运气。
在危险的哥谭夜晚,一位青年被推出了房子。
“没钱交房租就给我滚,蠢货。”
伴着女性尖锐的辱骂声,身穿白色衬衫的青年被肥胖中年的女性从破旧的门内推出。
青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他的下盘意外的稳,骚动了一下,倒还是稳住了。
青年揉搓着没有多少肉的胳膊,忍不住心中腹诽房租肥婆的手劲有长。
紧接着黑色的帆布包从门内砸出,砸在青年的身上,青年拉开包一看,是他的一些衣服之类的。
“嘿,我的...”水杯还在里边。
青年带着英式口音的话还没说完,门猛地在他面前砸上,关门带上的风让青年产生了一种打到他鼻子的错觉。
他摸了摸鼻子,背上帆布包,顶着探头出来看的邻居们好奇、或是看戏的眼神,面色如常的走出了这个他居住了两月的地方。
在这里,这种被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去的戏码几乎每周都会发生一次。
只不过这次被赶出去的对象是他。
他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视的走过他们,无视向投来的中指,嘲讽侮辱性的词语,这些人每周看同样的戏码也不会觉得无趣。
人就是这样,即使生活在最下层,也会下意识的去攀比,去排挤嘲笑周围遭遇不幸事情的人,以此来让自己卑微可怜的内心得到安慰和满足。
至少让他此时表现出骨气,让那些人心里也不好受。
他们想看的是落水狗,而自己偏不是那样能给他们看热闹的人。
走下了楼青年原本算得上懦弱的神色瞬间一变,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与大多数美国人海色双眸不同,青年有一对琥珀色的双眸,在阳光下看起来更像是暖金色。
五官也与美国人不同,青年是亚裔人的五官。亚裔很容易受到歧视,即使在极其现代的21世纪,各种超级英雄层出不穷的美国,这样的现象依然存在。
特别是在弱肉强食极端化的哥谭。
青年走过配电箱时快速的伸出一只手臂,一张白色的细小的卡片从他指缝射出,没人知道他把卡片藏在哪儿的。
纸片透过生锈配电箱的缝隙斩断了里边的电线,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响起,只片这时才像正常的柔软的纸片那样被烧焦成灰烬。
断电的瞬间,楼上传来了租客们怒骂房东的声音。
青年露出一个笑容,抖了抖肩膀离开了这儿。
青年名叫司行,这是他的本名,现在他叫亚撒·卡特尔,是刚来这边的时候办的假证上的名字。
他很小的时候被人口拐卖,卖到了一艘英国国际旅行轮船上打杂工,经常被人欺负但生活也还算过得去。
后来这艘轮船在美国被查出来有与各国的毒品交易中转记录。
轮船被停办以后,当时不大不小的没有去处,同样被卖到轮船上的孩子因为还小,大多数被孤儿院的修女带走了,还有一小部分年纪不大不小的则是自己想办法在美国生活下来。
他们的年纪对于加入孤儿院来说太大了,孤儿院不需要吃得多并且不会被领养无法给孤儿院作出任何贡献只会增加无谓负担的米虫。
对于社会来说,他们的年纪太小,没有店愿意雇佣他们,因为那在法律上是犯法的。
无论在那个国家,雇佣童工都是在违法。
所以这一小部分只能通过一些‘非正常’渠道来获得在这个资本主义美国的社会活下来。
很不幸,司行就是小部分的其中一个。
司行在一起冲轮船上下来的伙伴中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原本有家孤儿院的修女看他长得挺年幼可爱,愿意让他来孤儿院。
但是司行拒绝了,因为在船上颇为照顾他的一个兄弟对他说跟他走会活的更好,所以司行跟着成为了那小部分人。
他们起初流浪的地方是洛杉矶。
洛杉矶是个非常疯狂的城市,光彩夺目的霓虹灯光之下是罪恶滋生。
资本主义极端下,穷的越来越穷,富有的越发富有。
他们带着异想天开,和原有的,很小的一部分藏起来的积蓄和美国警方愿意让他们从船上带走的极小部分物资来到了洛杉矶。
然后他们就被困在了这里,他们没有去处,身上的钱甚至不够租下旅店一天,他们便只能去SkidRow(洛杉矶贫民窟)。
贫民窟一般分布在巴士站的旁边,每到了夜晚那里就会变得格外危险。
起初他们并不知道危险会在夜幕降临,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居住在贫民窟的难民会在夜晚如此戒备。
司行还记得,第一晚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他们拿着一副从船上带下来的德丶州扑克一直玩到很晚直到眼皮再也坚持不住紧紧盖上。
第二天早晨。
他们的物资被洗劫一空,包括钱、帐篷、一些生活用品以及鞋子。
白天他们只能顶着住在周围帐篷里的人冷漠、麻木的眼神,光着脚踩在玻璃渣、石子上行动。
即使是伤口感染也无可奈何,身体总会习惯这些的。
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那会使你不停的担心周围是否会有危险。
一个人在不能饱腹、没有棉被,疲惫的情况下难以保持良好的心态,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你就只会越加堕落难以翻身。
假如能有温暖的环境,谁又不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取得成功呢?
他们最终被社会同化学会了抢劫和偷东西。
在贫民窟只要是女性,或者长着一张好看的脸的男性都极其容易遭到侵犯,当然也可以让别人出钱,把强-奸变成合奸。
最关键那样能得到可以买到面包填饱肚子的钱。
司行在流浪的时候头发留的很长,再配上那张亚洲人柔和的脸蛋看上去倒是像个女孩。
曾在船上的伙伴们以及在洛杉矶认识的伙伴们想要把他卖掉,而从小就照顾着他的‘大哥’自然不同意。
也是在那时,司行觉醒了能力。
刚觉醒的那段时间,他的能力不稳定,许多人都见到过他使用能力,加上社会的反变种人言论和倾向,他基本每天都在逃。
白天躲在小巷,只有半夜3、4点才会出来找点食物。后来学会控制后,他开始用能够让身体变为纸片的能力去偷盗一些小东西。
那一段时间还引起了一个片区的恐慌,因为偷窃的家伙没有留下任何行踪证据,让大家都误以为是什么灵体偷盗之类的。
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院的校长查尔斯教授来找过他,希望他能去泽维尔学院入学。
司行没有多少犹豫就拒绝了。他这样的人,习惯了危险,他不会习惯无忧无虑的学院生活的。
再加上他去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院的话,曾是罪犯的他肯定会被排挤,那还不如活的自由一点。
后来司行去了哥谭,听说那里是最适合罪犯生存的都市。
司行通过他的能力偷到了不少东西然后低价转卖,先是一些普通人家的现金、手表,后来是哥谭贵族家里的珠宝、首饰。
这里可是哥谭,哥谭最不缺少的就是罪犯了。
而这些吃着最贵的面包喝着手打的咖啡的高等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一点小小的首饰丢失吧?
司行偷盗的技巧越发熟练也越发胆大。而拥有特殊能力的他根本不会被GCPD无能的警察抓住。
为什么这些人这样的无能?
无论是谁,这样无能的话是不可能抓得到他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臭名昭著的罪犯总能从阿卡姆疯人院里逃出来的理由吧。
即使蝙蝠侠一次又一次的抓住他们,可是监管力度不够的话很快就能逃出来。
司行在那时候打响了作为折纸神偷的名号,他化为纸鹤轻松的从安保机关里取走了各种各样珍贵的宝石,并嚣张的留下了一只小纸鹤代替了原本的宝石。
同时他也找到了一个新的商机,那就是把宝石卖给哥谭灰色地带的收藏家。
他们愿意出大价钱收购,但是司行做事一向比较谨慎,如果他的账户上突然多出了几十万肯定会引起蝙蝠侠的注意,所以他只收取一小部分报酬。
并高傲的美其名曰:做慈善。
所以几乎所有哥谭灰色地带的人都自动默认了折纸神偷是很有钱的家伙。
可能和奥斯瓦尔德一样是四大家族的人之类的。
实际上没人知道折纸神偷穷的交不上房租被房租阿姨赶出来。
司行一直适可而止,钱是欲望,只有收敛才能走得长久。这也是‘大哥’的死对司行的一种警告。
司行一直都知道如果蝙蝠侠要收拾自己,自己根本没办法逃。
倒不是他交不起房租,而是房东老太婆看他不爽很久了,大约原因是,他曾目睹了房东老太婆背着她老公和别的男人约会,所以才想办法故意把自己赶走。
即使自己没有任何多管闲事告密的打算,也一定要斩草除根。所以房东老太婆特意在这个月正常收房租的日子提前两天来找他要房租并把租金提高百分之五十。
而司行向来是有多少用多少,今天他确实拿不出那比钱。
司行搞到手的宝石要么是卖给黑市要么就还回去了,就像是在嘲讽GCPD、嘲讽整个哥谭无能一样。
折纸神偷不在乎金钱只是在玩弄你,这是GCPD对他的印象。
司行给他的搭档——
勉强算搭档的猫女敲了个短信示意今晚可能要到她家住。
猫女表示习以为常照例说了句你睡沙发也就没什么。
猫女拿着宝石一部分是用于收藏,偶尔司行的客户也是猫女,他们会一起行动盗窃宝石,猫女则会给他一些报酬。
猫女是个心机很重的女人,她说的话至少一半不能相信,司行看不透她,也一直保留着对猫女的戒心。
不过平心而论,猫女是个十分仗义的女人,经常出手相助他。
走过有十几个女人站街的肮脏小道,她们都很明白自己是被从楼上赶下来的没有钱或许还死皮赖脸拖了几天的租客,所以没人询问自己是否需要特殊服务。
而偶尔有两个表示愿意和自己过上一夜大概是看上了他那张还不错的脸。
司行摇头快步走出巷道,走到再也看不到任何熟人的地方时,他原本挺直的腰板立刻驼了下来。
他冷淡的表情瞬间垮下,嘴角向下撇起,随着他垂下的脑袋一起散下来的额发挡住了他部分充满了厌倦神色的眼睛。
司行走在路上,寂静的夜晚除了风声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枪声外再也听不到别的。
哥谭的夜晚十分危险,几乎没有闲人会出来逛。
因为你不知道你会不会走着走着就碰到哥谭的罪犯王子或者黑暗骑士蝙蝠侠。
举个例子,假如女孩夜晚被男孩约出去玩,那多半就是离分手不远了,他半夜约我出去是不是想我死?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从某种方面来说哥谭的夜晚是安全的。
毕竟那种大人物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