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 姨妈乌龙

桑珠尴尬得恨不能挖个地缝来钻,偏又难以启齿不知道怎么把他支出去。

“哪儿呢?”崔书宁扯着裙子前后看半天,可是她的衣裙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脏污。

桑珠回过神?来,一边拿裙子挡着她一边也细看了看,更是大惑不解:“这怎么回事?床上那……”

崔书宁没耐性在这猜来猜去,既然没事,她就绕开桑珠三两步走到床边去。

掀开被子一看,床上确实有?一大一小两片早已干涸的血迹。

然后就悟了——

神?马姨妈血,这分?明是姨爹血好吗?

珠也从后面凑上来:“你瞧瞧,床单都脏了。”

崔书宁扶额,表情也控制不住带了几?分?尴尬的回头指指沈砚:“他的。他胳膊受伤了,应该是包扎之前不小心蹭上去的。”

沈砚那里还?不明所以,微蹙着眉头,一脸认真又茫然的表情认真听她俩说话。

崔书宁瞪他:“看什么看?想洗床单啊?”

然后就扯过桑珠手里的外裙走到旁边穿上了。

也不怪桑珠大惊小怪,她自己刚才也吓一跳,还?真以为大姨妈来了。崔氏这个身体这些年因为心情抑郁、营养不良加上睡眠不规律所造成的最直观的结果就是月经紊乱。崔书宁接手这个身体快俩月了,上回大姨妈就还是敬武长公主带来的那个大夫给?她看过之后给她开了个排毒的药方给催出来的。而在她的记忆里,她过来之前崔氏也起码有?将近两个月没来过大姨妈。这要不是她继承了对方记忆,很确定崔氏和顾泽完全没有?互相履行正当夫妻义务,并且崔氏也没心情搞出点婚外情啥的,那估计都得当场恐慌以为是怀上了。

虚惊一场,闹了个乌龙。

崔书宁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桑珠冷静下来却终于意识到不对,神?情瞬间变得古怪的看着沈砚身上穿着的崔书宁的那件睡袍,以及他俩人头发毛躁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然后再缓缓转头去看凌乱的床榻……

那表情就几乎可以说是变得惊恐了。

正在震惊凌乱简,又听崔书宁叫她:“崔书砚的那些旧衣裳一会儿你给?处理一下,顺便去他房里给?他拿套干净的衣服来。”

崔书宁坐到妆镜前重?新挽发,表情依旧是毫无负担一片坦然。

桑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脸表情纯洁站在旁边的沈砚就没好开口。

崔书宁动作麻利的重?新挽好发髻,转手又把梳子甩给沈砚。

桑珠心情莫名有?些紧张,以最快的速度叠好被子又把弄脏的床单扯下来抱着走了。

崔书宁是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她的思?维习惯还留在曾经的时代,别说她和沈砚都穿着衣裳呢,就算光个膀子也不算什么啊,大夏天满街都是白花花好么……

桑珠却深觉不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沈砚那去给?他找了衣裳回来。

紧赶慢赶,抢在院里两个丫头过来摆饭之前好歹是让沈砚把衣裳给?换了。

崔书宁带着沈砚坐下吃饭。

崔书宁早上还?吃了一碗粥,沈砚直接就是从昨天晚饭之后就粒米未进,俩人都饿得不轻,这一顿饭就十分?默契的吃了大半个时辰。

饭后已经是初更,小元可能是终于回栖迟轩晃了一圈,发现沈砚不在这才干了点贴身小厮该干的事过来栖锦轩外面扒门框探头探脑。

“找你呢。”崔书宁在桌子底下拿鞋尖踢了沈砚一下。

沈砚回头看了眼,放下茶碗起身往外走。

他对小元的玩忽职守没多大意见,因为他确实不喜欢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跟着,哪怕就只是单纯跟着伺候饮食起居而非监视。

“公子……”小元见他出来,拘谨的叫了一声。

沈砚跨过门槛抬脚继续往外走,小元却站着没动。

沈砚于是回头,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小元有?点怵他,但还?是大着胆子提高了音量冲院子里面喊:“我找桑珠姐姐说个事儿。”

屋里的桑珠和崔书宁对望一眼,见崔书宁点头才快步走出来:“找我?”

小元搓搓手,笑得十分?讨好且含蓄,又开始压着声音说悄悄话了:“早上衙门的差役过来是常先生出面打发的,塞了茶水钱赔罪,姐姐您也知道,他老人家孤身一人,平时也没个进项……”

沈砚:……

桑珠瞧见他的脸色,觉得小元再说下绝对要挨揍,就憋着笑赶紧打断他:“哪有叫先生贴补园子里用度的道理,这事儿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跟主子说。”

“谢谢姐姐。”小元欢呼一声,兴高采烈的扭头就跑了。

沈砚:……

喂喂喂,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么?当面打脸丢我的人就算了,为了抠点零花钱连你主子都扔臭水沟里当不存在了是吧?

桑珠看他表情已经冷到要杀人,就忙是劝解:“夜里天凉,小公子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沈砚这才闷声走了。

那边小元跑出去老远,都把沈砚甩的没影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似乎把自己本职工作和主子都忘了,顿时头皮一紧。

想要转身回栖迟轩去,但转念想想怕是得挨削,又顿生怯意,索性就破罐破摔,心一横还是直接找常先生去了。

崔书宁这顿饭吃多了,实在是不想动弹就连每日的饭后散步都省了。

桑珠叫了院里的两个丫头进去收拾桌子,崔书宁就找出前面几天缝制的沙包,随手挑了一个出来试着踢了两下。

崔书宁对古董没啥研究和特殊喜好,但是作为装饰,屋子里也难免放了一些瓶瓶罐罐。

桑珠赶紧上去把她给阻了:“我的祖宗您可消停会儿吧,这要是砸了什么可没人掏银子给?您赔了。”

崔书宁想到白天的事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从顾侯爷那讹的银子应该有的剩吧?”

“这是银子的事儿么?”桑珠就觉得她实在是心大,关注点都奇奇怪怪,“这才半天工夫,街上闲话又传开了,顾侯爷那玉佩差点没能赎回去,闹了好大的笑话,现在满大街又都在传您和他这对儿冤家的闲话呢。眼见着和离的风波是要慢慢压下去了……”

崔书宁反正头铁,舒活着筋骨一边往里屋走一边感慨:“堵不住别人的嘴啊……”

她现在这状态,虽然不说是躺赢,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又不需要出去打工糊口,更不担心因为名声坏了就被老板开除没饭吃,只要不危及基本的生存问题,闲话谁爱传谁传去吧,反正拿了个炮灰剧本,先天性条件在那摆着,也不能啥好事儿都还想着占吧。

自从跟顾泽和离之后,她基本就是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了。

桑珠一方面是为了她的处境担忧,一方面又得庆幸主子能想开了,还?好是这个心态,要不然外面的流言蜚语就能把她逼得活不下去了。

崔书宁照顾在屋子里走动,帮助消化一会儿好早点洗澡睡觉。

桑珠去给她铺床时就又想到白天的时,偷摸的回头瞄她,见她一副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忍了又忍……

最终还?是没能忍下去,就旁敲侧击的问:“小公子……白·日里怎么睡在您这?”

“我哪知道他又抽的什么风。”崔书宁确实到现在也没明白沈砚白天那是在闹的什么别扭。

桑珠后面的话就被她直接噎回去了。

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崔书宁觉得胃里没那么顶得慌了就叫人送了洗澡水进来。

她穿衣梳头和洗澡这样的事,能自理都不习惯矫情还?等人服侍,平时这时候桑珠就该出去了,今天却揣着心事,磨磨蹭蹭的不肯走,跟到屏风后慢吞吞的收捡崔书宁换下来的衣裳。

几?次欲言又止之后,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主子,您和小公子虽说是亲姐弟,但是他这个年纪吧,放在有些人家都已经张罗着成婚生子了。”

崔书宁自顾泡澡,身心舒畅,完全没多想的脱口道:“别人家是别人家,在咱们家就不行!他这才多大啊,小破孩儿一个,他要敢在这时候乱来,我打断他的腿。”

古代人确实婚嫁都早,男孩女孩十多岁就成亲,十三四岁就生娃的并不少见。

崔书宁改变不了大环境和固有的社会形态规则,但是她自己对这种婚嫁模式完全接受无能,想想沈砚那个熊孩子样,他要这时候领着媳妇抱着娃儿来见她……

那画面太美,打断腿不至于,她绝对是要把人打发了出去眼不见为净的。

甩甩头把这可怕的画面从脑子里清除掉,她赶紧撩水洗了洗脸。

桑珠对她这大线条实在无可奈何,也怒了,干脆也不含蓄了,义正辞严道:“奴婢是说小公子这般年纪了,您怎么能让他跟您睡一张床?!”

崔书宁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农庄上那晚。

她确实清白坦荡,完全不心虚:“他小孩子嘛……”怕打雷,我这就是履行一下监护人职责么。

桑珠:……

合着我刚说那么多都白说?

“不小了!刚才说他这年纪都能结婚生子了。”桑珠是真有?点恼了,语气都严厉起来,“奴婢是知道您还把他当成孩子看,可是男女八岁不同席,也该适当避避嫌啊。最起码您不能让他穿您贴身的衣裳,还?睡一张床啊,万一被哪个嘴碎的传出去,您还做人不做了?而且……对小公子的名声也不好。”

崔书宁被她数落的就不得不检讨了一下自己。

然后就觉得入乡随俗,桑珠确实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她确实敢拍胸脯发誓她和沈砚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对彼此的想法都很纯洁。

“我那不是看他年纪小嘛……行行行,我以后注意就是。”

她泡完澡就舒舒服服的上床睡了,桑珠不放心青沫,怕她病情反复,安顿好了崔书宁就回自己房里去了。

三更过半,夜深人静时,畅园外围最是僻静的一个角落,一行十余道黑影快速逼近。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崔书宁:我养儿子呢……

桑珠:你儿子该娶媳妇了!