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冰山美人

龙乡望着她的倩影进了院子,依依不舍,他急忙爬起来,回到酒楼二楼,还没坐下就炫耀说:“落兄,实不相瞒,她刚才笑了。”

落雪惊愕:“不可能,我认识她五年了,她从来不曾笑一下,你说谎吧。”

龙乡饮了一杯酒,兴奋地说:“小弟怎会说谎,她笑得令人心旌动摇,这冰山美人竟然笑了,也是奇事吧。”

落雪一副绝望的表情:“那恭喜你啊贤弟,她看上你了!”

龙乡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落兄,我真的没有此意,那是你喜欢的姑娘,我怎能夺人所爱。”

落雪一本正经地说:“贤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让一个长年不笑的冰山美人对你笑,钟意于你,你却想拍拍屁股走人,推卸责任,你这个贤弟我不交了,请走吧。”

龙乡急忙辩解:“落兄,小弟绝无此意,我确实见她第一眼就心动了,只是落兄所爱,小弟不敢夺之啊。”

落雪早有预谋似地说:“我说你就是死脑筋,我五年都没有逗她笑过,难道十年就行,百年就行?难道眼睁睁看她从一个黄花闺女变成一个老太婆,反而是你,你若能与她携手,做兄长的只会高兴才是啊。”

龙乡讪笑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也不知如何去与她相识。”

落雪抿嘴一笑:“这好办,她叫明月,如今一个人住在这里,贤弟只要多花点心思就行,譬如送送什么礼物啊,她对你有意,但是呢又不会轻易说出来,所以贤弟要多多用心!”

龙乡说:“好,那我在这住一段时间,希望明月姑娘能真正倾心于我。”

接下来的几天,落雪就趴在窗前笑,龙乡倒是舍得花钱,每日往明月家里送好礼,但是明月毫不领情。龙乡每次吃了闭门羹回来就连喝三杯酒,还抱怨说明月再也没对他笑过,落雪只能在旁鼓励他不要放弃。

这日上午,二楼无一客人,只有落雪和龙乡两人,两个青年人上了楼来,径直来到桌前,看神态应是龙乡的下属,他们似有话和龙乡说但见外人在又有难色。龙乡一眼明了,说:“你们眼前的人是我大哥,有什么话不需要遮遮掩掩。”

两人这才向龙乡行礼:“殿下,已出来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龙乡颇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举手拒绝说:“不行,你们回去和父王说,我若不办成此事绝不回宫。”

两个青年人不解:“殿下有什么事情非要办的吗。”

龙乡说:“我遇到一个姑娘,比紫蕊小龙女好一百倍。”

两个青年人一脸茫然,大概是不太相信龙乡所说的话。龙乡不理睬他们:“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打扰我了。”

两个青年人只得离去。

落雪已猜出他十有八九的身份,而龙乡马上就承认了:“大哥,与你相处数日,小弟极是欣慰,只是我的身份一直未向大哥表明,我是龙族皇子,不是什么商人,这次其实也就是来秀城玩的。”

落雪笑着说:“贤弟器宇非凡,果非池中之物,是大哥眼拙了。”又冷下声音说,“既然贤弟是这般高贵的身份,那么对明月应该只是想玩玩吧。”

龙乡脸色严肃,认真起来:“大哥,你把我龙乡当什么人了,我见明月,原本只是好奇,如今我觉得她与众不同,像她这样的女子,我龙乡只恐她看不上我。”

“明月只是一个人间女子,怎么看不上你一个龙族皇子。”

龙乡略微苦恼:“可是我这几天吃了不少闭门羹,我有些心灰意冷了,也许我和大哥一样,也没有那个福气吧。”

落雪忙说:“千万不要心灰意冷,你每日这样诚心对待明月,如果哪一天你走了,她一定会伤心落泪,女孩子的心思我略懂一些。”说起“懂一些”,他倒是有些伤感,为什么就不懂流火的心呢?他又说,“贤弟,你继续努力吧,就算金子也是能被融化的,最后,只需一个人帮帮你就行了。”

“大哥所说的人是谁啊?”

“流火。”说出流火的名字,落雪心里如被针扎一般。

“流火又是谁啊,为什么不叫她现在来帮帮忙。”

落雪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一直在找流火,我每日有一半时间坐在这里看明月,有一半时间在天上转来转去,就是想知道流火在哪。”

“流火也对大哥这么重要吗?”

“我也不隐瞒贤弟了,其实流火才是我的心爱之人,明月是流火的妹妹,我每日在这里就是想通过明月找到流火。我最近惹流火生气了,所以明月也不怎么搭理我。”

“原来大哥所爱另有其人,这样的话,小弟倒觉得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落雪鼓励说:“贤弟要相信我,明月不但漂亮,而且冰雪聪明、深明大义,最重要的是她一旦爱上别人,就连性命也不要,你如果得到她,这辈子你应该会深享其福。”

龙乡打起精神说:“大哥我信你,我再努努力,一定要让明月开心地笑。”

此时二楼已经陆续进了些客人,落雪以手招他过来,在他耳边说:“今天中午你要上演一场英雄救美,切记,你有本事,不要伤人太重。”

龙乡不解:“大哥能不能多说几句。”

落雪说:“简单说,那些泼皮是我花钱雇的。”

龙乡忙摆手:“这万万不可,大哥!”

落雪叹息说:“我说你就是不懂转脑子,我还有个皇帝贤弟,比你精明多了,为了喜欢的人,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人家身上。倒是你,像个小绵羊一般,你说你一条龙,怎么就不能发点龙威。”他拿起杯子饮了一口酒,又看着他的样子,虽然俊俏无比,但若说是一条龙,谁又信呢。

他都有些心急了:“贤弟吃了几回闭门羹了?怎么还没长些教训呢?大哥是过来人,直白地告诉你,追求的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追上人家以后,真心对待她才是。”说到这里,他心里又蔫了一下,“过来人”也就是骗骗这个无知少年,“真心对待”也就是骗骗自己。

龙乡被他训了一番,果然神色开朗:“大哥你说的极对,只要能得到明月,以后我必然一心一意对她。”

午时,龙乡就躲在明月宅附近的一个茶棚里,远远地等门打开,他手里举着茶杯,直到明月出门的刹那,他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一直被明月拒绝,如今他满脑子里都是明月,一激动,茶杯瞬时就被他捏碎了,临近的人吓了一跳,小二连忙拉着他不让离去:“公子,杯子碎了要赔钱的。”

“你这茶棚不是写着无偿品茶吗?”龙乡辩解。他不是耍赖的人,如在平时,他果断丢下一块银子,他这时才发现钱袋子还放在二楼呢。

可偏偏祸不单行,他远远一望,心里更急了。

明月的身前已经有四五个泼皮围着她,虽说是花钱雇的,但是演的却极像,明月无论往哪里走,泼皮都挡住他的去路,明月左右为难,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这样被欺辱着。

他急着要去英雄救美,奈何小二硬是拽着他不放,嘴里强调:“我这铺子是写着茶不收钱,可是点心要钱,打碎了杯子也是要钱,你刚才吃了几个蜜饯,又碎了杯子,没有五十文,只能去官府说事了。”

“可是我钱袋子不在身边,要不这样,我去救了那位姑娘,我再将银子给你,给你双倍可行。”

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五十文钱已是要了天价,那公子却说要双倍,不是呆子就是想跑路,小二就更加不放手了,好不容易逮了一个宝贝似的,将他环腰抱住,“你不陪钱你是定然走不了的,除非把你腰间的玉佩解给我!”

龙乡的玉佩价值连城,他怎会轻易给他,别说这茶棚,就是买这一条街也是绰绰有余,又听小二说:“玉佩解给我,再拿一百钱来换?”

龙乡无奈只得解玉佩给他,心想等一下就回来,也不碍事,他出了茶棚,还没走两步,只见路上来了两个壮汉,将那四五个泼皮打了,这英雄救美的事情就这么泡汤了,他急忙赶上去,朝着已经歪歪倒倒的一个泼皮挥了一拳。

虽然就只打了一拳,也算完成了任务。

泼皮们爬起来逃走。明月热心谢过了两个拔刀相助的壮汉。龙乡见只剩下二人,忙问:“姑娘没事吧!我来晚了一些!”

明月刚刚面对壮汉的温柔立即变成了冷冰冰,冷眼看着他:“花了不少钱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龙乡心里一噎,说不出话来。

明月从他身边夺路而走,龙乡意想不到是这种结果,连忙跟上去向她解释,希望她能明白他并非有意为之。

明月大概发现他紧跟着,走得更急,比平时快了一倍速。龙乡身形矫健,一个弱女子哪里甩得掉他。

如此走了一段路,龙乡果真追上了,本来想拉她胳膊,但是伸出的手又放下了,明月似乎察觉,一个疾步就钻入了街心。

等龙乡再反应过来,一辆疾驰的马车飞奔而来,“姑娘小心啊!”眼见马头离明月只有半丈距离,龙乡跳了起来,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