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重回天庭

她的眼前忽然一亮,盖头飞到了空中,在莹莹的烛光中,她死劲睁大着眼睛,惊喜变成了绝望。

曜石醉态的样子看着她,说话也带着醉意:“小美人,咱这就洞房,我都等不及了,你也是吧,满天的女人,就你,我在乎,真的,我在乎啊。”

曜石抱起了她,嘴巴从她额头,下移,开始舔她的脸颊。

“殿下,殿下……”流火想推开他,但是曜石浑不放手,力气也很大,他嘴里还嘟囔着,“别急,别急,先亲亲,再上床嘛,看把你急的。”

“我不急,我不急……”流火气喘吁吁,脸四处躲避,却总躲不开她的嘴巴,“能不能先说说话。”

曜石舔着她的耳朵,捧着她的脖子,小声说:“你说,你说。”

“夜还很长,不急于一时。”流火每被他舔一下,就瑟瑟地浑身一颤。

“不长不长。”曜石的手从她脖子上下移了,抓住了她红襦,从侧边解絆扣。

“求求你殿下,我没有准备好,我好难受……”流火忍着泪,身子仿佛不是她自己的,只剩下麻木和屹栗,压抑的心脏似乎马上就要喷发而出。

可是曜石并没有停止他的侵略,仿佛这一天他预谋已久,又久旱逢雨。

正当流火觉得她就要死的时候,突突两颗豆子从她腰间跳了出来,她余光察觉,那竟然是桃花兄妹俩,那两个小家伙她一直带着身边,胆子出奇地小,这时候突然跳了出来。

“坏哥哥,看我们!”两个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

曜石的侵略猛地停了下来,他诧异地扭头看了看,醉眼朦胧地愣是信,他使劲揉着眼睛,确信那是两个孩子后,一脸茫然地站直了身体。

流火终于从曜石的侵略中解脱出来,而她的红襦衣已经被拉开了一半。

她现在反而担忧两个小家伙的安危,急忙说:“快回来。”

两个小家伙不急不慢,忽然嘴巴对着嘴巴,竟然亲上来。不过那只是小孩子过家家那种亲嘴。

流火看得很愣,曜石也是一脸不解。不过很快,流火就发觉曜石神经质地笑了笑,然后嘻嘻笑着朝后倒去,酿酿跄跄地,又仰面大笑,笑得手舞足蹈,欢蹦乱跳。

流火也很快产生了幻觉,她的眼前是百花弥漫,如再次回到曾经的仙境,落雪就站在一棵古老的树上,白衣飘飘,遗世独立,他眺望着她,轻轻地就飞到她身边,他眼神迷幻,鼻翼低垂,落下了一个深吻。

她浑身酥麻,似要□□,就在落雪抬头看她的时候,他俊美的脸渐渐地消散了,如一颗颗萤虫飞向天际。

她依依不舍地苏醒了过来,发现两个小家伙,已经停止了亲吻,而是呆呆地看着他们,流火不知道刚才她表现了什么样的魔怔。而曜石也停止了疯笑,神奇地看着两个小家伙,不解地问:“你们,是什么东西?”

两个小家伙不答话,曜石抬起手掌就想朝他们打去,可是一个趔趄,他又笑了起来。

原来两个小家伙又亲上了,两个抱着彼此,屁股撅着,倒是显得很深情,流火莫名其妙地又看见了落雪的脸。

不过很快,落雪的脸又消散了。两个小家伙显然只是害怕曜石打他们而做出的应付之策。

曜石深吸了口气,不敢再上前了,他瞅了瞅他俩,又瞅了瞅流火,有些不知所措。

这夜,在洞房里,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时间随之慢慢地流失。

鬼山之上,从来荒凉萧索,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只有黄沙和砾石,那些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然化成了白骨,而今连白骨也风化成了一抷土。

一片沙砾上,趴着一只血迹斑斑的狼,分不清他的毛发是什么颜色,只有血染的颜色,月光照得分明,不是鲜红,而是汙黑。那是破败的血痂形成的颜色。

狼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鬼山之上,有一座华丽的高台,那高台闪着璀璨的亮光,天兵天将正在守着那片区域,从这个迹象看,神族已然在清理鬼宫的“余孽”。

那亮光远远地照着一个人的背影,那是一个女人,如刚刚从囚牢中逃脱一般,一身红袍已经斑驳破碎,步子也沉重得如拴上了石块,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泥浆里,再起一步又要花去一些时间,她缓缓地向狼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坐在了狼的身旁,抚摸着狼的额头,那一块唯一毛发还顺的地方。

“儿,娘来看你了。”女人开口说话,是血罗刹的声音,落雪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一丝也睁不开。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娘比你还难受,我找你了几百年,无数的夜晚,我在梦中与你相聚,当我找到你的那一刻,我仿佛还在梦境。”血罗刹的声音愈来愈悲,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凄凉。

“可是娘,”血罗刹还是禁不住哭泣着,“舍不得你,娘真的舍不得你。”她趴下地上哭了起来,“当年你父亲临死前,娘想逆转时间,但是你爹说,若我为他而死,他不如不活,他说,为我们的儿子,要我活下去。”

“我知道你舍不得娘,但娘生下你的时候,就发誓,这辈子不会让你输,我会让你重新来一次,就用娘的命。”

“这似乎就是上天的安排,在九天上下,只有娘,被称作罗刹的女人,有逆转时间的本领,娘的本领就是为你准备的。儿,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娘会最后将仅有的灵力转于你,我知道那并不能打开你九重灵力,但是我相信你将来一定可以。”

血罗刹沉痛地说着,她的身体却在慢慢融化,萤火的光芒逐渐洒向落雪。

落雪拼命想睁眼,想张口,但是无穷的混沌如磐石一般将他压得死死地,他的心中痛苦地呐喊:娘,别为我而死,儿不想你死啊,儿不能没有娘亲……我在几百年里,流落在外,我孤独一人,受人欺凌,在我绝望的时候,我就在问,我没有爹娘么,为什么没有爹娘保护我。直到遇见娘,我所有的痛苦都没了,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有娘亲了……

落雪的眼角挤出泪水,他聆听者血罗刹最后的叮咛和鼓励,如穿入梦境,眼前迷幻发白,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一片雪亮,他竟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云烟飘渺,层层叠叠布满了耀眼的金甲和旗帜。

他又回到了一天之前,正在天宫门前,带领鬼族与神族对战的画面。

但血罗刹的声音犹然在耳,他仰天呐喊:“娘……”

他深知娘亲已经离他而去,一时痛不欲生。这声长啸穿云破雾,震慑人心。

夜墨的□□已经提了上了,在他的长啸声中硬生生停了下来。

“夜墨!”远处传来菏泽王的声音,菏泽王是在催促他不要放过任何机会。

落雪刚刚的痛啸,显得与气氛格格不入,因为按照时间来说,落雪刚刚应该是轻松地打败了夜墨的妹妹火蝶,他把火蝶羞辱了一番,正该得意洋洋,可是大家却看着他突然长声痛喊,自然十分不解,夜墨更是茫然地凝立在空中,不知举枪还是收枪。

菏泽王的一声提醒,打破了这种神秘的气氛,夜墨提□□他,这枪刚到落雪身前,被他一把抓住了,只见他凶狠的目光瞪着夜墨,瞪得夜墨一阵战栗,□□随之被落雪夺去,掰成了两截,这是精铁陨石做成的□□,被落雪生生折断,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夜墨也被这阵势吓到,半截的□□随之将他弹向了神母脚下,神母被这巨力一撞,差点摔倒,几个仙君连忙扶着,神母怒声喊:“杀他个片甲不留!”

两军再次厮杀在一起,直杀得昏天黑地。落雪再次被诸天王围杀,比起上一次,他出手更重,四天王被他打得嗷嗷直叫,但是落雪也伤痕累累。

恰在此时,龙乡化成的巨龙飞了过来,口中说:“大哥,龙乡来助你一臂之力。”

落雪一边抵挡天王们的进攻,一边喊:“贤弟,他们有神箭手能射瞎眼睛,你一定保护自己。”

“大哥,你放心,龙乡知晓。”龙乡的语气中充满激动和感激,他定是不会明白落雪怎么这么快就原谅了他的过失。

他再次冲入天兵天将的阵中,将阵营冲得七零八碎,果不其然,利箭射向了龙乡,龙乡不偏不倚躲了过去,但是射目仙君的利箭犹如磅礴大雨,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龙乡的龙头。

龙乡血淋淋的龙首,成为天宫门前最惨的一幕,在落雪的眼帘里,血溅如火,他悲痛欲绝,发怒似地抓住了正欲去砍杀龙首的菏泽王,只有菏泽王的诛龙刀能斩杀龙王。

菏泽王无法脱身,落雪又死死揪他不放,这时候其他的天王趁机将他砍得血溅四空。

还是没有扭转时局,落雪的眼睛里划过了娘亲叮咛的祝福,再来一次,你不会输,但是他又输了。

辛有鬼再次救他,被一劈为二。围棋使者,突突地发出棋子来,可菏泽王与落雪纠缠,给予了其他天王施法的机会,围棋使者的棋子很快就被反弹,棋子将二人穿肠而死。很快救落雪的鬼族干将一个个血溅当场。

血,血,血,落雪的眼前变成了血红的世界,这是漫天的惊悚的血液,从天泼下,如血幕一般遮蔽了他的眼。他深困血海,无法自拔。

不远处的龙乡,面庞插满羽箭,他痛苦不堪,巨大的身体再次摧毁了天宫门,他悲戚地喊:“大哥,来世再见,我愿以龙力助你。”

他话说罢,飞向了无力还手又满身血渍的落雪,他身体也瞬速融化,最后化成了一条烟雾般的白影,疾速地从落雪身体上穿了过去。

落雪在无穷无尽的血海中,忽然如获得涅槃的力量,血色急剧地冲向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