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番外:生病

两个人策划着等?顾森暑假就回老?家那边领证,结婚,到时候要宴请很多亲戚朋友。

宁希也将这个消息跟爸爸妈妈都说了,爸爸妈妈也没说什么。

假期宁希和顾森一起回来的,这个城市承载了两人的所有喜怒哀乐,两个人对这个城市都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眷恋,所以顾森告诉宁希:“我毕业后会回来这边,随便找一所大学当个老师,在这边陪你。”

宁希问:“你?不考博啦?”

顾森揉揉她的头发:“我不用考,会保送的,我读在职,在这边上班,陪你。”

顾森是宁希见过最?不把学位当回事的人了,他说保送博士的时候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平常。

多少人一生难以达成的高度,他稍微一伸手就够到了,他以后是比顾子洲还影响大的科学家。

以前是顾森觉得他配不上宁希,随着他越来越好,反而是宁希配不上他了,她也想过跟着他的脚步考研,考博,可是她的耐力到底不如顾森。

宁希心里终是感动的,他总是害怕她离家远了会想爸爸妈妈。

陈莹和顾茹宝都在等顾森回家,他到底不是当年的顾森了,对所有的恩怨都看淡了,在他心里啊,宁希在身边,他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

所以陈莹他会赡养,顾茹宝他也会管。

他变得严厉了起来,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顾茹宝现在害怕顾森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只要哥哥的脸色一不对劲,她吓得话都不敢多说。

哥哥让她读书她就读书,她不敢还嘴。

所以在顾光寿和陈莹离婚后,她又因为早恋怀孕而不想读书时,顾森一句话,她就再什么都不敢再说。

顾森告诉她:“不去学校,不去读书,你?这辈子都别进我的门,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顾茹宝被他一句话说地泣不成声,哭地不成样子。

长兄如父,顾森比父亲还严厉。

顾茹宝只得去读书,顾森研一放暑假的时候,顾茹宝高考完了,她在哥哥的逼迫下,应该能考一个好一点的二本院校,已经不错了。

顾森和宁希原本是要计划在假期领证结婚的,双方父母都已经通知过了,顾子洲和郑莉还特意飞了过来去宁希家下聘了。

顾子洲的意思是让顾森和宁希去他那边办婚礼,但是顾森不去,顾森说就在老家办,证也在老家领。

顾子洲和郑莉只得留在老家。

顾瑜大学放假也飞了过来,两家人团聚,气氛异常地和谐,只是陈莹没见顾子洲,顾子洲夫妻也没有特意去见陈莹。

宁希要结婚,宁安也得回来。

顾瑜再一次遇到宁安,黏他比黏顾森还黏得紧。

婚礼定在宁希的生日,那一天是六月初六,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家里准备的东西很多,但是两方家长都在,所以办起来也比较容易。

林巧英和宁永权把请帖发给了所有的亲朋好友,还有当初的那些邻居。

当初的那些邻居看到宁希和顾森的婚礼邀请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们从小都瞧不起顾森,然而顾森却成了整个小区里最?有出息的孩子,他娶了从小对他就特别好的女孩,宁希。

到底是唏嘘啊。

宁希结婚之前,秦菲不知道哪里得到的她的电话号码,给她打电话,说有个同学聚会,让宁希和顾森都来。

宁希心想,自己和顾森要结婚了,去见一下秦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给顾森打电话,问他去不去同学聚会,顾森推辞了,他告诉宁希:“你?和他们玩得好,可以去一下,我和他们没什么交集,我就不去了,记得早点回来。”

宁希应下了,一个人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全班同学基本上都来了,就差顾森和孟辰,宁希说顾森不会来了,当然了孟辰不来她觉得很自在,她并不想见孟辰。

秦菲在北大读研,当初一起的同学,就数她和顾森最?风光了,她看到宁希的时候,还是很遗憾地抱住宁希说:“我真的太后悔了,我当初就应该勇敢一点把顾森从你手里抢过来才是,你?说这让我上哪里再去找一个顾森去?”

宁希就笑,虽然知道秦菲喜欢顾森,但她一点都不讨厌秦菲。

宁希说:“现在也可以啊,只是他要成我老?公了,你?说气人不?”

秦菲就闹她:“你?好过分啊,故意气我,说真的啊宁希,我上大学后遇到了很多人,也见过了很多事,但我再也没有遇见像你和顾森一样的人了,你?有今天,全是你活该你?知道么,你?活该幸福。”

宁希就笑,她的付出总归是有回报的。

她的男孩,终是经历了风雨,成了一个男子汉。

同学聚会很热闹,中途的时候宁希还给顾森打了电话,告诉他:“阿森你?该来的,他们都在说你?,可羡慕你?了,当然啦,他们也羡慕我。”

顾森就在电话那头温柔地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他们羡慕你?是应该的。”

宁希俏皮道:“当然是羡慕你?有我呀,呆。”

顾森的声音轻轻柔柔:“那确实该羡慕,不要玩的太晚,不要喝酒,敢喝酒今晚就不让你回去了,懂么?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宁希应着,跟顾森挂了电话,和一群同学玩地不亦乐乎,真的从没这样开心过。

聚会散了之后,她和秦菲告了别,就打车准备回去了。

想着天还早,就不要麻烦顾森了,他还有他的事情,所以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就上去了,报了位置,那司机便开?车往目的地走。

没想到路上这司机竟然还拉人,宁希心里有点不爽,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她旁边坐了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看不清他的脸。

她往旁边靠了靠,但是总觉得不对劲,她第一时间觉得不舒服时,就跟司机说:“师傅,停一下,我到了。”

那司机没停车,宁希只觉得头越来越晕,她这才神经一瞬间紧绷。

当她旁边的人微微侧首回头看她的时候,宁希才被吓了一跳!

江浩?

宁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让她的大脑保持了一丝清醒,她没敢动,果不其然,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腿上、

她穿着连衣裙。

帽檐下的眼神冰冷吓人,他唇角扬着冷笑,对宁希道:“我以为你?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顾森那条狗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他这么放心把你?放出来?”

宁希也没想到这都过了多久了,江浩竟然还记恨着顾森。

宁希稳住情绪,头昏脑涨:“江浩,你?别做傻事,这是犯法的。”

江浩示意司机一直往前走,不要停。

宁希被她拿刀子抵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看着车子远离了市区,往郊区而去,上一世被江浩找人侮辱的恐惧袭击了大脑。

她感觉脑袋一阵一阵发懵。

江浩的声音很轻:“你?也知道是犯法的,可是顾森不知道啊,他当初打断我两根肋骨的时候,他没觉得那是犯法的。”

宁希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顾森不可能打你?……”

虽然知道是顾森干的,宁希一直以为江浩不知道,毕竟那时候顾森在人格分裂的情况下,总是喜欢变装出行。

没想到江浩竟然知道……那他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指证顾森呢,反而记恨了怎么长时间才来?

江浩轻轻地冷哼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以为他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能逃得过报应么?那么喜欢你啊,愿意为了你?丢弃自己的尊严,那这辈子对他而言,没有比失去你?更痛苦的了,对吧?”

宁希摇头:“江浩,你?别这样啊,过去了就过去了,如果真的是顾森打的,让他给你?赔礼道歉,你?不要这么极端,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要为了年少时候的一点意气用事就搭上一辈子,冷静一点好么?”

江浩问:“冷静,怎么冷静?我冷静了你?就会喜欢我么?我那时候多喜欢你,天天在学校门口等你?,你?躲我躲地跟什么似的,你?说我怎么冷静?宁希,听说你?们要结婚了,在结婚前听到你死去的消息,你?说他会不会直接崩溃地死掉啊?”

宁希眼尾通红,摇头:“不要,不要那样对他,江浩,不要做傻事。”

江浩笑了笑:“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啊,等?他死了,你?和我在一起吧。”

宁希摇头,乞求道:“不要那样对他,真的,你?可以折磨我啊,我随便你折磨,能不能折磨完了把我送回去,没我的话,他会疯的,江浩,求你?了……你想要这个身子么,我都可以给你?啊,你?随便,就是别折磨顾森,你?别折磨他……”

江浩看了看宁希,冷哼一声:“折磨你有什么前途,我恨的又不是你。”

宁希问:“那你抓我干什么?”

江浩说:“很简单,就是折磨顾森啊,你?也说了,没你的话,他会疯的,我看他会不会疯掉。”

宁希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出租车远离了市区,到达了一个偏僻的旧区。

江浩将宁希一把扯出来,拎着她进了一个破旧的房子。

她将宁希扔到房子里,拿了绳子将她的双手绑起来,开?始坐在一边抽烟。

宁希看着他,他也看了看宁希,将她打量了一番,问:“跟顾森早做过了吧?”

宁希没答话。

江浩问:“他一条腿怎么跟你?做的?能行么?”

宁希低下头,不说话。

江浩冷笑一声,嘴里吐出烟圈:“还是你在上面,干他?”

宁希:“……”

好恶心这个人。

宁希别过头,江浩看了宁希半天,一口气将烟抽完,起身就往宁希身边走,他在宁希身边蹲下来,扯她的衣服:“你?看着我。”

宁希看着他:“看你?干什么?看你?你?会放了我么?”

江浩眼神轻蔑:“你?不看我,我会干/你?。”

宁希知道自己挣不脱,所以她问:“干完我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江浩被宁希气笑了:“你?怎么都不怕?”

宁希问:“怕了有用么,你?既然要折磨顾森,那你侮辱了我,肯定比杀了他还难受。”

江浩摇头:“他要的是你这个人,你?要是还回去的话,伤不到他的,但是你要是再也不出现了,他肯定会疯,会死,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宁希:“……”

江浩捏住宁希的下巴:“宁希,我不杀你?,但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到顾森身边了,我也不想手上沾上人命,我会让顾森自己死。”

宁希惊恐地摇头:“不要,江浩,你?喜欢我,我可以不跟顾森结婚,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你?放过顾森吧。”

江浩笑地像个变态:“他死了,你?自然是我的,我有很多方法让你这辈子都只看着我,明白?”

宁希知道自己逃不掉,她的手机和包包都不在身边。

江浩威胁完她就走了,他碰都没碰她,所以他的目标真的是顾森。

宁希心里慌乱极了,希望顾森不要相信江浩的任何一句话。

她得想办法逃离这里。

江浩在外面把门锁住了,屋里的灯也关了,漆黑一片。

这四下肯定是没人的。

宁希也怕,但她更怕江浩折磨顾森。

*

顾森看了看表,晚上八点整,宁希没给他打电话,他在书房忙完,去卧室装上假肢准备去看接宁希。

穿好鞋子,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出门。

陈莹还问他:“森森,你?干什么去啊?”

顾森轻声回她:“我去接希希,她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陈莹点头:“哦,那你去吧,路上小心啊。”

顾森应着,到了楼下还给宁希打电话,但是宁希没接,他又打了过去。

第一遍宁希没接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心不自觉地开始乱跳,有点越来越紧张的趋势。

他再次打了过去,打第三遍的时候有人接电话了,但是没人说话,顾森顿时脑子嗡地一声,他轻声问:“希希?”

那边没回应,过了会儿才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声:“顾森,还记得我么?”

顾森当即心悬到了嗓子眼:“江浩?”

江浩在那边笑的像个变态:“没想到吧,这么久了,还能再次听到我的声音?”

顾森稳住情绪,问:“希希呢?”

江浩回答:“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来吧,做个了断,当年敢变装出来杀我,今天你就敢出来见她的尸体。”

顾森开?车的手在抖:“江浩,她要是死了,我会让你们一家下地狱。”

江浩哈哈大笑道:“就你,一个残废,我会怕你??别废话了,来吧,做个了断吧,要么你?死,要么她死,反正你选一个就行了。”

顾森抿紧薄唇,压下恐惧:“我死,别伤害她。”

江浩啧啧道:“还当真愿意为了她去死啊?顾森,我突然很欣赏你?。”

顾森没答话,开?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江浩说了地址后就挂了电话,顾森报了警,报完警他就加大油门往目的地而去。

早知道当年就该把这个人渣碎尸万段的,那时候为了宁希着想,不想自己手上沾上人命,就将他打断了两根肋骨,想着他以后都会乖一点了,谁知道几年过去了,这人渣还会来报复。

不就是想要他的命么,拿去。

到了目的地,沿着蜿蜒的山路开?车上去,车路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边上有防护栏。

可是江浩却不在山上,顾森没在山上找到他。

他在山下。

顾森再次打通宁希的电话,江浩说:“在山底,从那一片树林里进?来。”

顾森又按照他吩咐的路线去找他。

将车扔在马路上,他徒步进了山林。

走了大概八分钟左右,他看到了火光。

火光周围围着一圈人。

顾森的脚步顿了顿,虽然恐惧,但是他更想知道宁希在不在这里。

很快,江浩和一群人就发现了他,江浩将手电筒打在他脸上,吹了个口哨:“来了啊。”

顾森走过去,见几个人正在拿刀剁着什么,周围是一团火,火上面烤着一片一片的肉,上面的油正在往下落。

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响声。

顾森喉头紧了紧,问江浩:“宁希呢?”

江浩起身,手电筒直接怼到他脸上,抬脚一脚就踹在了顾森的腹部,他一个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江浩问:“想见她啊?求我,像当初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啊!”

顾森抿紧薄唇,深呼吸,压下所有的怒气和恐惧,他什么话都没说,双腿跪下,求江浩:“你?放了宁希吧,打你?的人是我,要杀要剐,你?都随意,我肯定不还手。”

江浩闻言,笑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窝囊啊?把打我的气势拿出来啊,你?不是很能打么?变装出来打我,顾森你?真的很有种。”

顾森出了一口长气:“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江浩怒吼:“有用吗?!”他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肋下的伤疤,“你?的对不起就能弥补我受过的疼痛吗?!顾森,你?其实并不窝囊,你?比我狠。”

顾森没答话,江浩回到那一圈人跟前,示意兄弟们:“拿家伙,给他。”

几个人拿了一个尼龙袋子,将东西丢给顾森,江浩示意他:“工具给你?带来了,我也不要你?的命,来,自己动手,断自己两根肋骨。”

顾森低眼看着地上的袋子,他伸手拿过来,只见里面是一些道具。

江浩扬了扬下巴:“你?今天断自己两根肋骨,我就不让宁希还了,不然她肋骨不但要断,她的命也要丢。”

顾森什么话都没说,他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点头:“好,你?说话算话。”

江浩说:“当然,就像在七中那年,我说话一直算话。”

顾森拿了一把剔骨刀出来。

一圈人都看着他,他将外套脱掉,将里面的T恤脱掉,光着上身。

伸手在自己肋骨的位置摸了摸,看了看江浩,他的神色平静:“两根肋骨而已,我还给你?,但你?一定要保证宁希没事!”

江浩点头:“那是自然。”

江浩真没想过顾森会狠到这种程度,他直接将自己肋骨旁边的皮肉一刀划开?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江浩都被吓到了。

顾森抬眼看着他:“你?看清楚了,断你的两根肋骨,我还给你?。”

剔骨刀深入皮肉,翻开,里面的骨头清晰可见,顾森一咬牙,直接就掰断了自己一根肋骨,他疼地脸上冒冷汗,身子颤抖,呼吸不畅。

江浩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后面的人也被吓到了,江浩的身子比顾森的还抖地厉害,他摇头:“太可怕了!这是个恶魔!”

江浩惊慌失措地大叫:“魔鬼!魔鬼——”

江浩吓得跑出了树林,那些人也都纷纷逃窜,顾森跪在那里,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他四下搜寻宁希的身影:“希希?希希……”

他见江浩他们被他吓跑了,慢慢地起身,捂住伤口,用T恤绑在伤口的位置,开?始四处搜寻宁希的声音:“希希?希希你?在不在?”

可是四周除了风声,没有人给他答案,他出了树林,马路上一片寂静,他的车停在黑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跪在马路边嘶吼:“希希!宁希——”

依旧没有宁希的影子,他突然看到面前是破碎模糊的尸体,他看到宁希躺在垃圾堆里,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好的地方。

顾森缓缓地伸手,修长的手指颤抖地过分,他摇头:“不要……宁希,不要……”

他疯了似的冲向了马路中央,抱住了并不存在的“宁希”。

他眼前出现了好多可怕的画面,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服,他抱着并不存在的“宁希”大声地嘶吼,直到再也受不了地倒在了哪里。

江浩还算有点人性,被顾森吓得不轻,还是打了急救电话。

顾森要是死了,他就真的得在牢里过一辈子。

江浩惊慌失措地回去找宁希,他像是见了鬼一样,颤抖着手给宁希把绳子解开,声音都在颤抖:“太可怕了,顾森他太可怕了……”

宁希眼睛瞪得老?大:“你?把他怎么了?!”

江浩摇头:“我没把他怎么,是他自己,他自己掰断了自己的肋骨,他自己干的,不是我……”

宁希的心都凉了,她挣脱之后匆忙就跑,刚出去就遇上找她的警察,宁希惊慌失措地求他们:“救救顾森,救救他……”

文鹏向着宁希走了过来,宁希一把拉住文鹏的胳膊,眼尾红着:“文鹏叔叔,救救顾森……”

文鹏说:“已经去找了,我来这边找你,江浩呢?”

宁希指了指里面:“在里面。”

文鹏让人进?去把江浩带出来,江浩吓得大喊大叫:“不是我!我没有动他!是他自己!”

文鹏让人把他铐上车,道:“去局里再说。”

*

宁希跟着文鹏回去局里录了口供,另一拨人也回来了,告诉文鹏顾森被送去医院了,身上有刀伤,也发现了作案工具,还在现场捡到了两个手机。

一个是顾森的,一个是宁希的。

他的肋骨断了一根。

宁希听到顾森去医院了,出了公安局就往医院跑。

去时,顾森正在急救室,急救室外面站着好多人。

顾子洲,郑莉,顾瑜,顾茹宝,陈莹。

他们都来了。

看到宁希的时候,大家什么话都没说。

只有顾瑜理了一下她:“嫂嫂。”

宁希抿了唇,问:“怎么样了?”

顾瑜摇头:“不知道,哥哥怎么就这样了?”

陈莹看了看宁希,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哽着:“宁希,森森要是为了你?出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宁希没说话。

顾茹宝瞪着宁希:“我哥哥要是死了,你?也去死!”

宁希没答话,如果顾森死了,她会给顾森赔命的。

顾森在急救室待了两个小时后被推出来了。

主治医师摘下口罩道:“失血过多,昏迷了,你?们别打扰他,让他自然醒来。”

大家都听着,看着顾森被推去了病房。

一家人都跟着,宁希站在后面,终是抹了抹泪。

顾森他找到自己的家了。

或许,以后她就是多余的。

大家都很关心他,她也开?心,只是让顾森为了她遭受这一遭,真的很抱歉。

顾森昏迷中都在做恶梦,梦里是无休止的惨叫和满目的鲜血,他处在黑暗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嘶吼,想要撕碎黑暗,可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吞噬。

他被惊醒,身上被冷汗湿透,惊慌地一睁眼,发现病房里都是人,就是不见宁希,他四下看了看,惊慌出声:“希希?希希呢?”

没人说话,顾森一下子坐起来,看着一家子的人,又问:“宁希呢?”

陈莹问他:“没有宁希你?就活不了是么?”

顾森的眼尾赤红,他都忽略了身体的疼痛:“没有宁希,我活着干什么?”

整个病房的人都被他这句话吓到了。

顾瑜扁嘴要哭:“哥哥,是不是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她啊?”

顾森看了看顾瑜,又看了看顾子洲,他的薄唇抿紧了,揭开被子就要去找宁希:“她怎么了啊,她怎么不来见我?她是不是……”

他不敢想,陈莹把他按回去:“你?别动,伤口又要流血了。”

顾森惊慌地看着四周的人,又往窗外看去,慌乱地找宁希:“我的希希呢?你?们把她藏起来干什么?”

他的神经有点恍惚,眼前又出现了幻觉,他看到宁希躺在血泊里,他突然就崩溃了:“不要!”

宁希死了吗?为什么?

她为什么又不要他了?

顾森摇头,双手抱着头,头痛欲裂,开?始大声地对着周围嘶吼:“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碰我!”

主治医师带人来把人按住打了镇静剂他才安静了下来。

医生告诉顾森的家人:“他的精神状态不好,不要刺激他。”

顾森抗拒所有人,病房里连一个人都不要,一家子人只能在病房外等?他安静下来。

宁希回去换了身衣服,洗了个脸,再次来到医院,夜深了。

大家都还在,都看着她。

宁希问:“他醒了么?”

顾子洲走向宁希,终是叹息道:“宁希啊,以后的日子,就拜托你?了,可能会有点苦。”

宁希摇头:“不苦。”

顾瑜扁着嘴:“嫂嫂,哥哥他精神不好啊,有点疯疯癫癫的,咱们让他接受治疗吧,你?劝劝。”

宁希摇头,她笑着:“顾森没疯,你?们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当初为什么选择心理学专业,全是因为他,他只是生病了。”

他的病是我。

宁希推开他们,自己推开病房的门进去,将门关上。

顾森蜷缩在病床上,听到开门声,眼神警惕地看向宁希。

宁希走到病床前,弯腰,笑着问他:“顾森,你?还认识我么?”

顾森看了她半天,薄唇突然哆嗦了几下,眼神又委屈又难过:“宁希。”

宁希点头:“我是宁希,我来找你了,不害怕好不好?”

他摇头,左眼的眼泪吧嗒就落了眼底:“你?不是宁希,宁希死了。”

宁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伸手给他:“我是宁希,你?是我的阿森啊,你?忘了吗?”

他愣愣地看着宁希,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他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