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三个人看完也不离开,就在里面干坐着,大眼瞪小眼。

索额图看见院子里黛玉抱着弘临散步,便走了过去,“皇上到底怎么了?”

黛玉轻声道,“太医说只是睡着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

索额图逗了逗弘临,“有谁来过了吗?”

“大哥,四弟,八弟都在里头。”

索额图双目一凝,面色严峻,他转身往乾清宫里头走,到大门口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给直郡王,四贝勒,八贝勒请安。”

“起来吧。”

“几位爷来了多久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

索额图心里警觉,面上却是露了一个笑,“等皇上醒了,知道诸位阿哥这般关心他,怕是会十分感动。”

“不敢。”

“那几位阿哥先回去?这里由老臣看着就行。”

老大老四老八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的防备都清晰可见。

“大哥,走吧?”

“走。”

回去的路上,三人又遇见了老九和老十,他们二人一看见老八胤禩就凑了过来,“八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怎么了?”

“你自个就这么来了,都不带上我们兄弟两个。”

胤禩歉意地笑了笑,“担心二哥是生了什么病,便先赶过来了。如今索大人在那,你们去去就回吧。”

天黑以后,索额图也回府了,他得联系其他大臣,先给他们吃一枚定心丸,省的有人生出点别的心思。

胤礽醒了以后,发现黛玉趴在他床跟前,他伸手摸了摸黛玉的脸。担心她着凉,将她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也许是这几天,累很了,半点没要醒的迹象。

“哇,哇,哇~”

突如其来的哭声让胤礽愣了一愣,他走过来,将弘临抱了起来,“弘临,跟阿玛学,阿,玛。”

“阿,阿。”

“阿玛。”

“玛,玛。”

胤礽见有戏,眼睛亮了亮,“阿,玛。”

“阿,玛。”

胤礽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弘临是他见过说话最早的孩子,他看着小孩的笑脸,亲了亲。

“皇上,您醒啦?”

何柱儿看见胤礽便松了一口气,“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说着,他朝着外间道,“紫鹃,雪雁,快进来,皇上醒啦!”

胤礽好笑地看着他,“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皇上,您这一睡,可睡了有三天了!”

胤礽一愣,有些诧异,“这么久?”怪不得黛玉会在他床头睡着。

“是啊,皇后娘娘都担心坏了,几位阿哥和索大人纳兰大人李大人...都来过。”

黛玉躺在床上,恍惚见听到哥哥醒了,蓦然睁开了双眼,“紫娟,是哥哥醒了吗?”

“醒了醒了!”

胤礽抱着孩子走了过去,“让你担心了。”

黛玉因为身心俱疲,脸上有些苍白,可这时候看见爱人抱着孩子走来,她心里甜滋滋的,“吃东西了吗?”

何柱儿等人都是一愣,“奴才该死,竟然一时间没想得起来。”

“那还不快去准备?”

“黛玉,弘临会喊阿玛了。”

“什么?”

胤礽一只手环着孩子,一只手拉住了他的小手,“来,跟阿玛学,阿,玛。”

“阿,阿。”

“是,阿,玛。”

“阿,阿。”

...

结果搞了半天,弘临只是阿阿的喊,胤礽被他气笑了,手指轻轻拂过了小孩的鼻子,“额,娘。”

“阿阿。”

“额,娘。”

“额,额,额额。”

不管怎么交,弘临就是只喊前一个字,胤礽乐了,开始教其他词语,只是这次弘临不买账了,小眼睛转了转,竟然直接闭了起来。

“黛玉,皇阿玛期间有来过吗?”

黛玉一怔,低下了头,“梁九功来过,皇阿玛是想要来的,只是我怕闹个什么事,拦住了。”她甚至还在宁寿宫多加了些人,以免太上皇想再度登位。

看着黛玉有些忐忑的样子,胤礽拉住了她的手,“你也是为了我着想。”

“哥哥,你这次是...”

“我也不知道,我刚醒过来时,还以为只过去了一夜,肚子不饿,其他地方也没什么感觉。”

黛玉皱起了眉头,“那可就奇怪了,紫鹃,让王太医过来一趟。”

两碗白粥并几碗小菜很快就被送了过来,胤礽首先做到了桌前,“一起吃?”

“好。”

“有些烫。”说着,黛玉便找了把扇子,对着两个碗扇了扇。冬天东西凉的快,很快就不烫嘴了。

“这不是你喜欢的吗?”

被放在摇篮里的弘临睁眼看了看这两个人,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们。

王太医看了看,也不清楚什么个缘由,让黛玉心里有些忧郁。

胤礽捏捏她的手,“别担心,我可能就是执念了了,加上之前太过劳累。”

“以后我看着你!”

“好。”

自从胤礽昏迷,康熙便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有时间甚至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有他抱着还是婴儿的胤礽逗弄,胤礽突然张开了大罪,一口就要吃了他的。

有他坐在龙椅上,房间突然倒了,胤礽将他抱出来,他却将胤礽推到了屋里的。

还有,胤礽跪在地上,他在上面痛骂的...

“太上皇,皇上醒了!”

“是吗?!”康熙穿了鞋袜就要跑出去,刚刚到门口,他才回过神,“你去乾清宫一趟,让皇上过来,或者我去见他也可以。”

康熙见了胤礽,便忍不住道,“之前那只是你做的梦,编成了故事,对不对?”

看着康熙希冀的眼神,胤礽却是残忍地一笑,“皇阿玛觉得是梦?我之前确实说错了。”

“那不是梦,那就是现实!”也许,是现代所谓的平行世界吧。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事实上,我就是被二废二立!事实上,我就是被圈禁了三十多年,事实上,我就是一个失败者,你满意不满意!”

“不!”

胤礽说完就离开了,他看了重重的守卫,“都退下吧,以后宁寿宫不用再守着了。”

听到皇上苏醒,大臣阿哥都要赶过来探望,胤礽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探视搞的不耐烦了,“别过来了,除夕宴再进宫。”

自上次以后,康熙再也不发脾气了,宁寿宫的大门开开以后,他除了御花园,其他地方也没涉足过。除夕宴当天,胤礽派人来请他,他愣了一愣,换了衣服去了。

“皇阿玛,坐这吧。”

“你坐吧。”

“皇阿玛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记着,先君臣后父子?”

康熙被他一句话弄的有些局促,“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皇阿玛就坐吧。”

“好。”

再度坐上高位,康熙的心情却不不一样了,他看了看胤礽的神色,却是定不下心神。

“给皇上太上皇皇太后皇后娘娘诸位太妃请安,愿皇上...洪福齐天。”

“都坐吧。”

这一年是胤礽登基的第二年,也是头一个新年,胤礽将以往的活动改了改,删减添加,大家看后也都没有什么意见。

“国昌民盛,永固江山。”

特密军人数不多,但是个个声音洪亮,如今一起吼出,有排山倒海之势。胤禔也是其中一个,他既没有感觉羞耻也没有感觉尴尬,甚至为自己能被挑中而感觉自豪。

密理元年正月,各国朝贡,结果进贡的贡品和约定的数目差了有一倍,于是胤礽大怒,下令彻查,凡是缺斤少两的国家一律解除附属关系。这项决定一下来,朝堂炸了。

“圣上!不可啊!这都是祖祖辈辈的努力,怎么能轻易放弃?!”

“是啊,圣上,不能意气用事啊!”

胤礽摸了摸下巴,“连贡品都缺斤少两的国家,你指望他们能帮你什么?”

“可是圣上...”

胤礽冷哼了一声,“那你说说,他们又给大清带来了多少益处?”

“这...”众臣面面相觑,索额图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皇上,这件事不能单以益处相论。”

“成年人的世界,难不成不谈利益谈友谊?”

“圣上,即使缺了点,但是每年的贡品都是实打实的啊。”

胤礽“嗤”了一声,“可你说说哪次大清没有回一大堆回礼?”

“胤禛,你怎么看?”

胤禛抿了抿唇,“臣以为给他们一个教训即可。”

胤礽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连胤禛都不站到他这边,也许没有经历过后世,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附属国的可恶行径。

下了朝,胤礽就去了坤宁宫,黛玉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奇怪,“怎么了?”

“我想舍弃这些附属国,只是却是没有人赞成。”

“哥哥为什么要舍弃他们呢?”

胤礽给黛玉分析了一波,不谈后世,就目前而言,有些国家也是完全在蹭大清的好处,而且没有任何反馈。

“既然如此,那就该舍弃。”

“你不劝我吗?”

“哥哥认为是对的,那为何要劝,而且我也觉得只有丢掉这些包袱,扫除障碍,大清才能真正走向强盛。”

胤礽抱住了黛玉,“黛玉不仅仅是我的夫人,还更是知己。”

黛玉噗嗤一声笑了,“我很多东西都是哥哥你教的,能不是知己吗?”

有些大臣觉得胤礽胡来,便要去宁寿宫拜访康熙,想请他出来做主。康熙为了避嫌,干脆一个不见,哪知道,这些大臣竟然在御花园等着,来了个强行偶遇。

“太上皇,您可要好好劝劝皇上,大清和各国的情义已经持续了几十年几百年,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康熙对此事知之甚微,听后也是大惊,他顾不得其他,连忙就赶去了乾清宫。

“太上皇留步。”

“你们去跟皇上通报一声,只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

胤礽听后,顿了顿,“让皇阿玛进来吧。”

一看见康熙,胤礽便道,“若是皇阿玛为附属国而来,那就请回吧,儿臣早就想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