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别吵了,”落雪郑重地说,“天气炎热,小妹妹已经在责怪我了,要不这样,明月先住进小妹妹的身体,三天为期,如果明月仍然觉得不妥,我们找个风水宝地将小妹妹埋了,然后再上几柱高香,我相信她不会责怪我们!”他说罢运起了灵力。
一道白光在明月鬼周身萦绕,随着明月鬼的一声“不要啊少主”,很快明月鬼借着这团白光飞入了小姑娘的身体里。
流火忙抱起小姑娘,轻轻放在地上,小姑娘睁开了眼睛,声音幽柔:“姐姐,少主!”
流火噙着湿润的泪,她仿佛看着明月重新活了一次,又仿佛看到小姑娘起死回生,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她又很想自私一回。
“明月,你这身体虚弱,我们马上带你看大夫,你放心很快就没事了。”流火安慰她。
明月动了动手指,说:“好,先听姐姐的。”
再次回到街中的医馆,大夫很热切地开了门,毕竟那块银子不是白给的,但大夫仍在嘟囔:“我不是让你们快些离开吗,小姑娘救不活了。”
“大夫,您在看看,开两味药。”流火说。
给明月拿了脉,大夫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啊,经脉疏通,魂魄归位,老夫行医几十年没见过这种事情啊。”
流火无法解释,只得催促:“大夫,你别管了,赶快开几副药,你看她很虚弱。”
大夫露出一丝笑容:“你们放心,她已经没事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已经逃过鬼门关,只要调养几日就好,根本无需吃药。”
大夫想起什么,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粒药丸来:“你们今天给了那么多银子,老夫不能白要,这粒保心丸非常有用,吃了之后,明日就可起身说话了。”
喂给明月之后,三人出了医馆,明月身体虚弱,还是得由落雪抱着。
落雪再次向后面扔了一垫银子。里面哎哟一声:“怎么又给我银子啊。”
飞到空中,流火问:“你刚才是不是又砸到他头了?”
落雪避重就轻:“我从不喜欢欠别人的。”
流火跪在他的臂膀上哑然失笑。
不好!流火想起一件事,本来不是要借明月之事逃离鬼宫吗?怎么这是要和他一起回去吗?
流火说:“落雪,现在还不能回去?”
落雪飞得慢了许多:“怎么?还有事情?”
流火慢慢解释:“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也知道,明月现在不是鬼了,这身体虚弱,鬼宫又那么寒冷,她过去岂不病得更重。”
“明早还要和母亲请安呢!”
“噢,也是,”流火趴在他背上,看着浩淼夜空,终于有点得逞的快感,“要不,你回去请安,我们在秀城等你!”
“你莫不是想逃走吧!”
流火的下巴随即就耷拉了下去,为什么这么隐蔽的想法他都能猜出来,她只得圆着:“你想什么呢,离开你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再说还有明月在身边,我能去哪!”
“既然你想留在秀城住几天,也无不可,我写一封书给母亲,我也不回去了。”
就像一块狗皮膏药,紧紧贴死她,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流火只得认命。
夜间,在秀城找了一间客栈,流火为了照顾明月,便住在同一间房。
落雪出了房门,掩门时说:“小火球,我就住隔壁,有事叫我,门窗我都布了灵阵,晚上不要乱跑,免得被烧死。”
“你……”门关上,也把流火的一息怒气关上了。
给明月擦了脸,流火说:“明天沐个浴,再穿上漂亮的衣服。带着小妹妹的梦想好好活下去好吗?”
明月点了点头:“流火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感激你,自从有了身体,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好久没有这种暖暖的感觉。”眼角流泪了。
将她眼泪拭去,流火慢慢起身,拉下了账幔,柔声说:“明月,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吃好吃的。”
夜深人静,月光将秀城照得如一个美人。
月光洒在一张床帏里,白凡刚打了一个盹,就被宁歌亲醒了,她实在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晚上,他一直在抚弄她,不但沐浴时将她放在旁边,而且还恬不知耻地给她沐浴,这全身都被他看光摸光。
眼见着一个吻又来了,白凡跳到了被子上,哪知道瞬即又被他大手捉住,吧唧就在她额头上来了一个吻。
“你多大了?”
宁歌巴不得和她说话:“虚岁十七,怎么了还问起我年龄来。”
“也不小了,咋还这么幼稚呢?”
“咦,”宁歌笑得合不拢嘴,张着雪白的牙齿,“你多大了?”
“我自然比你小。”
宁歌抓起她两只前腿:“兔子也不过活几年吧,你年龄最多不过两三岁。”
“我说的是心理年龄。”
又钳了钳她的长耳朵:“既然你自诩成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我家里管着一块地方,按理说我十六岁,我母亲就该把这块地方交给我管,可是呢她迟迟不肯放手,”宁歌放开了她,认真了起来,“我啊,就觉得自己很无用,现在呢,我不愿意回去了,既然我在与不在都没有什么关系,那干脆让她管就得了。但是呢又有一堆人劝我回去,我现在很矛盾?”
“那如果你和你母亲都不管呢?”白凡问他。
宁歌回答很快:“如果都不管,那坏人就得逞了,坏人就会横行霸道。”
白凡想起仙境里的坏人黑军师,她以此类推:“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有坏人,不过有一段时候,有一头狼打败了那些坏人,那段时间我们很崇拜他。”
“他是一个英雄!”
“也许吧,我只是想起这件事,如果不制服坏人,坏人就会欺负你,你母亲帮你制服坏人,她是不是你的英雄?”
“你的观点也太独特了!我从来没有将她想象成英雄。”
“那如果你母亲不帮你,你能制服坏人吗?”
“这个,我以前以为是,不过最近打了败仗,我有点不相信自己了。”
“那就和你母亲一起打败坏人吧!”
宁歌张了张嘴,这想法太奇特了,他以前从来只觉得母亲不信任他,不愿意将权利交给他,甚至想霸占他的权利,而现在一个小白兔竟然告诉他要和母亲一起打坏人。
“哈哈……”他捶了捶床,笑了起来,太有意思了,这天下之间,没有比与母亲一起打坏人更好的事情了。
但是,也不能就此妥协,回还是要回去的,但也不能急于一时。
回宫以后,找个机会与母后修好。最重要是把这只小白兔一并带回去。但想起与落兄的一个月之约,一时间还回不了宫。
要不这么决定吧,再住几日,叫人打听下秀城里是否有叫落雪的,如果打听不到,就带上白凡直接回宫,留一封书信下来。
一切想好,宁歌又抱起了白凡使劲地啄了几口。
白凡很嫌弃地将头扭向一边,但宁歌似乎从来不在乎她的感觉。
早晨,流火发现明月可以下床了,那颗保心丸确实起了作用,“怎么样,感觉能走吗?”流火扶着她。
“流火姐姐,没事,你看,我行走自如!”明月在房间里走了几步。
说实话,流火还是第一次端详她的脸,这个小姑娘的脸很秀气,只要稍稍打扮,就会脱颖而出,不过这张脸还没完全长开,皮肤也稍显黝黑,也许长开了变白了是个大美人。
她想起门外还有灵阵,就敲了敲墙板:“落雪,我们能出去了吗?”
“我在门外。”声音果然是从门口传来的,倒是起的挺早。
打开门,落雪依然一副冰雕玉琢又略带魅笑的脸。
流火说:“今天,我要和明月去定衣服,你难道也一起?”
“怎么,你身上有钱买得起衣服么?”
流火囊中羞涩,确实只剩些能买包子的钱了,在秀城,能买起一匹还不错的衣服料子,那也是价格不菲。
“顺便也给你扯块好布,看你穿的土里土气的。”
落雪奚落完她身上没钱,又开始奚落她的穿着,流火只得咬牙忍着。
到了一家成衣铺,里面堆的是琳琅满目的布料,但见流火穿的朴素,明月穿的寒酸,掌柜就不爱搭理。
流火问了几句,掌柜也爱说不说的。
“哎哟……”掌柜的摸着脑袋,疼得叫了一声,低头一看,是一块金子。落雪站在门口,不带好气地说:“最好的布给这两位姑娘。”
流火连忙朝她抛了一个媚眼,以示感谢,落雪却夸张地打了一个寒颤。
掌柜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姑娘,这店里都是上等好料,你随意挑选。”
流火问:“掌柜,可有适合这位妹妹的料子。”
“那是当然有啊,我跟你说,我这里还有一个现成的,汪府大小姐与这位妹子个头身材都一般大,只是嫌衣服素了就没有要,我看正合适你家妹子。”
流火急忙说:“既然有现成的,那就拿出来瞧瞧吧。”
掌柜拿了一件荷色纱裙,做工、质地、用料都是上佳,流火看得喜欢,就问:“这很不错,明月试一试吧!”
明月试了衣服,瞬间如换了一个人一般,流火说:“就这件吧。”满意地准备回去。
落雪却走了进来,在成衣铺里转了一圈。那最里面的墙上挂着一件金黄色衣裳,绣着金线细花的交领上襦,印着暗纹的纱裙,裙头上绣着奇异的花卉图案,倒像一只飞舞的狐狸。这件衣裳最适合流火了。
“掌柜,就这件,我要了。”落雪说。
掌柜笑眯眯地说:“公子真是好眼光,我这是镇定之宝,本来是不卖的,你看穿在那个姑娘身上简直是天配啊!”
“你不是给我买吧!”流火欲想阻拦,但是店里人特别麻利,已经装了锦盒。
回去的路上,流火说:“落雪,我这身衣裳好好的……”
“好什么?你看有多旧,还有裙子上都有破洞你看不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