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苏胜利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苏有才。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苏有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后他抬起头,脸上有着浅浅的?笑容:“二哥,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

又道:“我……我是被我同学请来的,他?们说今天有活动,我就过来了,没想到二哥也在这里。”

“你同学?”

苏有才道:“嗯,我同学的爸爸是机关食堂的?大师傅,他?是过来帮忙的?,也拉了我,我们关系特别好,我就过来了。”

苏晓晓从苏胜利的胸口,探出了小脑袋:撒谎!

这机关食堂,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哪怕这个人是大师傅的?儿子也不?行?。

哪有大师傅的?儿子,去什么机关食堂帮忙的??

就会骗人,这四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胜利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毕竟是城里长大的?,机关食堂什么人能进,什么人进不?了,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他没有怀疑自己的?四弟,四弟还只是个学生,才刚刚满了十六岁,能懂什么?

他?却认为,是四弟那个同学骗了他?。

之所?以没有怀疑苏有才,是因为他确实知道苏有才有个同学,是县城机关食堂大师傅的?儿子。

这事苏胜利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次苏有才找了那人,然后被他?看到了。

然后就知道了机关食堂大师傅是那同学父亲的?事。

“你回去吧,这机关食堂,可不是你能进的?。”苏胜利没有请苏有才进去,这次他在城里苏满月酒,老家那边一个人都没有请。

不?可能单独请了苏有才。

虽然他疼这个弟弟,但他?心里已经开始疏远老家那边,不?把那边当亲人了。

正说着,突然一阵咕噜声,打断了苏胜利的声音,他?望了过去,声音是从苏有才的?脖子里发出来的。

苏胜利一愣,“你没吃饭?”

苏有才脸有点红,“我……早上过来的,就只吃了一个馒头。本来是想找同学一起做作业的?,谁想同学却约我来了这。我……”

这都大中午了。

苏胜利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不?是胡闹吗?”

这机关食堂,没有条子,连他?也进不?去,老四竟然会相信自己的?同学。

老四是有多单纯,才会相信了自己的?同学?

“让他一起来吧!”身后传来苏长征的?声音。

苏有才腼腆地喊了一声“大伯”。

神情有些忐忑,怕大伯会拒绝。

苏长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进来吧。”

到饭点了,没有把人往外赶的。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进吧。

不?管是苏有才自己来的,还是跟同学来的,不?重要了。

就多双筷子的?事,他?还没到要为难侄子的?时候。

只至于有没有小心机,苏长征还不?在乎。

这谁还没点小心机?

没心机,那就是傻了。

很快,客人陆陆续续地来了。

一开始来的,都是些重要的?客人,重要的?领导。

韩永志也来了。

韩永志父子来的时候,时间还早,满月酒还没开始,客人们只陆续来了几?个,并没有都到全。

温母也来了,她是被韩永志一起带来的。

原本,温母应该是随着苏胜利夫妻一起过来,但是当时是为了防着苏家老家那边的?人,所?以当时就并没有马上带着人过来。

苏胜利就去了一趟韩永志那里,跟他?说,他?过来的时候,记得带上自己的?岳母。

韩永志又有什么不?答应的?,这只是随手之劳。

“小韩,你也到了?”看到韩永志过来,苏长征严肃的?脸上才有了笑意。

对这个年轻人,他?很看好。

前?不?久老妻还跟他?说了,要不?要帮帮韩永志,他?想了下,如?果自己能力范围内,倒也可以帮上一帮。

韩永志不?是那等忘恩的人,帮了那也是为胜利和建国铺路。

苏长征觉得,何乐而不?为。

“老爷子。”韩永志叫过自己的?儿子,“儿子,快叫苏爷爷。”

韩霖:“苏爷爷好。”

苏长征喜欢小孩。

以前打仗那会,对小孩没什么印象,只觉得烦人。

后来他老妻一直没有生?下孩子,后来胜利过继过来,他?对小孩有了初步的认知。

但那会,他?忙啊,哪有时间去管儿子?他?一直都在战场上,孩子一直都是老妻带着的?。

或许是因为没有父亲经常指导的原因,胜利的性格并不?太像他。

直到建国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刚人部队上退下来,才有了时间教导自己的?孩子。

但那个时候,胜利的性格已经养成了。

他?本来想着,好好给胜利把性格扳正过来,结果愣是没给他?这个时间,老家那边又哭又闹,又把人强要了回去。

苏长征一直都在后悔,当初如?果不?是一直在战场上,无法?亲自教导孩子,胜利这性子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憨厚?

憨厚没有错,重情义也是好事,但有时候却也往往会吃亏。

特别是儿子即将要进入公安系统,那里可不是一个讲情面的地方。

越讲情面,工作往往就越干不好。

多跟韩永志接触也好,韩家小子那性子,向来都是眼里不?揉沙子。

或许能够影响到胜利。

苏长征对韩永志那是真心欣赏。

一小半是出于私心,想要结交一二。

如?今看到韩永志的?儿子,苏长征眼里更多了一丝喜意。

这小子虎父无犬子。

他?在山上打野猪那事,他?也听说了,四岁多的?孩子,还有这一手,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想想自己,四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好像是在玩泥巴?

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又把目光看向温母,苏长征笑道:“亲家母,别来无恙啊。”

温母有些拘束,她年轻那会也不?是没见过大人家,后来秋亚嫁给苏胜利,她也是见过苏长征的?,但是每次见他?,依然会紧张。

她知道自己的?那些往事,还有自己那些复杂的?社会关系。

虽然这个地方没人知道她的过往,但谁知道哪天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呢?

她每次遇到那些大人物的时候,都会小心再小心,哪怕这个大人物是她女婿的?养父。

再看里面的那些客人,哪一个不是宁安县里顶顶有名的??

哪一个不是领导?

她甚至还看到了革委会的?两个领导,那两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

温母就更加紧张了,就怕他?们的注意力会在自己身上,她能减低存在感就尽量减低。

这会被苏长征叫出来,她脸上僵硬着道:“是啊,小小的满月酒,我这做外婆的?怎么能不来?”

呼吸都有点儿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长征却没有想其他,只认为老太太是没有见过世面,见不?得这大场面。

也没再跟她在门口闲聊,把他?们带到了主桌。

主桌上,已经坐了苏胜利夫妻,霍芳,还有苏有才,苏军他?们四个孩子,并没有上主桌。

这个时期,还没有孩子能上主桌的?道理,就另外开了一桌,就在主桌下守,那里也都是重要的?人,都是这边的亲人。

本来苏有才也应该去那边的?,但不?知道他?是不懂,还是故意的,就坐在胜利的旁边,连温秋亚都被他?挤到了下一位。

霍芳看着苏有才的?时候,眸子里却有着冷意。

这会,苏晓晓被温秋亚抱着,看到韩家父子来的时候,她眼睛一亮。

先是看到了温母,温母显然是糟心打扮过的?,倒显得比以往都年轻了许多。

接着她的目光从韩爸爸身上划过,最后定位在了韩霖身上。

再次看到小竹马,苏晓晓笑了。

韩霖也看到了苏晓晓,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这会苏军到了他?身边,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阿霖你来了?我们快去那边,这里是大人们坐的?。”

说着不?由分说地,就把他?拉开了。

韩霖还在看着苏晓晓呢,没有防备,就被他?给拉开了。

这会,苏长征已经过来,把苏胜利叫走了,还把苏晓晓也抱走了。

苏长征这是让苏胜利和他?一起迎客呢。

这会,时间也不?早了,客人也继续过来了。

苏晓晓发现,几?乎全县城机要的?领导都来了。

竟然还包括了革委会的?主任和副主任。

这明明和苏长征是明针暗斗的?两个人,竟笑得一脸的和煦,仿佛之前?两派的?争斗,都是假的?。

“苏部长,恭喜恭喜啊。”革委会于主任端着酒,一脸笑意。

就好像,两人是最好的朋友。

苏长征看着他?,对方那双眼睛里全是真诚的?笑意,差点算计都没有看到。

他?当然不相信,这就是真实的?于主任。

他?们这些干革委会的?,哪一个不是表面功夫练到家的??

苏长征也是笑咪咪地回敬:“于主任你太客气了,孙女的满月有劳你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这是受宠若惊啊。”

“哪里哪里。”于主任道,“这我孙子过些天也要周岁了,到时候你过来捧场啊?”

“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相互打完太极之后,苏长征脸上的?假笑,笑得肌肉都要僵了。

苏晓晓被苏长征抱着,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革委会的?主任,后世的?纪委书纪。

他?知道,这个于主任非常的不?简单。

当年,大爷爷病了,后面死了,整个宁安县就都落入了于主任的手里。

后来国家结束了十年运动,本来很多革委会的?领导都受了大小不?等的?处罚,就这个于主任,一直安然无恙。

在改革开放后,先是做了县长,后来又去了市纪委。

在她死的时候,听说他?已经快要调到省里了。

这是完全是一个人生?赢家啊。

如?果大爷爷没有在那年死了,就完全不是这样的情况吧?

苏晓晓皱眉想着,这个于主任有这么灵敏的嗅觉吗?

他?现在和大爷爷如此的和平相处,是因为他嗅到了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苏晓晓,总感觉这里面和苏琳琳脱了不?了关系。

她可是在后面的书里发现,苏琳琳的成功,后面总有一个大人物在从中帮忙。

什么大人物,书里一直都没有写?。

但是当年外公回国,就是这个于主任接待的?。

招商引资,也是他经手的?。

而他?就是因为这个,后面才慢慢有了他?的?高位。

此时,两个大人物相互寒暄了一番,于主任夸了一阵苏晓晓,两人也就没有再说话。

苏晓晓知道,这已经是两人的极限了。

本来在宁安县,武装部和革委会就是势均力敌的?,两方谁也不?服谁。

只是武装部有枪,于主任那边就是再想揪着人P斗,那也要找出理由来。

而正好,大爷爷这却是他怎么也抓不?住把柄的?。

而这些年,于主任更是收敛了很多,甚至还有意说和,有低头的?意思。

当然这些,都是苏晓晓在书中看到的。

但这些都是实情。

苏长征这次举办满月酒,一是真心疼爱苏晓晓,二也是为了苏胜利铺路。

苏胜利总归是要去公安系统的?,不?管是去县公安局还是去镇派出所,那都是是一个系统内。

而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跟各单位的?领导有来往。

包括于主任。

其实,要是换在六几年刚刚开始十年运动的时候,哪家办个满月酒,也是要被人盯着的?。因为这是旧俗,也属于四旧之一。

但是自从七零年之后,这方面的情况好了许多,已经很少有人去关注这些。

特别是于主任这个革委会主任,就曾经帮自己的?孙子办过满月酒。那还是在去年办的?,那个时候形势还没有现在这么明朗呢。

当年于主任办满月的?时候,苏长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想因为这个去得罪革委会。

同样,现在苏长征办这个满月酒,于主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同样的睁只眼闭只眼了。

苏有才跟着苏胜利的身边,乖巧的不?像话。

在苏胜利陪着苏长征跟那些领导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也想跟上去,但最后却又站住了,羡慕地看着苏胜利的背影。

等苏长征拉着苏胜利敬完酒一圈回来,也介绍的?差不多了。

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苏有才乖巧地倒了一杯酒,“大伯。”

“你还小,喝什么酒?”苏长征终于把视线落在了苏有才的?身上。

“大伯,我喝的?是水,不?是酒。”苏有才腼腆地笑。

苏有才还小,只有十六岁。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脸上还很稚嫩。

一举一动在苏长征的?眼里,就跟透明了似的。

叹了一声,这孩子总归是他的?侄子啊,算了,算了。

苏长征想。

正要说什么,就见检察院的几?个科室的领导走了过来。

之前?是苏长征带着苏胜利敬酒认识人,这会是那些领导们一个个走过来,给苏长征敬酒,这是礼节。

也是有来有往。

“苏部长,这位也是你儿子?”他?们记得,苏部长不是只有两个儿子吗?

苏长征道:“这是我侄子。”

这些人懂了,原来是侄子啊。

侄子和儿子多少还是有区别的,但也差不了太多。

毕竟,侄子也是可以当儿子的?。

看向苏有才的?眼神中有了深意。

苏有才急忙站起来,给这些领导敬酒。

又有几?波人过来敬酒。

他?们多是向苏长征敬的酒,余下的?目光放在了苏胜利的身上,只有一小波目光是看向苏有才的?。

这一小波目光里,就包括了于主任。

满月酒,是大人们相互了解相互认识的?场所。

而作为这次酒席的当事人,苏晓晓小朋友,只有在酒席快过了一半的?时候,被抱出来,在这些领导面前转了一圈。

当然,手里也握了不?少红包。

苏晓晓笑得口水直淌,红包她喜欢。

等满月酒结束,苏胜利他们并没有马上回家。

最先告辞的?是韩永志父子。

他?们并没有参加晚饭。

晚饭并不?是满月酒中的一环,能留下来吃饭的,都是苏长征这边的亲人。

他?不?好意思留下来。

韩霖却不高兴。

他?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晓被大人抱进了屋子里,他?想要上前?看上一眼,却没有机会。

“儿子,该走了。”韩永志轻拍了下韩霖的?小脑袋,“阿军他?们还会回村里,到时候你不?是见上了?”

韩永志以为韩霖想的是苏军他?们,倒没有往苏萌萌身上想。

毕竟,苏晓晓太小了,愣是他再能想,也不?会往这方面上。

韩永志带着儿子走了,一起带走的,还有苏有才。

苏有才本来并不?想走的?,他?想留下来吃一顿。

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特别是看到大伯的眼神,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跟着一起回了上岗厂村。

晚饭他就没有参加了。

苏胜利倒也没有多想,只有苏长征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有才离去的?身影。

随后也把这件事情忘一边了。

他?对自己的?三弟那一家子,感情已经几?乎用尽。

对于苏有才,他?了解不多,看着也算乖巧,但是苏长征是什么人?

一个在地下工作中,工作过三年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是十来岁的?小孩,甚至七八岁,他?都不敢小瞧了的?。

苏有才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的满月酒,他?不?清楚。

是不是跟三弟那边有关,他?更不知道。

如?果只是苏有才自己来的,那么就是小孩子自己想要参加满月酒,或许有些小心机,但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是三弟那边嘱咐的?,那用意就太大了。

不?过苏长征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提醒苏胜利。

除去苏老爹那边的?用意,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想要跟自己的?哥哥好好的相处罢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小侄子,苏长征多少宽裕了些,不?像苏老三在他面前,让他心里忌讳得多。

苏胜利和温秋亚住在了苏长征家里,他?们家是三层楼的小洋房,房间不多,不?怕住不下。

就连温母都没有回上岗厂村去,就住在一楼,那里有客房,住多久都没有问题。

温母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在温秋亚的?劝说下,也就放宽了心。

……

却不知道,上岗厂村,此时已经闹翻了。

一开始他?们是不知道苏胜利他们是去城里过的?满月,等到知道,酒席已经结束了。

还是苏有才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们的。

苏老爹有气,同时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慌张。

老二去了城里,还不?让他们知道,偷偷地去办了满月酒,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老二要弃他?们而去了。

便是苏老爹再冷静,这会也急了。

他?和苏老太一个想法,儿子既然要回来了,那就是他们的儿子,没道理自己孙女的满月酒还让大哥那边办的?。

但是大哥那边不?但办了,而且胜利还答应了,这能不让他急吗?

苏老爹又想起了老三说的话,想起了他?们想给老二家的孩子办满月,结果人家愣是不同意。

一直拖延着,一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是全明白了。

“老四,你都去参加满月酒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下,我们也能带上礼物去?”苏有河最先发难。

他?这一说,苏老爹也望了过去。

苏有才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我是应邀去我同学家,他?请我去那边帮忙,我才知道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没有说是在哪里办。

苏有河并不?知道满月酒是在机关食堂办的?,也就无从知道机关食堂并不是谁都能进的?。

也就没有怀疑苏有才的?话。

他?皱着眉头:“二哥怎么就没有通知我们呢?他?这是想撇开老家这边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儿发堵,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好像一切,都不受他?控制。

已经越发的?往失控方向发展了。

“那你怎么在中途找人过来报个信?”苏有河咬牙切齿。

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赶上。

大伯在城里办满月,肯定来了不?少人,肯定有不?少的?领导。

心里又想:岳父怎么就没通知他呢?

这么大的事,岳父不可能不知道。

但人家就愣是没通知,难道另有想法了?

苏有河的心里,开始犯了嘀咕。

“你看看,你热脸还添个冷屁股。”苏老太尖酸刻薄地说。

苏老太这会说不出来的舒爽,他?们要舔着脸去讨好,结果老二现在理都不理了。

还悄悄地苏了满月酒,还没有叫苏家一个人。

活该!

这几?天被阴阳怪气地挤兑,这口气终于出了,苏老太从来没有过的?舒坦。

“我就说了,那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他?这是要去认回他?那对养父母啊。我要去告!要去告他?!”苏老太尖叫。

“啪!”苏老爹想也不?想的,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是他第二次打她了。第一次打的?时候还有点儿懵,这会却得心应手起来。

苏老太张大着嘴巴,连哭都忘了。

苏有河却垂着眼帘,把这一切都关之眼帘外。

就好像他没有看到他爹打了他?娘,也没有听到他爹打了他?娘。

就在苏老太爆出了那一声哭,苏有河道:“阿娘,你就别闹了,现在都热锅蚂蚁了,你还有心闹。”

这话是赞成自己的?老爹打自己的?老娘了。

苏老太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手指颤抖着,指着苏有河道:“苏老三,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跟老娘说的态度?我这是白疼你了。”

苏有河:“行?了,娘,你对我好,我都知道,但是你也不?能对二哥不好啊,这不?是你虐待二哥的理由啊。”

苏老太气得手指一直不停地颤抖:“我……我怎么虐待他?了?我是缺他?吃了,还是缺他?穿了?他?生?了四个儿子,我哪一个不是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她虽然有所?偏心,但是这不?是儿子多吗?这哪一家没有个偏心的?对象?

她是不待见老二,但她也没有真正虐待过他?吧?

“阿娘,你真是睁眼说瞎话,你怎么就没虐待了?”苏有河却一点也不?怕他?老娘,该怼的时候不?会因为对方是他娘就不怼,照怼不误,他?说:“你以前是没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摆明面上。但是当年抢了二哥工作的?事,是你干的吧?”

这会,他?倒是忘了,他?老娘抢这工作,全是为了他?。坐享齐成的?同时,竟还有脸去指责一直疼他的?老娘。

苏老太气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苏老三,你这没良心的?,当初我把工作弄回来,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你?我当初没有把工作给你大哥,反给了你,你怎么还不?知足,还怪你老娘?”

苏老太是真伤心了。

这就是她疼着的?儿子吗?

得了便宜之后,还怪他老娘?

这会,她反倒想起了老二,老二就不会这样干,如?果当初她没有干这样缺德的事,老二是不是就不?会恨上她了?

可惜了,老二生?的?那个女儿是个灾星,否则……

她也不?会这样挤兑啊。

苏有河却并不?觉得自己得了工作,有什么不?好,他?道:“那是你给我的?,我要知道是要跟二哥离心,我才不?要这工作呢。”

否则,说不定工作比这还好。

“行?了,老三,你这话说得就有些扎心了,你娘还不?都为了你。我们愧对老二,这不?是在补救嘛,你快想想,怎么才能把老二拉回来。”苏老爹这会愁死了,哪有心情听他们吵架。

苏有河:“我也没有办法?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阿娘去道歉,跪下来求他?回来。”他?说得轻飘飘的?,就好像这事不?是大事,动一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

苏老太咬着牙:“我不?去!”又道,“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敢情道歉的?人不是你,这刀子不?落在你身上,你不?觉得疼是吧?”

苏老太恶狠狠地瞪着苏有河。

苏有河道:“可是让老二寒心的?人不是我啊,是老娘你。二哥被你伤得太深,可不就得你去叫回来吗?”

苏老太却梗着脖子道:“我不?去,我死也不?去。他?没在苏家办满月酒正好,咱苏家可以不?倒霉了,要倒霉他?养父那边倒霉去。他?大伯就活该被人抓了枪毙,抢人儿子天打雷劈。”

这会,她却忘了,当初可不是人家要抢她儿子,是她抢了人家养得好好的?儿子。

更重要的?一点,苏老太始终认为,苏晓晓是个灾星,灾星不?在家,正好顺了她的意。

她没有不?高兴,反而高兴得很。

“你怎么到现在了,还在念叨你那灾星论?”苏老爹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恨不得把那个胡说八道,净散人家庭的?吴神婆抓了来,暴打她一顿。

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苏有河。

苏有河可比苏老爹有魄力多了。

他?既然知道了她娘固执的原因,出在了那个神棍身上,他?身上就多了一丝戾气。

吴神棍是吧?

看他?不?撕烂了她的嘴。

苏有河本就是个混混,以前没有进城没有当工人之前?,他?在家就是无所?事事,整天在村子里闲逛。

当初要不?是苏老太把苏胜利的工作抢了给了他?,他?这会只怕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只怕早就跟那些H卫兵混在了一起,说不定现在早就当了H卫兵了。

他?咬牙切齿,“娘,这话是吴神棍说的对吧?”

苏老太猛地地抬头:“有河,你想干什么?”

苏有河冷笑道:“我把她抓来,让她当面跟你说清楚,我那侄女到底是不是灾星。”

苏老太吓得脸色都白了,“有河,你可别做傻事啊?吴仙姑那可是不能得罪的啊。”

她是真的?怕了这儿子了,老三还真有可能说到做到,还真有可能去抓了仙姑。

这要真的?让他这么做了,那他们苏家可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那可是仙姑啊,是神仙啊。

“我去道歉,我去道歉还不?行?嘛,你可别真的?做傻事啊。”

苏有河却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就笑了,“阿娘,这事我还干定了。”

苏有河很不?相信苏老太会道歉这事。

就算真去道歉了,那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句不对,反而就得罪了二哥呢。

他?想来想去,既然问题出在那个神棍身上,那正好,他?去把人提了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让那个所?谓的?神棍,把事情说清楚。

至于那个神棍会不?会说实话,或是又会不?会胡说八道?

苏有河眼里全是狠意,那就打一顿呗。

再去革委会上告,告她一个宣传迷信,糊弄百姓的?罪。

为了将?苏胜利拉回来,苏有河也是拼了。

在他眼里,什么都不重要,什么亲人都可以牺牲,哪怕这个人是他亲娘,他?都可以不?要。

只要对自己有利。

苏有河是个行?动派。

只要他?想到了,就会立马去做,才不?管这事会不?会伤害到别人。

他?看了一眼在那哭天呛地的苏老太,用力地咬了咬牙,他?就出去了。

这事,他?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既然那个神棍算计了他?们苏家人,那他就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苏老太看到老三黑着脸出去了,再想到刚才他?说的,要去抓了吴仙姑,她这心里就发了慌。

这可真是要命了啊。

她哭了,开始不?停地咒骂。

大房。

刘招娣也是一脸的苍白。

上房那边的?闹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老太哭得那么大气,一声又一声地喊着“不?能得罪吴仙姑啊”,还有苏有河那句“我去抓了她来,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敢算计我们苏家。”刘招娣的心就慌了。

还有谁比她更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旦这事曝光了,那她就死定了。

她太了解自己婆婆的?个性了。

要知道,婆婆确实是偏心。原来她对大房也看好,可是后来她怀上之后,生?了一个女儿,婆婆那脸就拉了下来。

她当时就想着,不?能让婆婆看轻了大房。

这才有了那些算计。

可是现在呢?苏老三要去拆穿了吴仙姑?

他?怎么知道这是她算计的?一切都是假的??

刘招娣慌得不?行?,跌跌撞撞地,就往外面走,想要去拦了苏有河。

但一出去,却并没有看到苏有河,只在门口看到了苏老太。

苏老太的腿伤了,但还跳着一只脚想要追出去,但又怎么追得着健康的?苏老三?

这不?就被撇下了?

再看向上房,苏老爹就坐在床沿上,不?吭声,还在那里抽着烟,显然是默许的。

但此时,面对着苏老太,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既不能告诉苏老太这事,又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吴仙姑怎样。

在苏老太心里,自己可是一直都不知道吴仙姑的?啊。

刘招娣几乎要昏过去,这怎么可以?

她此时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只想着这事不?能暴露,暴露了,他?们大房就完了。

“当家的,你赶紧地,去拦了苏老三。”刘招娣急忙进屋,把苏有山叫了起来。

苏有山自然是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的?,他?想也没有想,披上棉袄,人就已经冲了出去。

韩家。

韩霖望着苏家那乱糟糟的?,嘴角却扯出一个冷笑。

这是要变天了吗?

变天好啊。

乱了更好。

苏老太不是一直认为晓晓是个坏的?

那就让她知道,她疼错了人,信错了人。

当年,她就是这样害死了晓晓。

活该让她尝到这种剥心的?滋味。

狗咬狗,一嘴毛,那可有的?好戏看了。

“儿子,在看什么呢?”

韩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小孩子该有的?纯真表情,应了一声:“来了。”

眼睛却往苏家上房那边看了一眼,门口苏老太跌倒的?样子,敛下了眼角的?冷笑。

……

整个苏家,已经乱了。

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是让人意料不?到的。

苏胜利并不?知道这些。

此时,他?被苏长征叫到了书房。

苏长征的?书房在二楼,那里很少有人能进去。

但这会,他?不?但让苏胜利进去了,还抱着苏晓晓。

苏晓晓打着哈欠,眼睛却黑亮黑亮,看着一脸喜意的大爷爷。

“工作已经定下来了。”苏长征道。

作者有话要说:等下我就去开抽奖。

昨天没更,昨天没更,是因为提前更了。

明天夹子,更新会晚,大概在晚上十一点以后。

夹子后会恢复正常更新。

放一个作者君的预收文,也是个年代文哦,喜欢的小天使伸出你们的小爪子按个收藏吧。

文名:《穿成年代文中的白月光后》

文案:苏恬恬胎穿了十六年,才知道自己竟活在一本年代文中,是男主那从小订婚却早死的未婚妻。

剧情是这样的,男主从小有个娃娃亲的未婚妻,两家父母都是军队大院的。女配父亲的职务,还比男主父亲高了那么一丢丢。但是男主他不爱女配啊,他爱的是真爱女主啊。后来女主跟人跑了,他被迫娶了女配,却不珍惜她,把她当替身。

女主被人骗婚骗钱,老了后看到男主当了将军,但身边已经没有了她的位子,追悔莫及。重生后,女主发誓不再跟人跑了,而是一心一意只想嫁给未来当将军的男主。

男主为了娶女主这个真爱,一封举报信,举报了女配家,女配一家都被下放到农场,最后死在了农场。

苏恬恬:……

她吐了某个植物,老娘不干了!

她是军长女儿不好当,还是城里工作不好做?偏偏要去捡男主那个棒槌?

退婚!必须得退婚!

去他娘的男主女主真爱!

考军校,当军医,苏恬恬愣是把自己活成了男主心中抹不去的朱砂痣。

男主娶了女主后,却鸡飞狗跳,活得痛苦。

*

郗会有个秘密,他喜欢他爷爷的老部下苏军长家的小闺女。

爷爷的部下,父亲的同事,甚至母亲妇联里的阿姨们,都磨拳擦掌,想把他拐回去当女婿。

谁知——

郗会悄悄地下了连队,去了苏军长所在的集团军。

一年后,他打电话回家:“爷爷,我想带我对象回家。”

爷爷的部下,父亲的同事,妇联的阿姨们,都:……

暗恋他的少女们:芳心落了一地。

苏恬恬笑道:“不好意思,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