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清脆的声音,把已经转身即将离开的明家人给拦着了,喊等等的不是旁人,正是阮糯米,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似笑非笑,“明家现在说走,有?些着急了吧?”
明老爷子看了一眼面前拦着她的女娃娃,心中有些不屑,“你要?做什么?我?明家就是在怎么落魄,也不是你这种女娃娃能欺负的!”
他话刚落,旁边的梅红娟突然跟老爷子解释了一句,“爸,这位就是我那位大外甥女,叫阮糯米!”
这话一落,明老爷子的眉毛微皱。
这个名字,他是听过无数次的,也是让他明家栽跟头的人。
他的目光越发阴鸷起来。
阮糯米却没半点怕的,她仍然笑眯眯的,“明老爷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一个弱质女娃娃,怎么敢,欺负在孟州钢厂一手遮天的明家人啊!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她语气,阴阳子怪气的,明明没有?一个脏字,却硬生生的把明家人给损的头都抬不起来。
阮糯米边说话,边向着明家人走去。
明家人这会要?离开的缘故,所以大伙儿都站在轧钢扯建那石墩子后面,遮住了大半的身影,随着阮糯米慢慢走近。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原因,明秀丽就往那车间中间那石墩子后面躲去,直到那石墩子把人给全部掩盖住,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哟!让我看看,是谁不见了啊?”阮糯米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明家人都听见。
明飞扬一直和明秀丽是站在一块的,他是第一时间发现自家妹妹不对劲儿的,在联想到阮糯米的话,他脑子转得快,极力的想要挽救先前那不堪的名声,那么就用护妹的兄妹情来替代好了。
想通了管卡,明飞扬先从石墩子后面走了出来,迎面望向阮糯米问,“阮糯米,你到底要?干什么?”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她身后的冯厂长,“是不是有人故意指使你过来找我们明家的茬?”
“找你茬?你明家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阮糯米收起了笑容,“你怕什么我?找什么茬?”
明飞扬据理力争,像极了一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我?看你是要欺负我?家秀丽,有?我?在,你休想欺负妹妹!”
这话差点没把阮糯米给恶性吐了。
她看都没看明飞扬,嗤笑一声,直接戳破了他,“现在这会知道兄妹情了,先前怎么没看到你看见你护着你亲爹啊?”
这一针见血的问题,可真是让一般人都怕!这不,明飞扬脸都白了半截,先前出事的时候,他丢下亲爹率先跑了,但是虽然都看到了,但是却没人说出来。
这会阮糯米当众说出来,简直就是揭开他脸上最后一层遮羞布。
明飞扬还要?争辩,却被明老爷子给直接打断了,“女娃娃,有?事情你就说,别耽误大家正事!”
姜还是老的辣呀!
阮糯米不得?不承认,她倏然走到了轧钢车间的门口,指着那外面放着宣传栏,说,“今儿早上,宣传栏一夜之间干干净净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吧?”
工人们不知道阮糯米问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但是大多数都点头,“是!我?们早上过来的时候,宣传栏上一干二净,什么都没了!”当时十点钟,外宾们要?来参观孟州钢厂。
宣传栏是脸面,大伙儿差点没给急死。
明老爷子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他脑子里面迅速的盘算着,把这件事压下来的几率有?多大,还不等他开口说话。
阮糯米就冲着冯厂长要了一个权力,“冯厂长,要?是我把毁坏宣传栏的那个始作俑者给找出来,您是不是该给我?个权力,让我处置啊?”
至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轻轻松松的,连带着要?处罚权,也都是笑眯眯的。
可是越是这般冷静理智,却更让人害怕。
冯厂长沉吟片刻,想起来了早上被喊起看到那宣传栏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怒火,他语气顿时冷凝了几分,“行,只要你能找到对方,我?把权利便放给你,不管是开除还是什么处罚,随便你处置!”
阮糯米歪着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脆生生的说道,“那我定然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两人的对话更是让躲在石墩子后面的明秀丽吓的一哆嗦,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她刚一转身,迎面就撞上了一位个子挺拔的男人,年轻男人胳膊抱着胸,随意的站在门口正中间的位置,刚好挡住了明秀琴的去路。
明秀琴下意识的要?发脾气,“让开!”她不敢太大的声音,怕被后面的人听到,所以声音小小的低低的,在她说完了以后,抬起头看着对方的俊朗非凡的面容时。
明秀丽多了几分少女的娇羞,小拳拳捶他胸口,娇滴滴地说道,“放我出去!”
顾听澜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只觉得?对方滑腻腻的声音,有?些让人恶心,他避开明秀丽的小拳头,直接错开她,走到阮糯米面前,说,“不辱使命,人在这里!”八个字,把他的立场,交代的明明白白的。
明秀丽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脸都红了一半。可是她听到顾听澜的话,却有些不太明白。
不辱使命?什么使命?谁给他发的命令。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只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辛苦顾老师了,帮我把人给拦着了。”
明秀丽瞬间回头,当看到阮糯米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不是觉得?惊慌失措,更多却是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质控的看向顾听澜,“你拦着我?就是为了她?”她以为,对方是看上了她,对她有?好感!
顾听澜不太想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不然呢?难道喜欢上她了吗?
他不屑回答,但是却把这个表情展现的淋漓尽致,明秀丽也不知道这会该生气多,还是恼羞成?怒多。
知道明秀丽竟然惦记顾老师,阮糯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舒服,在她眼里,顾老师风光霁月,皎皎月明,如同贵公子一样俊朗,却又有着非凡的能力。这种优秀的男同志,让明秀丽这颗老鼠屎给惦记了。
可真是……
本就心生了打算收拾差点害了钢厂的人,这会拿到了把柄,更是不加手软起来!她绕过石墩子,错过明家人,一步步的走到了明秀丽面前,语气笃定,“是你毁了宣传栏?”
一句话,安静的出奇的现场,再次一片哗然。
“竟然是明秀丽?她知不知道,这宣传栏对我们孟州钢厂有?多重要??”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这种人故意破坏组织的成?果,应该拖出去才对!”
“对!这种在哎关键时刻拖组织后腿的人,不配当我?们孟州钢铁人,她侮辱了我?们孟州钢铁人的字样!”
如果说,先前明鸿运所做的事情是让大家身体上受到伤害,那么明秀丽做的事情就是让大家在精神上受到伤害,昨儿的那宣传栏置办好了以后。
孟州钢厂的工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纷纷的去观看宣传看,他们看完以后,都骄傲极了,他们孟州钢厂的宣传栏就是比别的兄弟厂好。
他们也一定能在外宾中脱颖而?出。
工人们回去迫不及待的和家人朋友们宣传,这次孟州钢厂肯定会赢的,他们与有?荣焉,这是集体荣誉感。可是,原本的志在必得?,却在今天早上被人打破了。
空荡荡的宣传栏,让所有?的孟州钢铁人都有些心惊,愤怒,和属于自己所有?物被故意破坏的难受,当时,他们恨不得?把那个破坏宣传栏的人给找出来,当场暴揍一顿。
虽然后来,阮糯米力挽狂澜把宣传栏给置办好了,但是当知道宣传栏被破坏那一刻的愤怒,此时又出现了。
所有?工人们,带着愤然的目光看着明秀丽。
明秀丽被这骇人的目光给吓了一跳,她不断的往后退,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看见,而?且就算是冯厂长安排保卫科的人去查证,保卫科不过是一群废物。
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没有任何证据。
这么一做心理建设,明秀丽就坦荡许多了,她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抓贼拿脏,捉.奸拿双,我?没有做的事情,你我?污蔑我?,我?可以告你诽谤,把你抓起来!”这一招,还是在阮糯米身上学的。
阮糯米笑了笑,不以为意,“我?在问一句,宣传栏到底是不是你毁的?!”不等对方回答,她就继续说道,“你可知道,现在处置你的权利在我手里,若是你坦白从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然……”
这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明秀丽笃定对方没有?证据,昨儿的晚上她是两点多出去的,当时保卫科的人在打瞌睡,整个孟州钢厂都安静如鸡,她全程小心翼翼,确定没有任何人看到她。
这样一想,她又理直气壮了几分,“阮糯米,我?没有,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是你也不能拿这种事情来污蔑我?!”这般倒打一耙的态度,可真是够让人恶性的。
既然对方死不承认,阮糯米也不用给她留半分面子,“那你手上的颜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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